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宁没有回答梁宴礼的问题。只是平静地反问:“你不喜欢我这样吗?”他毫不犹豫:“不喜欢。”“那我以后不再说了。”说完,程疏宁推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楼。...

程疏宁没有回答梁宴礼的问题。
只是平静地反问:“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他毫不犹豫:“不喜欢。”
“那我以后不再说了。”
说完,程疏宁推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楼。
走出电梯时,隔壁住户的年轻男人正巧出来。
他见到程疏宁,眼睛一亮,礼貌地上前:“小姐,之前见过你好几次了,但一直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你……是我很喜欢的类型,能加个微信吗?”
程疏宁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往后带。
“跟我女朋友要微信,是不是该先问问我?”梁宴礼的声音冷得像冰。
男人脸色一变,连忙道歉:“不好意思,这几天看她一个人进出,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说完就匆匆走了。
程疏宁推开梁宴礼的手:“你怎么来了?”
梁宴礼阴沉着脸,把手机塞给程疏宁:“落车上了。”
程疏宁接过手机,道了声谢。
他却没立马走,盯着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语气不善道:“姐姐,以后遇到要微信的,不准给。”
“为什么?”
“不准就是不准。”
他脱下西装外套扔给程疏宁:“挂门口,让人知道这家有男人。”
见程疏宁没动,他直接拿过去,亲自挂在了门把上。
“早点休息。”他冷着脸转身就走。
程疏宁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电梯门关上,才面无表情地把那件昂贵的定制西装丢进了垃圾桶。
三天后,是公司周年庆晚宴。
程疏宁正在会场外确认流程,突然收到梁宴礼的消息:
立刻来更衣室。
推门进去时,池若曦正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一件被撕烂的礼服。
“疏宁姐,你怎么能给我准备这样的礼服?”她声音哽咽,“这不是存心让我在晚宴上丢人吗?”
程疏宁皱眉,拿起礼服检查。
这明明是她亲自送来的高定,送来时完好无损,现在却被人故意撕烂了。
“抱歉,我现在马上让人送新的过来。”程疏宁立刻提出方案。
“来不及了!”池若曦摇头,“晚宴马上开始,宾客都到了……”
“那换一套备选礼服?”
“备选的不够正式,这可是我第一次以宴礼女朋友的身份公开亮相!”
程疏宁一连说了几个应急办法,都被她一一否决。
几次之后,程疏宁终于确定,她是故意的。
梁宴礼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微微蹙眉:“曦曦,你想怎么解决?”
池若曦怯生生地指向程疏宁:“疏宁姐身上这件和我尺码差不多……不如,我们换吧?”
“不行。”程疏宁直接拒绝,“我是首席秘书,今晚要负责整场晚宴的流程。”
穿一件被撕烂的礼服出去,成何体统?
丢的不光是她的人,还有整个梁氏财团。
程疏宁拿出手机:“我现在打电话让人送,来得及……”
“万一来不及呢!我不敢赌!”池若曦突然哭出声,抓住梁宴礼的手臂,“宴礼,今天来了好多圈子里的人,我想以最好的样子和你一起出现,也给伯父伯母留个好印象……”
梁宴礼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姐姐,”他看向程疏宁,“你和她换一下。”
程疏宁深吸一口气:“我是秘书,今晚有很多事要处理……”
“姐姐,我是你老板,我说什么,你照做便是。”他打断她,语气不容拒绝。
程疏宁闭了闭眼,最终走进更衣室,把自己的礼服换给了她。
而她自己,则穿上了那件被撕烂的礼服。
胸口和大腿处几乎遮不住,稍微一动就会走光。
池若曦换上她的礼服,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笑着问梁宴礼:“宴礼,是我穿好看,还是疏宁姐穿好看?”
