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比划一会,我指了指荷包,“这里还差个名字,我在这绣个‘璟’字可好,看着正合适。”“不行!”欣赏着某人过激的反应,我故作疑惑,“为何不行?荷包上都要绣字的。”...

看他比划一会,我指了指荷包,“这里还差个名字,我在这绣个‘璟’字可好,看着正合适。” “不行!” 欣赏着某人过激的反应,我故作疑惑,“为何不行?荷包上都要绣字的。” 他走过来把我抱在他腿上坐着,温声开口,“绣个‘玄’字。”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是谁?” 环着我的手臂僵住,后背贴着的胸膛传出剧烈的心跳声。
他没吭声。
我抬手揪住他的头发,“说,不然我立马就去找裴璟。” “不要去!我说!” 他紧紧把我桎梏在怀里,像是生怕我跑了一般。
“我名徐玄溟,我并不是有意欺骗你,我只是……控制不住,我做梦都想娶到你。” “所以你就撒谎,说自己是裴璟,然后心安理得的当我的夫君?” “不是……” 他眼底被焦急占满,明明十分高大的一个人,此刻竟然露出了委屈的模样。
“我好多次都想告诉你我不是裴璟,我想让你真正喊我一声‘夫君’想的都要疯了!可我不敢……” “我怕我说了实话,连假夫君都做不成了……” “裴璟走时托我照顾你,起初我真的只是想好好照顾你,不知怎么的一见到你就昏了头。” 裴璟托你照顾?
你就这么照顾的? ……这人倒也的确把我照顾的很好,无微不至,甚至要超过我的父亲娘亲和哥哥。
我身上有许多毛病天一冷就犯,他会在冬日里把我拥在怀里,不顾自己热得发烫,只为了让我好受一点。
他找了许多大夫常住府上给我调养身体,我的身体比起以往已经好了太多。
有些时候我甚至分不清这到底是我自己的身体还是他的。
我回忆的时间有些长,回过神看见这人眼睛红红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我错了,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就是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摸摸他的下巴,点了点头,原来男人哭起来也这么好看,让人忍不住心软。
我都做好准备养个小白脸了,怎么舍得不要?
不过…… “你姓徐?皇室的徐?” 他胡乱点头,“嗯,改天带你进宫去,把跟裴璟的婚退了,跟我成婚,反正一直以来你的夫君都是我!” 这些都不谈,还有一事我不是很明白。
“你为何喜欢我?” 明明是皇室中人,身份尊贵,却甘愿抛弃名字顶着他人身份姓名陪我在这宅子里生活。
春枝说不认识这人,没见过他,那我多半也是不认识他的。
他笑了起来,像是陷入了某些回忆里,眼底被柔色占满。
“你可还记得,你幼时跟姜王爷进宫时,曾在一群太监手底下救过一个男童?” “那年冬天极冷,你赶跑了欺辱他的太监,给了他一碟糕点,还把身上的斗篷给了他,靠着那碟糕点,那件斗篷,男童挺过了冬日里最冷的几天,逃脱了被冻死的命运。” 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却听得有些闷,胸口堵堵的。
“早年太后把持朝政,后宫里的日子很难熬,好多次我都差点撑不住了,可我想着,我还没有当面亲口跟你说声‘谢谢’,报答你的恩情,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绾绾,我这条命,是靠你活下来的。” 早些年的事,我也曾有所耳闻。
却没想到,他就是身处其中的人。
“好在,以后的日子,都有绾绾相伴。” 徐玄溟看我的眼神里满是紧张。
我不忍再逗他,点了下头。
这天晚膳,徐玄溟比以往多吃了两碗饭。 宫中为裴璟击退蛮夷大胜归来举办接风宴,我作为他名义上的正妻出席。
宴席上,裴璟得皇帝夸赞,风光无限,被众人围着恭维。
酒过三巡,皇帝问裴璟要什么赏赐,他牵起柳依依的手,当众让皇帝赐婚,他要娶柳依依为妻。
他与柳依依含情脉脉对视的时候,我这个正妻还坐在席间。
四周无数道同情夹杂着幸灾乐祸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无甚感觉,起身走到殿中央。
裴璟冷冷看我,“姜绾,我以军功求圣上赐婚,这不是你能阻拦的,你最好识相些,往后在府中与依依和平共处,我也会偶尔去看看你,不然……” “不然如何?让我独守空房?” “姐姐别担心,我会劝将军雨露均沾的,定不会让姐姐难过。” “不必了,我并没有兴趣跟你俩一起过日子,我嫌恶心。” 两人脸色难看。
我抬头看向上面坐着的皇帝,“陛下,臣女想跟您求一道圣旨,让我与裴璟和离。” 裴璟黑着脸来拽我的胳膊,“姜绾你知不知道这是哪?这里不是能让你胡闹的地方!你给我住嘴过来!” 我侧身避开,“裴将军请自重,我是真要和离,没跟你胡闹。” “你能请旨赐婚,我自然也能请旨和离。” “我请旨求赐婚是用的军功!你有什么?!你以为圣旨是儿戏不成!你想求便求?” 柳依依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搭腔,“是啊姐姐,你快别闹了,不然惹怒了陛下可就不好了,到时还要连累将军……” 裴璟脸色黑的难看,“你能不能有依依的一半懂事!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举起手中的金牌,“谁说我没有?” 我扫过裴璟呆住的脸,扯了下嘴角,“裴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从一个军营小兵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了?没有我哥哥的赏识,我姜家的扶持,你现在还在军营喂马呢。” “你打胜的仗,以此拿到的军功,在此前,我姜家已经拿了二十多年!” 以平民之身,凭借赫赫战功被先皇封为大庸唯一一位异性王的,是我的父亲。
我姜家满门忠烈,到如今,只剩下我这个孤女。
皇帝已经白发苍苍,“你若是出了事,你让父皇怎么办?
