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舐窗帘,热浪不断往屋顶上爬。浓重的灼烟呛的人喘不过气。安柠置身火海,身体蜷曲,久违的剧痛迫使她疯狂想要翻滚。眼泪流出,又被蒸干。她想: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死...

火舌舔舐窗帘,热浪不断往屋顶上爬。
浓重的灼烟呛的人喘不过气。
安柠置身火海,身体蜷曲,久违的剧痛迫使她疯狂想要翻滚。
眼泪流出,又被蒸干。
她想: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死后果然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
“醒了!”
“病人苏醒了!”
安柠被吵醒。
睫毛轻颤,模糊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清晰。
四周十分吵闹,来来往往有许多人。
这里是……医院?
消毒水气味刺鼻,仪器嘀嘀作响,进来的医生围着她在做检查。
落于实处的五感无比真实。
她……活着?
“闻先生,病人苏醒了!”
‘闻先生’三个字,让迷惑震惊中的安柠猛地打起激灵。
她触电一样朝声音的来处望去。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在安柠心上,激起心脏狂跳。
男人有力的长腿包裹在黑色西装裤里,近一米九的身高,周身萦绕着冷硬之感,沉稳肃然。
大哥?!
这一幕安柠太过熟悉。
在死后灵魂漂浮的那段时间里,她被后悔淹没的每一刻都在幻想,如果可以重来,她绝对不会再让大哥他们心寒失望。
她一定乖乖的。
什么都听大哥的,长成他们期盼的样子,绝不惹是生非!
时值清晨,夏日朝阳斜洒进病房。
暖黄璀璨的线条,勾勒着安柠无比想要亲近的五官、高大威严的身形。
却无法驱散男人周身的冷冽。
他眼神里,已经有了厌恶。
安柠心刺疼一下,眼底涌出焦急的泪意。
既然可以重来,为什么不能再早几天?
闻屹森面无表情看着病床上的少女。
“听说你对老爷子的安排有意见。”
“既然不想在闻家待着,出院以后你就从闻家搬出去吧。”
说完,没有多余的关心,转身就走。
“不!”
本能的、急迫的,安柠伸出了手。
“别走!”
纤细枯瘦的手指,拉住男人的西装边角。
死死拽住,仿佛那是救命的稻草。
闻屹森回眸。
“我没有意见,别赶我走,求你了。”
带着哭腔的哀戚,少女发自内心恐惧着。
扑簌簌的眼泪,无助又绝望,让闻屹森想起了十几年前母亲去世时的自己。
他能理解她的痛苦。
可她太能折腾。
脾气阴沉、古怪,敏感易怒,难以沟通。
到家仅仅三天,就和佣人发生过多次争吵,还一把火差点把闻家庄园烧了。
接济一个孤儿,对闻家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没人乐意招惹麻烦。
安柠深知前世的自己有多惹人厌烦,她也痛恨那个自己。
她心里极度忐忑,她不要再被大哥讨厌!
她不能离开大哥!
“求你了,不要赶我走。”
“这个世界上,我只认识闻伯伯了,除了闻伯伯我没有任何家人了。”
“这次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保证我不会再犯,以后我都会乖乖的,我发誓!”
调子软软的,上气不接下气,近乎哀求。
瘦弱细小的肩膀不住颤抖。
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病弱少女,考虑她对于老爷子的意义,闻屹森到底没那么绝情。
他审视片刻,“下不为例。”
安柠喜极而泣,“嗯!”
她的大哥,从最一开始,就对她很好很好。
好到即便她做了太多错事,最后也愿意替她收尸、报仇。
前世的她,怎么就瞎了眼一样,排斥他、抗拒他、一心和他作对呢?
安柠一直没松手。
闻屹森垂眸。
没人敢一直这么拽着他。
安柠对上他的视线,才依依不舍放开他的衣角。
天知道她有多想紧紧抱住他,告诉他,她知道错了。
“好好休息,我还有事。”
“嗯,您路上小心。”
安柠想像前世一样,亲切叫他一声大哥。
她也并不想让他走。
但她知道,现在的她,还没这个资格。
安柠在医院住了两天。
确定自己重生了,安柠只想做两件事。
一、拼命对大哥他们好。
二、远离栾肃,这辈子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交集!
她绝不再做栾肃保护白月光的替身!
……
两天后,安柠出院。
闻家庄园。
厨房的佣人们摘着菜闲谈。
“你们说那磨人精怎么又回来了?”
