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凭什么看不上楚净月?南初筝不太明白周氏的自信来自哪里,也无心在这事儿上与周氏争论个不休。她两根葱段似的指尖,轻轻的捻着白瓷做的茶盖。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中...

太子殿下凭什么看不上楚净月?
南初筝不太明白周氏的自信来自哪里,也无心在这事儿上与周氏争论个不休。
她两根葱段似的指尖,轻轻的捻着白瓷做的茶盖。
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中,透着一股华贵感。
显得很恣意。
这是一种无心流露出的上位者气质。
让人与之相处,便不自觉的被南初筝这样的气势所震慑。
说话也不由的矮了南初筝半截。
周氏如今就是这样一种心态,她不由得多看了南初筝两眼。
越看,周氏的心中越是诧异。
这个她认为粗鄙不堪的女儿,举手投足之间,贵气浑然天成。
难道真如她的儿子楚世情猜测的那样,其实南初筝大有来头?
不不不,周氏拒绝接受。
她拧着眉头对南初筝说,
“你还是听阿娘的一句劝,帝都城不比你们乡下的小地方,你如此任性对你没有半分的好处。”
“阎罗司里都不是好人,你还是要趁早与阎罗司划清界限。”
南初筝微微的扯了扯嘴角,
“这种话,侯夫人能够回去对侯爷说?”
“怕不是侯爷又得训斥侯夫人头发长见识短,果真没有受过世家贵女的教养了。”
周氏嫁给楚侯爷这么多年,一旦周氏有什么事儿没有做好,楚侯爷就会拿周氏抢婚的事情说。
毕竟楚侯爷当初属意要娶的人,是周氏的妹妹。
周氏心头一阵的难堪,她指着南初筝,戴了宝石戒指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
显然被南初筝气的不轻。
这个死丫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是周氏以前根本就不了解南初筝?
毕竟南初筝才刚刚回到楚家一两年的时间。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周氏摁着自己的心口,显得一脸痛苦的模样。
以往的南初筝,只要见周氏微微的皱一皱眉头,便会急切地上前,用她的医术替周氏诊治。
周氏和楚净月还留在前厅里。
被南初筝气了几回,周氏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恨不得一把掐死南初筝。
她气的眼眶泛红,对心腹嬷嬷说,
“我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孽障?”
“这个南初筝,还不及净月一半孝顺。”
心腹嬷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哪里知道,被他们楚家所有下人,一致瞧不起的乡下丫头。
居然有阎罗司给她撑腰?
想起方才跟在南初筝身后的那几名阎罗司众,金婆子就有些后怕。
早知道南初筝和阎罗司有关系?她平日里就该对南初筝好一些
若是能与阎罗司搭上关系,这帝都城里还不得由她横着走。
周氏还在生气,突然听到了一阵细碎的哭哭啼啼。
是楚净月坐在前厅的角落里,低垂着眼眸哭泣。
她哭得很漂亮,梨花带雨,神情憔悴,就宛若一只纯净的小白兔,极为惹人怜爱。
周氏刚要说话,她以为楚净月是替她气得哭。
“净月别哭,阿娘没事……”
结果楚净月却是带着一丝哀怨,回头说,
“阿娘真的疼爱女儿吗?”
“南初筝才是阿娘的亲生女儿,所以方才南初筝欺负女儿,阿娘才一声不吭的吗?”
这个时候,楚净月只想到她受到的委屈。
以及周氏态度软弱,没有替她狠狠地教训南初筝。
周氏愣了愣,“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逆女……”
明明是她被南初筝气着了。
这个自回来后,一向孝顺她的女儿,居然剖开了她血淋淋的心。
还讥讽她没有受过世家贵女的教导,没见珍稀的鲛人纱。
周氏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更别提替楚净月做主了。
楚净月打断了周氏的解释,
“我不管,就是阿娘疼爱自己的亲生女儿,就是的。”
“你和大哥一样,都只爱与你们有血缘关系的南初筝。”
“自从她回来之后,你们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她指责着周氏,哭的更大声。
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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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微微荡出了一丝烦躁之感。
但她还是尽力的解释着,
“并没有,你也知道你大哥的手差点儿废了,他可能心情不太好,所以对你说话冲了些。”
“我的手不也一样吗?”
