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身形一僵。她或许想不到我竟然为了得到她的离婚签字,竟然可以跪在地上。一声,两声,三……“够了!”时遇把我从地上猛地拽起。然后扯过离婚协议,很用力地在上面签了...

时遇身形一僵。
她或许想不到我竟然为了得到她的离婚签字,竟然可以跪在地上。
一声,两声,三……“够了!”
时遇把我从地上猛地拽起。
然后扯过离婚协议,很用力地在上面签了名,“老娘就不信了,你他妈真的有能耐舍得离开我,我跟你姓!”
“不就是想玩这种以退为进的把戏吗?
你齐程如果把这些心思放在别处,现在都赚得盆满钵满了。”
她恶狠狠地把那叠纸甩门口,然后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副导演:“把时小天的戏份都给我删掉!
找人顶替重拍!
废物儿子跟他废物老爸一样,有什么脸面面对观众?”
她意有所指地瞪着我,挂掉电话,目光凶狠,“齐程,我就不信你真的敢和我离婚,除非你已经打算好了,自己的儿子以后就跟你当初那龌龊手段一样,爬上富婆的床当赘婿!”
我气得嗓门疼,她根本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当年知道真相,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但此时我却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争辩,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儿子现在就躺在你时家医院的太平间,三小时后会火化。”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儿子争取见妈妈的机会,如果她不来……“好,我去!”
时遇怒道,“老娘就要去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
话说完,她迅速套上衣服搂着陈伽卿走了出来。
两人一路腻歪地跟着我来到了太平间。
“真他妈晦气,齐程,你竟然还真演上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演到哪一步!”
“不过也好,我和伽程还没试过在冰凉的这种地方做呢。”
她娇笑着,陈伽卿也跟着笑,“要不待会儿就试试?”
两人打趣了一番,直到时遇跟着我踏进去,薄薄的白布掀开,儿子小天惨白的小脸赫然暴露在她的视线中。
“啊——”时遇瞳孔猛然皱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我哀莫大于心死:“儿子已经没气了。”
时遇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正要思考着什么,陈伽卿却忽然在一旁笑出声,“阿遇,这手感好逼真啊。”
“你老公竟然为了拆散我们,能做到这个份上,竟然拿硅胶体假扮自己的儿子呢。”
他伸手用力扯住小天的小脸,我双目猩红地冲过去,却被时遇一脚踹在我受伤的小腿上,我痛到跪在地,时遇却冷声道,“齐程,你竟然拿个硅胶材料来扮成儿子的摸样!”
“我还当以为你有什么骨气呢,前脚假装威胁我签署离婚协议,后脚为了留住我,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利用!”
“我不管你把他藏在哪里,等我手头这部戏一过,我会和伽卿有个属于我们时家的孩子!
不像你儿子一样废物!”
她一脚踹在了儿子躺着的床板上,啪嗒一声,儿子的身体滑落在地上。
“不要!
时遇,你简直没有心!”
“不要动他!”
时遇居然可以连自己的亲儿子死了都要贬低他,简直不配做母亲。
我顾不上小腿的疼痛,趴着就要去接住他小小的身体。
可陈伽卿却抬脚踩在我的手背上,我疼的倒吸冷气,隐忍着青筋暴突。
“程哥,你现在好狼狈,好像条狗。”
时遇垂眸看着我,神色晦暗不明。
陈伽卿踩在我手背上的脚正要发力糅碾,时遇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宝贝儿,别因为这人的恶作剧耽误我们剧组的进程,我们回去吧,今晚你还得陪我彻夜不眠呢。”
她看都没看我,拉着陈伽卿的手走出了太平间。
我急急爬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小天抱起,重新放回冰冷的床沿上。
小天,我的儿子,注视着他再也醒不来的睡颜,泪水止不住地打转。
我忍不住抱紧他,再抱紧一点,我的儿子……突然一阵风吹过我的额头,我呆愣地看着门窗紧闭的屋子。
思绪飘飞,儿子生前总能察觉到我不高兴的心情,然后用力踮起脚尖,懂事地在我额角亲一口,“爸爸,小天永远爱您,最爱您。”
我再也控制不住,崩溃大哭。
时遇,这辈子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处理完小天的后事,我紧紧抱着他的骨灰盒,回家收拾行李。
然后毅然决然地拔掉电话卡,注销身份证……不看不知道,一看她整个人都快抖成了筛子。
她时大导演的儿子,竟然在二十米的高空威亚上面吊了整整一晚上!
他小小的身体就在刺骨的冷风中瑟瑟发抖,心慌颤栗,小脸从红到滴血变成青紫最后惨白……他的小嘴巴好像在喊什么,时遇放大听,听到了那声虚弱的稚嫩的声音,原来在说,“妈妈,小天会努力的,小天知道错了,妈妈别生气。”
时遇再也控制不住,崩溃嘶吼,“是谁把我儿子吊上去一晚上的!”
她的目光冷得吓人,副导演扑通一声直直跪在地上,“时……时总……当时我记得您起初说的是吊个几分钟吓唬吓唬得了,可是……可是男主角陈伽卿后来找到我,他说您的意思是,吊孩子一晚上,给他长记性,本来我们是要打电话给您证实的,但他说您已经休息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时遇目光凶狠地环绕四周,这才发现陈伽卿不在视线里,嘶吼质问,“你们都蠢成什么样!
