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雾语攥着棋子的手死死用力,脸上的血色几乎顷刻间褪尽。为了林若婉,他不惜把她的脸面踩在脚底下。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陆砚礼,可他只是温柔的看着林若婉,仿佛眼中只剩下她...

乔雾语攥着棋子的手死死用力,脸上的血色几乎顷刻间褪尽。
为了林若婉,他不惜把她的脸面踩在脚底下。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陆砚礼,可他只是温柔的看着林若婉,仿佛眼中只剩下她。
林若婉惊喜的开口:“砚礼,你也太厉害了,这样都能反败为胜!”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乔雾语。
“乔乔,还下吗?”
掌心的痛似乎一寸寸蔓延至倒了心底,痛得乔雾语喘不上气。
她收回目光,嘲讽一笑:“你都需要找外援,这棋局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雾雾!”
陆砚礼警告的声音响起,乔雾语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她面无表情的起身:“哥,我累了,先回去了。”
说完,乔雾语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她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了,再待下去,她会窒息的。
聚会最终不欢而散。
乔雾语上车时,亲眼看着陆砚礼揽着林若婉上了另一辆车。
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刺痛了乔雾语的眼睛。
她别过头,眸光暗淡。
两辆车先后停在别墅门前,乔雾语率先进门。
“汪汪。”
一看到她,小狗可乐就摇着尾巴凑了过来。
“可乐。”
乔雾语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可乐的脑袋:“真乖,想我了吗?”
这是她刚到陆家那年,陆砚礼送她的狗。
那时候她还沉浸在父亲离世母亲离开的痛苦中,尝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下棋,一下就是一整天。
陆砚礼听说养宠物会让人变得开朗,于是便把可乐送给了她。
身后传来脚步声,乔雾语没有回头,抱着可乐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陆砚礼抬眸时,恰好看见她倔强的背影。
“砚礼,我的房间在哪?”林若婉注意到陆砚礼的视线,立刻挽着陆砚礼的手撒娇。
“我带你去看。”
或许是因为晚上吹了风,洗完澡之后,乔雾语便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她放下手中的棋子,下楼去翻找感冒药。
刚将药塞进嘴里,身后便传来低沉的声音:“哪里不舒服?头疼还是失眠?”
“没事......”乔雾语转头看向陆砚礼。
还不等她说完,林若婉娇软的声音便从主卧传来:“砚礼,我的睡裙你给我放哪了?”
陆砚礼看了一眼乔雾语发白的脸,淡淡丢下一句:“不舒服别硬抗,要去医院就叫司机送你。”
说完,他便转身进了卧室:“我拿给你。”
乔雾语站在原地,感受到杯子里的水一点点变凉。
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容里满是苦涩。
不爱就是不爱。
表白这么多次,她想要一个拥抱都要不到。
可林若婉才刚回国,他们就已经亲密到了同床共枕的地步。
吃完药,乔雾语转身准备上楼,可走到楼梯口,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乔乔,你还没睡啊?”
乔雾语不想搭理她,绕过林若婉就想走。
可林若婉却纠缠不休,她笑着拉住乔雾语:“乔乔,我对围棋很感兴趣,不如你教教我吧。”
“林小姐,我......”
乔雾语冷下脸,正要拒绝,林若婉忽然往前凑了一些。
她压低声音冲她笑道:“乔雾语,你不会想一辈子赖在陆家吧,今天我就让你看,谁才是陆家未来的女主人。”
说着,她避开屋内的监控,用力一拽。
乔雾语瞪大眼,下意识把她往后一推。
下一秒,她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再睁开眼时,她躺在地上,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
“乔乔,我只是关心你两句,你为什么伸手推我......”
林若婉哽咽着质问。
陆砚礼闻声立刻走了出来:“怎么了?”
看到躺在地上的乔雾语,陆砚礼瞳孔微缩。
“砚礼,我只是关心一下乔乔,但她好像因为今晚的事情,对我恶意很大,她伸手推我,结果我躲了一下她就摔下去了......”
“不是这样的。”
乔雾语忍着伤口的痛开口反驳,她看向陆砚礼:“哥,是她恶人先告状......”
“够了!”
