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绵愣住,这句话每个字她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她有点听不懂?她眨了眨眼,明亮的眸灼灼看着谢渊。“我卯时初出门。”说完,谢渊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在窗前坐下认真看书...

宋绵绵愣住,这句话每个字她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她有点听不懂?
她眨了眨眼,明亮的眸灼灼看着谢渊。
“我卯时初出门。”说完,谢渊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在窗前坐下认真看书。
这让宋绵绵没敢上前打扰,快速往外走去,屋檐下放着一个木盆,盆里有两尾游动的草鱼。
真不愧是男主!
宋绵绵心里赞叹一声,抱起木盆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可面对着黑漆漆的门洞,她心里生出退意。
她可没忘记,厨房有老鼠。
想了想,她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嘎吱——
宋绵绵推开门,“谢渊……啊!”
看清屋内的情况,宋绵绵下意识的抬手捂住眼,脸以极快的速度变红。
谢渊在换衣服!!!
壮硕的小麦色的胸膛清楚的映入她的眼帘,她更没想到看着身形削瘦的男人居然还有胸肌腹肌。
谢渊更甚。
他刚刚下河抓鱼,衣裳自然是湿了的,刚换个衣服,门就被宋绵绵直接推开。
他脸色黑沉,“出去。”
“哦,哦。”宋绵绵连忙回头,迅速背过身,好一会儿,她才试探的问:“好,好了吗?”
谢渊:……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什么事。”
他的声音冷淡,带着满满的不悦。
“厨房,会不会有老鼠?”她小心的问:“我可以点个油灯吗?”
不然黑乎乎的,她也看不见。
“可以。”
谢渊话落,拿起油灯就往厨房的方向去,将油灯放在高一点的位置,他则坐在背对灶台的方向,“你可以放心,我只看书,不会偷看。”
“没关系。”宋绵绵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闻言,谢渊似有点诧异,抬眸看她一眼。
拿人手软,宋绵绵飞快扬起笑。
期间祝玉枝倒是过来问了一次,听见厨房叮叮当当的,可谢渊只说了一声她便回去了。
等宋绵绵忙完已近午夜。
她累的不轻,随便冲了一下,沾着床就睡。
宋绵绵心里记挂着要去县城的事,所以醒的特别早,她醒的时候谢渊还睡着。
清朗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下斑驳的光,正好洒在睡在地上的谢渊身上。
她的脑子里不禁闪过刚刚看见那一幕,脸颊微微发热。
就在这时。
谢渊双眸睁开,眼神精准的落在宋绵绵的方向,有一瞬间的对视,宋绵绵迅速挪开,心跳都漏了两拍。
紧张,窘迫,心虚……
地上有动静响起,谢渊站了起来,冷淡的声音响起,“起来收拾。”
宋绵绵:……
“奥。”
她翻身坐了起来,收起所有旖旎的心思,快速的收拾好洗漱完毕。
家里的两个长辈都已经起了,宋绵绵跟祝玉枝打了招呼,有谢渊在侧,自然不会被为难。
宋绵绵背着背篓,里面用篮子装着鱼丸。
“我来。”
刚走两步,谢渊就看向她,沉声道。
“不用不用。”宋绵绵摆手,可话音未落,谢渊已经握住背篓,直接从她身上取了下来。
动作极为熟练的背上,往青山县的方向走去。
等天色终于大亮时,两人才到达县城。
“青山县最大的酒楼叫天下第一楼。”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谢渊!”
宋绵绵连忙喊他一声,男人停下脚步,“把背篓给我,我自己去就行。”
她表情严肃。
却不是因为防备谢渊,而是她记得这本小说里有读书人不可从商的规定。
若从商,会影响仕途。
她没解释,表现的好像防备谢渊似的。谢渊微微颌首,将背篓还给宋绵绵。
然后头也不回的往书院的方向走。
宋绵绵询问了位置,向天下第一楼的方向走去。
天下第一楼口气很大,可牌面绝对撑得起这名字,尤其是门头上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
宋绵绵抬眸看了一眼,迈步走进去。
“客官您里边儿请。”小二笑的十分客气,尽管宋绵绵背着个大大的背篓。
但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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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件八成新的浅绿色棉布所制的衣服,打扮的干干净净,也很有气质。
“客官,您吃点儿什么?”
