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还挺像一家三口的。林之栋婚姻幸福,有媳妇有孩子,就想江致勋也和他一样。都结婚的人了,还一直别别扭扭,像什么话?清了清嗓子,“老江,别干坐着,给沈同志剥瓜...

乍一看,还挺像一家三口的。
林之栋婚姻幸福,有媳妇有孩子,就想江致勋也和他一样。
都结婚的人了,还一直别别扭扭,像什么话?
清了清嗓子,“老江,别干坐着,给沈同志剥瓜子吃啊。”
江致勋只想说两个字。
做作!
沈青青这么大个人,想吃瓜子,她不会自己嗑?
小宝听懂了爸爸的话,探着身体抓来一把瓜子,放在沈青青的手里。
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看表情,是在示意沈青青吃。
几个大人被他逗笑,“老江,你还不如个孩子!”
江致勋垂眼,怀里的小孩笑得傻乎乎的,眼神就没从沈青青身上离开过。
顿时觉得稀奇。
难道小孩子也喜欢长得漂亮的女同志?
见小宝乐得露出几粒小米牙,江致勋没忍住捏了捏小家伙的耳朵。
“这怕不是个痴汉?”
沈青青瞪他,无声地骂,“胡说八道什么呢?”
两人离得不远,娇嗔的味道扑面而来,江致勋下意识屏住呼吸。
见他面色骤然绷紧,眼神躲避,沈青青以为江致勋又不高兴了。
心下轻哂。
她就该离江致勋远远的,免得一天到晚看他的脸色。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好在他明天就归队了,她只需要等着消息就行。
不用再和江致勋见面,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熬。
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林之栋没发现。
一脸骄傲地说:“我儿子像我!”
周晓梅脸红了红,打趣道:“也就小宝年纪小,不然要和江队抢媳妇了。”
沈青青被逗笑了。
也调侃了一句,“那我等他二十年。”
周晓梅笑得手抖,差点切到了手。
林之栋忙把菜刀拿走,拔高声音,“沈同志,你这是想和老江离婚啊!”
离婚,这两个字眼太不吉利。
周晓梅撞了撞男人的胳膊,示意他好好说话,别乌鸦嘴。
林之栋也觉得这话不合适,连忙闭起了嘴巴。
沈青青还在逗小宝,看着并没往心里去。
短短几天,这是江致勋第二次听到离婚这个词。
上次在医院往家里打电话,母亲就提过一次。
如果他们一直冷战,干脆离婚算了。
每一次听,江致勋心情都不好。
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要是能随随便便离婚,他用得着跑来大西北?
再一看沈青青满不在乎的表情,心里就越发堵得慌。
江致勋不受控制地想,这三年沈青青自己在京市,她有没有想过离婚?
又想到今年他的生日,沈青青没给他打电话。
明明前几年不是这样的。
如果电话找不到人,她会写信给他。
江致勋后知后觉,有什么东西好像不一样了。
看着沈青青的眼神里带着探究。
她这次来,该不会是想努力最后一次吧?
修长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男人神色莫名。
沈青青的注意力都放在小宝身上,没发现江致勋的异常。
饭菜种类不多,但家里只有一个煤炉子,严重影响了做饭的效率。
等鸡肉炖得软烂,这才腾出位置炒菜。
且她已经平复了心情。
自然也就不在乎,江致勋疏远她的举动。
为了让江致勋自在些,她借着调整座位的动作,把凳子挪开了一点。
这么一来,本来还能胳膊碰胳膊的两人,中间隔开了两拳的距离。
换成别人,可能看不出问题。
但汪嫂子和领导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这一细节,当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夫妻俩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开窍的男同志啊?
沈青青表情平静,用勺子往自己碗里扒拉了几个饺子,咬了一口,香味就在嘴里爆开。
食材新鲜,饺子皮柔韧爽滑,口感很好。
肉香味浓郁,而且还热腾腾的,是真的好吃。
点了点头,一脸真诚地夸,“好吃。”
汪嫂子也懒得再管江致勋了,女同志前进一步,他退后三步。
退后不说,还抬手拒绝小沈的靠近。
他要不改改脾气,两口子能和好才怪。
瞅了眼丈夫,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你自己的兵,你自己做思想工作!