陆砚礼冷着脸打断。
“雾雾,你最近越来越骄纵,我看是我太惯着你了。”
说完,他叫来司机:“把她送去医院,让她在医院好好反省反省。”
这一瞬间,乔雾语觉得身上的痛好像一瞬间都消失了。
只剩下心底的痛,绵延不绝的折磨着她。
乔雾语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脸上却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
“嫂子好。”
她声音轻柔,像一片羽毛抚过心上。
乔雾语很乖巧,没吵也没闹,陆砚礼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很快,他神情恢复如常,又变回了平常的温和模样:“坐吧。”
一旁的林若婉回过神,立刻起身去拉乔雾语落座。
“乔乔,我经常听他们说起你,总算见到本人了,砚礼的妹妹果然很漂亮。”
“围棋比赛很辛苦吧,快坐。”
“砚礼本来要去接你的,都怪我,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选在今天,害他没能去接你,你不会怪我吧?”
短短三句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原来今天他没有出现,是因为去接这位林小姐了啊。
过去九年,人人都说陆砚礼把乔雾语捧在手心,人人都说她是陆砚礼的逆鳞。
就连乔雾语自己也以为,她在陆砚礼心里是特别的。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不过是一场幻梦而已。
乔雾语垂着眼眸,素白的手握着茶杯,低垂的眼中闪过嘲讽。
这位林小姐一回国,她的梦便彻底碎了。
“雾雾!”
陆砚礼低沉的声音唤回了乔雾语的思绪。
她抬起头,对上陆砚礼有些不悦的眼神:“若婉在和你说话,怎么不理人?”
乔雾语微微一怔,旋即转头对着林若婉浅笑。
“抱歉,若婉姐,我刚刚在想今天的棋局,一时没听到。”
林若婉神情微变,却还是笑道:“没关系,是砚礼他小题大做了。”
乔雾语看向陆砚礼,话却是对着林若婉说的:“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若婉姐,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祝你和砚礼哥订婚快乐,白首不离。”
话落,整个包厢都陷入了诡异的静谧。
和陆砚礼关系好的几个男人也止住话头,齐齐转头看向乔雾语。
毕竟乔雾语喜欢陆砚礼这件事,早已经不是个秘密。
最后还是陆砚礼率先打破沉默,他端起林若婉手边的酒杯看向乔雾语:“雾雾长大了,也懂事了。”
“你嫂子身体不好喝不了酒,我代替她喝。”
乔雾语心口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却依旧笑着。
“好。”
杯子碰到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锤在乔雾语的心上。
吃完饭,一行人照旧去了黄浦区的罗斯福公馆。
陆砚礼搂着林若婉坐在中间,一群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
乔雾语只觉得无趣,索性从包里翻出棋谱翻看。
“乔乔,都出来玩了还研究棋谱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林若婉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乔雾语不想和她演戏,虚情假意演了一晚上,她已经烦了。
“乔乔,他们聊的我也不感兴趣,要不我陪你下局棋吧。”
“不用......”
乔雾语的话还没说完,陆砚礼的声音便传来:“我让人准备围棋。”
她拿着棋谱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掌心传来刺痛。
陆砚礼明知道,她喜欢围棋,但最不愿意和不认识的人对局。
可他命令她这么做......她没有听错,是命令的语气。
很快,棋盘就摆在了乔雾语的面前。
陆砚礼将黑子放到林若婉手边:“黑棋先行,若婉,你先来。”
“乔乔是专业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若婉虽然略懂围棋规则,却也只是当成游戏随便玩玩,又怎么会是乔雾语的对手。
乔雾语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水,每走一步,林若婉的脸色都变得更难看。
才下到第十手,她就不已经不知道怎么下了。
“林小姐如果不会下,可以直接认输。”乔雾语摩挲着手上的棋子,声音依旧轻柔。
林若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无措地看向陆砚礼。
“砚礼,你教教我。”
陆砚礼宠溺一笑,抬手拿起一枚黑棋,轻轻放在棋盘上。
看着那颗黑棋落下,乔雾语骤然抬起头。
一招制敌。
偏偏这一招,还是她教会陆砚礼的。
眼前依旧是这张看过无数次的脸,可她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
乔雾语蓦地想起过往两人对弈时的场景,每一次都是她赢。
陆砚礼总是神情宠溺纵容的看着她。
“雾雾,你又赢了,我这辈子都输给你。”
可现在,为了林若婉,陆砚礼用她教他的方法,亲手堵死了她的路。
陆砚礼站在林若婉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雾雾,你输了。”
“天才女棋手乔雾语不敌十三岁小将,在今日围棋应氏杯十六强赛首轮对局中落败,止步十六强......”
“陆氏集团总裁陆砚礼回应近日传闻,证实将在半月后订婚。”
电视里的新闻还在继续播报,乔雾语一身白裙坐在沙发上,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色栀子花。
暮色渐沉,她看着电视机里那张熟悉的脸,近乎嘲讽的扯了扯唇角。
陆砚礼,你赢了。
关掉电视,乔雾语拨通棋院院长的电话,声音温和坚定。
“老师,我想好了,我愿意去参加封闭式训练。”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担忧:“小乔,怎么忽然改主意了?如果是因为今天的比赛结果,其实你......”
