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等,越等越被动。李峰站起身子问:“你明天是什么班?”“白班。”真哔了狗了。如果明天梁丹不上班还好,自己大不了把对方锁在卧室里,趁着人少的时候让其偷偷溜走。白...

不能等,越等越被动。
李峰站起身子问:“你明天是什么班?”
“白班。”
真哔了狗了。
如果明天梁丹不上班还好,自己大不了把对方锁在卧室里,趁着人少的时候让其偷偷溜走。
白班就意味着要点名签到,蒙混不过去。
他烦躁地来到窗口,看到院子里的吉普车,愣了一下。
“我现在把你送回家有问题吗?”
梁丹摇了摇头:“我爸妈管我管的很严,这时候回去,估计要把我的腿打断。”
“那也不能在这里呆着。”
李峰做了决定:“你知道吉普车的钥匙在谁手里吗?”
梁丹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这辆车平时都是吴副所长开。”
这事儿就难办了。
但李峰还是想碰碰运气。
“你在房间里等着我,我按两声喇叭你就下楼,动作轻一点。”
穿上鞋,轻快地来到值班室。
值班室里电视上放着《士兵突击》,王宝强捏着拳头在那里高喊:“不抛弃不放弃。”
可值班的于福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职责,歪在躺椅上睡的口水直流。
李峰整理了一下表情,拍了拍于福。
“谁,谁!”
沉睡中的于福被惊醒,嗖地一下跳了起来。
怎么都一惊一乍的。
李峰沉着脸:“累了?累了回家睡。”
看到是新来的所长,于福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位爷来的第一天屁股没坐热就把一个十几年的老管教停职了。
自己只是个临时工,可别因为这个砸了饭碗。
“对,对不起。”
李峰撇了撇嘴:“对了,吉普车钥匙在哪儿知道吗?”
于福眼睛一亮,跑到墙边把钥匙摘了下来:“吴所长说了,您没车,看守所又在荒郊野外,就把吉普车的钥匙放在值班室,您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拿。”
李峰接过钥匙,指了指他:“下次注意。”
没想到能这么轻松过关,于福也是松了口气。
他殷勤地跟在李峰后面:“所长您半夜出去要干嘛?”
李峰本打算胡乱编个理由,但眉毛一拧,冷声道:“我做什么需要跟你汇报?”
于福吓得吐了吐舌头,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把李峰气的:“你要干嘛?”
你跟着,我怎么让梁丹下来金蝉脱壳?
于福愣了一下,腆着脸解释:“我帮您开车门。”
李峰一阵无语。
指着值班室:“干好你自己的那摊事情,拍马屁的事情少做。”
挥退了于福,打开车门,按了一下喇叭。
沉闷的喇叭声在黑夜里格外显眼,楼上的声控灯都给震响了几个。
在等梁丹下来的时候,李峰无聊地趴在方向盘上向外看。
三楼的灯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微微皱眉,心里想,难道这赌场还通宵营业的?
看来不知道捞多少钱啊。
这个定时炸弹,自己一定要赶紧拆除。
否则将来引爆了,能炸的自己粉身碎骨。
思量间,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车门微微一响,梁丹带着清新的香味钻进了车里。
李峰这才发动车辆,顺手按了一下梁丹的头。
“委屈你先弯下腰,别给值班室的人看到了。”
梁丹想调整一下座椅,但这吉普车太老了,卡住动不了。
她郁闷了一下,早知道坐后排了。
可车辆这时候已经起步,只好勉为其难地斜躺在李峰的腿上。
李峰一档换二档,手不小心蹭到了梁丹卡在那里的胸上,两个人心里都是一荡。
真弹啊。
怎么这么酥麻!
梁丹在黑夜里羞红了脸。
开出院门的时候,果然,于福立正在那里给自己行注目礼。
李峰按了下喇叭表示示意,就开出门去。
刚出门,还没上国道,就见有雪亮的灯光向看守所驶来。
见了李峰的车,远近光灯交错闪了几下,就停在路边。
梁丹刚刚想直起身子,被李峰一只手又按了下去。
“别动,好像是胡通,我不知道他想干嘛,你再委屈一小会儿。”
只是这一下按的太重,直接把梁丹的头按在了下去。
车缓缓开过去,李峰降下车窗。
见胡通凑了过来,无奈地把车停下。
“李所长,大半夜的去干嘛?”
