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玛瑙乌环,并不是我王家的东西,过些天,要退还给原主。”会长听到这话,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还给谁?”“当然是男方了,我家老爷子不同意这桩婚事,想一并退还...

“嗨!那玛瑙乌环,并不是我王家的东西,过些天,要退还给原主。”
会长听到这话,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还给谁?”
“当然是男方了,我家老爷子不同意这桩婚事,想一并退还。”
“男方是谁?”
“张至和,这些天,他的送聘队伍,应该会过来。”
会长若有所思:“他可有说过,要送九重聘?”
“说过,会长也知道这事?”
王霍荣有些惊讶看他一眼。
九重聘的事情,他很少提,因为在玛瑙乌环揭晓前,他就没信过。
“明白了,下次送聘队伍过来,劳烦王先生知会一声。”
会长嘱咐一句便告辞离开。
龙虎山。
偌大的水泥平地,画着气势恢宏的复杂阵图。
阵图的每一个交织点,都有一名弟子盘膝而坐,共计九名弟子。
中间位置,立着一个方形巨鼎。鼎中,几缕烟雾徐徐升空。
此阵图,正是天地道坛的阵根,也是起点。
自此而下,延绵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都已设下阵点,日夜均有弟子守阵。
夜里,月光下。
龙虎山外的阵图,突然开始淡化,守阵的九名弟子,陆续昏倒在地。
师叔祖张天顺疾步赶来,大惊失色,“不好!邪灵冲阵。”
话一说完,他便立刻盘膝坐下,双手做出一连串手决结印,嘴里念念有词。
顿时。
迎面吹来一股怪风,风力越来越大。
那巨型方鼎上的烟雾,都被吹得四面摇摆起来。
与此同时。
在全国各地阵点的弟子,全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心境更是难以平静下来。
“邪灵冲阵,速去求援!”
各道派听到弟子的求援信息,却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更何况,此时此刻,各道派山下镇压的邪祟,全都蠢蠢欲动,早就自顾不暇了。
……
崂山。
掌教孙庭玉看着山下疯狂摇摆的松树,眉头紧锁:
“这个时期,怎么会有邪祟冲阵呢?”
他跟前的年轻弟子小声问道,“师父,难道天地道坛,镇压不了邪祟?”
孙庭玉摇了摇头,一边在地上布阵,一边解释道:
“以天地道坛做法,是与天地对话,与万界八荒缔结约定,并不是绝对力量的镇压。”
“不过,那日天地祥和,约定应该是成功的。”
“至于邪灵为什么要违反约定,就不得而知了。”
旁边的弟子很是好奇,又说道,“师父,我刚才听师兄说,苏城那边的邪祟闹得最凶?”
“其他地方冲阵成功的邪祟,也都奔赴去了苏城。”
“听说那当地道数协会的法坛,都破碎了。”
孙庭玉点点头,“或许是地理位置特殊,苏城一直被邪祟当成汇集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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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师父,苏城有凤凰簪和玛瑙乌环,这些邪祟去了,岂不是自寻死路?”
孙庭玉转头问道,“如果你知道前面有危险?还会去吗?”
年轻弟子想了想,“那要看什么事了。”
“什么事你才会去?”
“嗯……弟子不知道。”顿了顿,他又说,“但一定是我非做不可的事!”
说到这时,年轻弟子恍然大悟。
却又更加疑惑,“是什么事,牵动着所有邪祟?”
孙庭玉摇了摇头,看向远处缓步走来的紫清道人,立马行礼:
“见过师叔祖。”
紫清道人点点头,“庭玉,开始吧,崂山下镇压的邪祟,万万不可放出来!”
“是!”
……
西山。
万寿宫。
山土沸腾,如同烧开的热水一般冒泡。
许如山身穿天师道袍,面朝山谷,背对万寿宫,正在开坛做法。
他身后,站着六十四名年轻弟子,每人都递来一根竹签。
许如山双手接过六十四根竹签,拜天拜地敬八荒。
要不是顾及情面,恐怕还有更难听的话说出来。
“霍荣兄,你这退婚,岂不是要把凤凰簪、玛瑙乌环全都退还给原主?”
这话一出,在场的长辈全都眼睛发亮,只恨家里没有待嫁的女儿。
王霍荣一脸肉疼地苦笑,还来不及说话。
旁边黑着脸的王老爷子就开口了,“不管他的聘礼是凤凰簪,还是玛瑙乌环,我们王氏,都会如数退还。”
“至于凤凰簪帮我治病一事,也会按市场最高价算钱给他。”
他说这话,那是义正言辞,态度坚决,深怕被人误会王氏占便宜。
议论纷纷的客厅里,老管家走过来汇报道:
“太爷,老爷,张至和的送聘队伍,已经到了庄园门口。”
王老太爷总算找到出气口,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爸,按规矩,这次的送聘队伍,是需要女方派长辈迎接。”
王霍荣说着话,就要动身亲自去接。
却被王老太爷止住,“让管家去。”
老管家欸了一声,却并未立马出门。
他对王老太爷很了解,知道后面肯定还会追加额外要求。
果然,沉默片刻的王老太爷,又补充一句:
“不着急。”
老管家点头应是,心中有数了。
走出别墅,他并未直接去迎接,而是抬头看了眼烈日,然后转身忙别的去了。
这……王霍荣有些无奈地退到一旁。
客厅里,王老爷子继续吩咐道,“给我把那些空椅子撤走!”
