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裴延再次睁开眼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的第一念头不是“今天阳光真好”,而是“这是倒计时第四天了”。时间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随时可能落下,将他彻底推向深渊。他掀...

顾裴延再次睁开眼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的第一念头不是“今天阳光真好”,而是“这是倒计时第四天了”。
时间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随时可能落下,将他彻底推向深渊。
他掀开被子,走进浴室,冷水拍在脸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走出房间,餐桌处传来轻微的餐具碰撞声,他顺着声音望去,看到陆易池正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
陆易池抬头看到他,微微一笑,语气温柔:“裴延,你醒了?照璃出门了,本来今天她要推掉会议陪我去拍卖会的,但我不想让她为了我连集团都不管了,哄了好久才把她送走。”
“我需要一个伴,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
顾裴延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然而,陆易池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你要是不跟我去,那我就打电话跟照璃说,你故意把我推下楼梯哦。”
顾裴延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知道陆易池的手段,也知道江照璃对他的信任。如果陆易池真的这么说了,江照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他。
而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解释,也没有机会去争辩。
他还需要江照璃说出那句“我爱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她起争执。
于是,他冷冷地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
车子驶向拍卖会的路上,顾裴延一直沉默着,陆易池则坐在他旁边,时不时地低头看手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突然,车子猛地一刹,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突然横冲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个蒙面人已经冲了上来,将他们强行拖下车,塞进了面包车里。
顾裴延的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只剩下陆易池的叫声和绑匪粗重的呼吸声。
他的手腕被粗糙的绳子紧紧绑住,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车子颠簸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他们被拖下车,带到了一个废弃的码头。
绑匪头目摘下面罩,露出一张阴冷的脸。
顾裴延认出了他——傅琛,那个刚被江照璃弄垮的傅氏集团总裁。
“傅琛?”顾裴延皱了皱眉,“你想干什么?”
傅琛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恨意:“我想干什么?江照璃让我家破人亡,我要让她永失所爱!”
顾裴延的心猛地一沉,“傅琛,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冷静?”傅琛的声音陡然提高,“我无法冷静!江照璃毁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毁了她的!”
他说完,挥了挥手,几个绑匪立刻将陆易池和顾裴延推到码头边缘。
下面是一片漆黑的海水,波涛汹涌,仿佛一张巨口,随时准备吞噬一切。
傅琛拿出手机,拨通了江照璃的电话:“江总,你的两个男人都在我手里。我给你一个小时,选择一个带走,另一个会被推进海里,记住,你只能选一个。”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江照璃冰冷的声音:“傅琛,你敢动他们,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傅琛大笑起来:“江照璃,你现在没有资格威胁我,一个小时,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顾裴延的心跳得飞快。
他知道,江照璃一定会选择陆易池。
他早就做好了被她抛弃的准备,可即便如此,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楚。
一个小时后,江照璃的身影出现在码头。
她的目光扫过顾裴延和陆易池,最后落在傅琛身上,声音冷得像冰:“傅琛,放人。”
傅琛冷笑一声:“江总,我说过了,你只能选一个。选吧,时间不多了。”
江照璃的目光在顾裴延和陆易池之间游移,最后,她冷冷地说道:“我不选,因为,两个我都要救走,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
顾裴延愣住了,陆易池也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倒计时第二天,是顾裴延父母的忌日。
他早早起床,换上一身黑色的素衣,准备出门去祭拜。
然而,刚走到门口,江照璃却叫住了他。
“我陪你去。”
顾裴延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又想让保镖摁着我给陆易池磕头吗?”
江照璃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原本是想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可顾裴延的态度却让她刚刚压下的怒火再次燃起。
“昨天本就是你错,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吗?”
顾裴延冷笑一声,推开她,径直走向门外。
然而,当他走到车前时,却发现陆易池正坐在副驾驶座上,笑容温润地看着他。
“裴延,照璃说要一起去祭拜叔叔阿姨,我也想来。”
顾裴延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猛地转过身,看向江照璃,“江照璃,这是我的底线!他不准去祭拜!”
江照璃皱了皱眉,“顾裴延,你别太过分。易池是好意,你别不识好歹。”
“好意?”顾裴延眼中满是讥讽,“江照璃,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不是你们的约会日!”
陆易池叹了口气,“裴延,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我们之前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顾裴延冷笑一声,目光冰冷地看向陆易池:“我为什么这么恨你,你自己清楚!”
江照璃看不下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拽上了车:“顾裴延,你别无理取闹,上车。”
顾裴延挣扎着,却挣脱不开她的钳制。
车子一路疾驰到墓园,顾裴延不想看到后面那两个人,捧着菊花,快步走到父母的墓碑前。
他蹲下身,轻轻将花放在墓碑前,指尖抚过冰冷的石碑,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江照璃不知何时竟跟了过来,站在他身后,目光复杂地看着墓碑。
“爸,妈,虽然我不喜欢顾裴延,但我会照顾他一生。”
顾裴延的身体猛地僵住,好半会才咬牙道:“不需要。你只要说一句爱我就行。”
江照璃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可能,顾裴延,你别得寸进尺,我说过,我永远不可能爱你。”
顾裴延心中刺痛,没有再说话。
祭拜结束后,江照璃带着陆易池转身离去,顾裴延舍不得离开,又在墓前站了一会儿,低声和父母说了几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刚要离开,却被工作人员拦住。
“顾先生,有件事……我们觉得应该告诉您。”
顾裴延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什么事?”