拿起勺子,又舀了几个饺子往沈青青碗里送。
“多吃点,等这两盆吃完了,嫂子再去下一锅,饺子就是刚出锅的才好吃。”
两个陶瓷盆不大不小,各装了一半。
男人胃口大,但他们只有四个人,也够吃了。
沈青青没拒绝汪嫂子的好意,端起碗,接住了汪嫂子舀来的饺子。
“嫂子你们也吃,别光顾着我。”
汪嫂子嗳了一声,真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领导还想趁着吃饭的机会,给年轻人说说夫妻相处之道,没想到媳妇儿不配合他。
只能瞪了江致勋一眼。
暗骂一句臭小子。
江致勋淡定得很,自顾自地吃,只当没看见对面那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和沈青青之间的事,他不想多说什么。
领导的好意,他明白。
但让他和沈青青黏黏糊糊,他做不到。
江致勋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让步。
不然沈青青退烧,他第一时间就把人送去火车站了。
余光落在沈青青身上,她一手端着小碗,一手捏着筷子,正在小口小口地吃饺子。
一枚饺子,她要吃三口。
刚出锅的饺子很烫,第一口她只是小小地咬开一个角。
吹了吹,这才咬第二口。
不紧不慢,吃得很秀气。
江致勋长得人高马大,坐着也比沈青青高。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沈青青卷翘的睫毛,吹气时嘴唇翕动的弧度……
乌黑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用发箍固定着,露出光洁白皙的侧脸。
耳朵没带任何饰物,但有个小小的耳洞。
江致勋露出思忖的神色,她什么时候穿的耳洞?
想着想着,就想起他们领证那天,她好像带着枚小小的珍珠耳环。
江致勋的视线在那耳洞上停留了几秒,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力这么好。
时间已经过去三年,他居然还能记起这个小细节。
江致勋收回视线的同时,扫过沈青青捏着筷子的手。
洗菜的时候还冻得红通通的,这会儿缓了过来,又恢复成白皙的状态。
被李嫂子说教,江致勋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试图为自己解释,“她不听话。”
这责怪小孩子的语气,让李嫂子嘴角抽了抽。
心说,知道内情的,明白他们是两口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长辈教训小孩呢。
假咳一声,“你语气好点,你媳妇自然就听了。”
一口一个媳妇,江致勋更不自在了。
有外人在,他也不好再追问火车上的事,就这么站在床边,想看看沈青青能犟到什么时候。
沈青青发着烧,而且还是一阵一阵的那种。
身上有些冷,下意识蜷紧了身体。
本来想着,李嫂子来得比她早,等人输完液离开病房,她就和江致勋说离婚的事。
没想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江致勋看了几次手表,隔壁的李嫂子都已经走了,沈青青还没从被子底下出来。
敲了敲病床边的桌子,“沈青青,事情还没说完,逃避是没用的!”