“你。”梁宴礼毫不犹豫。
池若曦得意地朝着程疏宁的方向看了一眼:“疏宁姐,换好赶紧出来哦,晚宴不能没有你~”
门关上后,程疏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几秒,突然用力撕开礼服的下摆,将布料缠绕在腰间,做成高开衩的款式,又把胸口撕开的部分用别针固定,露出锁骨和肩颈线条。
既然要狼狈,那就“狼狈”得彻底一点。
父亲公司濒临破产那年,程疏宁被送到了首富家的小少爷身边。
小少爷比她小三岁,含着金汤匙出生,一张脸漂亮得不像话。
一开始,她是他的玩伴,陪他打游戏、逃课、在私人影院看午夜场;
后来,她成了他的秘书兼床伴,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私人飞机的洗手间里,游艇的甲板上,他们日夜荒唐。
直到那天,她在他手机里看到他白月光回国的航班信息,当晚他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要了她整整十次。
那一刻,她明白,她该让位了。
“姐姐,曦曦今天回国了。”
梁宴礼餍足地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呼吸还带着情欲过后的湿热,“我还是忘不了她。”
她背对着他穿丝袜,手指很稳,连抖都没抖一下,“我明白了,等会我会把我的东西带走,指纹也会删掉。”
他低笑了一声,唇蹭在她耳后,像从前每一次温存后一样亲昵,“我最喜欢姐姐这样识大体,知进退了。”
“你放心,你们家公司我会多帮衬,这次先注资十个亿,怎么样?”
她扯了扯唇:“多谢。”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他亲了亲她的耳垂,嗓音黏糊糊的,像在撒娇,“姐姐陪我长大的,我离了谁也离不了你。”
“结束的只是玩伴关系,以后你还是我秘书,我也会庇护你们家一辈子。”
“不用了。”她扣好衬衫最后一颗扣子,转身看他,“我已经决定离……”
话没说完,他的电话响了。
“宴礼!你白月光回国了,在夜色办接风宴呢,来不来?”电话那头是他兄弟兴奋的声音。
梁宴礼眼睛一亮,立刻起身:“来。”
挂断电话,他匆匆套上外套,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姐姐,这里交给你了,你办事我最放心。”
她“嗯”了一声。
门关上的瞬间,她站在原地,看着凌乱的床单,上面还残留着暧昧的痕迹。
她熟练地拆下床单,丢进洗衣机,又把散落的衣物一件件捡起来挂好,最后才收拾自己的东西。
衣服、护肤品、几本常看的书……她在这里住了三年,带走的东西却只装了一个小行李箱。
删掉指纹锁记录的时候,她爸的电话打了进来。
“宁宁!”他的声音兴奋到发颤,“你这次怎么哄梁宴礼的?他居然给我们注资了十亿!”
“这是最后一次了。”她站在别墅门口,语气平静,“以后,他不会给你注资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父亲压抑着怒意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随后,他又像是明白了什么,连忙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听说了梁宴礼白月光回来的消息,你别怕,你在梁宴礼身边那么多年,他离不开你!就算白月光回来又怎样?你继续当他的秘书,好处照样拿!”
“忘了告诉你了。”她打断他,“我打算离开了。”
“你敢!”他暴怒,“别忘了你妈……”
她笑了,语气讥讽:“你是不是忘了,我妈一周前,去世了。”
“你拿我妈威胁了我十二年,如今,你再也威胁不到我了。”
“我必须离开梁宴礼,这日子,我受够了。”
“你最好不要再来找我,否则……这些年的钱,我也可以让你想办法吐出来。”
说完,她挂断电话,拉黑程父所有联系方式,拦了辆出租车,回到自己的公寓。
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她疲惫的闭上眼,恍惚间又回到十五岁那年。
程家的公司濒临破产,程父用她妈的医疗费,逼着她去接近梁宴礼。
那位北城的天之骄子,首富家的唯一继承人。
于是,她自导自演了一场“美救英雄”,成了他的玩伴。
无数个一起长大的日子里,他会在下雨天钻进她的伞下,湿漉漉地喊“姐姐”;会在考试不及格时,趴在她腿上装可怜;也会在她爸公司资金链断裂时,随口说一句:“缺多少?我让我爸打过去。”
后来他长大了,情窦初开,第一次动心的对象是池若曦。
他患得患失地问她:“姐姐,你说,我要是表白失败,会不会和她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那时候她就知道,
他是真的爱惨了她。
正是因为如此患得患失,太害怕失去,他一直迟迟没有表白,眼睁睁看着池若曦交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最后出了国。
那段时间梁宴礼天天喝得烂醉,直到那天,误把程疏宁当成池若曦,同她一夜荒唐。
压在她身上时,小少爷呼吸里全是酒精的味道。
第二天醒来,他抱着她撒娇:“姐姐好软……昨晚和你在一起,都忘记这段时间的痛苦了。”
他蹭着她的颈窝,“姐姐,你陪我从她那里走出来,好不好?”
