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上的男女从这端滚到那端,低吟声与呼吸声交织,为这个寂静的夜,平添了满室旖旎。他们最投入之时,床上的陆嫣然打开手机,开始录音。裴青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喂的那杯...

地毯上的男女从这端滚到那端,低吟声与呼吸声交织,为这个寂静的夜,平添了满室旖 旎。
他们最投入之时,床上的陆嫣然打开手机,开始录音。
裴青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喂的那杯牛奶,因为反胃,被陆嫣然呕吐在了洗手间。
第二天,陆嫣然醒来时,裴青寂依旧坐在床旁守着她,双眼布满血丝。
方唯初脸上堆满笑意,“裴先生,裴太太已经退烧了,您也该去休息了,毕竟,辛苦了一整晚。”
着重咬字,将“辛苦”一次说得暧昧无比。
裴青寂瞪了她一眼,又将陆嫣然抱进怀中,轻声问,“饿了吗?王妈熬了稀饭,我再去煮个面?”
陆嫣然挣脱他的怀抱,眉头紧皱,“脏!”
裴青寂的心像漏了一拍,莫名的慌张起来,绑着绷带的手慌乱地悬在空中。
陆嫣然浅笑,“一晚上出了好多汗,衣服都脏了,我先洗澡换衣服。”
裴青寂明显松了一口气。
陆嫣然洗完澡出来,已经不见方唯初的身影。
裴青寂迎上去牵她的手,见陆嫣然盯着他手上的绷带,眼神带着些闪躲。
“昨晚劝架时被他们误伤,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再也不能赛车了,挺好的,再也不用阿嫣为我担心了。”
陆嫣然一本正经,“谁打的?我要去给他送个锦旗。”
裴青寂闪躲地笑笑,“当时太混乱了,没看清,先去吃点东西”
陆嫣然刚在餐桌坐下,裴青寂变戏法似的掏出2张演唱会门票,眼神里满是宠溺,“开心吗?明晚我陪你去听。”
陆嫣然想起自己前几天随口抱怨老是抢不到最爱的歌手演唱会门票,可能就是那时,裴青寂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陆嫣然没有拒绝,这位歌手,承载了她所有青春。
演唱会现场,歌手上场,歌手说今晚的第一首歌,会由他选中的幸运观众来点歌。
盛大的欢呼中,镜头不偏不倚,落在了陆嫣然身上。
被幸运砸中的陆嫣然兴奋得跳了起来,裴青寂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笑。
他的阿嫣,依旧像个小太阳一样。
陆嫣然点了一首《记得》。
“谁还在记得爱情开始变化的时候,我和你的眼中,看见了不同天空,走了太远,终于走到分叉路的路口,是不是你和我,要有
两个相反的梦......”
鼓点响起,镜头再一次扫到陆嫣然,大屏幕上的陆嫣然不施粉黛,泪流满面。
裴青寂心头一跳,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他慌乱地想去抱陆嫣然,陆嫣然却转身拥抱了身旁的歌迷,看着同样热泪盈眶的歌迷,裴青寂长吁了一口气。
原来陆嫣然哭,是因为台上那个人,而不是因为这首歌的歌词。
只有陆嫣然知道,她在用最爱的歌手的歌声,祭奠她死去的爱情。
第二天,裴青寂为陆嫣然豪掷千金买点歌机会的消息被顶上热搜。
裴青寂微微一笑,“那天看你点赞了方医生的朋友圈,但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用过的,所以换了个惊喜给你。”
“我的阿嫣,从来都只会是让人羡慕的那一个。”
是啊,陆嫣然不喜欢别人用过的,惊喜是,人也是。
网友辣评,“那可是天王啊!这场掰扯,还是我裴总赢了。”
“据说是免了体育馆两年的广告费,上千万。”
“榕城第一宠妻狂魔,非裴总莫属。”
气急的方唯初发来一张图片,是一张孕检单。
“陆嫣然,我怀孕了,阿寂的,说起来,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知道的,因为,你是我最想分享这个消息的人。”
“你知道我们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吗?就是出车祸后住院,你在病房水深火热,我和他在你隔壁的病房覆雨翻云。”
“陆嫣然,我们在你的房间,在你的书房,在你送给她的那台卡宴上,试遍了所有的姿势,你所到之处,都有我们恩爱的痕迹,你不膈应吗?”
陆嫣然截图,回了方唯初一句,“孕早期,还是收敛些”后,就将她拉黑了。
这天,陆嫣然接了中介的电话,“陆小姐,《悠然》已经放在您指定的位置,对方不要钱,只说让您记得欠他一个人情。”
陆嫣然向来不喜欢欠人情,更何况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就对对方说,“还是给钱吧,我马上要走了,还不了人情了。”
裴青寂推门而入,神色深沉,“阿嫣,你跟谁在打电话?什么要走了?”