空气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江致勋眉毛快要打成死结,手顿了一下,掀开了被子。
看清被子底下的情况,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沈青青脸颊泛着病态的红,呼吸不畅,因为之前的拉扯,几缕碎发散落了下来。
凌乱地贴在她的脸和脖子上。
江致勋下意识去看她输液的手,没有肿,也没有回血,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把她输液的手固定好,防止她不小心蹭到。
然后又给人盖上被子,除了一张小脸,别的地方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虽然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但江致勋自理能力强,整个过程,没有惊扰到沈青青。
做完这一切,他才坐回椅子上。
视线没有着落点,不知不觉又落在了病床上。
这么脆弱的沈青青,江致勋还是第一次见。
心里猜测,她可能是在火车上受到了惊吓,没休息好,然后又水土不服,才会病得这么严重。
被沈青青挑起的情绪,缓缓地落了回去。
江致勋捏了捏眉心。
他不该对沈青青发火。
只要减少和她接触的机会,她看不到希望,自然就会回京市。
突然,江致勋又想到了母亲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
离婚……
如果沈青青想离婚,他同意。
如果不想离,那就继续以前的模式,他会按时给她汇津贴。
当初领证结婚,到底是不是算计,江致勋已经不想去思考了。
他没有结第二次婚的打算,心里也没有喜欢的人,不存在耽误这一说。
只要沈青青不觉得自己有被耽误,他们之间……就这样吧。
在病床边守了很久,直到液体输完,拔了针,江致勋这才拍了拍沈青青的肩膀。
“醒醒,回招待所再睡。”
可能是身体虚弱,也可能是药物发挥了作用,沈青青睡得很沉。
男人的声音传入耳朵,这才幽幽转醒。
眼前是一张冷酷的俊脸,她曾想过、梦过无数次的人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沈青青眨了眨眼。
“江致勋?”
江致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睡懵了?”
沈青青眼神逐渐清醒,连忙坐起身,下意识去摸大衣口袋。
那里装着一个小本子,还有一支笔,方便她随时记录要紧的事情。
以防突然忘记,闹出别的麻烦。
江致勋狐疑地看了她两眼,“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迷糊,是不是头还晕?”
沈青青弯腰穿鞋,头也不抬地回,“那你就当我头晕吧。”
她的语气明明很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江致勋就是觉得,这话夹枪带棒,刺得他难受。
偏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告诉自己,不和病人计较。
沈青青已经穿好了鞋子,正在围围巾。
她不说话,江致勋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摩挲了一下手指,突然开口,“妈让你给她回个电话。”
沈青青围围巾的手顿了一下。
她没跟江家那边提离婚的事,就怕长辈反对。
毕竟身边离婚的人很少,长辈很难接受这种事。
但现在她已经来了西北,这事瞒不住,还不如和他们摊牌。
沈青青拿上自己的东西,先一步离开了病房。
去护士站借用电话,拨通了那个牢记在心的号码。
江致勋拿着饭盒,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天气冷,饭盒已经变得冰冷,里面的馒头沈青青一口没动。
江致勋突然有些想笑。
他真是疯了,才会担心沈青青饿肚子,特意去给她买吃的。
她根本不领情!
身后飘来冷飕飕的凉气,沈青青知道江致勋在看她。
但她没有回头,也没兴趣探究江致勋的心情。
拿着电话听筒,等待京市的回音。
江母为小两口的婚姻操碎了心,一直在等沈青青的回电。
电话一响,立马接了起来。
听到是沈青青的声音,心上的石头稍稍移开。
“你要去找致勋,怎么不提前和我们说,早知道我就去火车站送送你,顺便给致勋带点家里的特产。”
沈青青来大西北,除了自己每天要用的必需品,别的什么也没带。
她不打算在这里久留,事情办妥就离开。
都要离婚了,自然也就不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沈青青坚信,她带来的特产,江致勋一口也不会吃。
“临时决定要来的,就没跟你们说。”
江母没纠结这个问题,“致勋都三年没回家了,正好你劝劝他,让他今年回家过年。”
沈青青嗯了一声。
江致勋回不回家过年,她管不着,也没那个精力去劝。
在心里斟酌措辞的同时,随口应付了江母一声。
电话那边,江母在心里暗骂,这两人怎么都是这个性格。
就爱敷衍人!
难怪三年了,夫妻关系还是没有好转。
哪像别人,床头吵架床尾和!
“致勋怕你适应不了那边的环境,已经决定申请调回京市了,你在那边说话做事注意一点,不要闹出幺蛾子,影响了他的工作。”
沈青青即将说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
没听见她说话,江母又自顾自地说:“三年,够久了,老爷子年纪大了,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是想致勋回来的。”
“青青,看在我们家养了你几年的份上,这次你就让让致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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