这一陪,就是三年。
所有人都以为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却没人知道,
她不喜欢梁宴礼,对姐弟恋也没兴趣。
这样有目的的卖身,她每一天都在煎熬。
如今,她妈去世了。
痛苦之余,她竟然有一丝解脱。
母亲留给程疏宁的最后一份爱,是让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做回自己。
第二天,她去公司的第一件事,便是办了离职手续。
人事部的同事震惊地看着她:“疏宁姐,你要辞职?!梁总知道吗?”
她笑了笑:“辞职不是很正常吗?”
“可……梁总离不开你啊!”
“没谁离不开谁。”她把离职单推过去,“去让他走审批吧。”
下班前,人事小心翼翼地叫住她:“梁总已经通过审批了……”
她欲言又止:“只是,他好像没注意到离职的是你,需要告诉他吗?”
那一刻,程疏宁竟然没有丝毫的意外。
很快,电梯门被强行撬开一条缝,梁宴礼的手伸了进来,池若曦立刻扑过去,被他一把拉了出去。
“疏宁姐还在里面!”池若曦假惺惺地喊了一声。
梁宴礼的声音顿了顿:“……先带你出去,再救她。”
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黑暗的电梯里,只剩下程疏宁一个人。
突然,电梯猛地一震,急速下坠……
程疏宁重重摔在地上,额头磕到金属扶手,温热的血瞬间涌出。
意识模糊前,她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电梯狠狠砸在了底层。
……
再醒来时,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闭了闭眼。
“程小姐,您终于醒了!”护士松了口气,“您大出血,差点没救回来,你男朋友急疯了,全程紧急调血调医生,差点把医院掀了……”
程疏宁喉咙干涩,声音嘶哑:“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梁宴礼站在门口,脸色阴沉:“什么叫‘什么关系也没有’?”
护士识趣地换好药,匆匆离开。
梁宴礼走到病床边,盯着她苍白的脸:“姐姐,你在生我的气?”
程疏宁平静地看着他:“生什么气?”
“气我让你和若曦换衣服,气我让你挡酒,”梁宴礼顿了顿,“还有……气我在电梯里没先救你。”
“可是姐姐,曦曦是我女朋友,我本来就该以她为先。”
程疏宁微微笑了:“是啊,她是你女朋友,你当然该以她为先。”
“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梁宴礼怔住。
他明明是来安抚程疏宁的,可听到程疏宁毫不在意的回答,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
梁宴礼胸口堵着一股无名火,偏偏程疏宁还赶他:“你去照顾池若曦吧,她应该吓坏了。”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冷着脸转身离开。
梁宴礼离开病房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池若曦那里。
他站在走廊尽头,拨通了发小的电话。
“问你个事,”他单手插兜,脸色难看,“要是一个很喜欢你的人,突然不吃醋你对别的女生好,这是为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还能因为什么?太喜欢了呗。”
梁宴礼皱眉:“什么意思?”
“低级的喜欢是吃醋,高级的喜欢是默默守候。”发小调侃道,“人家这是爱你爱到骨子里了,懂不懂?”
梁宴礼胸口那股莫名的烦躁瞬间消散,嘴角不自觉上扬:“车库那辆你看上的跑车,送你了。”
“卧槽!”发小惊呼,“说句话就值两三个亿?以后这种活多找我!”
挂断电话,梁宴礼心情大好。
果然,姐姐还是爱他爱到不可自拔。
他转身去了池若曦的病房。
住院期间,程疏宁经常在朋友圈刷到池若曦的动态。
他说我受伤把他吓坏了,非要带我去马尔代夫压惊~
配图是梁宴礼在私人飞机上喂她吃水果的照片。
程疏宁面无表情地划过去,心想这样也好,她专注缠着梁宴礼,就没空来找自己麻烦了。
出院那天,梁宴礼不在公司。
朋友圈显示,他正带着池若曦在瑞士滑雪。
程疏宁算了算日子,还有三天,就能正式办离职了。
回到家,程疏宁开始收拾行李。这些年攒下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正打算联系房东退租,手机突然响起。
是梁宴礼。
“姐姐,来一趟蓝调会所。”他声音急促,“曦曦出了点事。”
程疏宁赶到时,现场一片混乱。
池若曦脸色惨白地缩在梁宴礼怀里,而会所门口停着辆撞变形的跑车,车前躺着个血流不止的路人。
“姐姐,曦曦酒驾撞人了。”梁宴礼递给她一杯酒,“警察马上就到,曦曦胆子小,你替她顶一下罪。”
“你放心,最多在里面待两天,我就会找人把你放出来,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处理,你只需要帮曦曦应付几天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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