工作人员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其实……您父母的骨灰,已经被陆先生扬了。”
顾裴延的瞳孔猛地收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什么?!”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前几天,陆先生逼我们挖出您父母的骨灰,我们不肯,他就威胁我们,说他是江总喜欢的人,如果我们不听从,江氏不会让我们好过。我们没办法,只能照做。但我们良心过不去,就还是告诉您了。”
顾裴延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等再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转身冲出墓园,几番打听后,直接冲到了江照璃和陆易池所在的会所。
会所内,灯光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
顾裴延冲进包厢时,正看到江照璃和陆易池坐在沙发上,玩着大冒险游戏。
陆易池输了,按照规则,他要主动亲吻江照璃。
陆易池低下头,缓缓靠近江照璃。
就在他的唇即将碰到她的那一刻,顾裴延冲了过去,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陆易池的头上。
“砰——”
酒瓶碎裂,陆易池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额头上鲜血直流。
四周一片尖叫,几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唯独江照璃站起身,甩手给了顾裴延一巴掌。
“顾裴延,你是不是疯了?”
顾裴延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我疯了,疯了的是他!你知道他对我爸妈做了什么吗?”
江照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父母都去世了,他还能做什么?”
“还有骨灰!”顾裴延的声音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他把我爸妈的骨灰扬了!”
江照璃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
然而,陆易池却哭得满脸是泪,声音里满是委屈:“我没有……裴延,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江照璃似是也想起什么,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顾裴延,你现在栽赃的手段都这么低端了吗?你爸妈从小有多疼易池,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你不就是刚刚在外面看到我们要接吻,所以故意来找茬吗?”
“顾裴延,我告诉你,别说我和易池没吻到,就算吻到了,你敢动他一下,我也不会放过你。”
顾裴延站在原地,眼中满是泪水。
他看着江照璃紧紧护住陆易池的样子,忽然,他仰着头笑了。笑着笑着,他笑出了泪来。
“江照璃,你真蠢,我也蠢,所以注定,我们都该,永失所爱!”
说完,他大笑着转身离去,背影单薄而决绝。
倒计时最后一天,顾裴延仍然没等来江照璃对他说那句“我爱你”。
他平静地拿着刀,上了市中心最高的天台,给江照璃发了自己所在的地址。
随后,他将手机扔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他要自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媒体蜂拥而至,将大厦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仰头看着那个站在天台边缘的身影,议论纷纷。
“听说他是江氏集团总裁的老公,怎么会想不开?”
“谁知道呢,豪门恩怨多,说不定是被逼到绝路了。”
“江总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就真的要出事了!”
江照璃终于出现了。她推开人群,冲上天台,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看着顾裴延,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你到底在闹什么?你是看到我在医院陪陆易池,又开始故意找事了吗?你别忘了,昨晚是你把他的头砸破的!”
顾裴延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说爱我,或者,看着我死。”
江照璃愣住了,随即冷笑一声:“顾裴延,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逼我就范?”
顾裴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手中的匕首依旧抵在心脏处。
江照璃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她冷冷地说道:“好,我说,顾裴延,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
“你满意了?可以跳了。”
顾裴延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他压下。
他轻笑了一声,手中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平静地从天台边缘走下来,站在江照璃面前。
江照璃看着他,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她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敢跳。”
顾裴延摇了摇头,“江照璃,你不懂,跳不跳,都没必要了,因为我已经死心了。”
江照璃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陆易池虚弱的声音:“照璃,我好疼……你能来陪我吗?”
江照璃的脸色瞬间柔和下来,“好,我马上过去。”
她挂断电话,冷冷地看了顾裴延一眼,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顾裴延站在天台上,看着江照璃的背影渐渐消失。
他的心里一片平静,仿佛所有的痛苦和执念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转身离开天台,去了律师事务所。
律师事务所里,顾裴延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笔,面前摆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他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协议书递给律师:“另一份,麻烦寄给江照璃。”
离开后,顾裴延回到了别墅。他走进客厅,从衣柜里搬出自己的尸体,轻轻放在沙发上。
而后拿出一张纸条,写下几行字:“江照璃,其实我早就死了,这五天,只是孟婆多给我的时光,她说,只要你说一句爱我,我就能活下来,可你没有,所以我死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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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了。你好好爱陆易池吧,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看见我了。”
写完后,他将纸条放在尸体旁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很快他的身躯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奈何桥上,顾裴延再次站在孟婆面前。
孟婆递给她一碗汤:“喝了吧,这次,你该放下了。”
顾裴延接过汤碗,仰头一饮而尽。
汤水入喉的瞬间,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掉入碗中。
孟婆轻声问道:“江照璃,你还记得是谁吗?”
顾裴延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摇了摇头:“是谁?”
孟婆很满意,挥了挥手:“投胎吧。”
顾裴延点了点头,转身跳入轮回。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最终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奈何桥的尽头。
自此,世间再无顾裴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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