“大少爷不是个好脾气的主,眼里容不得沙子,这次居然能网开一面。”
“还不是因为人家有个厉害的妈,那可是老爷子初恋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说不定啊……”
说不定,她是老爷子在外面的私生女,是闻屹森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利用眼神传达的信息,安柠知道。
前世就是因为这个猜测,她心中生出了怨怼。
她误以为她前十几年跟着母亲东躲西藏所受的苦楚,是因为老爷子的抛妻弃女。
“要是个懂事听话的还好,偏偏是个祖宗,这可比大少爷、二少爷难伺候多了!”
“寄人篱下罢了,真当自己是金凤凰呢。”
“真希望她能快点被赶出去……”
嚼舌根的话,尖锐又刺耳。
闻屹森观察着安柠的表情。
稚嫩的脸上没有愤怒。
也没有怨恨。
有的只是歉意和愧疚。
小姑娘似乎真的知道错了。
那险些要了她命的一把火,像是烧光了她满身的戾气。
难道真被吓到了?
不好说。
尽管只相处了三天,闻屹森对安柠还是有些了解的。
她脾气暴躁易怒,并不好相处。
来的头一天,就和佣人大吵了一架。
仅仅因为佣人不小心弄乱了她的行李。
颐指气使的态度,和眼前判若两人。
眼下的乖巧怯懦,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她在害怕被赶走?失去闻家这棵参天大树的庇佑?
闻屹森不欲深究。
不管她是不是装的,她还有半年就成年,到时直接打发走就是了。
“走吧。”
闻屹森并没有为安柠出头的意思。
安柠知道自己仍然被大哥讨厌着。
也知道自己的变化,太过直接、诡异。
前两天还作天作地,一下变得听话懂事,正常人都会怀疑她的动机。
她会用行动去证明,她真的改了。
把安柠接回家,闻屹森就没再管她了。
管家上前接过安柠的背包。
“安小姐,请跟我来。”
管家带安柠来到她的新房间。
位于一楼的一个套间。
仓促收拾出来的,比起顶楼简陋不少,也不比顶楼视线开阔。
但胜在推开落地窗就能来到花园。
正值盛夏,花园郁郁葱葱,蓝紫色的无尽夏绣球和黑巴克玫瑰开得正盛。
“顶楼的房间由于火灾暂时没办法住人了。”
“重装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在这之前,您需要暂住在这里。”
“好的。”
态度和善,令管家意外。
又搞什么幺蛾子?
管家打了一肚子的草稿,已经预备好了怎么应付这事多的麻烦精,居然没了用武之地?
进入房间,安柠环视一圈,熟悉的记忆,令她眼眶酸涩。
“房间是您帮忙收拾的吗?”
管家一怔。
要开始挑刺了吗?
“是我收拾的,您看您哪里不满意,我现在帮您更正。”
公事公办的语气,略带冷硬。
闻家庄园的所有人,都不喜欢安柠。
安柠摇头,稚嫩的脸上露出笑容。
“谢谢,我很喜欢。”
啊?
“糖给您吃。”安柠以此表示感谢。
比一般同龄人瘦弱的小姑娘,眼底盛着盈盈笑意,从口袋里掏出她喜欢的糖果。
管家傻眼了,看着粉色包装的漂亮糖块,迟迟没动。
这糖……不会下毒了吧?
小姑娘这么歹毒!
安柠再不被接纳,算不得主人,那也是客人。
管家从善如流接过糖块。
“您客气了,这是我分内之事。”
“您才出院,多注意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有事您再叫我。”
管家逃一样离开一楼,遇见了在客厅坐着的闻屹森。
姿态睥睨,周身气场带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审视。
“大少爷。”
管家战战兢兢,他正琢磨着怎么处理这疑似下了老鼠药的糖。
“手里拿的什么?”
糖块不得已交到茶几上。
“安小姐送的糖,说是感谢我帮忙收拾房间。”
感谢?
闻屹森挑眉。
这倒是新鲜。
“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她什么反应?”
从顶楼的大套房,搬到一楼的小套房,无论是装修配置,还是采光环境都差了不止一点。
以她敏感多疑的性格,肯定会不满。
当着他的面,她不敢暴露,面对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管家想了想,“没什么反应,看着……挺开心的。”
开心?
是的,安柠很开心。
直到再一次回到这个房间,安柠才终于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重生了,回到了一切还没发生的起点。
她可以弥补遗憾,从头来过,这如何让她不振奋雀跃?
