流言不知从何而起。一些茶楼的掌柜认为这是个好机会,立马将这件事添油加醋,在自家茶楼宣传开来。不到半天时间,传遍了京城。“什么!”李随风满脸不可置信,“我侯府对甄...

流言不知从何而起。
一些茶楼的掌柜认为这是个好机会,立马将这件事添油加醋,在自家茶楼宣传开来。
不到半天时间,传遍了京城。
“什么!”李随风满脸不可置信,“我侯府对甄嫂子一家多有照拂,怎么会传出这样的谣言?”
白如珠皱眉:“侯府给甄嫂子买了院子,不可能沦落到住客栈吧,而且我们给甄嫂子一家的用度,都是比照侯府主子给的,怎会连大米饭都吃不上,到底是谁在背后编排我们?”
管家李伯从外头走来:“老奴打听过了,陆夫人一家三口人,确实住进了悦来客栈的下等房,而侯府给陆夫人买的那个院子,三天前就被卖出去了。”
李家众人惊住了。
原以为坊间那些是流言,居然是事实?
缺钱可以和侯府说,怎么一言不发就把院子给卖了。
若放在从前,侯府和甄氏走得近,卖院子的第一天就会知晓,但自打那次事件之后,两家来往就少了。
“得问了人,才知道个什么情况。”李知月淡声开口,“李伯,去请甄婶过来吧。”
小半个时辰过后,甄氏跟着李伯从外院走了进来。
她低着头行礼:“见过夫人。”
“嫂子不必客气,坐吧。”白如珠递了杯茶过去,“嫂子最近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甄氏笑道:“这倒没有。”
“那——”白如珠抬眼,“我怎么听人说,嫂子卖了院子,可是误会?”
甄氏的手紧了紧:“是卖了,这不是我侄儿要进燕山书院读书么,笔墨纸砚什么都贵,处处要花钱,可我哥哥嫂子手上没有银子,就让我帮忙凑凑。孩子读书可是大事,我说什么都得帮这个忙,所以就把院子给卖了,夫人,是卖不得么?”
白如珠噎了一下。
那院子是侯府买下送给甄氏的,自然能卖。
她缓了缓道:“坊间那些流言,嫂子可有听说?”
甄氏垂头,唇角带着冷笑。
她侄儿果然没说错,只要涉及到了侯府的切身利益,侯府定会主动来找她。
卖了一个院子又何妨,反正只要侯府还在意名声,就一定会再给她置一个住处。
或许,能幸运住进侯府?
“我确实听说了一些。”
“不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管这些人说什么呢,只要我心中知道,侯府对我们母子有大恩,这就够了。”
“再者,我一个寡妇,也不好出面说这些。”
甄氏柔柔弱弱的样子,让白如珠心里的火瞬间烧起来了。
侯府对这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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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三人,可谓是尽心尽力,最早置办了个铺面,甄氏不会经营,转手就卖了,后来买了个院子,在京城这地界上,一个小院子就花了二千多两银子,从此各种好吃好喝供着,从不敢怠慢,比寻常家庭的主母都过得惬意。
老头们骂孙子,孙子们缩着脖子。
好在奶茶端上来之后,那群老纨绔们就消停了。
“难怪长公主都说好喝。”
“奶和茶融合的太完美了,让人欲罢不能。”
“我还是更喜欢里头的珍珠。”
老老少少坐在一起,愉快的聊起来。
奶茶喝完了,战争再度爆发。
“赶紧回国子监去!”
“再敢逃学,干脆别读了,给我去祠堂跪着,跪半年再说!”
李牧云连忙骑上马:“祖父,别骂了,我们这就回去上课!”
送走了这两拨客人,陈掌柜狠狠松了口气,看着柜台上的几十两银子,他却笑不出来了,因为这都是襄阳侯府的钱,等于左边口袋进了右边口袋……
不过,接下来,店内慢慢有了客人。
对于底层老百姓来说,一两银子可以办很多大事了,省着用能花小半年。
但京城,从不缺有钱者,对于大户之族,或者稍微有点钱的小富之家来说,一两银子并不多,买奶茶尝个鲜也能接受。
喝了奶茶的人,自动成为了宣传者,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生意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起来了。
到了下午,甚至还有大家闺秀结伴前来喝奶茶。
李知月放下毛笔,亲自下楼迎客:“周小姐,许小姐,王小姐……楼上雅间有位置,请上座。”
周小姐有点不敢相信:“李小姐,你一个金枝玉叶,居然亲自待客?”