李峰怕梁丹被发现,侧着身子尽量挡住胡通的视线。
本来梁丹是侧躺在他腿上,这么一弄,整个脸就压在下面。
这一下子,呼吸有点受阻,梁丹忍不住大了些力气。
夏天穿的本来就轻薄,丝丝缕缕的气息透过裤子直达皮肤,温热而缠绵。
这和直接不撸胶布几乎没什么区别。
李峰爽的几乎要喊出声。
接过胡通递过来的烟,李峰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昨天喝的太多了,大半夜饿的胃疼,去县里面找点儿吃的。”
胡通眼睛一亮:“那你等等我,我把这几个客人送到三楼,我带你去。”
他压低了声音:“现在看守所您是大当家的,三楼自然也该有你的一份,我们正好商量一下份额。”
你可做点人事儿吧。
李峰心里骂道,感觉梁丹呼吸更加浓重。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单身的他,已经隐隐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而梁丹也察觉到了这点,但又不敢出声。
她有些难为情又有些羞涩地想:“我这是被枪顶着头了吗?”
“这个事儿改天再说,这么晚了还有人玩儿?”
在知道凌肃对李峰的态度后,胡通接到温鸿的指示,只要对方不过分,尽力巴结。
否则,以胡通的嚣张性格,看到李峰根本不会下车。
“我们挣的不就是这个辛苦钱,你刚来洪江县,哪儿哪儿都不熟,等着我,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能再拖下去了。
再拖下去就该进入下一阶段了。
李峰连忙摆手:“不了,我以前和凌市长来洪江县考察过几次,还是很熟悉的。”
“你赶紧忙,别耽误了挣钱。”
胡通最后只能无奈地扔进了一条准备好的香烟,目送李峰的车扬长而去。
等看守所被远远抛在后边,李峰在不舍地松开按着梁丹头的手。
“小梁,实在对不起,事发太突然了。”
梁丹脸蛋羞红,安静的跟个小兔子一样。
心里总是忍不住揣测小李峰的庐山真面目。
面对着李峰的道歉,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唐学谦今年五十多岁,头发已经斑白,但精神还是矍铄。
面对一个市委书记的殷勤,没有任何受宠若惊的表现。
身为行业巨擘的他,就是面对省部级干部,也有着自己的底气。
唐学谦和秦策握着手:“秦书记好。”
说着,他介绍身旁的女孩儿:“这是我的学生秦舒,带过来见见世面,不介意吧。”
秦舒二十多岁,素面朝天,戴着眼镜,看起来书卷味十足。
李峰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在其穿着紧身牛仔裤的腿上流连了一下。
长且直,健美而匀称。
李安彤那双腿已经称得上极品,可虽然没有看到秦舒美腿的全貌,只凭轮廓判断,就能断定不相上下。
甚至犹有过之。
秦舒没有握手,而是给秦策鞠躬:“秦书记好。”
“好好好!”
秦策道:“人多眼杂的,我们还堵塞了交通,屋里聊。”
吴连宇适时地躬身在前面引路。
唐学谦和秦策一路寒暄着来到包房。
很随意地点了菜,酒席就已经开始。
在场的人除了秦舒还有些书卷气,其他的都是人精。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席间热热闹闹的,没有一丝冷场。
酒过三巡,唐学谦的脸已经酡红。
秦舒只是喝了一小杯葡萄酒,此时也是脸色飞霞。
一双妙目顾盼之间,有着别样的神采。
秦策端起酒杯,和唐学谦碰了一下:“唐院长,我们再干一个,我就要进入正题了。”
唐学谦一饮而尽,将酒杯放下,脸上带着笑意:“秦书记也不用卖关子,你是为了隆安高速的事情吧。”
秦策一点也不为被勘破心事尴尬。
跟着喝完杯中的酒,点头承认:“对,就是这个事,还想听听老兄你的意见。”
从唐院长到老兄,也就是隔着一杯酒的距离。
唐学谦夹了口菜压了压酒意,这才道:“洪安县和桐木县的条件差不多,其实我还更倾向于桐木县一点。”
见秦策没有急着争论,唐学谦心里很是满意。
是个稳重的人。
“秦舒,你给秦书记解释解释。别紧张,你们可还是本家呢!”
