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建初元年!初春!深夜!长安街!逍王府!殿内!一名身材修长的中年静立良久!身前的桌案上静静的放着三件物品!一把三尺青锋,一道三尺白绫,一个空无一物的酒杯!殿...

大周,建初元年!
初春!
深夜!
长安街!
逍王府!
殿内!
一名身材修长的中年静立良久!
身前的桌案上静静的放着三件物品!
一把三尺青锋,一道三尺白绫,一个空无一物的酒杯!
殿外,无数皇宫禁军披甲持刃手持火把,将整个逍王府围的水泄不通。
中年名为顾幸,大周七皇子,赐逍王!
“顾幸你可后悔?”望着身前空空如也的酒杯,顾幸神色平静,自问一声!
一生过往如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一丝悲凉不由的从心底升起!
幼年穿越,自恃清高,算尽一切,争名逐利!
却只不过是朝堂漩涡的一角罢了!
母妃因自己自刎冷宫,部署因自己暴尸荒野,亲人因自己满门抄斩,亦或三千里流放!
一生算尽一切,到头来只得孤家寡人一枚,毒酒一杯!
这一切真的值么?
顾幸若是再来一世,你还会为了那个枯骨堆积而成的位子,去争去抢去算吗?
“噗……!”
一抹褐色的血液从嘴角流出,腹中传来一阵剧痛!
痛,钻心的痛!
顾幸眼神开始逐渐涣散!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若是再来一世,去他妈的穿越,去他妈的皇位!
我顾幸只做我自己!
……
“王爷……王爷!”
顾幸感觉自己身陷一个长长的梦境中,脑袋昏沉,眼皮沉重,好想就这么永远的睡下去。
但耳边却传来一声声的呼喊,试图将顾幸唤醒!
“王爷……王爷!”
在一声声呼喊中,顾幸艰难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今日的阳光,是显得那么的刺眼。
顾幸双眼微微眯着,入眼是一个面色阴柔,年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正在迫切的呼喊自己!
“廖询?”顾幸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廖询,逍王府总管,顾幸封王,宫外开府后,其生母萧妃不放心顾幸一人独自生活,亲自从宫中为顾幸挑选的管事。
在顾幸记忆中,廖询于建武四十三年,常山谷与四皇子燕王一战,为保护自己而亡。
“哎呦,王爷您终于醒了,您这一觉睡得可真瓷实,任奴婢怎么呼唤,都唤不醒王爷您。”
“王爷你若是再不醒,奴婢都要派人进宫去寻太医了!”
见顾幸悠悠醒来,廖询顿时松了一口气,赶忙转身招呼早已站在身后的婢女为顾幸更衣。
“快,给王爷洗漱更衣,这时间眼巴前可就要到了,这若是去晚了,恐怕会惹得陛下不悦。”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顾幸眼神有些怔怔出神!
这是人在死前的回忆吗?
直到一名长相清秀的婢女上前,用沾了温水的帕子轻轻擦拭顾幸的脸颊。
真切的感受到脸颊上带来的触感,顾幸这才回过神来!
好真实的感觉!
虽说这一切感觉有些荒谬,但顾幸却鬼使神差地抬手捏了捏眼前婢女的脸颊!
温温的,很有肉感!
仿佛真实存在的一般!
“王爷,奴婢该死,”顾幸的举动,吓得婢女花容失色,猛地跪了下去,身躯颤抖个不停。
廖询双眼瞪大,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自家王爷可一向是品行端正,从不近酒色女色,今日这是怎么了?
想着还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婢女,虽说长得不错,但整个王府的婢女都是上佳,往日也没见王爷对谁感兴趣啊。
难道……!
“廖询打本王一下,”顾幸还是感觉不真实,对廖询说道。
“扑通!”
“王爷,奴婢近日没犯啥错啊,”廖询闻言吓得不轻,扑通一声也跪了下去。
眼泪都给吓出来了!
看着眼前活灵活现的一切,顾幸不敢想象,难道自己真的回来了?
扭头望向一边,那里有一婢女,头颅微微低垂,容貌同样不差,双手捧着一面打磨光滑的铜镜!
