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越他竟还敢出现。教室内立刻传出起哄声。庄静有些着急,视线一直在两人身上来回。庄家同言家是姻亲,自然揣摩出了圣上之意。相信言家肯定也交代过言越死心放弃,只是他眼...

言越他竟还敢出现。
教室内立刻传出起哄声。
庄静有些着急,视线一直在两人身上来回。
庄家同言家是姻亲,自然揣摩出了圣上之意。
相信言家肯定也交代过言越死心放弃,只是他眼下又出现在这,分明是不肯听。
不过,依着对方的性子也可能是想好好道歉,有始有终。
顾怀宁沉静的眸光越过众人看向言越,少年站在门口,表情格外认真。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
他是来表明态度的。
少年人有着独属于这个年纪段的执着和坚持,或许有些天真,但也纯粹。
“五姑娘,我相信人定胜天。”
老天爷下雨,他可以等天晴。家中反对,他也可以抗争到底。
顾怀宁的眸光确实有些复杂难言。
她张了张嘴,许是察觉出她即将要说出口的拒绝之言,言越急忙道,“你也别放弃。”
那声音里,竟是带了一点细微的祈求。
顾怀宁看着他,便没办法将刚刚想说的话说出口了。
一时间,教室内也一片安静没人开口。
以往许多人会调侃起哄,眼下这情状,众女只觉得有些心疼和感慨。
“表哥,你先回去吧。”庄静起身劝。
她心疼言越,万一好友再说出拒绝的话,对方只会更伤心。
正在这时,任课的苏先生声音传来。
“都围在这做什么?”
他皱眉绕过言越进课堂,而后问他,“言小公子为何还不回去?”
有师长在场,言越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只能任由庄静将他拖走。
午休时,顾怀宁同庄静去了湖边。
经过几场秋雨后,这边已经不再适合饭后消食了。风一吹,凉风打着转儿要从衣服缝隙里钻进去。
顾怀宁才在外头站了一会,便已经觉得双脚冷冰冰了。
若不是想劝言越,这时节她是不会来此处的。
“顾妹妹是不是再过几日便不来书院了?”庄静问。
往年秋冬,顾家都是直接替顾怀宁告假的。
庄静以前觉得对方娇气,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对方告假太多。
顾怀宁想了想,“对。”
她特地握了握庄静暖呼呼的双手,有些感慨。“我这身体太弱了。”
庄静也是一惊,而后迅速将好心的手窝在手心。
她的表情有些复杂,显然也在烦恼纠结。
顾怀宁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便笑着开了口,“庄姐姐不必为难,我早几日告假便可。”
言越见不到她,过些日子便不会这般坚持了。
也就这几日的接触罢了,她不信言越的感情忽然就那么深了。
时间是世间最好的灵药。
它会抚平遗憾和不舍。
庄静却抬眼,认真道:“这不是你的错。”
圣上像是随意的一句玩笑话,却能轻易斩断旁人姻缘。
被迫成长的不仅是言越,庄静也一样。
“五姑娘。”
言越的声音响起。
两人回头,见对方从远处跑来。
顾怀宁冷静站在远处,等对方站定才缓缓开口。
“言小公子,很感激你这……”她的语气温柔,说的话却没有一丝犹豫。
顾家本就摇摇欲坠,她不能让家族为了她的亲事而失了圣心。
“你不必说了!”