她走到窗边,摸了摸绣球花的叶片,拉开窗帘,迎着阳光推开落地窗。
清脆的鸟叫和花香,扑面而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正如闻屹森所想,这间套房环境比不得顶层。
但所有的人或物,好的、不好的,都让安柠心喜。
然而前世的她,却不这么想。
一进这间套房,她就开始哭闹、大怒,觉得自己被瞧不起。
只有佣人才会住在阴森森的一楼。
前世也发生了火灾。
起火的原因,是她看了外国的一部电影,里面的主人公对着蜡烛许愿,如愿在梦里见到了死去的亲人。
思念母亲的她跟着效仿。
很荒谬,可她就是信了。
后果是她哭着睡着,蜡烛点燃了窗帘,引发大火。
前世火灾之后,闻屹森也曾到医院看望她。
跟她说了同样的话,让她离开。
前世的她是怎么回复的呢?
她同意离开,并且迫不及待。
口气蛮横,满心怨怼。
那时的她,误以为自己是老爷子的私生女,自认为有资格拥有自己的房产,自己做主人。
她觉得闻家庄园的所有人都不欢迎她。
她也不想寄人篱下看人眼色。
可非亲非故,大哥为什么要欢迎她?
而且事实也不是她脑补的那样。
虽然大哥、二哥,包括老爷子偶尔留宿的房间都在二楼。
但最开始将她安置在顶层,并不是把她视作外人,隔离在顶层,防着她。
顶层的房间有一扇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可以看到大海。
考虑到她刚离开渔村,来到陌生环境,大海也许能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如果真要防备她,他们何必把她带进闻家庄园?
她还差几个月成年,怎么都能随便打发了。
很简单的道理,前世的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可最终,前世的她还是没有搬出闻家庄园。
因为老爷子不允许。
安柠的外婆一家,曾对年少时老爷子有过恩情。
老爷子知恩图报,坚决不允许安柠这恩人遗孤流落在外。
回想前世自己的种种行为,安柠后悔至极。
那时候的她,偏执、敏感,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她越要去做。
披着尖锐的外壳,好像这样就不会被人欺负。
这一世,她不会了。
她一定不会再让大哥失望。
客厅里。
闻屹森起身离开。
那块精心准备的糖果,孤零零搁置在茶几上。
半天之后,被管家悄悄拿走,进了垃圾桶。
*
次日。
安柠醒得很早。
重生三天,她已经适应了自己的灵魂有了身体的事实。
半开的窗,吹进来的风撒在脸上,凉凉的,很舒服。
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活着是多么美好。
快速洗漱,安柠准备去吃早餐。
这是时隔多年以来,和大哥一起吃的第一顿早餐。
安柠紧张又期待。
她反复的整理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衣服……
小心翼翼的,怕给闻屹森留下不好的印象。
此时的她,还不是多年以后光鲜漂亮的大小姐。
她只是个刚从渔村来到城里的孤女。
瘦削、干瘪、衣服土里土气,唯独那双稍带倔强的眼睛与众不同。
不怪前世的她会自卑,她确实是个土包子。
看着镜子里的人,安柠一次又一次调整嘴角弧度。
笑容勉强满意后,安柠来到餐厅。
可并没有见到她想见到的人。
“大少爷呢?”
“大少爷天不亮就出门了。”
走了啊。
安柠低下头,感到失落。
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
错过了说早安这没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一次,她一定会对大哥很好很好。
吃完早餐。
安柠主动把餐具送到厨房。
她惊奇地发现,厨房的佣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后知后觉,她想起刚才跟她说话的佣人,也是陌生面孔。
昨天那几个嚼她舌根的佣人不见了。
是大哥把人换掉了吗?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安柠泪腺胀疼。
她不想自作多情,自认为有多重要。
可前世,大哥替她做了太多。
收拾烂摊子、替她报仇……
他总是这样,面冷心热,默默为她许多事。
新来的厨房佣人,见安柠自己端着盘子,惶恐上前:
“安小姐您放下吧,这些事放着我来就好!”
安柠收了眼泪,回头:“您是……”
“小姐您叫我吴妈就行。”
吴妈不着痕迹打量着安柠。
不是说新来的小姐嚣张脾气大,是个不好伺候的吗?
怎么感觉和她们说得不太一样?
看起来挺和善的啊。
瘦瘦小小的小姑娘,穿着简单朴素的裙子。
标准的鹅蛋脸型,五官长得很乖,漂亮的鹿眼睫毛长又密,人瘦了点,但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单看外表,根本看不出坏。
吴妈到底上了年纪有些人生阅历,知道人不可貌相,不敢掉以轻心。
她接过安柠手里的餐盘,速速远离。
安柠手上空了,没事干,但人没走。
“吴妈您是新来的厨师吗?”
“小姐直接叫我吴妈就行。”
您啊您的,多高高在上似的,听得吴妈直打颤。
这要让闻先生和老爷子听到,她不得卷铺盖走人?
这小姑娘不会已经看她不顺眼,想坑害她吧?