此刻铜镜中倒影着一名长相还略显幼嫩的青年!
这个面庞对于顾幸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要是没有记错,这个面庞好像是青年时的自己。
顾幸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抬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
自己好像真的回来了!
“王爷?”
廖询抬头望着举动有些怪异的顾幸,忍不住开口喊道。
“你们先出去,本王想一个人待一会,”顾幸挥了挥手说道。
“可是王爷,今日陛下要在文贤殿考教诸位王爷的学识,这眼看时间可就要到了,若是王爷迟到,陛下恐怕会不喜。”
廖询跪在地上开口说道!
“嗯,知道了,”顾幸轻轻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今日是何年何月何日?”
“啊,王爷您可不要吓奴婢啊,”廖询眼中露出一丝恐慌。
“本王问你什么,答就是了,其他你无须多问,”顾幸表情不变。
“奴婢该死,奴婢僭越了,”廖询头又低了两分,开口回答道:“回王爷,今日是建武十一年,三月初六!”
“建武十一年,三月初六,”顾幸重复了一遍。
脑海中开始回忆!
片刻之后,脑海中出现了许些记忆片段,虽说有些模糊,但还是大概记得几点。
今日建武帝,也就是自己的父皇,当朝圣上,于文贤殿教考诸位皇子。
题目只有一道!
何谓治国!
前世的自己,在今日仗着自己拥有蓝星的记忆,写下了治大国若烹小鲜的道理。
倒也是大放异彩!
招惹了不少嫉妒的眼神!
算是赚足了眼球!
不过这也为后来的种种杀局,埋下了伏笔!
顾幸挥了挥手!
廖询见状,赶忙挥手将所有婢女下人领了出去,并为顾幸重新关上了房门。
亲自关上房门之后,廖询转身,一改刚才面对顾幸时的惶恐!
眼神阴沉的看着一同退出来的数名太监婢女,开口说道:“记住,今日王爷的异常,你们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奴婢明白,”几人惶恐点头!
“青瓶这是王爷赏你的,”廖询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从袖口中掏出了一锭五两的银子,递给了一名婢女。
正是刚才被顾幸捏脸的女子!
“奴婢多谢王爷赏赐,”被叫青瓶的女子,赶忙下跪满脸欣喜的接过银两。
视线回到房中!
顾幸站立良久,才理清一切!
视线落到铜镜中的自己,面色平静!
口中轻轻念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此生只要母妃安好,亲人尚在,爱人相伴,知己几枚!”
“皇权关我何事,江山与我何干!”
“砰砰!”
顾幸一个人并没有在房中待多久,房门就再次被扣响!
廖询低头走了进来:“王爷,在不启程可真要迟到了,您在陛下心中,一向品德端正极为守时,相比其他王爷评价极高,可莫要因为迟到这等小事,让陛下不喜。”
“嗯,”顾幸面色平静,轻点了一下头。
实则内心是不想去的,今生既然已经对那个位置没了兴趣。
何必再去趟那漩涡,何不活的潇洒一点。
但转念一想,自己原来的人设,品德端正自幼聪慧。
一向深受建武帝喜爱,百官私下也纷纷议论七皇子顾幸是下一任皇位有力竞争者。
若是突然性情大变,会不会让人误会,是发了癔症。
这若是将自己绑了起来,再找一天师过来各种做法,这要是传了出去,自己岂不是颜面扫地?
在一群婢女的伺候下!
片刻时间顾幸便换上了一件四爪九蟒袍,一条玉质腰带环顾腰间,一块上好的玉佩垂挂于腰间一侧。
在一群人的拥戴下,出了王府!
一辆双马配置的马车早已等候在王府门前!
马车前后皆有披甲之士静立!
“王爷!”