“这有什么?”李知月一笑,“这是李氏产业,我姓李,为自家茶楼出点力不是很正常么?”
王小姐摇头:“只有破落户,才会让家中女眷抛头露面在店内做生意。”
李知月唇角勾起:“照你们这么说,那皇室也是破落户了吗,毕竟每年国宴,公主们都要亲自迎接来自远方的别国客人呢。”
众女瞬间哑然。
李知月依旧是笑着:“楼上请。”
乔暮低着头走进来伺候:“诸位小姐,店内新推出黑珍珠奶茶,有少糖,中糖,多糖,加冰,少冰,温热,请自行选择。”
天气热,众人不约而同选了加冰,糖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很快,奶茶就端上来了。
几位千金迅速端起杯子,然后满足的呼出一口气,真的太好喝了。
李知月寒暄几句后,就继续去三楼练字去了,等有贵族的夫人小***时,她再礼节性下去迎接。
她在现代读了十几年的书,学习能力应该算比较强,一天时间,就已经能用毛笔写出流畅的繁体字了,再多练一阵时日,应该能勉强见人。
程长宴下意识就看向她的脖子。
她穿着一身粉色裙衫,大朵大朵的山茶花盛放,在粉色的映衬之下,脖颈的肌肤如雪光一样白到刺目,那结痂的伤疤很淡,确实是无碍了。
他只扫了一眼,就快速收回目光,淡声开口:“程某今日前来,还有另一件事。”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放在桌子上推过去,“昨日坊间关于襄阳侯府的流言程某亦有耳闻,正好赵少卿查案连带查出了这些,相信侯爷会感兴趣。”
李随风打开看了一眼,顿时面色大变:“他、他怎么敢做这种事?”
李知月好奇看去。
她匆匆扫完,唇瓣勾起冷笑,万万没想到,甄氏卖院子的二千多两银子,居然用到了这种地方,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程长宴声音清冷:“如何处理,全看侯爷。”
李随风满心都是感动:“多谢程大人!”
在侯府饱受流言侵扰之时,甄氏置身事外,话里话外都是要挟。
而程大人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却为他们带来了侯府查不到的消息。
连京都指挥使都不把侯府放在眼底,而程大人,却亲自上门,竟然还将处置这件事的主动权交给了侯府。
这样的情意,怎能不叫人感动?
“程大人,我交你这个朋友了!”
李随风是个性情中人,当下就把程长宴划入了自己人的阵营。
李知月开口:“不知爹准备怎么处理?”
李随风挠了挠头:“月娘,你说呢?”
“那就交给我。”李知月站起身,笑着开口,“程大人若是有空,今天下午去李氏茶轩,我请程大人听戏。”
程长宴的手指点了点。
下午有个案子需要审核,但交给赵少卿也不是不行。
他淡然颔首:“那程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知月准备转身就走,想起自己是个大家闺秀,该有的仪态不能少,便福了福身,这才离开待客厅。
回到自己院子,她将昨日写好的戏本子重新改写了一下结局。
然后再将戏班子的众人叫过来。
京城许多大户人家喜欢自己养梨园戏班,但也有些人家不耐烦弄这些麻烦的事儿,办宴会时会请京中的戏班子来唱戏,白如珠买下的这个戏班,就是颇受人推崇的灵风戏班,共四十多名成员。
这个时代戏子是最底层的人,给人唱一天戏赚不到多少,而且也不是天天能唱。
白如珠开价四千,是这个戏班十年都挣不到的钱,班主自然爽快成交了。
李知月挑了个人出来当负责人,把戏本子递过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出戏排出来。
烈日炎炎,京城街头依旧熙熙攘攘。
忽然有人大喝一声:“未时三刻,李氏茶轩好戏开场,人人可看,分文不取!”
“看戏看戏,李氏茶轩看好戏!”
几个小乞儿在街头来回奔走,四处传播消息。
要知道,在这样的时代,听戏永远是大户人家的消遣,一些小户人家只有在办婚丧大事时才会请戏班子,而大部分普通老百姓,可以说是从未看过戏。
一听说李氏茶轩免费请人听戏,街头的人都沸腾了。
“我特意打听了一下,听说请的是灵风戏班子!”
“灵风戏班子曾经给仁郡王府上唱过戏,听说可好听了。”
“李氏茶轩这是花大价钱了!”
“嗤,还不是为了平息坊间流言,昨儿大家不都还说襄阳侯府忘恩负义么,今儿请大家看戏,自是为了卖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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