秦策知道唐学谦是想要自己的学生表现一下,很应景地接了一句。
“是吗?那我今天可多了个侄女。”
秦舒还不习惯这种自来熟的表现,羞赧的低了下头。
喝了口水,轻咳一声,娓娓道来。
“因为桐木县的路线会经过大量的耕地,没有土地附着物,征收耕地比征收宅基地的成本要低上很多。相应的,还会节省了拆迁费用,将来施工的难度也会大大降低。”
“关于路线的选择,我们都是经过仔细论证,不会随意定选的。”
来了。
秦策也不争辩,把目光转到李峰身上。
该你表演了,你不是说你有办法说服唐学谦吗?
李峰坐直身子,挺起胸膛。
这将是他翻身的第一仗,一定要打的漂亮,打的干净利落。
“唐院长,我有些想法,能不能跟您交流一下。”
“学术探讨?”
唐学谦从刚开始的介绍中,知道了吴连宇是秦策的秘书,但介绍李峰的时候,只是笼统地过去,并没有介绍具体职位。
当时就知道可能是对方的底牌。
现在既然跳了出来,就饶有兴致地问。
“学术探讨谈不上……”
李峰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们若是只看重经济效益,而忽略了背后的代价,是不是有些太短见了。”
“什么叫只看重经济效益,忽略背后的代价?”
唐学谦没有出来反驳,秦舒却是直接质疑。
“我们所有的勘察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各种类似于环保评测都做的很详尽,走桐木县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隆安高速从立项到勘察,她从本科生就开始跟着这个课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项目就如同她的孩子。
被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李峰说三道四,如何能忍?
李峰惊讶地看着这个书卷气很浓的女孩儿。
要知道,隆安高速全长四百七十多公里,若是真一步一步走出来的,那还真是有毅力的人。
难怪那两条长腿这么健美有力。
“要让人把话说完。”
唐学谦的语气中虽然带着责备,但表情却对自己学生的表现很骄傲。
秦策一时间有点担心。
要知道,唐学谦是行业巨擘,想要拿下对方,从学术方面未免有点太不自量力了。
他之前是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态度。
现在想想,应该先和李峰沟通一下方案,否则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秦策心中忐忑,李峰却胸有成竹。
“我若是没有记错,若是高速公路经过桐木县,有大概一百一十多公里吧。”
“一百一十七点二公里。”
秦舒明显对数字很敏感,准确地报到了小数点。
“这一百一十七点二公里,其中将近一百公里之前是肥沃的土地,对吧。”
“九十八点四。”
唐学谦看着秦舒较真的表情,随口报出来的准确数字,老怀大慰。
说实话,这个项目自己虽然有关注,但是数据都记不得这么好。
秦策适时地夸了一句:“唐院长,名师出高徒啊。”
唐学谦很是宽慰地笑了笑,主动端起了酒杯和秦策碰了一个。
李峰这边点点头:“一公里的高速需要征地三十三亩,也就是说要征地近三千亩。”
他竖起了手指,在几人面前晃了晃,又加重了语气:“足足三千亩啊。”
秦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有些愕然。
“三千亩地怎么了,如果经过洪安县,不也差不多吗?”
“不一样!”