刚结婚那年,有一次陆嫣然去邻市出差,买的鹰眼机票,飞机落地已经是凌晨3点。
一出机场,就看见裴青寂抱着一大束捧花,倚靠在车门,微笑地朝她招手。
“无论什么时候,我永远都不会让我老婆大晚上一个人回家。”
说话的人早已经忘记,听话的人也该释怀了。
陆嫣然壮着胆子往前走。
方唯初又一次发来信息,“夜色酒吧,有出好戏想请裴太太观看。”
果然是因为她。
一辆车由远及近,陆嫣然招手拦车,丝毫没有注意,这是台车牌号为8888的库里南。
陆嫣然对车主说,“我给您2万,麻烦您跟上前面那辆车。”
车主愣了一瞬,而后将油门一路踩到底,终于与裴青寂几乎同时到达。
裴青寂将车横在夜色门口,就冲了进去。
陆嫣然紧随其后。
裴青寂一进包厢,就将方唯初护在怀里,一脚猛地踹在对面的男人身上,脸上青筋暴起,眼神森寒无比,“你哪只手碰的她?碰哪里了?”
男人抬头,裴青寂面露惊讶。
陆嫣然也看清了男人的脸,是城东宋家的纨绔宋亦,裴青寂的死对头。
宋亦的人一拥而上,并不示弱,“裴青寂,你踹我这一脚我受了,我当敬老。但她,我告定了。”
“她先勾引的我,然后又她莫名其妙拿凳子砸伤我的手,监控可都拍下了。”
方唯初哭得梨花带雨,“阿寂,是因为他对我先动手动脚,我才砸他的,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裴青寂的脸色越发阴沉难看。
宋亦气定神闲地将一杯酒喝下,这么多年,他一直被裴青寂压着没有出头之日,如今可以以此拿捏裴青寂,他心里痛快极了。
“裴青寂,听到了?你想保她,就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裴青寂耐着性子发问,“你想要什么交代?”
宋亦冷笑,举起自己的左手,眼里的挑衅怎么也掩不住。
“我的手再也不能赛车了,你说呢?”
裴青寂转头对陆叙说,“遮住她的眼睛。”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裴青寂举起一旁的凳子,对着自己的左手砸了下去,现场瞬间鲜血淋漓。
“这个交代,够了吗?”
方唯初飞身向前,颤抖着握住裴青寂的手为他压迫止血。
“阿寂,你怎么这么傻?我送你去医院。”
裴青寂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慰,“别怕,我在。”
陆嫣然站在门口,想逃离,脚下却像是有千斤重。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很多年前那个裴青寂。
那时候,陆嫣然在酒吧兼职,被混混骚扰。裴青寂只身一人单挑4名混混,自己被打得血肉模糊,被他护在身下的陆嫣然却丝毫未染纤尘。
陆嫣然永远记得,当时裴青寂看向她眼里的星辰,“傻瓜,别哭,为一人养一身伤,是极致的浪漫。”
眼前的他还是那么的温柔,却是对另外一个女人。
宋亦站起身,鼓起掌来。
“裴青寂啊裴青寂,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这妞,放弃了最爱的赛车?可真感人啊。”
“只是不知道你那个倾国倾城的娇妻若是知道,你这样护着这妞,会怎么想。”
陆嫣然不喜欢赛车这项运动,觉得太过危险。
为了陆嫣然,裴青寂也确实不再参加公开比赛。私底下却和榕城这群富二代组建了一个俱乐部,偶尔背着陆嫣然去跑跑。
陆嫣然发现后很生气,裴青寂一脸真诚地告诉陆嫣然,赛车是他死去的哥哥唯一教会他的技能,他无法放弃。他一再保证,绝对不参加竞技赛,只是偶尔去跑一跑友谊赛。
此刻,陆嫣然8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方唯初轻易就做到了。
裴青寂苍白的脸上满是怒气,眼里是陆嫣然从未见过的狠戾,“今晚的事,阿嫣若是听说了一个字,你宋家就准备陪着我裴家一起破产,你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
宋亦愤愤地留下一句,“疯子!”
就招呼他的人离开去医院。
陆嫣然躲在过道,看着裴青寂一行人离去。
陆叙边走边恨铁不成钢的说,“让你早点来,你非要回家陪老婆,你的方医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次不是招蜂引蝶的,你不来,谁护得住。”
裴青寂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公共场合,慎言,我不能冒一丁点险。”
原来,他的朋友都知道,他和方唯初的关系,只有她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全世界的谎言哄骗。
从夜色出来,暴雨骤降,陆嫣然没有犹豫,径直走进风雨中。
她用身体护住手提包,一步一步往前走。
就像很多年前那个雨夜,她护着怀里的户口本走出孤儿院,只是那一次,她走向新生,这一次,走向结束。
没有人知道,直到陆嫣然开门进屋,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盏车灯才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路的尽头。
回来后,陆嫣然就开始寒战怕冷,吃了点感冒药,就睡下了。
裴青寂回到家,看见陆嫣然满脸通红,全身发抖,立马将方唯初叫了过来。
迷迷糊糊间,陆嫣然感觉自己手上被打了针,冰冷的液体不断输注进体内,辗转了许久,终于沉沉睡去。
裴青寂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吵醒陆嫣然。
门被轻轻推开,方唯初穿着陆嫣然的睡衣走了进来。
裴青寂几乎暴跳,“你疯了!”
