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现在已经开心得不能再开心了。”“嘿嘿嘿嘿,爸爸开心了,我就不唱了。”两人一路欢声笑语回了家,整洁又安静的居民楼外,有一家装修别致的小饭店,门口挂着一个牌...

“因为我现在已经开心得不能再开心了。”
“嘿嘿嘿嘿,爸爸开心了,我就不唱了。”
两人一路欢声笑语回了家,整洁又安静的居民楼外,有一家装修别致的小饭店,门口挂着一个牌子‘美美的家常饭’。
牌子下面的楼梯上坐着一个和佟宁宁长得很像的小男孩。
他一手抓着一个大苹果,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有点焦急地看着外面。
直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眼神一亮,急匆匆迎了出去,对着佟郁和小宁宁跑了过去。
“爸爸,宁宁——”
佟宁宁很开心地扑了过去:“哥哥。”
两个人亲亲热热抱在一起,佟郁很无奈:“我也就走了四十分钟吧,你们能想成这样?”
亲亲热热的兄妹俩搂在一起难舍难分,佟郁很无奈地领着两个人进了小饭店。
一对老两口正在店里忙里忙外,店里的生意很好,客人络绎不绝。
佟郁进门喊了一声:“爸,妈。”
佟爸爸把新打包好的外卖塞到了他手里:“快去送吧,趁热。”
佟郁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两个小家伙跟在佟郁身后:“爸爸,爸爸,带我们一起。”
佟郁很无奈,电动车一前一后载着两个小家伙上了马路,两个孩子兴奋得很,他却胆战心惊,生怕掉下去一个,开得无比缓慢。
两个小家伙完全不知道老父亲的担忧,还兴奋地聊着天。
“哥哥,今天遇到一个叔叔,好奇怪,一直喊错爸爸的名字。”
“为什么呀?”
“因为他记性太差了呀,不然干嘛要去医院看医生。”
“连名字都记不住呀,病得好严重哦……”
“是呀,病这么厉害,他爸妈应该会哭得很厉害吧。”
“肯定把嗓子都哭哑了,像你上次被奶奶揍的时候。”
“那叔叔的爸妈哭了,叔叔自己哭不哭呀?”
“他记性那么差,应该都记不得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才不会哭。”
“……你再说一遍好吗?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扯着嗓子喊,生怕对方听不见,喊得心情不好的佟郁一下子抑郁全无,一直偷笑。
本来遇到蒋奕安,实在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所谓了。
“辛苦了。”
两个人一起把菜搬进了店里,这附近很多店都是老店铺,很多孩子放假都会帮家人干活,彼此直接都熟的很,顺便闲聊了几句。
“小佟哥你大学考上了?”
“嗯,本市的S大。”
“S大好出名啊,你真厉害,辍学好几年,还能再考上大学。”
佟郁眼神暗了暗,转瞬即逝,又笑了:“运气好。”
王彬很是羡慕:“开学我就高三了,马上也高考了,真希望有你这么好运气。”
“肯定会的。”
“你考的什么专业啊?”
“导演系。”
“唔,你学导演?”王彬很惊讶。
“嗯。”
“你做饭那么好吃,家里又开店,我以为你会选酒店管理之类的专业呢。”
“毕业后我还会帮爸妈开店的,但是我脑海里有很多故事想拍出来。”佟郁说。
“真好啊,要是哪天你真成了大导演,可别带我演戏呀。”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王彬就走了。
佟郁开始在店里忙东忙西,把菜分类放好,容易坏的放冰箱,该洗的都丢到水池里细细清洗。
‘美美的家常菜’在这里开了十多年了,基本都是回头客,佟家老两口实在,手艺也好,店面经营得很不错,只是他们觉得温饱就好,二十多年房价物价飞一样地涨,他们却一直不肯涨价。
虽然老两口天天念叨挣的钱够花就行,但是佟郁还是想着能多挣些钱让老两口过得舒服一些。
还有两个孩子,未来上学和结婚生子都是一大笔开销。
听说他们学校影视学院编导系的学生,有上学期间就接影视项目写剧本赚钱的,现在拍短视频也很挣钱,希望能够给家里一些助力吧。
正想着,店里的电话就响了,佟郁上前接起电话:“您好?”
对面传来尤旭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是尤旭。”
“尤大夫,这么早就喊外卖吗?我们还没开火呢。”
“不,不,是这样的。”尤旭迟疑了一下,“你还记得昨天那个蒋少爷吗?把你认成他朋友的。”
“嗯。”
“是这样的,他其实有一些心理障碍,他觉得你能够帮他治疗,希望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没有。”
“年纪轻轻的,遇到这种事,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
“是啊,苏尘长得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孩子,就这么毁了脸,能受得了吗?”
“还以为他真的命好呢,和豪门少爷有了婚约,现在可都要泡汤了?”
“本来咱们少爷也不喜欢同性结婚对象,说出去多丢人啊,长得再好看也一样。”
病房门口,两个女佣打扮的人正在盯着病床上昏睡的少年。
病房里洁白的病床上,一个身材纤瘦的少年昏迷不醒,他眉头轻锁,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衬得肤色白皙无暇,完美的侧颜映着窗外夕阳的余晖,美好得就像一副画一般。
少年叫苏尘,凡是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男生了。
而现在,这幅美丽的画被生生地割裂,苏尘的另一半脸被严重烧伤,千疮百孔的皮肤混杂着暗黄色的药膏,像地狱一般可怖。
苏尘的一张脸,生生被割裂,一半地狱,一半天堂。
两个女佣看着苏尘,脸上满是惋惜。
其中一个犹豫着开口:“我听周管家说,苏尘是和安少爷一起进屋的,这火怎么烧起来的,安少爷也应该知道吧?”