言越立刻打断她,眼中满满都是受伤。
他也是顶着许多压力的,不明白为何她能这么轻易就要放弃。
“若真感激我,便不该这般轻易放弃。”他执着道。
顾怀宁的眼神依旧平静而温和。
若眼下的障碍是七皇子所设,她自然愿意想办法解决。
可如今出言阻碍之人是圣上,那是她压根无法撼动的存在。
“表哥你冷静点。”庄静虽也难受但比对方冷静。
“你也得为家族多考虑考虑,还在东宫的太子妃。你不能为一己私欲,让所有人包括顾妹妹都为难。”
言越却难以理解。
“你们为什么就非要觉得那是圣上的特意敲打?为什么非要因为一句戏言便放弃。”
这点他着实难以接受。
难道圣上就不能真的只是随意道了句玩笑话,其中并无深意。
庄静知道或许有这种可能,但言家不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赌。
更何况当今圣上并非随意之人。
“表哥!你为何这般自欺欺人呢。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般执着。”
庄静皱着眉,“而且你同顾妹妹也没有多深的感情。”
说罢,她转过身劝顾怀宁,“顾妹妹,你先回去吧。我再同我表哥说说。”
顾怀宁看了眼言越,想了想还是没再留下。
有些话由她去说,还是太伤人了些。
回到课堂时,众人瞧她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刚刚言越来过,得知她不在便找出去了。
这会众人肯定都在猜两人究竟如何了,但结果想必不会太好。
待又过了一会,庄静才从外头进来。
一整天下来,课堂内气氛沉沉。
顾怀宁回府后没说书院之事,倒是晚膳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晋王沉着脸,亲自提溜着孙子过来了。
“这臭小子!若不是镇国公府传来消息,我竟不知他竟在宫里闯下那般大祸!”
他其实也不愿来,但碍于压力,权衡后做出了抉择。
顾家两夫妻还不知女儿同晋王孙的矛盾,见对方如此大阵仗,满脸不解。
“你这混账,自己说吧!”
晋王踢了孙子一脚,气呼呼在椅子上坐下。
他并非如此讲理之人,否则孙子也不会被他宠得那般顽劣不堪。
还是因为事情太过严重,顾家又宠女儿,所以他才演足了戏。
景信低着头,蔫头耷脑解释前因后果。
“是我认错人,误以为五姑娘是那日在醉香楼救走四公子的小公子。”
他只是这么一说,常氏便已经脸色一凝。
什么救走老四?
只一瞬,她便立刻明白了过来。
原来那日女儿竟是在青楼在将老四救出来的?
两夫妻的脸色顷刻间便彻底阴郁至极,显然是想到了同一处。
晋王只以为两夫妻是生宫中之气,于是又重重踹了孙子一脚。
“待会给我好好同五姑娘道歉!”
他都没好意思说,镇国公府还说孙子对顾家千金动手了,幸好沈敛赶到及时。
若是不然。
眼下顾崇该直接杀到晋王府了。
景信挨了好几脚,但也觉得爷爷有些过头了。
他不也没把那顾怀宁怎么样嘛。
顾崇沉着脸重重冷哼了一声,回头便吩咐下人,“把小姐请出来!”
既然是欺负了他家女儿,那自然是要给女儿好好出气的。
景信站着,到底也有些后悔自己过于冲动。
顾怀宁见到爹娘这不悦神情时,便立刻就觉得不妙了。
若只是为了昨日之事,应当不会这种神情才是。
“宁宁,你过来。”顾崇温和叫了声女儿,然后杀气腾腾看向景信。
“他除了将你误认以外,还有没有做出什么失礼之事!”
常氏闻言心底一咯噔,立刻想起那极浅淡的墨香。
只是短暂的一瞬,沈敛便从容跨步入内,而后伸手关上了屋门。
他逆着光进来,也隔绝了外头的视线。
顾怀宁决定暂时忘记一下两人之前的恩怨,毕竟此刻对方救她于水火,确实英俊得有些突出。
好歹被他藏了那么多次,顾怀宁也有经验了。
知他已经认出自己,便巴巴拉开床幔,探出自己白皙的小脸。
沈敛走至床边,眸光冷冷扫了她一眼,而后伸出大手,无情地将她的小脸塞了回去。
顾怀宁感觉地出来,这动作明显带着火气。
他完全可以不动手,只需做个动作便可。
她将脸缩回去,而后隔着纱帐瞪他。
屋内光线昏暗,加之床榻又在最内侧,其实哪怕就站在床边,顾怀宁的脸也有些模糊。
沈敛隔着床帐冷冷看她,清冷的眸光里第一次带起了些升腾的火光。
他向她叮嘱过那么多次,她竟一次都没放在心上过。
眼下竟又是如此大胆,直接躲在他的床上。
这是闺阁女儿家该做的事吗?