吴妈吓得不轻。
安柠前世死得时候,已经二十五岁了,她明白吴妈这么说背后的意思。
无意为难,安柠应了声“好”。
吴妈松了口气,回答安柠刚才的问题,“以后主要由我来负责先生和小姐的三餐饮食,小姐想吃什么只管吩咐。”
安柠正有此意。
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闻屹森。
她要趁现在还来得及,把大哥的身体养好!
前世,安柠死的那年,闻屹森确诊了胃癌。
死后她的灵魂跟在他身边一年多。
亲眼看着他从健壮挺拔,一点点变得病骨支离,行将就木。
直到最后,她也不知那场豪门争斗,究竟是栾肃赢了,还是大哥胜了。
但无论大哥是否得胜,他都活不久了。
想到这,安柠心中针扎似的难受。
今早,大哥天不亮就出门了,不出意外,他又是空着肚子走的。
在吃这方面,大哥有些小孩子心性。
“吴妈,你一会做饭的时候,叫上我吧。”
这是什么要求?
监工?
“就这么说定了啊,我一会就过来!”
安柠没给吴妈拒绝的机会,跑开了。
*
闻屹森是踩着午饭的点,回到闻家庄园的。
不是为了吃饭。
而是顺路回来取一份下午急用的文件。
闻屹森前一天晚上应酬喝了酒,睡得又晚,现在胃很不舒服。
这让闻屹森心情很差。
一整个上午阴沉着脸,导致集团顶层的秘书办都大气不敢喘。
闻屹森原本打算拿了文件就走。
却意外看到了餐桌边坐着,正在等他的安柠。
小姑娘背对着他,腰杆挺得很直,规规矩矩,一眼望过去,很是让人顺眼。
她耳朵尖得很,“闻先生,您回来啦!”
听见动静就起身朝他跑来。
高高扎起的马尾一甩一甩,几缕遗漏的碎发贴着纤细白皙的脖颈。
她还穿着前些日子那身洗得发白的裙子,灰扑扑的,却天差地别,变了个人。
阴郁消散,明媚动人。
她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闻屹森被安柠带到餐桌边。
他原本想探探她的底。
可刚坐下,就被桌子上的饭菜吸引了注意力。
香味沁人心脾。
原本没什么胃口,这会儿突然有了些饥饿感。
他才记起家里换了厨师长。
闻屹森决定吃了饭再走。
安柠见他没有走的意思,主动给他盛了米饭。
欢天喜地说:“闻先生,您吃!”
满满一大碗。
这远超闻屹森平时的饭量。
管家看见这一幕,无声倒吸凉气。
大少爷刚才进门时的脸色他看见了,吓人得很。
这小妮子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一上来就骑老虎头上拔毛!
闻家家风严正,严禁饭桌上浪费!
管家真想原地消失。
谁知闻屹森并没有发作。
有句话怎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安柠笑眼弯弯,莫名让闻屹森说不出重话。
闻屹森动了筷子之后,安柠也开动了。
不似闻屹森不紧不慢的优雅,安柠仿佛饿了八百年没吃过饭。
安柠很激动。
这是前世今生、时隔多年,她和大哥一起吃的第一顿饭。
梦寐以求的一顿饭。
前世她被害死身亡,在这之前,就已经离家多年,没机会和大哥坐在一张桌子上。
她死后不久,二哥出事,老爷子也早已不在了,昔日热闹的闻家,只剩下大哥孤零零一个人。
安柠以灵魂的形态跟在闻屹森身边,多少次都想化作实体,告诉他她还在。
她想让他好好吃饭,保重身体。
如今终于有了机会一起吃饭,碗里的每一粒米她都不想放过!
吃着吃着,安柠惊觉闻屹森正看着自己。
筷子上正夹着一块茄子,碗里放着一块啃了两口的鸡翅,嘴里鼓囊囊都是米饭……
意识到自己的狼吞虎咽,一股热意直冲安柠头顶,耳朵红到快要滴血。
她怎么吃成这个鬼样子啊!
连忙低头收敛,挺胸收腹,学着大哥的样子,细嚼慢咽。
偷偷看人的局促模样有些滑稽。
安柠不知道,自己在闻屹森眼里,完全是另一番模样。
小姑娘嫩生生的笑脸红扑扑的,两颊鼓鼓,进食的样子仿佛一桌子饭菜都是人间美味,让人很有食欲。
闻屹森被她感染,不由得也加快了些咀嚼的速度。
安柠只当是这饭菜合他胃口。
前世死后,她跟在他身边那么久,见过最真实的他,自然知道他的喜好。
安柠悄悄冲厨房里正在默默观察的吴妈眨了眨眼睛。
她就说吧,大哥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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