老娘会忍心让自己儿子吊上去一晚上吗?”
“陈伽卿他人呢!?”
“在这儿呢!”
时老爷子让人从身后把人揪了回来,“这小鸭子竟然想趁乱溜出去!
谋财害命的狗东西,必须……”他话没说完,时遇已经冲过去,猛地揪住他的头发,然后重重把他的头摁在地板上,“狗东西!
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陈伽卿的额头磕破了血,鲜血汩汩流出,他却仍然开口求道:“阿遇,我是伽程啊,我们很快就有孩子了,死了一个不是更好吗?
这样齐程滚开了,我们就能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时遇听不得她的话,手上的力气更重了几分,“你他妈就是一只鸭子,老娘宠幸你就让你妄想飞天了?
就你也配和我谈人生!
你不配提到齐程的名字!”
她凶狠地踹陈伽卿,周围全是时家人,陈伽卿即使刚开始有还手之力,却也不敢还手半分。
等她打累了,时老爷子派人把陈伽卿告去了官。
看着时遇瘫软在地,时老爷子恨铁不成钢:“都是因为你执迷不悟,浪荡成性!
你赶走了齐程这个好孩子!”
时遇猛然抬头,她这才想起来我和她签了离婚协议,“不可能,齐程不可能离开我。”
“不行,我要回家跪求他原谅。”
她猛地站起身,全然听不得时老爷子在身后的叹息声,“没用了,已经晚了,小程他已经去赶往a国的机场了。”
我爱了时遇整整二十年,初见她的时候我八岁,而现在离开是二十八岁。
我用了整整十年偿还了时家对我的恩情,我已经不亏欠他们任何人了。
时遇冲回家的时候,看到了空荡荡的别墅。
里边曾经总是微笑着等她回家的父子两,如今已经没有落下任何东西。
她不死心地打我的电话,给我发信息,却显示是空号。
她疯了似地开车飙到机场,却看到我抱着个精致的蓝色太空人的小盒子,正在安检。
时遇被拦在外边,她大声地喊我的名字。
“齐程!
你要去哪!”
我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她不死心地再喊了几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有人认出了她是指导了多部爆款大剧的时大导演,突然一窝蜂冲上去围在她周围,拍出手机录像。
时遇此时顾不得他们,眼看着我的背影逐渐变小,她再也忍不住,急得哭出声,“齐程,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天,回来吧。”
“我不该把小天吊在二十米高空,不该任由陈伽卿对你各种侮辱,都是陈伽卿干的,是他背着我把小天吊了一整晚啊!”
她紧紧地盯着我的背影,祈祷我能回头再看一眼,可是直到登机,我都未曾回头。
时遇,这辈子我都不会回头了。
……飞机落地的时候,我看到了新登的热搜。
还是人吗?
某著名导演竟然把自己的孩子吊在二十米高空!
塌房了!
新晋当红男演员竟然靠出卖身体取得角色!
我面无表情地看完,冷冷地关掉了手机。
与此同时,时遇十八岁那年包厢里的视频突然流露出,她感觉天塌了。
她怔怔地站在别墅外的桃树下,似乎想到我和她十七岁那年,在桃树下许下的诺言。
“阿遇,如果十年后我未娶你未嫁,我们就在一起吧。”
“好啊,不许反悔。”
她还似乎想起,更早的时候她被一个小胖墩扯头发呜呜大哭,我得知后追着人家小胖几条街,却被那人***招一刀割在我的小腿上,从此我的小腿走路都不利索。
时遇站在桃树底下想了很多,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可是这些甜蜜的誓言,在包厢那晚之后彻底破碎。
时遇以为我是趁人之危,故意和她生米煮成熟饭,为的就是一辈子当她家的寄生虫。
可是如今,她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最爱自己的人。
当时年少的自尊心,如果得知真相后难保不羞愤而死。
可是我却宁愿被她恨一辈子,也不透露出半句。
难怪小天长得都不像我,她还取笑过,“儿子是看谁长得好看就选择像谁,说明你丑呗。”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
时遇终于想通了,可是我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突然眼前一黑,猛地吐出口鲜血,直直倒了下去。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铺天盖地的负面信息,但此时内心已经没有任何波澜。
她的老父亲已经没有脸面继续存活,在昨晚已经彻底离开了人世。
时遇麻木地处理完后事,开始瘫坐在地上复盘。
然后她打通了陈伽卿的电话,“来一趟吧。”
那边的声音闪过一丝惊喜,“我就知道,阿遇你还是不舍得离开我的,我这就过去,孩子没了我和你要一个,齐程没了我代替他照顾你,阿遇,你等等我。”
他一路上东躲西藏,终于赶到了时遇的别墅。
时遇在桌上准备了一杯酒,在两人交谈甚欢的时候,陈伽卿毫无防备地猛灌下去,口吐鲜血,没了呼吸。
过了一个星期,我正在准备找工作的时候,院子外边突然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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