天下第一楼虽早早开门,但这会儿的客人并不多,大厅干净明亮却空无一人。
宋绵绵对着小二笑了一下,客气的说:“小二哥,麻烦引荐一下你们掌柜。”
小二表情微变,上下扫视了下宋绵绵,“姑娘,不知您找我们掌柜的所为何事。”
宋绵绵顿时明白,只怕每天找掌柜的人不少。
她道:“有一笔大生意。”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宋大雄跟个虾子似的蜷成一团,面容扭曲。
宋家的人都被这样的变故吓了一跳,尤其是宋乐,脸色白的跟纸一样,没想到宋绵绵下手居然这么狠!
宋绵绵冷着一张脸站在宋家门口,柴刀被紧握在手中,冰冷的眸从宋家众人身上扫过,“现在可以好好聊了吗?”
“儿啊,我的儿啊。”
宋大雄的亲娘连忙扑到他身边,再看宋绵绵的眼里是深深的怨毒之色,“你居然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说着,直接就往宋绵绵身上扑。
她就不信,宋绵绵还敢对她动手,有本事砍她一刀,她倒要看看宋绵绵能不能善了。
可她还没扑到。
一个人就挡在宋绵绵面前,一把推开扑过来的宋家大儿媳!祝玉枝的背影不算高大,此刻却给了宋绵绵强大的安全感。
“怎么?趁着我不在,你们就合起伙来欺负我儿媳妇?!”祝玉枝的嗓门儿很大,几乎能掀翻宋家的屋顶。
什么叫欺负?
宋老太太直接甩过去一个白眼,“你看看着是哪,是宋绵绵打上我们家,还把我大孙子打成这样。”
宋老太太不甘示弱,“这件事,你们谢家要给个说法。”
祝玉枝扫了一眼地上的宋大雄,暗自心惊,但面儿上却丝毫不惧,冷笑着说:“说法?什么说法?你们趁着我不在,欺负我儿媳妇,你们才要给谢家一个说法。”
宋绵绵心里一暖,指着还能看见的堂屋里的布说:“娘,那些布都是咱家的,宋乐诓骗了布店的伙计送过来的。”
她虽不知道,但前后一合计心里就有了数。
“你胡说!”宋乐小脸白白的,当即反驳。她没想到宋绵绵真的敢找上门来,此刻心里只有后悔和怨恨。
后悔在祝玉枝面前出了这样的丑,怨恨自然是对宋绵绵。
“好啊。”
祝玉枝气笑了,“你们宋家的人还真是不要脸。”
“不承认是吧?”宋绵绵看向祝玉枝,“娘,咱们回去就让夫君写一支诉状,送到县太爷那去!”
“县城里的青天大老爷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说完,她挽着祝玉枝就要走。
宋老太太脸色变幻不定,只看宋乐的表情她就知道,宋绵绵说的是真的。
“等等!”
宋老太太终是叫住了宋绵绵。
却并非是服软,而是冷眼看着宋绵绵,“你可是要想好了,真要撕破脸你以后可就没有娘家了。要时候你在谢家受什么欺负,可不会有人帮你出头。”
宋绵绵:“求之不得。”
宋家这样的亲戚,那可真是太糟心了。
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无疑让宋家人更生气,李玉兰瞧见宋绵绵对祝玉枝温言软语,态度与先前截然相反。
心里又生气又难过。
宋绵绵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啊。
宋绵绵说完,挽着祝玉枝的手就要走,就在即将离开宋家大门的时候,宋老太太的声音终于响起,“拿走,赶紧拿走!”
她认栽!
就算此刻宋家人多,但她也总不能让宋绵绵和祝玉枝消失。
宋绵绵一个人她倒可以,但祝玉枝有三个儿子……
她也不敢这样做。
宋绵绵停下脚步,冷笑看着她,“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拿了。”
“你们等着县太爷的传讯吧。”
宋家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到她第二句话,只觉晴天霹雳。
宋绵绵简直欺人太甚。
“那你可想好了,你打伤了大雄,去了府衙你也没好果子吃。”宋乐忍不住出声。
宋家都服软了,宋绵绵居然还敢得寸进尺。
祝玉枝的眼里多了几分担心。
可宋绵绵丝毫不惧,还笑着道:“哟,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她竖起大拇指,“不过我已经成婚,自保打个人也不算什么。”
“倒是小姑姑你,还没定亲,就偷窃他人财物,不知道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十里八乡还有没有人敢登宋家的门。”
“你……”宋乐怒目而视。
宋老太太更是面色大变,这话算是戳中了她的软肋。她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那你要怎样?你别忘了,你娘和你大哥到底是宋家人。”
她这话暗含威胁。
她想磋磨李玉兰可太简单了。
宋绵绵直接无视了后半句话,“把这些东西送去谢家,并且给我五两银子的精神损失费。”
什么费?