“不是的老师,我真的想好了,我想精进自己的棋艺。”
乔雾语直接打断了林院长的话。
听她声音平静,林院长这才松了口气。
“好,我帮你安排,半个月之后出发。”
“不过这次封闭式训练的时长还不确定,具体要看聂老先生的安排,若是久的话,恐怕要一两年。”
“小乔,陆先生那么疼你,你又从没离开他这么久过,要不要再和他商量一下?”
听到林院长的话,乔雾语攥紧手机自嘲一笑。
“哥哥那边我会去说的,谢谢老师。”
挂断电话后,她敛去笑意,戴上眼镜起身朝外走去。
从来没有离开他这么久,不代表离不开。
陆砚礼的确疼她,可他不爱她,她又何必继续自讨苦吃。
长痛不如短痛。
休息室的门一打开,十几个话筒便怼到了乔雾语眼前。
“乔雾语五段,您十七岁时就夺得春兰杯季军,今天却败在林丛云三段手里,对于这次的比赛结果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今天您在对局第46手时出现失误,能透露一下是因为什么吗?”
闪光灯刺得乔雾语的眼睛有些疼,她下意识闭上眼。
缓了缓之后,她睁开眼。
一双清澈的小鹿眼中毫无畏惧怯懦,反而带着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发挥失常。”
见她这样坦然,记者们一时怔住。
“不好意思,今天不方便接受采访。”
这时,棋院的经理人推开人群,将乔雾语带出了包围圈。
“小乔,你没事吧?”
乔雾语乖巧的笑道:“谢谢周经理,我很好。”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小姐,陆总让我来接您。”
乔雾语抬眸看去,来人是陆家的司机。
她礼貌的和周经理道别,转身上了车。
往常总是坐在车上等她的男人,这一次破天荒的没有出现。
乔雾语坐在后座,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合照,用力攥紧了手心。
照片上,十四岁的乔雾语坐在花园里看棋谱,二十一岁的陆砚礼坐在她旁边,满眼宠溺的看着她。
那时候的乔雾语,真的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待在他身边......
可现在,她不想再做被他豢养的鸟了。
乔雾语十岁那年,乔父因为一场车祸身亡,乔母改嫁出国前把她寄养在陆家。
陆父陆母常年不在家,大她七岁的陆砚礼便揽下了照顾她的责任。
这九年来,她的衣食住行,没有一样不是陆砚礼亲自安排。
甚至她去棋院练棋,陆砚礼也风雨无阻的亲自接送。
九年的时光,乔雾语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把她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两年前,乔雾语拿下全国个人赛冠军那天,陆砚礼和往常一样帮她庆祝。
在漫天烟花下,她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陆砚礼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温柔的揉了揉她的长发。
“雾雾,你还小,感情的事,等你长大再说。”
后来她的每一次表白,陆砚礼都是这样回答。
即便没有得到陆砚礼的回应,乔雾语也因为这句话满怀期待。
直到三天前,乔雾语提前从国外回来,却意外听见了陆砚礼和朋友的对话。
“你和林若婉订婚,那你们家乔雾语怎么办?你不是答应她赢下这次应氏杯就......”
“以前是看她年纪小哄着她,都十九岁了,她也该独立了。”
“你不怕她恨你?”
“那就恨吧,能恨多久?”
那一瞬间,乔雾语如坠冰窖。
她听他的话,等了一年又一年,却等来了他要和别人订婚的消息。
她不想再继续想喜欢他了。
再继续纠缠,不过是徒增难堪。
既然如此,不如洒脱点离开。
陆砚礼,我对你的喜欢,就到此为止了。
乔雾语毫不犹豫的按下屏幕上的确认删除键时,车子稳稳停在了绿波廊酒楼前。
“小姐,到了。”
“怎么来这了?”
“林小姐今天回国,先生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庆祝,让我把您也接来。”
刚走到包厢门口,乔雾语便听到了里面热闹的声音。
“若婉,你可总算舍得回来了,我们辞哥都快成望妻石了。”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我......”
乔雾语推门而入,包厢内的氛围瞬间凝固。
陆砚礼坐在林若婉身侧,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神情温柔。
听见声音,他抬眸看向乔雾语,眸光微凉。
下一秒,陆砚礼说出的话,像是一根刺刺进乔雾语心里。
“雾雾,叫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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