这话听起来奇怪,但实际却大有用意。
客人来了,一般都是备椅子、烧水备茶,热情以待。
而这把椅子撤走,显然就是不欢迎客人的意思。
在场的人,包括他儿子王霍荣在内,听到这话都有些尴尬。
王霍荣趁着搬椅子的动作,走过去小声提醒道,“爸,这么多外人在呢,该有的待客之道,我们还是……”
话还没说完,王老爷子就厉声打断:
“什么待客之道?”
“两次提亲送聘,男方本人一面未露,这叫提亲之道?”
“有几样稀罕物件就能目中无人?”
“他把我王氏看成什么了?”
王老爷子可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故意为之。
因为在场的客人,大多数都是前两次提亲的亲历者,他们都知道男方不露面的态度,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有想法。
所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说真做,既能挽回面子,又能给男方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规矩’两字,怎么写!
他这话一说,在场的宾客全都暗暗点头,很佩服老太爷的骨气。
这要换成一般人,别说是凤凰簪和玛瑙乌环两样至宝,就算是一样天师玉,就能折腰。
王霍荣很快也明白了老爷子的用意,便不再说什么了。
连同椅子和多余茶具,他都一并撤走。
同一时间。
王氏庄园门口。
十三个道士被岗亭保安拦在门外。
保安放下对讲机,走过来说道,“已经向管家汇报过了,几位道长稍等片刻。”
师伯公张天正神态自若,他虽很多年没有下山云游,但却非常理解民俗规矩。
同样蹲在门外的,还有几位记者。
他们想搞一些关于世家选亲、巨壕聘礼之类的新闻爆点。
一大早就蹲在门口偷拍了几组照片,什么名车列队、顶流云集,照片倒是拍了不少,但这些人,全都是两手空空,一看就不是参与选亲之人。
所以记者们并没有跟进去,而是继续蹲在门口等待,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直到十几位道士的出现,他们才看到提亲选亲的样子。
哗啦啦!
哗啦啦!!
哗啦啦!!!
帐篷里头的动静突然变大。
“小先生,你待在这里,不可乱动。”
小道士神情凝重,迈着步子走向帐篷,与其他三位年轻道士,盘膝坐在了帐篷外的四角,摆出法器,念念有词。
外孙握紧拳头,有些焦急地盯着帐篷。
借着里面的灯火,他隐约看见三道人影。
那弯腰伸出手指的人影,就是外公。
紧接着,他看到一个穿道袍的人影,缓慢打开桌上的方盒。
还来不及细看。
突然狂风大作,一下把他眼泪吹出来了。
那篷布哗哗作响,似要拔地而起。
外面盘膝而坐的四个年轻道士,也都拿起法器,很吃力地在推着什么东西。
紧接着,就看到帐篷里的外公,用刀划一下手指。
随着一滴血落下。
帐篷里突然又出现一股怪风,只在帐篷里转了两圈,把篷布撑成了圆形。
紧接着。
狂风戛然而止。
那帐篷内的动静,也没有了。
远远看去,好似一切如梦,只有那从帐篷里飘出的几缕白雾,还算真实。
外孙探出脚,咬咬牙,直接跑了过去。
走近后他才发现,那帐篷外的四名年轻道士,全都鼻孔流血。
他连忙拉开篷布,探头看去,只见里面的两位道长满头大汗,脸色惨白。
转头再看外公张思景,竟然面色红润,精气神都充盈了不少,此时正在包扎割破的手指。
“晚辈见过两位道长!”
“外公,您没事吧?”
三人扭头看来,神色各异。
张思景摇了摇头,叹道,“真是好福气,滴一滴血,好像人都年轻了几岁!”
啊?外孙很是震惊,连忙走进帐篷,顿时就感觉如沐春风,犹如漫步在春天的草原里,格外惬意。
他有些害怕,但又很好奇。
瞄了眼那折叠式的桌子,只见上面放了一个黑色木盒,旁边有一块令牌。
那令牌他自然认得,是檀木令。
像他这样的中医世家,入门第一天就要认识它。
只不过,眼前这块檀木令,有所不同。
上面的血滴已经化去,此时整个令牌,竟然变得有生机起来,能看到周身隐隐有几缕白雾漂浮。
他立马问道,“外公,这……为什么会这样?”
“还有几位道长,怎么都像打过仗似的,外公你好像也变得更精神了?”
张思景也不知道答案,他笑着看向两位长老。
那两人盘膝而坐,调息好一会儿,才恢复气力,抚须笑道:
“我们负责镇压第二重聘礼,这一路的对抗,难免有些损耗。”
“至于张老先生,他是拥有大功德之人,与檀木令相辅相成,自然就可以得到滋补。”
爷孙俩喜出望外,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玄妙的东西。
更没想到一块普通的檀木制品,居然能变得有生机起来。
外孙有些好奇地指了指,“道长,那盒子里的是什么?”