普通甲士未动,马车旁一青年静立,身上同样披了甲胄,一手牵着一匹身姿矫健的战马,一手握着腰间战刃。
见到顾幸的身影,此人头颅微抬,抬起一手放在胸前,喊了一声王爷。
大周礼制,凡军中披甲之士,见皇无须行跪礼。
“周全,”顾幸见到此人,面露一丝回忆,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周全,原大周禁军百户,官拜正六品,直属皇权。
自己宫外开府之后,建武帝下令,此人带领本部一百二十人出宫护顾幸安危。
如今算是自己的护卫总管。
记忆中,建武三十九年,自己于长安遇刺,此人为自己挡箭不治身亡。
看着一个个曾经因自己而死的人,如今重新站在自己面前,顾幸心中不由感慨。
其实重活一世,不再去争抢那个位子,也不为一上上之策!
顾幸上前两步,抬手重重的拍了拍周全肩膀两下,开口说道:“辛苦了!”
面对顾幸突如其来的动作,周全受宠若惊急忙行跪礼说道:“能为陛下,为王爷办事,是末将的福气。”
“起来,”顾幸伸出双手将周全搀扶起来,肃然道:“大周有礼制,凡军中披甲之士,见皇无须行跪礼。”
将周全搀扶起身,顾幸继续开口说道:“本王若是没有记错,你家中好像还有一年迈老母和一幼妹。”
“你母亲患病多年,不能劳作,你又长年呆在军中,无法尽其孝道,家中全靠幼妹一人持家。”
顾幸转身一指身后的王府,继续道:“你看本王这王府可是大得很,异日你自寻一个时间,将你母亲和幼妹接到府上来。”
“廖询,”不待周全说话,顾幸又开口喊了一声。
“王爷,”廖询上前一步!
顾幸说道:“周全母亲已患病多年,此事不能再拖了,你从府中支点银子,尽快寻一个好一点的郎中先去看看。”
话落,顾幸直径登上了马车!
记忆中周全母亲具体死亡时间,顾幸不知,但知道周母亡故之后,周全很长一段时间精神萎靡不振。
因此还险些误了事!
为此顾幸还严厉训斥过周全,后从其他军卒口中才得知,周全母亲亡故的消息,给其放了几天假,让周全回去尽了最后的孝道。
身后周全身形静立,看着顾幸消失的背影,眼眶湿润,声音低喃:“王爷如此待臣,臣此生定肝脑涂地不负王爷厚爱。”
此时廖询走到周全身边,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张面值十两的银票。
面色笑道:“王爷对自己人一向极好,这银票你拿着,一会王爷入宫之后,一时半会肯定无法出来。”
“可允你半天假,你自寻一个好郎中,去给你母亲诊断医治。”
“待你母亲病情好转,便可接入王府。”
马车朝皇宫的方向驶去。
宽大的车轮压在由石板铺成的路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声。
周全策马跟在马车一旁,全神贯注眼神犀利时刻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王爷,到了!”
不一会马车停了下来,廖询的声音响起!
同时有人为顾幸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顾幸探头走出马车,入眼是雄伟庞大的宫墙!
一名名持刃披甲的禁军,神色肃然的站立值岗!
顾幸身为大周王爷,又是刚出宫开府的,故此皇宫城门令都认识顾幸!
“王爷!”
见到顾幸的身影,纷纷抬手握拳横在胸前行礼,同时命人打开宫门!
至于周全一行人,自从他们被一纸调令,调往宫外当差之后,便自动脱离了禁军的军籍,成为了顾幸的私兵。
无旨不得入宫,故此顾幸入宫之后,他们一行人只能在宫外等候。
唯有廖询一人原是宫中内侍,可以跟在顾幸左右!
文贤殿在宫中左侧,入宫之后两人步行近半个时辰,才抵达目的地。
待顾幸进入文贤殿时,里面早已有了不少青年才俊在此等候。
不下二十人!
但却异常安静,一个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的手持书本静静观看。
有的双眼无神,趴在桌上,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面前的书本。
也有眼神东张西望,座位下面仿佛长了荆棘一般,屁股扭动个不停。
顾幸身影刚进入文贤殿,立马就被东张西望的学子发现了!
此人迅速起身,对顾幸抱拳行了一礼:“臣宋之卿见过逍王!”
文贤殿中以皇子身份在其中读书的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朝中大臣的子嗣。
听到响动,殿中身影纷纷扭头望去,凡朝中重臣子嗣,纷纷起身行礼。
“见过逍王!”
