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帷帐中退了出去。

自我醒来，便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的身体被另一个人占据，她成了复活的白岫，谢衡欣喜若狂，无论那人说什么都相信。

我醒来时，他二人已经相处了不短时日，蜜里调油。

而我的魂魄不知受到什么阻碍，只能被困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几丈远，被迫看着他们日日恩爱。

无论我做怎样的尝试，怎样去调转身体里的灵力，都无济于事。

我只是一个魂魄。

没有人看得到我，没有人相信我是我。

我离开房间时，正听见谢衡说：「从前你修无情道，神色总冷淡些，无趣得紧，如今这样黏人可爱，小鸟依人，我怎能不喜欢？」

无情道，是了，我原本是要修无情道的。

因为谢衡，我放弃了这条道路，几百年的修为作废。

那时我正在破境的瓶颈，自小的清修，让我收敛起一切情绪，总是遥远地站在人群之外。

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孤独一人。

照理说，这样没有牵绊的人，本该是最适合修无情道的，可我始终无法堪破证道的那层瓶颈。

什么是无情？什么是有情？

我一点也不明白。

我只有沉默地守护着山，守护着镇山之剑。

那时，只有谢衡来与我说话，即便我不知如何回应，他也毫不厌烦。

「对不起，我是个很无趣的人。」我说。

他眼睛亮亮地看着我：「你才不无趣，修无情道又怎样，我就喜欢你这样子啊。」

那时他从家里逃婚出来，被谢家主母狠狠教训了一顿，嘴角还带着伤，笑得却很开心。

那时我以为，他真的明白我，在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时候。

而现在，他却说，我无趣得紧。

秀秀吃吃地笑了两声：「从前我是太蠢笨了嘛，现在改还不行？你想我怎样，你说呀。你是我的男人，自然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谢衡立刻道：「那说好了，你明天跟我回谢家，怎么样？」

秀秀满口说好，又软了身子倒在谢衡怀里，我却渐渐皱起了眉。

当日我随他去见他父母时不欢而散。谢衡答应我，不会再强求我跟他回谢家。

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