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保释出狱的当天,乔夕辰就被带去了傅公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傅家既然答应帮她报仇,那么,她嫁与一个从未谋面的残疾人也不算委屈。更何况,她还怀着一个生父不详的孩...

被保释出狱的当天,乔夕辰就被带去了傅公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傅家既然答应帮她报仇,那么,她嫁与一个从未谋面的残疾人也不算委屈。
更何况,她还怀着一个生父不详的孩子。
“乔小姐,你不用紧张。”傅老太太领着她进了主宅客厅,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这个傅公馆就我和阿行,还有一些佣人外,再没别的傅家人……”
“砰砰砰!”
老太太还没说完,楼上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哎!”老太太叹口气,无奈地看向乔夕辰:“是阿行在发脾气了……乔乔,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乔夕辰点了点头:“奶奶,您放心,我会尽力照顾好他的。”
她是行动派,了解到傅燊行许久没有用餐后,先进厨房亲手给傅燊行做了饭菜。
端着饭菜,她上楼敲了敲傅燊行的房门。
无人回应,她便自主的推开门,随后迅速的躲到门旁的墙后。
里面并没有东西砸出来。
乔夕辰松了口气,这才出现在门口。
房间里很黑,像深冬没有星月的夜,暗黑冷寒。
她伸手摸索着墙上灯的开关。
“滚!”
阴沉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乔夕辰没理,指尖触到开关,正要开灯。
“砰!”
有什么东西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砸在了她手背上。
剧痛传来!
乔夕辰猛地收手,另一只手上端着的托盘也跟着一晃。
嘭!
盘碗打翻,粥菜撒了一地。
她捂着感觉像被砸碎了骨头的手,咬紧牙关才没痛呼出声。
房间窗户是开着的。
外面有风吹进来,掀飞起窗帘一角。
惨白的月光撒进屋,刚好把窗前那一角照亮。
窗前停着一个轮椅,上面坐了个看不清长相的男人。
窗帘轻飘飘落下。
乔夕辰并没看到其他的东西,可男人身上的阴翳与暴戾却在黑暗的房间弥散开来,压迫得让人有些喘不上气。
男人冷戾的目光划破黑暗,如针一样盯在乔夕辰身上。
门外走廊的光照亮门口。
打翻在地的餐盘和食物狼藉一片。
乔夕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轻轻蹲下,准备把碎瓷片捡起扔进拖盘。
突然,“窣窣窣”的声音传来!
是轮椅在地毯上快速滑行的声音。
不等乔夕辰反应过来,傅燊行已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男人阴沉沉地咬牙道:“我说过多少遍,不准人进来!你是不是找死!”
他的手指跟铁抓一样,力道大得恨不能将手下的猎物粉碎成渣。
乔夕辰呼吸困难,小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在黑色中渐渐暴起。
人都有强烈的求生欲,她抓住傅燊行硬而冷的手,又抓又挠又打,想把他的手掰开。
可,全都是徒用功。
男女之间的力道差距太大,根本不是她能撼动的。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里时,傅燊行突然松了手。
他的冷眸一眨不眨地“盯”向那边:“什么味道?!”
乔夕辰无力地跌靠在身后墙上,呛咳得惊天动地。
好半天,缓过气来才抚着脖子哑声道:“我做的……白米粥……”
“谁问你这个!”傅燊行眉头紧拧:“我说的是你身上,什么味道?!”
话落。
“啪嗒!”
开关一声轻响,刺亮的灯光瞬间洒满房间。
光线骤然亮起,乔夕辰本能地眯了眼。
再睁眼时,漆黑的眼眸就对上了傅燊行脸上硕大的墨镜。
男人长了张很好看的脸,虽然看不到眼睛,但轮廓五官刀刻斧凿。
他穿着套灰黑色的休闲服,高大的身体坐在轮椅里,一双大长腿像无处安放般,委屈地蜷在脚踏上。
两人隔着墨镜对视,没有动作,也没有语言。
凌凛迫人的压迫感徐徐从男人身上铺散开来。
“我再问一次,什么味道?”
薄唇轻启,清冷无波的声音溢出。
乔夕辰有一瞬恍神,连忙回神:“是粥的味道!”