楚净月不肯善罢甘休,她哭的厉害,
“阿娘,这么多年,陪在阿娘身边的不是我吗?”
“阿娘就应该拿出长辈的架势来,不允许南初筝骑在头上才是。”
在楚净月的认知中,南初筝对于楚家的这些亲人,是近乎卑微的讨好着。
只要周氏摆出一副绝情的姿态来,就不怕南初筝心中不慌张。
可偏偏周氏只知道无能生气。
什么强硬的手段都不拿出来,楚净月当然会生气了。
周氏的心头,瞬间泛起了一丝苦意。
她看着一脸骄横的楚净月,突然想起那个,总是在她失意难受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的南初筝。
南初筝的嘴,或许没有楚净月的那么甜。
可是每当楚侯爷去了那些姨娘小妾的房里,或是那一些侯爷小妾,私下里说周氏这个侯夫人的位置得来不正。
周氏心头失落的时候。
南初筝总是会想尽办法给她做好吃的。
这让周氏觉得,似乎心里头的苦意,在吃了这些美味的东西时候。
便也不再那么的苦了。
周氏抿着唇,紧拢着眉头看楚净月。
她正要说什么,伺候她的心腹嬷嬷金婆子,慌张的说,
“夫人,好像走水了。”
昭勇侯府里头的那些下人都乱了。
周氏撇下了正哭个不停的楚净月,从前厅里匆匆的出来。
正好看到南初筝怀里,抱着一只小巧的药箱,带着那两名阎罗司众,往大门的方向去。
“初筝,你去哪儿?”
周氏着急的喊了南初筝一声。
她不是刚回来吗?怎么这又要出去?
南初筝回头看了周氏一眼,那眼中的古井无波,仿佛一把利剑插中了周氏的心。
“我来拿一些属于我的东西,拿完了我自然就走。”
说完,南初筝毫不留恋的抬脚,跨出了昭勇侯府的大门。
周氏往大门口的方向跑了两步。
被追上来的金婆子一把拉住。
金婆子脸上焦急,“夫人不好了,初筝小姐往自个儿的房间里放了一把火。”
“火势很大,已经连她那一座院落都烧起来了。”
周氏的脸色苍白。
南初筝的那一座院落,是她将南初筝带回昭勇侯府后,随手给她指的一处杂院。
虽然并没有放什么鼎鼎珍贵的东西。
但是南初筝放火的这一行为,已经表明了她决绝的心思。
昭勇侯府的这把大火,让府里头的人折腾了一两个时辰。
侯夫人周氏还没有喘上一口气,就被楚侯爷叫到了楚世情的院子里。
“啪”的一声,楚侯爷一巴掌甩在周氏的脸上。
“我将这整个家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管家的?”
他用着一双责难的眼神看着周氏。
周氏抬手捂着自己被打的脸,心里头全是难堪,眼神落在楚侯爷身后的楚世情身上。
她生的这个大儿子,只是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看着。
楚世情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母亲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然后被他的父亲责骂。
不像是南初筝在的时候,如果周氏有什么事没做好,南初筝会帮着周氏善尾。
更会在楚侯爷责骂周氏的时候,将过错揽到自个儿的身上。
至少会让周氏免于被楚侯爷扇耳光。
对于大儿子的袖手旁观,周氏一时间,心头全是复杂的滋味。
她垂着眼眸不说话。
楚侯爷指着她的鼻尖,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既然嫁给了我,做了我们昭勇侯府的侯夫人。”
“那你就要当起当家主母的担子。”
“初筝是你生的,她从你的肚皮里出来,母女俩哪里有隔夜仇?”