“见过七哥!”
也有年纪小于顾幸的皇子起身行礼!
“嗯!”
顾幸面色微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同时目光落在一人身上,怪不得今日文贤殿如此安静,自己倒是忘了。
今日老爷子于文贤殿考教诸位皇子,太子顾商今日也来了。
顾商,建武帝长子,皇后所出!
不过皇后崔氏于建武六年崩世!
同年,建武帝下旨,赐顾商五爪龙袍,立储君!
“臣弟见过太子,”顾幸朝太子行了一礼。
“嗯,”此时太子顾商腰杆挺着笔直,一手握着书本,抬眼看了一眼顾幸。
板着脸:“七弟今日有些迟了,还好父皇未至,不然定会不喜!”
“太子教诲的是,”顾幸又是一礼,面色微笑。
太子顾商对此也没再说什么,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本。
看着太子顾商一板一眼像模像样的做派,顾幸面色平静,心中却感觉好笑。
此人为人不怎么样,倒是演得一手好戏。
太子顾商身为皇后所出,又是建武帝长子,自幼便受万千宠爱于一身。
故而养成了恃宠而骄的性格,明面上温儒尔雅!
私下里脾气却极为暴躁,或者说生性易怒,尤其听不得别人劝谏!
记忆中太子顾商曾三次被废黜储君之位,又被建武帝念其皇后之情,加上崔氏一族乃大周大族,势力极大,事后重新立为太子。
后,建武二十三年,建武帝携百官出长安,东行三百里于青阳谷避暑。
下旨让太子顾商监国,结果这货受人挑拨,竟起兵造反,亲带三千带甲之士围了青阳谷。
想要威逼建武帝写下旨意退位让贤!
此事气的建武帝直接吐血,不过倒也不是气太子顾商造反起兵围困自己一事。
而是气急太子顾商造反都造不好,整个造反流程漏洞百出。
被建武帝三日不到,就平了反。
不过哪怕这样,太子顾商也没有被建武帝下令斩杀!
只是剥脱储君之位,降籍为民,流放三千里!
后来,流放途中被刺杀身亡!
建武帝得知此事之后,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此事,斩杀了不少士族官员。
“顾幸见过三哥,四哥,六哥!”
朝太子行了一礼之后,顾幸又对另外三人行了一礼!
三人同时起身,回了一礼:“见过七弟!”
至于二皇子以及五皇子为何不在!
二皇子顾殷幼年夭折!
五皇子顾仪则是建武帝酒后与宫女所出,建武帝对此一向不喜。
十七岁冠礼之后,便封了仪王,给了一县封地,此生无诏不得入京。
“陛下到,”没一会一声唱喝响起!
殿中众人急忙直起身来,顾幸眼角瞟了一眼太子顾商,此人更是抬头挺胸腰杆笔直,如同一把银枪一般。
加上那有几分英俊的面庞,以及一身威武的储君服饰,别说若是不知其本性之人,还真会被他给迷惑到。
当然此刻其他人无论大臣之子还是皇子,也皆是如此,来人毕竟是当朝皇帝,自然想在其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唯有一人,今世顾幸对那个位子没啥念想了,此生只要不犯贱造反,大小也是一个王爷,吃喝永远不愁。
自然不必如同他人一般,如同银枪那般站在那里,等待老爷子前来检阅。
于是身形自然,双手垂落,整个人站在那全然放松。
“儿臣,臣等参见父皇……陛下!”
建武帝现如今年纪约莫四十左右,正当壮志之年,迈着龙行虎步的步伐就走了进来。
目光扫视全场,最终停留在了顾幸身上!
总感觉今日老七那里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
视线很快划过,老爷子看着众人笑道:“此乃学堂,不必顾忌俗礼,坐!”