另外一个不屑道:“知道又怎么样,难道他们会因为这么点事惩罚安少爷不成?”
两个人八卦得入神,完全没有注意病床上的苏尘已经醒了过来。
他没有喊任何人,而是静静地听着两个人聊天。
各种关于毁容的字眼不停地往他耳朵里钻,而右脸火烧火燎的疼痛,让他瞬间明白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被安起帆耍了。
安起帆是安家的小少爷,性格骄纵又任性,他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去抢。
如今,安起帆看上了苏尘的未婚夫蒋奕安。
蒋家的大少爷蒋奕安是蒋家未来的继承人,他聪明又高贵,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天之骄子,但后母生怕他能够在蒋家成为顶梁柱,想尽了办法给他安排了一门平民婚姻,对方还是个男性。
美其名曰,蒋奕安命硬,克家人,要找个好命格的人来中和,对这个说辞,迷信的蒋父深信不疑。
于是,苏尘就被选上了,他一个平凡人家的孩子,成为了蒋家继承人的同性伴侣。
苏尘从不看好这种结合,但他无法抗拒父母的命令,一个人搬进了蒋家。
后来他爱上了蒋奕安,想接受命运的安排。
而此时,出来一个安起帆。
安起帆也喜欢蒋奕安。
所以,他把苏尘骗进了别墅旁边的工具屋,点了火,把两个人一起反锁在屋里。
那漫天的火光中,安起帆脸上露着天真又邪恶的笑容,把苏尘推倒在火堆里,而自己躲在了防火布之下。
很快,就有人来救,安起帆毫发无损,而苏尘的脸被毁掉了。
蒋奕安本来就不喜欢他,抵触他们的婚约,如今,他们两个更不可能在一起了吧……
苏尘默默地闭上眼睛。
心里一片平静。
他不必说是安起帆做了什么,没有人会信。
就算有人会信,他们也会装作不信。
因为他苏尘,在蒋家,什么都不是。
门口的女佣还在絮絮叨叨,苏尘脸开始火烧火燎地痛了起来,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引起了门口人的注意。
女佣还没过来,安起帆就从门口扑了进来,泪流满面地抓着苏尘的手:“苏尘,苏尘,你没事吗?抱歉,我当时太害怕,晕倒了,没有救你出来。”
看似是悔恨的样子,其实他的眼里闪着恶劣的开心。
苏尘甩开他的手,话都懒得说。
安起帆哭得可怜:“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可这也不能全赖我对不对?是你说你东西掉了,要回屋去找的,我陪你去也很危险啊。”
苏尘心想,明明是你把我心爱的手链丢到那房间,让我自己去找的。
安起帆惯会这么黑白颠倒。
在学校也是一样,他带着一群学生把自己锁在体育仓库里,被人发现之后,就说是大家一起进去玩,苏尘睡着了,大家没注意到,不小心做的。
最后大家就会指责苏尘,怎么会在体育仓库睡着,要睡觉不能找个其他的地方吗?
总之,安起帆是无辜的,都是苏尘的问题。
安起帆哭得太厉害了,摇摇欲坠地晕了过去,周围的人都急忙扶着安起帆出去找医生,整个病房里就剩苏尘一个人。
安安静静的,挺好的。
苏尘想。
只是,好渴,想喝水……
他艰难地转头,看到床头放着一杯水,伸手去拿。
手都被烧伤了,一动就疼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触碰到了水杯,但是不小心却把水杯摔在了地上。
玻璃杯被摔得粉碎,满地狼藉。
手疼,心也疼,疼的快要死了。
苏尘没有再动,默默地躺在那里。
整个病房安静得过分,好像一个充满阳光的墓地,它可以照亮这个房间的角落,却无法照亮那颗已经死去的心。
就这么躺了不知道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蒋奕安的声音。
他的声音低沉又好听,带着一点点担忧。
“你渴了?”
苏尘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蒋奕安站在那里。
一身黑色的休闲装衬托得他身段完美,英气的眉眼之间带着若有若无的稚气,虽还未完全褪去少年的青涩,举手投足却已经满是贵公子特有的贵气和掌权者的压迫感,一双眼睛高傲又招人,一眼望过去,很容易陷在里面。
耀眼的天之骄子,蒋奕安,他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他了,喜欢到愿意在这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婚姻契约中委曲求全。
蒋奕安给他倒了一杯水,扶他起来。
水杯送到他嘴边,苏尘大口大口地喝着。
面对着蒋奕安难得的温柔,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奕安……我疼……”
蒋奕安眼睛里带着心疼和愧疚,轻轻地把苏尘抱在怀里。
“苏尘,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放心吧,我会履行和你的婚约。”
苏尘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到了蒋奕安下一句话。
“所以,你就原谅起帆吧,他没有及时救你,也是因为吓坏了。”
苏尘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熄灭了。
他别过头去,不再理会蒋奕安。
蒋奕安说:“再喝点水。”
苏尘不说话。
蒋奕安刚要再哄几句,佣人王姐从门外急匆匆跑了进来:“少爷,少爷,起帆少爷醒了,他想见你。”
蒋奕安就起身走了。
“我等下就回来。”
说完,他跟着王姐离开了,整间病房只留苏尘一个人。
蒋奕安再次回到病房时,已经没有了苏尘的踪影。
房间里干干净净,什么都在,唯独没有了苏尘的身影。
几天后,蒋奕安得知了苏尘的死讯,他死在了郊外的一条小路上,被酒驾的司机整个碾压了过去,尸体支离破碎。
这天,天不怕地不怕的蒋家少爷蒋奕安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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