她连忙把视线从男人身上挪开,看了眼散落地上的食物:“你太久没吃东西,想来必定会脾虚胃弱,所以我用山楂神曲麦芽等食材熬水煮了白……”
话未说完,傅燊行突然一把拽住她手腕,将她猛地拉过去。
“啊呀……”
乔夕辰惊呼,一个不小心,扑向男人:“喂,你……”
她没说完,脖颈上突然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
傅燊行居然把脸埋在了她脖子上!
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娇嫩的皮肤上,那一处立即冒出了密集的小疙瘩。
乔夕辰浑身僵住。
心,怦怦狂跳!
他……他要做什么?
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夹杂淡淡药味在空气里蔓延。
乔夕辰猛地回神,赶紧扑腾着推开他,退离他身旁。
“不是!”
傅燊行浓眉紧紧拧起,薄唇吐出两个不带感情的字。
乔夕辰赶紧摸了下自己滚烫的脸,大口喘息。
除了三个月前那一晚,她这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靠的这么亲密……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就算不被他掐死,也要被吓死了!
“你身上,到底什么味道?!”
傅燊行微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显然没了耐性。
啊?!
乔夕辰心里火气渐升时突然愣住。
等等!
他刚才是在闻她身上的味道?!
脸上刚刚退下的绯红又升了起来,乔夕辰微囧:“抱歉啊,刚才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
傅燊行没了耐性:“少废话!你身上用了什么味道的香水?!”
乔夕辰深深吸气,微笑。
他是金主爸爸,他是金主爸爸,他是金主爸爸!
重要的事念三遍!
不能跟金主爸爸计较。
“我没用香水。”
她好声好气,温柔无比:“你要觉得我身上的味道难闻,以后来见你我会先喷点香水遮盖一下。对了傅先生,你喜欢什么味道,我……”
“呵!”
傅燊行那张漠然无波的脸终于有了情绪:“来人!”
他蓦地提高了声音。
“三少!”
乔夕辰身后的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
她被吓了一跳,忙回头。
来人是傅燊行的助理崔贤。
他站得毕恭毕敬,和善地朝乔夕辰笑了笑。
傅燊行冷声吩咐:“把这个有心机的女人扔出去!”
崔贤脸上的笑僵住,战战兢兢地为难道:“这个……三少,这个好像不行。乔小姐是老夫人给您找回来的……少奶奶。”
“少奶奶?!”
傅燊行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攥了攥,墨镜下没有焦距的眼眸微闪:“你过来。”
他朝乔夕辰招手。
乔夕辰把所有的碎瓷片放在托盘上,擦了擦手拾步,谨慎地靠近。
傅燊行听着声音,准确无误地朝她缓缓伸出手。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有着许久不见光的苍白。
乔夕辰看着那只抬得很高,目标明显是她脸的手。
她犹豫了下。
蹲下,壮着胆子牵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放。
然而。
男人并不是要摸她的长相。
他唇角一勾,准确无误地擒住了她脖子!
虎口卡在她下颌上,迫她抬脸:“好一个有手段的女人,居然蛊惑得了我奶奶!”
乔夕辰被掐得呼吸困难,小脸瞬间涨红又变白。
崔贤倒抽一口气:“三少!”
他想上前阻止。
乔夕辰朝他竖起一只手,阻止了他。
崔贤心一紧,看着那只手打出的手势,忙悄无声息地退出去找外援去了。
傅燊行微微俯身,凑近乔夕辰:“不想死就滚!别以为哄好了我奶奶就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
声音又冷又低,满是威胁警告!
他一把将人甩出去:“滚!”
乔夕辰却在被甩开的瞬间,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腕,紧紧反握住。
傅燊行一愣,心里怒火腾地冒起,用力狠狠地要抽回手。
有了最近几个月在监狱里的特殊经历,乔夕辰早不是那个一无是处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大小姐。
傅燊行想甩开她,她偏不让他如意!
两人拉扯间,傅燊行的墨镜被打掉。
“啪!”
现场瞬间静止。
乔夕辰下意识抬眸看向傅燊行。
她一直好奇的那双眼睛暴露在灯光下。
怎么形容呢,那是双很好看的眼睛,但眼神中心却没有聚焦感。
他瞳仁深邃漆黑,似两个旋涡,明明有点空洞,却好似能碾压任何意图窥探他的一切,让人不敢多看。
乔夕辰赶紧移开眼,手也下意识松开了。
“对不起啊。”
她连忙捡起那副墨镜。
乔夕辰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蹲下来,伸手就要帮傅燊行戴回去。
还没靠近。
男人突然伸手拉住了乔夕辰的手腕,用力一扯,她猛地刚靠近过去,脖子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禁锢住了!