大庸怎么办?
你可是父皇唯一的……” 徐玄溟笑了笑,柔和的目光朝我看了过来,“父皇,你很快就有孙子或者孙女了,为了他们,我定会把蛮夷打出去。”
皇帝枯坐龙椅上很长时间,最终点了头。
徐玄溟当日傍晚便要领兵出征。
临走时,我给他挂上佩剑,笑着说,“我等你回来。”
他轻轻拥住我,短暂一下便分离,“好。”
徐玄溟这一走,便半年没有音讯,只有频繁传回的捷报,彰示着他的平安。
徐锦容住进了姜府,照顾我这个孕妇和夏姝这个伤员。
闲暇时,徐锦容说起以前我们在书院里的时候。
“那时我是个小透明公主,太后的侄女总欺负我,欺负的最狠的一次,她们几个人把我的头按进水里不放。”
“那次,我本以为我要死了,恍惚间听见一个小姑娘在喊‘住手’。”
徐锦容笑着回忆,“你那天穿着一件赤色的斗篷,小小的一个小人,明明风一吹就咳嗽,却指挥着侍卫打走了那群人。”
“那时只有一个想法,从今往后,只要我不死,我都要护着这个人。”
太阳很暖,我有些犯困。
她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嗓音极轻柔,“睡吧,我守着你。”
又是几个月过去,太医说差不多再过半月我就要生产。
皇帝不放心,把我叫进了宫里住,让徐锦容带着一群太医全天盯着我。
我算算时间,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心里有些惆怅,徐玄溟怕是赶不上孩子出生了。
夏姝说前几日蛮夷已经被打得退守云城,再过不久就能大胜。
“也好,你就出来与大家一起恭贺你父亲大胜吧,要是聪明说不定还能叫他一声给他个惊喜。”
“什么惊喜?”
熟悉的声音穿进耳中,我愣了下,慢慢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徐玄溟。
他正笑着看我,脸上多了些风霜,眼底是如往常一样的温柔缱眷。
他说,“绾儿,我回来了。”
“与我无关,我还有事,先走了。”
徐锦容送我出来,脸色愧疚,“我没给她送请帖,哪知道她又救了郡王妃,郡王妃带她来了。”
我拍拍她的手,“跟你没关系,我改日约你。”
回到府里,我单独把春枝留下,让其他下人退出去。
春枝是认识裴璟的,我想再确认一下。
春枝自小跟我一起长大的,我跟她的关系其实更像姐妹。
所以我直接问她,“春枝,这一年在府里的人,是裴璟还是其他人?”
春枝脸色挣扎,她靠过来搂住我的肩膀,轻声说,“小姐,春枝说了你千万别激动,要当心身子,姜家只剩小姐你一个人了。”
我点头。
春枝说,裴璟在成婚当晚被圣旨召走去了边疆,第二日回来的人,是个没见过的男人。
“那人仗着小姐脸盲,占用了裴璟的身份,谎称自己是小姐夫君,诓骗了小姐。”
“起初几天,春枝时时刻刻都在想怎么手刃了这个登徒子!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春枝发现......这人他是真心对小姐的。”
然后再往后,就过去了一年。
我把春枝从地上拉起来,用手帕给她抹去脸上的眼泪。
“傻丫头,我又怎么会怪你,爹娘哥哥走后,这个世上只你对我最好,往后不许这样下跪了。”
春枝哽咽着点头。
我又问她,“你不认识他?”
“嗯,这人以前并未来过姜府。”
没来过姜府,春枝不认识他,但他知道裴璟,盗用了裴璟的身份。
每日出门时所穿也的确是朝中官员才有的朝服。
还好,不是小贼也不是江洋大盗。
养起来没心理负担。
晚上,‘裴璟’当值回来。
我把绣好的荷包给他看,他拿在腰间比划,明显很喜欢。
看他比划一会,我指了指荷包,“这里还差个名字,我在这绣个‘璟’字可好,看着正合适。”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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