宋家人一头雾水,但有一点他们很清楚,宋绵绵竟然狮子大开口的想要五两银子!!!
这是疯了吧。
“你疯了吧!”宋大雄才刚好一点,听到这话直接就反驳起来,眼神凶狠如财狼一般盯着宋绵绵,随时都想上前来咬一口。
“她没有。”
宋绵绵还没回答,外边再次传来一道声音。
谢渊?!
宋绵绵转头看去,只见谢渊正走进来,他眉目清冷,眉宇间似还带着薄怒。
掷地有声道:“按大周律,盗窃罪满五匹,徒一年。”
宋乐身体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一,一年?!
此刻她都顾不上丢脸了,一把抱住宋老太太的腿,“娘,救我,救救我啊。”
只要那个车夫出来指认她就是那个欺骗车夫诓骗布匹的人,那她想往外推都不行。
不打自招。
宋绵绵眼里划过一抹鄙夷。
宋家乱成一团,但她却只凑到谢渊的身边低声问,“你怎么回来了?”
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
谢渊瞥她一眼,“明日休息。”
学堂一旬一休,所以今天下课也比较早,刚进村就瞧见谢鹏鹏说宋绵绵拎着一把柴刀往宋家去了。
宋绵绵哦了一声,“那你来的真巧。”
为她提供了法律论证。
谢渊:……
瞧见两人说话亲昵,事情也差不多尘埃落定,祝玉枝满意的退出了宋家院子。
宋家那边闹了一圈,宋老太太就算再不舍得,可为了心爱的小女儿却也只能给钱。
五两银子啊。
简直是要了她半条命!
宋绵绵瞧见她不舍的样子,一把夺过银子往怀里一塞,“行,你们可以把布送去我家了,如果有什么损坏或者少了……”
她环视一圈,冷笑着说:“那今年过年你们就去牢里看宋乐吧。”
翌日,谢家人都在宋绵绵的夸奖声中醒来。
“娘,您戴这簪子也太好看了吧,您看这簪子就是一段树枝的模样,正暗合了您的名字呢。”
“等我有钱了,给您用玉石做个这样的簪子,那肯定会更好看!您现在简直就跟仙女下凡一样,我保准一会儿爹都要被您惊艳到。”
谢家众人:……
祝玉枝笑的合不拢嘴,整个人都满足了。
但她嘴上还是嗔怪着,“哪用费那么些钱?这簪子我都觉得贵,要不还是拿去退了……”
还说什么当家的惊艳不惊艳,那老头子就跟没长眼似的。
“那不行。”宋绵绵斩钉截铁道:“用在您身上怎么费钱了?给您花多少钱都行。”
“等以后黄金的,玉石的,珍珠的,珊瑚的每种都给您安排。您每天换个花样儿戴。”她将祝玉枝哄的明明白白,心花怒放。
但也不全是哄。
她说到自然要做到。
尽管天还黑着,可谢家众人陆续起床。今天是肥肠面第一天开业,谢鹏鹏字请缨前去帮忙,小蓁蓁就交给祝玉枝带着。
宋绵绵走的不快,却见谢渊也缓缓的落到了她身边,低沉的声音响起,“多谢。”
宋绵绵有点诧异的抬眸看他,“你说什么?”
谢渊:……
得寸进尺。
“多谢。”
他再次开口。
宋绵绵刚才是真没听清,这会儿眨了下眼,十分疑惑,“谢我做什么?”