“你可以打开看看。”道长笑着做出请的手势,他对这爷孙俩的印象很好,能觉察到这两人都是大善之人。
外孙连忙缩回手,头摇得像拨浪鼓:
“刚刚帐篷里的东西,肯定是从这里出来的。”
“是,也不是。”
道长伸出手,干脆利落直接打开了木盒。
把爷孙俩吓得心惊肉跳,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却看见没什么异象,这才敢凑近一些,定眼看向盒子。
“两块小石头?”
看到盒子里乌漆嘛黑的石头,外孙大失所望。
还以为这是什么宝贝呢。
“道长,这种石头,在我家院子里,有很多。”
“用它当聘礼,恐怕不妥当。”
外孙拿起石头仔细打量一番,还是没看出特别之处。
连一旁的张思景都面露疑色。
道长哈哈一笑:
“它很聪明,方才我们借助檀木令的能量,它误以为是大道之力,所以隐去光芒。”
“就像那种会装死的动物,小先生可曾见过?”
外孙闻言,也笑了起来,“那也太玄妙了!”
“是啊。”张思景连连点头,没有一丝怀疑,刚才盒子里的能量,他可都看见了。
顿了顿又问道,“道长,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老朽还未曾听过如此神奇之物。”
“玛瑙乌环。”
张思景低头想了想,还是摇头,表示从未听过。
外孙将两块石头放进盒子,却有些担忧起来,“道长,它什么时候能恢复原状,要是就这样送到女方家,怕是会被人丢掉。”
“这个嘛……”两位长老对视一眼,他们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过小先生说得很有道理,这样送出去,的确会被不识货的人偷偷丢掉。
这要是被丢掉,那就误了天师大婚!
想罢,长老便如实回答,“让它恢复倒也简单,只需将檀木令拿开两个时辰,即可恢复。”
“那现在,就把檀木令拿开吧,”外孙迫不及待想开这石头的真面目,又问道,“要隔很远?”
不等两位长老回答,他外公张思景就笑道,“现在拿开,明天放在一起,不还是一样嘛?”
“那干脆,就分开送过去。”
外孙这话,倒让几人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个提议。
“张老先生,那明天,就由我们先去。”
“两个时辰后,二位再将檀木令送来,玛瑙乌环能量太大,不要太晚。”
“好!”爷孙俩顿时神情一肃,重重点头。
张思景又突然想起什么,笑道,“对了,道长,这是要送到哪户人家?”
“苏城的王氏。”
啊?
爷孙俩相视一眼,面色古怪。
却说那些为了赏金,找到小旅馆的人。
已经有十几波人过来调查了。
除了在前台查名字以外,这些人还上楼一间一间查,流氓的头衔都捡到一箩筐了。
随后又查了门口监控,只看到张思景爷孙俩,跟着一个小道士走了,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清楚。
没办法,大家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把附近的酒店旅馆民宿全都找了一遍。
最终,全都无功而返。
打死他们也想不到,那张思景会跟着一群道士住帐篷。
……
王氏庄园。
半夜十二点多了,王霍荣坐在沙发上,还满怀希望地在等待好消息。
为了请张思景,他可谓是发动了所有资源,连凤凰簪都咬牙拿出来了。
这要是不能把人请来,那就只能认命。
大儿子王嘉豪从隔壁别墅过来,小声吩咐保姆倒两杯温水,又偷偷向管家打听了情况。
忙活好一会儿,才走过来劝道,“爸,很晚了,您先睡吧。”
“他们要是有什么好消息,我过来叫醒你。”
王霍荣眉头紧锁,很是纳闷,“难道张老先生,是刻意躲着大家?这都一晚上了,连他的人影都没看到。”
“应该是,下午的情况您也看到了,他爷孙俩,都不懂得拒绝,躲起来最省事。”
王嘉豪附和一句。
眼下动用如此之多的资源,都请不来张思景,他也没了办法。
这种事情,换做常人,早就放弃了。
只有他父亲王霍荣不甘心,总觉得人在眼皮底下,不可能请不来。
“嗨!也只有……真正到了求人办事的时候,才知道关系背景有多重要。”王霍荣不禁感慨起来。
“今天这事,但凡我们能跟西山万寿宫说上话,哪怕是跟道教有点关系,也不至于这样瞎忙活。”
王嘉豪有些不明白,“爸,您的意思是,找西山万寿宫当说客?”
“哪要费什么口舌?只需借用檀木令,到时候别说是张思景,就算是整个中医界,都得过来给你爷看病。”
“这倒是……”王嘉豪很认同地点点头,却又理性地问道,“不过,那檀木令,哪那么容易借来啊。”
“所以就要靠关系嘛,这次张思景来苏城,不就是因为檀木令?”
对这罕见的力不从心,王霍荣感触颇深。
顿了顿,他还不忘再次叮嘱起来,“你妹妹的婚事,就更不能任性了!”
“像今天这种情况,你看看,连各大世家都束手无策,这要是换成一个山里人,别说是请张思景,就算是市医院专家,他能挂到号就谢天谢地了!”
王嘉豪低着头,并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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