顾怀宁有点心虚,但更有问题想问他。
只是沈敛没时间逗留,迅速在屋里翻出样东西后,便转身而去。
顾怀宁等房门再次被关紧,这才松口气。危机应该是接触了,只是这院子太小,两人没有离开之前,她是没办法出去。
既然如此,那便正好找她的帕子。
她轻轻下床,小心翼翼查看上次自己路过的位置。
屋内视线不佳看不太清楚,也有可能东西已经被发现清理了。
顾怀宁没乱翻,找了一会实在没发现,便坐回了床榻。
屋里的东西并不多,直到七皇子带笑的声音在外头传进屋内。
“沈兄,此处甚好。你有这处雅地,怎不早些告知?”
顾怀宁看了看四周,东西不多,也没什么摆件。
哪里雅了。
“殿下请。”
沈敛出去相迎。
七皇子看了看小院,视线又落在沈敛身边之人上,“原来慕容兄已经到了。”
他冲对方笑道,“刚刚来时路上,正好瞧见你家小妹,也不知她在找谁。”
慕容白闻言眸光闪了闪,而后立刻转头向沈敛开口,“今日之事下次再议。在下还有要事先行。”
沈敛点头将对方送走,回来时七皇子正站在院中看着四周景致。
这幅画面之前在镇国公府书院也发生过,他像是在欣赏四周,也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只要登上那个位置,这天下都是他的。
他欣赏欣赏自己的东西,又有何不可。
听见沈敛回来的声音,七皇子转回身。“这次来找世子,是有一件好消息跟你分享。”
沈敛眸光淡漠,“殿下请讲。”
七皇子噙着抹笑,“那日我们计划之事,鱼已上钩。”
沈敛的神情不变。
此事既在计划内,成功便是必然,没什么好特别值得高兴。
七皇子细细打量着他的表情,这才道:“世子这是不悦我贸然前来?”
小院位置,沈敛未曾告诉过他。
可他刚刚跟慕容白说的那句话,却像是沈敛有意将两人约到一起。
先是私自查出这个地点,再掐着时间而来,对方不高兴也正常。
沈敛看向他,确实淡淡勾了勾唇。
“殿下有自己的打算并不为过。”
毕竟双方也只是合作,有各自的利益考量。
七皇子却盯着他,“那么,世子确实是不悦了。”
沈敛却反问,“殿下又怎知,在下究竟希不希望慕容兄见你过来呢?”
他这一声问,让七皇子脸上的笑缓缓隐去了。
沈敛清隽的眸中带着一抹光,让人忍不住去猜,却又捉摸不透。
他极少主动出击,行事也一贯沉稳,似乎永远都是别人出招他应对。
这让人当真误以为他就是那般被动的性子。
可七皇子却在刚刚那一声反问中,敏锐地发现或许也并非如此。
沈敛不是被动,而是以退为进。
“是我考虑不周。”七皇子语气软了些,也不知是在道歉自己的突然到访,还是在说误判了对方的性子。
沈敛道:“殿下此次前来,应当还有其他事吧?”
七皇子看着他,过了片刻才道:“确实还有一事。”
他先是一顿,而后问:“听说前些日子顾家那位落水了,而那日你也在?”
顾怀宁坐在屋内,听见话题牵扯到自己,立刻打起了精神。
“确实。”
沈敛没否认。
七皇子对上他坦荡冷淡的视线,过了片刻才又道:“世子应当没忘记,那日在书院同我达成的交易吧?”
“我替你想办法解决魏家的官职问题,而顾家的恩情则与你无关。”
沈敛几不可见皱了皱眉,但眸光自始至终冷静坦然。
七皇子的声音不大,但周遭幽静,足以让顾怀宁听清。
她坐在床榻上垂着眸,到底还没能完全释然。
原是如此。
那日还是沈敛救的她,但他却拿救她的恩情去给魏家铺路了。
顾怀宁深深吸口气,然后自嘲笑开。
也不算太意外了。
以他的脑子,当下能迅速做出这种一石三鸟的计策,很是正常。
这样一来,她既不能拿救命之恩烦他,而他也能帮一把魏家,顺带地还拉拢了本就有意讨好顾家的七皇子。
“自然记得。”沈敛道。
“既是如此,世子合该离顾五远一些。”七皇子沉眸。
那日沈敛回来时身上所带香气,一直让他很难释怀。
“若是殿下能少些试探,沈某也能减少接触到她的次数。”
沈敛听见此言后,终于敛了敛眸光中的冷淡。
“殿下莫忘了,几次沈某前去书院,皆是殿下之意。”
七皇子眯了眯眼,正是因此才更隐怒。
他却有试探之意,却也不希望对方同顾怀宁多接触。
他盯了沈敛许久,这才缓缓又开了口。
“我一直在想,世子这般人物,究竟怎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你的眼。”
“顾五虽算不得多聪颖,但较之其他贵女也算佼佼者。尤其是那样貌,眼下已然可见日后倾城之姿,世子当真毫不动心?”
