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成回国想给母亲一个惊喜,但回家后却四处不见母亲的身影。路过猪圈,瞥见一抹人影在墙角。钻进猪圈,却发现是瘦弱的的母亲蜷缩在肮脏不堪的猪槽中。我忙不迭地冲过去抱...

我学成回国想给母亲一个惊喜,但回家后却四处不见母亲的身影。
路过猪圈,瞥见一抹人影在墙角。
钻进猪圈,却发现是瘦弱的的母亲蜷缩在肮脏不堪的猪槽中。
我忙不迭地冲过去抱紧她:“妈,你怎么睡在这种地方?”
母亲却连连躲闪,“婆婆说我这种外姓人不配呆在家中玷污空气……”奶奶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妈不守妇道,这是她罪有应得的!”
我回过头,看见父亲送母亲的传家玉镯竟戴在陌生女人手上。
见我盯着玉镯看,婆婆拉起她的手骄傲道:“你爸的东西都归我管,你妈一个外姓人别多肖想!”
我在心中冷笑,那我就让你看看这个家究竟是谁做主!
……我钻进猪圈时,一眼就看见母亲王翠花像乞丐一样蜷缩在肮脏不堪的猪槽中。
她穿着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手上全是冻疮和劳作的伤痕,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脖子上还挂着一块木牌,上面赫然写着“不孝媳”三个刺眼的大字。
“妈!”
我冲过去抱住她:“你怎么躺在这里?
赶快回你的房间!”
却发现她浑身发抖,眼神中满是恐惧。
“小洋,你别过来!”
母亲慌张地推开我,目光惊恐地看向我的身后,“老太太不让我跟人接触,更不能坐凳子和炕,说我这种外姓人不配呆在家里玷污空气。”
看见母亲瑟缩发抖的样子,我心如刀绞。
三年前我出国读书时,母亲还是个精神矍铄的中年妇女,如今却像老了二十岁,眼中的光彩全无。
“哟,我们的海归大少爷回来啦?”
奶奶阴阳怪气地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妈这不孝的东西,你爸死后就不守妇道,想霸占我们王家的财产,这是罪有应得!”
我弟弟王小满搂着新交的女朋友刘美玲从里屋走出来,冷笑道:“哥,你别管闲事。
妈现在是家里的下人,这是族里定的规矩。”
刘美玲挑衅地打量着我,踢了踢蜷缩在地上的母亲:“给我倒杯茶。”
母亲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爬起来,低着头去端茶,手抖得水都洒了出来。
“没用的东西!”
王小满一把推开母亲,茶水洒在她身上,她却不敢吭声,只是默默跪下擦地。
父亲在世时,家里并不富裕,但母亲从未受过这种屈辱。
父亲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小洋,照顾好你妈,别让她受委屈。”
而我,却因为求学远走他乡,让母亲落到这般田地。
在刘美玲手腕上,我注意到一条与家族传下来的玉镯极为相似的翡翠手镯,那是父亲送给母亲的聘礼。
母亲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却很快低下了头,仿佛那痛苦从未存在过。
见我盯着玉镯看,奶奶拉着她的手得意地掏出一沓房产证和土地承包书,在我面前晃了晃:“你爸的东西都归我管,你妈一分都别想拿走!
外姓人就该有外姓人的样子!”
我看着母亲身上那块“不孝媳”的牌子,想起小时候她含辛茹苦抚养我们兄弟的情景。
父亲常年在外做工,全靠母亲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就连奶奶生病时,也是母亲日夜照料。
如今物是人非,这些恩情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就连父亲打拼一辈子的砖厂也被他们收入囊中。
“妈,我带你走。”
我扶起母亲,却见她浑身发抖。
“不行不行……”母亲惊恐地摇头,“我走了,你爸的坟谁来扫?
这是我的报应……”母亲的话像一把刀插进我的心口。
我明白了,她不是不能走,而是不愿走。
在这个村子里,父亲的坟墓和她几十年的付出是她心中的牵挂。
“你妈是自愿当下人的,这是她赎罪的方式。”
奶奶见我要带母亲走,立刻挡在门口,一脸假惺惺的悲痛,“你爸去世后,她不守妇道,勾引隔壁李家的男人,被全村人看见了!
族里长辈商量后,才让她以这种方式洗刷王家的耻辱!”
我冷笑反问:“李家?
哪个李家?”
王小满插嘴道:“就是村东头开杂货店的李老三,你妈经常去他店里,两人眉来眼去的,被村里好几个人看见了。”
“李老三是同性恋,全村人都知道。”
我直视他的眼睛,“你编谎话也该走点心。”
奶奶脸色一变,随即又冷哼一声:“那你解释解释,你爸刚走,她怎么就急着要分家产?