方唯初的手伸进裴青寂的衬衣内,温热的呼吸在裴青寂耳畔来来回回,“阿寂,裴太太总睡不安稳,所以,刚刚那杯牛奶我加了安眠药,她现在已经进入深睡眠了。”
“我最近瑜伽解锁了很多新动作,你想要的那个姿势,在你家,在裴太太身边,极致的刺激,不想试试吗?”
裴青寂的声音明显发硬,“阿嫣还发着烧,我的手也不方便,你出去......”
方唯初却不依不饶,扯着裴青寂的领带,垫脚吻了上去。
“主人不方便没关系,小女仆动就好。”
裴青寂用一只手去推方唯初,却不小心将睡衣的吊带扯下,裴青寂声音发哑,“阿嫣真的睡沉了吗?”
下一秒,他反客为主,用力扣住方唯初的脖颈,霸道地吻了上去。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迷 离,“取悦我。”
方唯初娴熟地跪地,“小女仆只为主人服务。”
陆嫣然的心像是被人掏出,决绝地扔在冰天雪地里。
眼前的女孩们还在兴奋地诉说裴青寂有多浪漫,陆嫣然往后退了很多步,执意拉开与她们的距离。
眼前是他们爱情的拥护者,电话那头是他们爱情的破坏者。
两个声音在脑海里交叉,陆嫣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下一秒,起跑枪响,女孩们的叫声此起彼伏,原因无他,裴青寂一路领先。
最后一圈,裴青寂依旧保持在第一名,倒数0米,10米,5米,陆嫣然握着手机的指节愈发泛白。
下一秒,裴青寂的车像是不受控制般地滑倒在地,5米的直线距离,摩托车斜向滑行至终点,足足花了5秒,不多不少,被第二名赶超。
像是经年的钝刀割在陆嫣然的心上,不紧不慢拉扯着,直至血流成河。
方唯初毫不掩饰地炫耀。
“你看,我又赢了。”
几乎同时,裴青寂的电话打进来,“老婆,对不起,我没能拿到第一......我一定给你找一幅更好的。”
巨幕里,裴青寂一脸落寞,一瘸一拐退场,引得众人一阵心疼。
“裴总不哭,裴太太才该哭,她有全世界最好的老公。”
“呜呜呜,我也哭,自己都这样了,还要第一时间跟老婆道歉,裴总是什么纯爱战士!”
陆嫣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没关系,我其实也没有非他不可。”
说给裴青寂听,也说给自己听。
陆嫣然蹲在十字路口,抱住自己的双肩,任由眼泪往下掉。
良久,决绝向前。
陆嫣然回到家给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随意地翻看着朋友圈。
方唯初发了一条动态,高档病房,方唯初穿着超短护士制服跪在病床上,“客串护士小姐姐的一天,专属打针时间到,针很大很硬哦。”
满屏的暧昧刺痛了陆嫣然的双眼。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裴家的私家病房,尽管已经决定离开,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裴青寂回家,看见陆嫣然通红的眼睛,来不及换鞋就快步奔向陆嫣然,心疼地抚着陆嫣然的眼角,“阿嫣,是我该死,没有做到承诺的一辈子不让你哭,对不起。”
“赛车引发了旧伤,去医院耽误了时间,才错过了你的生日,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裴青寂加重了“旧伤”二字的咬字,陆嫣然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当年在地震中,他为自己断的那条腿。
那些炽 热的过往,终究成了他拿捏自己的资本。
陆嫣然想起有一年她生日,裴青寂远在千里之外,买了最早的班机往回赶,飞机却因大雾晚点,具体起飞时间未定。裴青寂当机立断,改坐高铁,整整坐了15个小时,终于赶在3:59分到家,陪陆嫣然吹蜡烛许愿。
如今,医院距家不过区区公里,却成了他回不来的距离。
陆嫣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没关系,不是什么大生日。”
裴青寂揉了揉陆嫣然的头发,“明年30岁大生日,我一定送你一个终生难忘的礼物。不对,应该是以后的每一年,都要给阿嫣最好的礼物。”
陆嫣然在心底苦笑,没有明年,也没有以后了。
嘴上却应承着,“好。”
裴青寂松了一口气,俯下身来横抱陆嫣然,陆嫣然的视线落在他胸口密密麻麻的抓痕上,裴青寂不自然地拢了拢衣领,“赛车时摔的,很难看,不能吓着我的阿嫣。”
陆嫣然笑笑,“那你记得让方医生给你好好护理消毒,不要留疤。”
想起罪魁祸首像只小野猫一样在自己身上抓抓挠挠,裴青寂的心没来由地痒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下一秒,覆上陆嫣然的唇霸道地吻了上去。
陆嫣然挣扎着避开,“今天不方便,生理期提前了。”
裴青寂笑着刮了一下陆嫣然的鼻子,“今天先放过你。”
陆嫣然只觉得胃内翻江倒海,冲进厕所,对着水池干呕了起来。
临了,打开水龙头,将自己的嘴唇清洗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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