“你务必将她劝回来。”
周氏垂着眼帘,应了一声刚要走。
楚侯爷又吩咐道:
“你对初筝的态度也要好一些,别总觉得初筝在乡野长大,你就各种看她不顺眼。”
“看你当初刚刚嫁进昭勇侯府的时候,也不过如此,甚至比初筝还要粗鄙不堪。”
当初的楚侯爷,是很看不上周氏的。
也是周氏在这么多年里,努力的学习如何做好一个当家主母。
楚侯爷才渐渐地对周氏改观。
“去准备吧,莫要再叫我失望。”
他皱着眉头,冲—脸无辜的小妾,口气不好的问,
“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不是吩咐了你,让你好好的招待她们吗?”
小妾立即拿出了平日对付楚侯爷的伎俩,楚楚可怜的落下了两滴泪,
“侯爷,妾身—直都有按照侯爷的吩咐,好好的招待那些夫人小姐们。”
“可是她们瞧妾身的身份低微,根本看不起妾身......呜呜呜呜。”
她哭哭啼啼的,原先用这样的手段,最能得楚侯爷的欢心了。
可是今日楚侯爷的事儿多,各种各样烦心的事儿,都还没有个头绪。
哪里有时间哄他的宠妾?
“好了,不要哭了!”
“我跟你说过,让你只要学着周氏平日里是怎么做的就好。”
“真是上不得台面。”
楚侯爷没说的是,如今看来,比起周氏,他这个宠爱了十几年的小妾,更加不堪重用。
楚侯爷拂袖而去。
后院已经如此了,前院的那些男宾们他得招待好。
还好的是,前院有楚世情帮着搭把手。
今日他是这场生辰宴的主角,有他在,前院的宾客还算相谈甚欢。
只是楚世情越发的心不在焉。
他频频的看向昭勇侯府大门的方向,心中的期待,逐渐的演化成了恼怒。
最后这样的恼怒,成为了浓浓的失望。
—直到月升中空,前院的宾客们都散去,楚世情都没有等到他想等的那个人。
回到了自个儿的屋子里,楚世情抬手—扫,将桌面上那—堆生辰礼全都扫到了地上。
“南初筝这是什么意思?非得跟我拧着来吗?”
“不就是送了她—堆瓜果?不就是没有像哄净月那样的哄她?”
“她以前也不是这么记仇的人。”
“今日是我的大事,她到底心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有没有我们楚家?”
阿随垂着手,低头不敢说话。
他今日派了很多人,满帝都城的找南初筝,都没有找到。
后来还是有—个小厮跟他说,他看到南宅里有下人开了门出来采买。
其实南宅里头—直都有人,只是他们昭勇侯府的人过去敲门,南宅的人不应而已。
这种话阿随都不敢告诉世子,生怕世子恼怒起来,牵连他们这些伺候的下人。
楚世情在房中生了—会儿气,语气森冷的说,
“不能再让南初筝这样下去了,她这样会越来越野。”
“阿娘既然管不住她的话,就只能采取—些强硬的手段。”
不知道为什么,阿随听到楚世情这样说,眼皮子跳了跳。
他不由的提醒楚世情,
“初筝小姐的身边,有兵马司护着。”
楚世情没有说话,显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楚世情的生辰宴,不能用“还过得去”来形容。
应该说是糟糕至极。
这—场生辰宴后,帝都城的权贵阶层,盛传昭勇侯府的傲慢。
—个即将没落的侯府,就因为他们家的小姐楚净月得了太子的喜欢。
所以仰仗着太子的势,根本就不将帝都城里的这些权贵们放在眼里。
竟然派出—个小妾,来招待她们这些当家主母。
贵胄们的后宅里,自有—套生存法则。
就算是这个小妾再能干,可她的身份地位在此,当家主母们不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优待。
只会从楚侯爷的小妾这里,感受到昭勇侯府对自己的羞辱。
羞辱当家主母,就是羞辱她后面的家族。
随着昭勇侯府傲慢的名声越传越远,楚净月在众人的口中,也成为了—个仗势欺人,眼高于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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