恩将仇报的东西!”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母亲突然跪在地上,声音颤抖:“我不敢要家产,我这样的外姓人只配跪着吃剩饭……”她眼中含泪却不敢抬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曾经坚强独立的母亲,如今竟然认同自己是“外姓人”,甘愿接受如此不平等的对待。
“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
王小满得意地说,随后从屋子里找出一个盆子,接了半盆水,“妈,该给奶奶洗脚了。”
母亲听到这话,像条件反射般迅速爬过去,接过盆,跪在奶奶脚边。
奶奶满脸享受地把脚伸进盆里,母亲小心翼翼地为她搓洗。
洗完后,奶奶竟然把脚抬起来,示意母亲擦干。
更令我震惊的是,她随后把剩下的洗脚水递给母亲:“喝了,这是规矩,喝了才能认祖归宗。”
母亲竟然顺从地接过盆子,正要喝下,我一把夺过盆摔在地上:“够了!”
“你干什么!”
奶奶尖叫起来,“这是我们王家的家法,你别插手!”
我抱住瑟瑟发抖的母亲,轻声安慰:“妈,别怕,我带你走。”
母亲却突然推开我,蹲在地上收拾碎盆片,嘴里喃喃自语:“打碎了要罚跪,打碎了要罚跪……”她的手被碎片划破,血流不止,却浑然不觉。
“看到了吧,你妈脑子有问题。”
王小满冷笑,“自从被族长骂了一顿,她就成这样了,动不动就发疯,有时候半夜还尖叫着说有人要杀她。
要不是我和奶奶好心收留,她早就被送精神病院了。”
我试图拉起母亲,却发现她紧紧抓着地上的碎片,指尖鲜血淋漓。
我刚碰她,她就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别碰我!
别碰我!
我错了,我不该是个女人,我不该嫁进王家……”村里几个串门的婶子站在门口,指指点点:“这疯婆子又犯病了,可怜王家人,收留这么个疯子。”
“就是啊,要我说,送精神病院算了,拖累小满娶媳妇。”
没有一个人同情母亲,更没有人质疑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怒视着这些冷漠的面孔,却无人理会。
在这个村子里,我的话语权远不如奶奶和王小满。
“听说你这个当儿子的,早就把母亲忘了,要不是你爸去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看一眼。”
一个老妇人阴阳怪气地说。
我蹲下身,轻声对母亲说:“妈,我们走,离开这里。”
母亲却只是机械地摇头摆手,眼神空洞:“我不能走,我走了谁给你爸上坟……我不是好媳妇,要留下赎罪……”突然间我注意到母亲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勒痕,像是长期被绳索捆绑留下的。
当我的目光落在那里时,王小满迅速上前抓住母亲的手腕,强硬的扯下袖子遮住那些痕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狠毒。
我立马将他推开,把母亲扶到一旁,拿出随身携带的医药包,为她处理手上的伤口。
她的手因常年劳作而粗糙不堪,指甲缝里都是泥垢,手背上布满了新旧伤痕。
“妈,让我看看你的手腕。”
我轻轻挽起她的袖子,露出那圈可怕的勒痕。
“这是怎么回事?
谁绑的你?”
我压抑着怒火问道。
母亲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回手,惊恐地看向奶奶和王小满,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她经常发疯,我们只能绑着她,免得伤人伤己。”
王小满走过来,从我手中夺过药箱,“这是什么?
外国药?
拿来给我看看。”
我没有松手:“这是我的私人物品,请你放尊重点。”
王小满脸色一沉:“哥,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是为妈好,万一你这些洋药有问题呢?
再说了,你这么多年不管妈死活,现在回来装什么孝子?”
“小满说得对,”奶奶走过来,伸手就要抢我的药箱,“你这些年在外面,谁知道学了什么歪门邪道,万一害了你妈怎么办?”
我将药箱护在身后:“这只是普通的医疗用品,我在医院工作,这是标准配置。”
“医院?”
王小满眼睛一亮,随即又露出怀疑的神色,“你不是学法的吗?
什么时候改行当医生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为母亲包扎。
奶奶和王小满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既然你是医生,那肯定挣不少钱吧?”
王小满笑着说,“我和美玲正打算在县城买套房,你身为大哥,是不是该给我支持点呢?”
我冷笑:“我的钱,凭什么给你买房?”
“你这个白眼狼!”
奶奶怒斥,“你爸的财产都给了你,你连点孝心都没有!”
“我爹的财产给了我?”
我皱眉看向奶奶,“您刚才不是说都归您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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