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客厅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石楠花味。周砚刚刚洗完澡,看见她,柔情蜜意地搂过来:“刚刚回来有些急了,把你一个人丢在礼服店,你会生气吗?”...

别墅的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客厅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石楠花味。
周砚刚刚洗完澡,看见她,柔情蜜意地搂过来:“刚刚回来有些急了,把你一个人丢在礼服店,你会生气吗?”
姜星悦看到他脖上子暧昧痕迹,心口刺刺的疼:“是有点不高兴,不过没关系了。”
因为她已经决定离开了。
周砚没有觉察出来她的异常,笑着道:“我就知道阿悦最好了,所以我让保姆做了你喜欢的清蒸鱼。”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只是除了一道炒青菜,其他都加了辣椒,包括那条鱼,也被做成了麻辣水煮。
周砚脸色陡然变冷,冷洌的目光射向保姆:“你怎么做的饭?我有没有交代过你鱼要做成清蒸?”
“二少爷,和我没关系,是大少奶奶吩咐。”保姆语带哭腔,求助地看向款款而来的白青青。
白青青乌发白裙,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和之前勾引周砚时的放|荡判若两人。
她轻咬红唇,泪盈于睫地望着周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想吃辣口的。阿砚,你不会怪我吧?”
周砚的目光落到白青青刻意敞开的领口时,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阿悦,既然是大嫂想吃辣口的,那就依了她吧。我让保姆再给你做别的。”
姜星悦的心顿时沁了水般冰凉,眼中闪过痛意:“没关系,以大嫂的口味为重吧。”
周砚眼中闪过感动:“我就知道阿悦最体贴了。”
姜星悦不置可否。
吃过饭,她借口累,率先回到房间。刚躺下,胃部便泛起阵阵剧痛。
她不由捂住肚子,想下床找药,没想到此时房门却被大力推开。
周砚一脸焦急,拉起她的手就往楼下走。
“阿悦,大嫂不小心划伤了手指,一直流血,你快和我去医院给她献血。”
白青青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一旦受伤,就需要紧急输血。
而很不巧,姜星悦和白青青是同种稀缺血型。
姜星悦忍受着胃部的剧痛,甩开周砚的手,颤抖出声:“如果我说我不去呢?”
周砚一愣,着急地解释道:“阿悦,我知道献血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但是大哥是为了救我才车祸身亡。
我有照顾大嫂的责任,你就当是为我,好吗?”
姜星悦陡然惨笑,点头同意道:“好,就当是为你。”
曾经的周砚很爱姜星悦。
一个赫赫有名,野性难驯的富二代,一个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的凄苦孤女。
所有人都说周砚只是玩玩而已。
可十八岁时,为了护她,他磕到额头,流出来的血将脸染得鲜红。
二十岁时,为了给她攒福报,他花了几百亿捐赠孤儿院。
二十二岁,她车祸昏迷,他豁出命三拜九叩,求遍所有寺庙,直接将膝盖跪烂。
二十四岁,因为周家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他被吊着打了三天三夜,却咬死不松口。
所以这次献血,就当她还周砚曾经的情。
等全部还完,她不再欠他分毫。
周砚看着姜星悦纤瘦决绝的背影,心中升起莫名一股的恐慌,却快得怎么抓也抓不住。
他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姜星悦被抽了整整800毫升的血,等全部抽完,已经浑身发冷,头昏眼花。
周砚心疼地啄着她苍白的唇:“委屈你了,阿悦,但你知道的,大哥不在了,我必须照顾好大嫂。”
姜星悦很想问,所以呢?你就把你的大嫂照顾到了床上?
可是想到七天后她就要离开,便垂下眼皮,神情木然地摇着头:“不委屈。”
周砚又将衣服披到她肩上,留下一句我先去看看大嫂,便匆匆离开。
姜星悦看着他焦急担忧的模样,苦涩一笑,再也扛不住胃部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昏死过去。
昏昏沉沉间,听到周砚和助理的对话。
“二少,姜小姐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你真的决定拿掉吗?”
周砚声音沉痛:“大嫂现在怀了大哥的遗腹子。如果阿悦再怀孕,势必会和大嫂肚子的孩子争宠,我不能这样对大嫂。”
原来白青青怀了孕?她也怀了孕?
她记得上一世也有这么一出,当时周砚给的说法是她得了子|宫肌瘤,并且抱着她说就算没有孩子也会一直爱她。
那时她深深感动周砚对她的爱意,却未曾想一切都是笑话。
冰冷的器械伸进子|宫里,她感受不到丝毫疼痛,可是从心底散发的冰冷,却令她痛不欲生。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外面已是天亮。
周砚双眼通红,见她醒来,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
“阿悦,都怪我!是我该死!不知道你胃痛不舒服,还拉你来献血,你打我吧!”
姜星悦用力挣脱,木然开口:“我怎么了?为什么感觉下面在流血?”
周砚眼中闪过心虚,强作镇定地解释:“医生说你得了子|宫肌瘤,我就让他给你做了手术。”
姜星悦眼角沁出泪珠,惨笑一声:“好,我知道了。”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骗她?