他咬紧牙关,从齿缝里逼出两字:“找死!”
如果刚才掐住她脖子只是警告威胁没有用多大力,此刻男人的手如铁钳一般,根本就是想要她的命!
乔夕辰憋红了脸,瞪着眼睛看着咬牙切齿的男人,双手用力去抠他的手。
傅燊行不仅没松手,手上还明显在用力!
肺里的空气全都被挤压了出来,乔夕辰感觉快要晕厥,眼前一阵黑一阵红……
突然!
她余光里闪过一抹寒光,她倏地转眸看去。
是傅燊行腰间的皮带扣闪了一下!
乔夕辰腾出一只手,蓦地伸向他的腰间。
啪——
男人的皮带扣被打开。
唰——
乔夕辰柔软的小手直接将那皮带抽了下来!
傅燊行俊眉一凛,无神的深眸里闪过一抹凌厉:“放肆!”
冷冽的声音落下,轮椅后退过去,同时,卡在女人脖子上的手也松了开来。
“咳咳……”
获得空气的乔夕辰赶紧后退两步,大口大口喘气!
看到男人的手落在了裤腰上,她狡黠的眸子转了转,把手里的皮带用力朝轮椅左边方向一甩。
啪!
皮带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声音瞬间吸引了傅燊行的注意力。
他拧眉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乔夕辰嘴角一勾,快速上前,双手准确地捉住了傅燊行的两只手腕,用手里的皮带绑住了他的双手!
“你做什么!”
傅燊行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做,茫然的眸子微微瞪大,满是警告。
刚从他手里夺回一口气的乔夕辰,此刻根本不惧了。
她故意靠近,挑衅地拉紧皮带,死死攫住他手腕。
起身,俯在他耳边讥嘲道:“你不吃不喝不睡是想告诉大家你在找死是吗?!傅燊行,其实你并不想死!一个真正想死的人,有的是办法痛痛快快一了百了。咬舌,撞墙,割腕……甚至随便吞个东西进去都能死得悄无声息。可惜,你没有。”
乔夕辰站直身体,冷冷而笑:“你明明不想死,你只是在赌气!”
傅燊行真的怒了!
他咬着牙奋力挣扎,俊脸上通红一片。
却是徒劳。
“来人!”傅燊行浑身怒意腾腾,咬牙怒吼!
乔夕辰立刻腾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淡淡笑着,继续挑衅:“你很想杀了我是吧?可惜,你现在有心无力,是不是很着急,很生气?!”
傅燊行的眼睛渐渐充血,胸口起伏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粗重。
看起来,确实是气坏了。
乔夕辰“啧”了声:“一个大男人,沦落到你这个地步,连个女人都动不得,确实该生气。但那又怎么样?你都在找死了,想来也没办法没机会出这口气了。”
她拿下手,却拉了拉手里的皮带:“要报仇,总得有命才报得了。傅燊行,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赶紧好起来,然后一点一滴碾压弄死那些欺我辱我的人,来一解心头之愤!”
这句话,乔夕辰说得很轻。
明明没什么语气变化,却能让人听出杀伐与戾气,仿佛这话发自她肺腑。
傅燊行手背额头青筋根根冒起,那双修长好看的手也缓缓攥紧成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该死的女人!
谁给她的勇气!
门口。
崔贤和紧跟着他们上来的一帮佣人吓得瑟瑟发抖,冷汗淋漓而下。
只有白茹英看着气得快爆炸了的孙子欣慰地笑了。
她又笑又叹息。
终于有人能治得了这小子了……
突然,啪——
怒到极致的傅燊行,攥紧的拳头突然一松,被绑着的双手从扶手上落下去,掉在了他腿上。原本怒气翻滚的脸上神色也是一僵,头渐渐往旁边歪去。
没了反应。
没有焦距的眼睛也渐渐闭上。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乔夕辰心里猛地一凉!
紧接着,整个脑袋里嗡嗡直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这……
傅燊行不会就这样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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