同时自己也走到了平日夫子的位子处,那里有一把太师椅,一屁股坐了下去。
老爷子没有一上来就考教众人学识,反而聊起了闲天。
主要针对大臣之子,不过别看老爷子一脸笑容,聊得也是寻常话语。
但一个个大臣之子回答起来,不知为何却是胆战心惊,有甚者甚至额头汗珠直冒。
“无趣,”随便问了几句之后,老爷子显然兴趣少了不少,有些无奈道:“你们这些孩子,皆是朕的后辈,就这么怕朕,难不成朕会吃人不成。”
“父皇说笑了,”此时太子顾商笑道:“父皇毕竟是君他们是臣,说话有些顾忌也是自然。”
“太子说的倒是有理,”老爷子喝了一口茶,笑道:“居然如此那便不扯闲篇了。”
“朕今日前来,主要是看看你们这段时间的学识学的如何,有没有偷懒。”
“朕这里有一题,何谓治国,给你们每人一个时辰的时间,写一篇文章出来,朕亲自审阅。”
话音落下,殿外进来一小太监,怀中抱着一堆折子。
老爷子不再关注下方的一众青年,拿起折子看了起来,不时拿起毛笔在折子上面写起批语。
大周疆土辽阔,每日要处理的政务多的数不胜数,老爷子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一个时辰闲置下来。
顾幸抬头看了忙碌的老爷子一眼,得,不去争抢那个位子的理由又多一个。
同时心中暗骂自己一声:自己上一世是不是有啥大病,本就是从一个九九六的牛马世界穿越而来。
结果来到这个世界,更是为了那个位子,一生算计忙碌不止,刺杀更是一批接着一批。
前世的自己到底在图啥?
何为治国?
听到这四个字,众人顿时眉头紧皱!
尤其是很多重臣之子,已经习惯性的咬起了毛笔的一端,愁着眼角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今日不但是老爷子对皇子的考教,同时也是他们的一个机会。
若是有谁能写出一篇治国之道,入了老爷子的眼,对于他们后半生的仕途,哪怕没有家中长辈运作,也将是平步青云。
就在众人焦头烂额苦思冥想之时!
众人却突然听到了一道异常刺耳的声音!
有人在翻动纸张!
谁?
抬头望去,正是逍王顾幸!
只见顾幸坐姿随意,面色平静,一手扶着桌上的纸张,一手正奋笔直书。
写的极为流畅!
太子顾商见状,低垂的脸颊瞬间阴沉了下去!
其他几位成年的皇子,此刻面色也多多少少有许些难看!
至于大臣之子,面色倒是变化不大,毕竟皇子之间的争斗,和他们关系并不大。
现如今建武帝正值壮年,朝堂百官已然选择站队的并没有几人。
不过顾幸的动作倒是引起了老爷子的注意,放下折子起身朝顾幸走了过来。
不过不看不要紧,一看老爷子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老七,朕让你写治国之道,你在写什么玩意?”
顾幸放下手中毛笔,起身回答道:“回父皇,治国之道儿臣不会啊。”
“那你写的这么认真?”老爷子面色不善的问道。
顾幸面露一丝尴尬:“幼时曾有一夫子告诉过儿臣,若是试考,遇到自己不会的题目,一定不能空着。”
“就算是蒙,也得将纸张写满,阅卷的夫子见状,就算文章全然不通,也总会念其态度端正,给点辛苦分。”
“哪个夫子教的歪理?”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把将顾幸桌上的纸张拿起,抬手一指外面:“出去!”
“好咧,儿臣告退,”顾幸没有一丝犹豫,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身后老爷子见顾幸如此态度,更是气急,一把将手中文章丢在了地上。
气呼呼的返回太师椅上!
一旁贴身太监,赶忙为老爷子顺气说道:“陛下息怒,逍王自幼聪慧,最是识得大体,今日定不是有意气陛下的。”
“哼,朕看那逆子就是故意的,”老爷子气急败坏的指了一下地上的纸张,脸上怒意不减:“看看写的什么玩意!”
闻言第一排的几位皇子,小心探头瞟了一眼!
一手漂亮的小楷顿时映入眼眸!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
道德经?
一众皇子两眼一瞪,下巴差点没有直接惊掉!
老七今日怕是得了失心疯?
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一个想法!
不过心中同样不约而同的放松了不少!
一个插科打诨的皇子,怎么也比一个处心积虑处处算计的皇子,威胁要小的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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