周砚看着她这副模样,那股莫名的心慌再次来袭,用力将她抱进怀里:“阿悦,你别怕!就算你这辈子生不了孩子,我还是会爱你。”
姜星悦很想告诉他没关系,她已经不想要他的爱了,又硬生生忍住。
此时,白青青走了进来。
看见两人抱在一起,她眼中闪过浓浓的嫉妒,将带来的鸡汤体贴地喂到姜星悦嘴边。
“星悦,谢谢你为我献血,我特意熬了鸡汤,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姜星悦想也不想地撇开头:“谢谢,但我不想喝。”
白青青惊呼一声,狼狈地坐到地上,滚烫的鸡汤洒出,她娇嫩的肌肤顿时泛起大片的红。
“星悦,我只是想给你喂鸡汤,你为什么要推我?”
周砚脸色瞬间大变,将白青青扶起来:“阿悦,你这是干什么?”
白青青靠在周砚怀里嘤嘤的哭:“阿砚,你别怪星悦,这事本来也是我不对。是我不该把你从礼服店叫回来,更不该让星悦给我献血,她心中怨愤也是应该。”
周砚的薄唇顿时紧抿,语气重了三分:“阿悦,大嫂怀了大哥的遗腹子,你就不能让让她?给大嫂道歉!”
姜星悦不由地笑了,眼中却含着泪:“你不信我?你觉得是我推得她?”
周砚一愣。
刚刚那个角度,他确实没有看清是不是阿悦动的手,但是大嫂也没有理由陷害阿悦?
他正想问个清楚,却见怀里的白青青脸色惨白,紧紧抓着小腹。
“阿砚,我的肚子好疼,快救救我......”
他顿时再也顾不上其他,抱起白青青,疯了般地冲向医生办公室。
周砚说完,十万火急地抱着白青青上了救护车。而姜星悦则被保镖压着,去了周寻的坟墓。
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雨。
姜星悦在暴雨中被保镖盯着,一阶一跪,整整跪完三千级台阶。
等终于来到周寻位于山顶的墓前时,双膝已经血肉模糊,流出来的鲜血被大雨冲刷,汇着一条浅浅的血溪。
周砚似乎还在盛怒之中,又命令保镖将姜星悦压到医院,给白青青下跪。
只是等看到姜星悦凄惨的模样,眸中不由闪过怜惜:“阿悦......”
白青青心头一紧,立马虚弱地倒进周砚怀里:“阿砚,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相信星悦不是故意的,只是可怜我那没有出世的孩子......”
周砚心中的怜惜瞬间荡然无存,痛心道:“她害了你,更害了大哥仅剩的骨肉。如果我饶了她,就是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哥。”
“那怎么办呢?”白青青装模作样地皱起眉:“我虽然心疼孩子没了,但也不愿意看到你们这样吵架。”
“大嫂,我作主把那片桃林让给你,你喜欢什么?我现在让人去种。”
白青青嘴角的笑意再也掩不住,双眼发亮地点了点头。
姜星悦跪在地上,像个失去魂魄的瓷器娃娃。
直到听到周砚要将桃林给白青青,她才有反应,清凌凌的眸子看向周砚。
“周砚,我不欠你了。”
说完,她推开一直压着她的保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病房。
周砚曾经说过,桃花代表他的爱,桃花不落,他的爱不灭。
现在......他将桃林给了白青青,代表他对她的爱消失了。
800毫升的血,还他当年头破血流之情。
三千级台阶,还他当年三拜九叩之恩。
向白青青磕头认错,还他当年被吊打三天三夜之苦。
所以现在,她不欠他了。
周砚心头陡然一紧,刚想起身,却被白青青圈住了腰。
“阿砚,我肚子好疼,你帮我揉一揉好不好?”
周砚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回转身,抱住白青青。
......
当天下午,周砚便下令让人把桃山的所有桃树铲掉,种上白青青喜欢的枫叶。
听到这个消息时,姜星悦正在清理周砚这些年送给她的礼物。
十八岁,他送她的公主皇冠,说她一辈子是他的公主。
十九岁,他送她的三百六十五封情书,说他对她的爱至死不渝。
二十岁、二十一岁、二十二岁......不论是名贵的还是用心的,全部被她收进了纸箱。
等全部收完,看着显得空荡荡的房间,她心头一轻,仿若新生。
周砚回来,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升起莫大的恐慌,死死地抱住她。
“阿悦,你这是做什么?就因为我罚了你,你就要和我生气?难道你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姜星悦已经懒得和他说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知道错了,所以才将这些东西收起来,做为对自己的惩罚。”
周砚信以为真,长松一口气。
“那就好。刚好大嫂要搬进这间屋子,你收拾干净了,她也住得舒心。另外你也知道,大嫂刚没了孩子,伤心过度,所以这两天我要留在这间屋子陪她。”
姜星悦的心已经不会疼了,平静点头,直接搬进了客卧。
只有两天了,两天一过,她就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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