顾怀宁作为当事人,多少有些苦涩。
长得好又如何,他心中之人,始终不是她。
她无声叹了口气,好在如今都已经过去了。
严氏嫌弃魏家家世,有沈敛给魏家铺路,这个问题自然也会迎刃而解。
但烦躁的情绪是无意识的,她只期盼着七皇子能赶紧离开。
屋外,仿佛听见了什么动静的七皇子皱了皱眉,而后望向了屋内。
沈敛的眸光在这一瞬间沉下。
七皇子抬起脚,眸光锐利直直朝着屋子而去。
“殿下。”
沈敛出声,拦下对方的脚步。
“您这是做何?”
七皇子勾了勾唇,“世子这是在里头藏了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宝贝?”
沈敛看着对方的眼神,“殿下要知道的未免太多。”
七皇子的眸光却倏地变冷,“多还是不多,我自有判断。”
言毕,他绕开沈敛快步上前推开屋门。
为了将院舍和学堂位置隔开,当中那条路虽不算多远,但来回还是需费些工夫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男学子。
顾怀宁见他不作声,又温柔从容道,“溺水可不是儿戏。而且若真看见有人落水,你能置之不理离开吗?”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德行有问题了。
男学子被问得哑口无言。
庄静见状哪还不明白,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正在这时,人群中一直面露担忧的魏清音再次开口,“哎,此事还是就此作罢吧,庄妹妹定然不是有意的。”
自始至终,一直都是她在打圆场。
顾怀宁看向庄静,眸光清澈温柔,“我知道的,庄姐姐一向坦率耿直。此次之事,定然是被小人蒙蔽了。”
魏清音的眸光忍不住闪了闪,脸上难掩讶异之情。
这还是顾怀宁吗?
那个受尽万千宠爱的顾家小千金,怎么会在被人污蔑了之后,还能保持这个态度。
庄静也很诧异,看着顾怀宁的目光满是不解和难受。
“说到底,还是该怪他。”顾怀宁的眸光一转,定定落在那男学子身上。
“若不是他故意说谎,庄姐姐又岂会被骗?都是他居心不良!”
说罢,她询问庄静,“庄姐姐觉得呢?”
若此事就按顾怀宁的指引走,庄静就可以将锅都推到那男学子身上。
“哎,算了吧。”
魏清音叹气,她知道那男学子家世一般。
若真被追究,恐怕结果不妙。
顾怀宁却并未因此而放弃,“可他也并未考虑过他的污蔑会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不是吗?”
庄静抿着唇,最终还是选择瞪向那男学子。
“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故意说谎让我误会顾妹妹。”
男学子的家世确实一般,盯着两人的质问,一下子有些发颤。
“是……”
他看了众人一圈,正要开口指认时,要授课的师长终于沉着脸赶到了。
“你们都在这干什么!”任先生皱紧眉,不悦开口,“你是谁?为何要开课了还在女子区?”
被任先生这么一质问,男学子反倒找到了理由脱身。
“学生知错!学生这就回去!”
言毕,他直接低头转身跑开。
“等等!”
庄静还欲开口,任先生却不悦打断,“都回课堂!一群人聚在这,像什么样子!”
林华筝跟在任先生身边,有焦急也有些后悔。
刚刚一离开教室她便去找先生了,可谁曾想闺蜜未吃亏。
任先生这么一来,反倒是拖了闺蜜后腿,把人给放跑了。
任先生自然是不希望将事情闹得更大,所以有意将场面糊弄过去。
顾怀宁没多言,反倒是安慰了两句林华筝。
男学子是被授意说谎的,应当同庄静无关。
若有关系,刚刚对方也不会同她一起针对那学子了。
只不过一计不成,对方肯定还会再出手的。
晚上回家,顾怀宁将此事告诉家人。
顾怀直气得当即拍桌而起,表示自己要去狠狠教训对方。
顾怀宁却笑开,换了话题。
“四哥,你这两日练得如何了?七皇子给你找的武师怎么样?”