李峰举起食指摇了摇,转而面向唐学谦解释道。
“唐院长您可能不知道,桐木县和洪安县虽然同为农业大县,但桐木县的人口要超出洪安县三分之一,耕地面积却还没有洪安县的多,只有三十万亩左右。”
“现在桐木县人均耕地只有三分地,三千亩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足足要多出一万的失地农民。”
见唐学谦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李峰暗自给凌肃点了个赞。
这货虽然不是东西,但是能力是真强。
不知道从哪儿扒出了唐学谦幼年的经历,知道他现在阶段还喜欢耕种,就找了这么个角度。
秦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一切,也松了口气。
有变化就说明有触动,有触动就说明有成功的可能。
“建国后,伟人喊出了口号,要让耕者有其田。”
李峰的情绪越来越高昂:“但随着改革开放,社会发展,人口增多,人均土地越来越少,失地农民越来越多。”
“我先不说这背后会不会造成巨大的社会问题,为当地政府的维稳增加了多少难度。单单这数千亩的良田化为坚硬的路基,我每每想起,心就忍不住地抽痛。”
李峰脸上带着悲天悯人,都把自己说感动了。
“更重要的是,这一变化,将永不可逆。”
“唐院长,您觉得是多出几千万的建设成本重要,还是多出一万多的失地农民重要。”
说到感情深处,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倒杯中酒,清冽的酒液顺着胳膊往下流。
李峰不管不顾,说出最后的一句话:“这一万多的失地农民,他们是不是人,为什么要成为所谓地方发展的代价……”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公交车,要不李所长送送我?”
夕阳余晖下,梁丹身上蒙着金灿灿的光,格外有风韵。
李峰的心弦仿佛被触动了一下:“好啊!”
回去发动车出了门,就见一个平头便装站的笔直,在那里张望。
李峰把车停下,按了按喇叭:“兄弟,你是里面的人吗?”
李峰这几天进进出出的,武警也都知道这是那个年轻的吓人的所长,腼腆地笑了笑。
“那上车吧,我正好要回县城,捎你一段。”
见年轻人有些犹豫,他笑道:“这个点儿了不见得有公交车,你还怕我把你给卖了不成?”
说着,就是以梁丹从里面打开后车门。
梁丹刚上车的时候还在期待着一个小时的车程,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可她又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只好噘着嘴推开车门。
平头见状也不再推辞,提着包上了车。
一上车,就先坐自我介绍:“领导,我叫刘军辉,谢谢你带我一段。”
李峰挂上档,汽车轰鸣一声上路。
“嗨,客气什么?大家都在一个院儿,你这是回家探亲?”
李峰迎来送往习惯了,很快就和刘军辉聊的火热。
通过聊天,他知道驻洪江县看守所武警中队的队长叫冯刚,性子沉闷,为人严格,爱喝酒,但因为职责所在,很少喝酒。
还吐槽武警中队的伙食不好,因为这边离县城太远了,采买不方便。
李峰把这些事情都牢牢记在脑子里,准备抽时间去和这个冯刚去过过招。
同时准备接下来去提高一下武警中队的生活水平。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处好关系,比什么都强。
李峰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朋友和关系。
可看守所的工作性质在,他也没有办法去建立自己的人脉。
手头上有的,那自然要把握住。
赶到县城的时候,已经华灯初放。
征得了梁丹的同意,李峰把刘军辉送到火车站,才去送梁丹。
下了车,梁丹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摔门就走,把李峰弄的一愣。
女人家的事情,还真难搞。
买了些熟食和酒水,开着车回了看守所……
熄灯号吹响,冯刚回到自己房间。
刚打算休息,就接到人的奏报:“队长,看守所的李所长找你有事。”
冯刚愣了一下。
对于李峰,他还是挺有好感的。
之前洪江县看守所被搞得乌烟瘴气,作为一个正直的军人,他很是看不惯。
不过这毕竟不是他的管辖范围,就只能约束好自己的兵,不被胡通带着不三不四的女人所腐蚀。
结果李峰来了之后,看守所短短几天就发生了剧变,让他看的有点呆。
所以听对方要找自己,想了想,就穿上衣服,起身过去。
门口,李峰拎着东西等好一会儿了,见一个皮肤黢黑的壮汉走过来,就知道这人是冯刚。
他笑着招了招手:“冯队长,咱们也做邻居这么久了,我才过来拜访,不会生我的气吧。”
冯刚挑了挑眉:“李所长这么晚了有事?”
李峰抬了抬手:“刚去县城办事,正好碰上你们队的刘军辉等公交车,就把他带到了火车站。听他说你爱喝两口,就想着跟你整一点。”
陌生人的接触是需要信任桥梁的。
否则随便来个人说请你吃饭你跟着去,那无疑是一种傻缺。
刘军辉就很好地充当了这个工具。
冯刚知道刘军辉刚刚请了探亲假回去,之前还担心晚了会不会坐不上车,没想到是李峰把他送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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