谢渊迟疑了一瞬,说:“我娘很开心。”
娘为家里操持多年,时刻板着一张脸,可自从宋绵绵改变之后,家里的笑声越来越多。
他一时竟有点想不起娘有多久没那样开心过。
“嗨!”宋绵绵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那有什么?那也是我娘,我当然想让娘开心啦。”
谢渊一怔,心跳漏掉一拍,看着宋绵绵的眼里带了几分深思。
所以宋绵绵哄娘……是为了他?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要从何说起,让宋绵绵别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前几次她都是不承认的,她毕竟是女子,他若再说难免会伤到她。
谢渊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既然宋绵绵不说,那他就当做不知,她总会知难而退。
宋绵绵完全不知道谢渊脑子里的想法,她正想着生意的事,鱼丸虽稳定,但每天的钱真不算多。
肥肠面的大头算是大房,杨梅汤那边也还至少再要一个月才能开始赚钱,她该从哪入手比较好?
谢家面摊上了新款面,浓郁的香味萦绕了半个街道,肥肠面的价钱比蘑菇肉丝面便宜些,四文钱一碗。
毕竟肥肠便宜,麻烦也就在处理上。
食客们纷沓而至,几副桌椅很快就被坐满,谢家人忙的热火朝天,可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容。
谢鹏鹏正忙着呢,齐承业忽然凑了过来,“你是阿渊的弟弟吧?”
谢鹏鹏狐疑的看他一眼,瞧见他身上的穿着,颌首,“嗯。”
齐承业眼前一亮,“那你姐姐呢?她今天怎么没来?”
姐姐?!
谢芙蓉?!
“她来做什么?”
谢鹏鹏的声音带了几分厌恶,齐承业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得问:“那她以后还来吗?”
“不知道。”谢鹏鹏也不好说,就谢芙蓉那爱占小便宜的性子,说不定就会来占便宜呢。
齐承业还想再说,可时间不允许,他把手里的油纸包往谢鹏鹏怀里一塞,“弟弟,这个麻烦给一包你姐姐,另一包我请你吃。”
谢鹏鹏看着他跑走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用油纸抱着的还温热的点心,不由的摇了摇头。
“长的还不错,就是脑子有点不好。”
齐承业前脚刚走,宋绵绵后脚就送完鱼丸赶了过来,她瞧见谢鹏鹏正在一边吃点心,有些疑惑,“哪来的?”
“一个笨蛋送的。”
谢鹏鹏不假思索。
宋绵绵:???
“那你别乱吃,仔细拉肚子。”
……
另一边,齐承业将东西送出去,整个人都美滋滋的,一边走一边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
再看谢渊的眼神更是比以往都亲切,“阿渊,我给你买了肉包子。”
谢渊看了他一眼,冷声拒绝,“吃过了。”
“再吃一个嘛,这可是城东杨家老字号包子,他们家的肉包子那是一绝!”
齐承业极力推销,他想好了,从阿渊身上下手,让阿渊看到他的可靠和真诚。
那才能赢得小仙女的心。
谢渊看他一眼,“不必,多谢。”
“不用谢不用谢。”齐承业啃了一口肉包子,眼巴巴的看着他低声问,“阿渊,咱们关系都这么好了,那我可以知道小仙……咱妹妹叫什么名了吗?”
霎时间,齐承业只觉得冷了好多。
他哆嗦了下,狐疑的左右看了看,奇怪,分明是旭日初升啊,怎么会冷。
谢渊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声音都染上几分危险,“你说什么?”
“我,我说……”齐承业对上这双漆黑幽深的眸,只觉得就跟头顶上有一座大山一样,压力极大。
嘴里咀嚼的包子都变得难以下咽,他艰难的咽了下去,心里生出几分退意。
“没,没什么。”
他咽了咽口水。
原本环绕在他周身的压力霎时减轻,如潮水般尽数褪去——
他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谢渊,阿渊怎么这么吓人,他也没说别的,就是问问妹妹嘛。
“别打她的主意。”
谢渊的眼里带着警告,眼神很是危险。
一时间齐承业只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他的脸有点发白,讪讪笑了笑,“阿渊,你这话说的……”
谢渊眼神不变,他可不是在开玩笑。
就连他自己都没明白,为什么看见齐承业千方百计的打听宋绵绵时,他会那么生气!
就像有人在觊觎他的宝藏一般。
齐承业讪讪的闭了嘴,可眼底仍旧有不甘心,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是认真的嘛。”
谢渊的眼神再度扫来,他立刻闭嘴,诚恳的眨了眨眼,做出无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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