顾怀直被转移的话题,只得点点头。
“季师傅很好。”
“那你可得去好好感谢殿下。”顾怀宁笑道。
顾怀直闻言看了她两眼,等无人之时才询问。
“宁宁,你对七皇子好像特别上心。”
顾怀宁面不改色,“四哥你想哪儿去了。不过就是普通感谢罢了。”
对方前世能得帝位,必然有自己的势力和手段。
顾家那个结局,是夺嫡之下的牺牲品。
她不愿拿着前世顾家的结局来赌气,只要能保下全家就好。
让四哥去接触七皇子,便是多了一层关系。
有些她想透露的信息,对方若是想要帮忙,就必然会询问并出手。
翌日午休时,顾怀宁特意在众人基本上都在的时间离开了课堂。
对方想针对她,那她便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她从容离开教室,而后七拐八拐去了男子院舍方向。
午间男子休息时间比女子短,此刻已经在上课。
院舍无人,她也不用害怕被人发觉。
顾怀宁不确定身后之人究竟是否跟来,她在院墙外先是站了站,而后翻墙而入。
只是这才一跃下,她便被惊得差点腿软。
只见沈敛此刻正站在她正前方,眸光冷淡中带着一丝复杂。
顾怀宁僵住,瞬间尴尬得无以复加。
犹记得上一次被对方逮个正着,还是在他房间。
顾怀宁下意识想溜,但一想到外头跟踪自己的人可能还没走,她只能硬生生停下脚步。
“好久不见……?”她定了定神,打算拖点时间。
沈敛没作声,表情格外的寡淡,顾怀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小声尬聊,“酒楼那次,多谢你出手相助。”
她是迷迷糊糊,但好歹记得自己撞进房间,看见了沈敛这件事。
虽说后续全然不记得了,但自己能脱身,定然是对方帮忙了。
顾怀宁觉得自己确实该谢他,但换位思考,对方最想得到的感谢,应该是她不要缠着他。
所以她决定如他所愿,以后有机会找到对方喜欢之物,再偷偷托人送去便是。
沈敛听她道谢,却仍旧没说话。
他的视线落在她水润潋滟的眼眸上,而后面无表情挪开了眼。
顾怀宁皱了皱眉,不明白他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对方虽厌恶自己,但一贯的风度还是维持住的。
从未像今日这般莫名其妙不说话,也不理人。
沈敛不说话,顾怀宁也不再敷衍。
两人最好的关系,便是谁也不理谁。
她轻手轻脚来到院墙的窗洞边,见有道身影飞快离开,这才满意勾了勾唇。
果然有人追出来了!
不远处,沈敛不知何时重新回了头。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闻见空气中那股若有似无的冷桃香,脑海中一下子便出现了昨日梦境中的画面。
准确来说,那段画面是上次那段梦境的……前奏。
闺房中,顾怀宁身上的肚兜嫣红。
她垂着头,眼睛都不敢瞧他。
“夫君……今晚,今晚能换个姿势吗……”
沈敛再次挪开了视线。
他不知道为什么梦里两人会成亲。但既然他能中途离开,定然是不喜欢对方。
没有哪个男子,能在那时候中途走人的。
除非外头有更重要的人在等他。
他跟这顾家五姑娘,最好的结果就是各归各的。
如此想着,便见顾怀宁再次翻墙而出。
只是离开的方向,却不是出口处。
顾怀宁知道,院舍后有一条极为狭窄的小径。
小径贴紧山壁,几乎不能通行。因为过于危险,书院也严令禁止过。
但若是过去,便能直达书院莲池。
之前顾怀宁瞧见过路口,就是从没试过。
瞧那宽窄,她一个小姑娘通行应该不成问题。
沈敛直到听见她离开的方向不对,才追出跟上。
“你要去哪?”
听见后头声音,顾怀宁回头不解。
他今日怎的这般有闲心来管她做什么。
沈敛冷淡的眉眼中透着些许烦躁,“前头你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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