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8年,沪市典当行。林振东和团长妻子的新欢第99次交锋,他没再退让,强硬地抢下玉佩。见新欢黯然离开,沈西棠罕见地没追上去,而是开着红旗车带林振东回了军区大操场...

988年,沪市典当行。
林振东和团长妻子的新欢第99次交锋,他没再退让,强硬地抢下玉佩。
见新欢黯然离开,沈西棠罕见地没追上去,而是开着红旗车带林振东回了军区大操场。
车窗摇下,高高的升旗桅杆顶端,吊着林振东的植物人母亲。
“振东,现在愿意把玉佩让给耀明了吗?”
沈西棠搭着方向盘的纤纤细手上,浪琴手表泛着冷冽的光,她的语气却显得平静。
夜空中,单薄老迈的身影无助晃动,摇摇欲坠如一个破布袋。
林振东一颗心几乎冲出喉咙,他血液逆流,声音抖得不像话:“我只有我妈这一个亲人了,你这样会要了她的命......”
“是吗?”
沈西棠轻笑,声音却一寸寸地发凉。
“那你招惹耀明,让他难过时,想过这会要了我的命吗?”
林振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个曾爱他入骨的女人,如今却为别的男人疯狂至此。
他死死忍着心痛,哑声哀求:“就这一次好不好?别的我都可以不要,这个玉佩......”
是父亲的遗物。
“够了。”
沈西棠冷冷打断。
“我答应过耀明,不会让他受委屈。所以,一次也不行。”
她抬腕看表,眼底染上不耐。
“是交出玉佩,还是让婆婆为你的任性买单,选择权在你。振东,你还有三秒钟考虑时间,三——”
“二——”
“一!”
林振东不敢用母亲的命去赌,他急忙摘下玉佩,交到沈西棠手里。
然而还是慢了半秒。
绳索断裂的声音传来,林振东惊恐地看着母亲从高空坠落,狠狠砸落在地。
沈西棠只因新欢伤心难过,竟真的杀了他唯一的亲人!
“妈——!”
他撕心裂肺地喊着,疯了一样跑过去。
脚步踉跄间,林振东重重摔倒,双腿被水泥地划破无数口子,却比不过心头万箭穿心的痛,痛得他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他不明白,曾深爱他的沈西棠,为什么会变得这样面目全非。
当年林家百货破产,他的父母出了车祸,父亲当场殒命,母亲成了植物人。
天价的债务和医药费,他被逼入绝境,万念俱灰地爬上外白渡桥的栏杆。
“同.志,别跳!”
身后有人拽住林振东,紧接着他落入一个柔.软馨香的怀抱。
是沈西棠。
她是沪市军区文工团最年轻的团长,眉眼精致,肌肤胜雪,气质出尘。
是去总部开会时路过这里,刚好救下想要轻生的林振东。
一场见义勇为,也就此成了一见钟情。
她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
债务她还了,医药费她出了,他的植物人母亲也被当做军属细心照顾。
林振东感动地道谢,沈西棠却说,是她该谢谢他,让她明白爱上一个人,为他疯狂为他沉.沦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后来,沈西棠更是在全军汇演的舞台上当众求婚。
她深情凝望台下的林振东。
“林振东同.志,我想嫁给你,想跟你一起度过漫漫余生,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他答应的那一刻,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而她飞奔下台,扑进他怀中喜极而泣。
婚后,他随她住进军区家属院。
那幢俄式风格的独栋小院,见证了他们最甜蜜最浓烈的爱。
沈西棠长得极美,又位高权重,即便结了婚,贴上来的各色男人依然络绎不绝。
可她片叶不沾身,所有温柔和爱意,都独属他一人。
直到沈西棠去首都汇报工作,文化.部楚部长的公子成了她的迷弟,一路追她追到沪市文工团。
一开始沈西棠表现得很厌烦,她说要不是看在楚部长的面子上,会直接将楚耀明扫地出门。
随着楚耀明的死缠烂打,她却步步沦陷,甚至公然跟他出双入对。
他们一个是军区团长,一个是部长公子,竟没人敢说三道四。
沈西棠向林振东保证:“我确实对耀明动了心,但只会发乎情止乎礼,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耀明得不到我的人,能拥有的不过是一点爱,你就大度点,凡事让让他。”
可那夜楚耀明喝醉了强吻她,足足十秒钟后她才推开他。
不但没有责怪,还为他找了借口。
“亲吻是国外的正常礼仪,耀明只是与国际接轨。振东,你的思想也别太陈旧了。”
这就是她说的发乎情止乎礼!
林振东无法接受,心灰意冷提出离婚。
沈西棠却死死搂紧他,语气近乎失态。
“我不许!那次他亲我真的是意外,以后不会了。林振东你听好了,也许以后我还会对别人动心,但我爱的只有你!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也不会允许你离开!”
林振东留下了,因为她手段实在强硬,也因为他还不争气地爱着她。
更因为,沈西棠为他的植物人母亲找来了国外顶级专家。
一周后,他母亲原本会接受手术,苏醒概率接近百分之一百。
可如今,却被活活摔死!
林振东哭得悲恸万分,他跌跌撞撞跪倒在“尸体”面前时,才蓦然发现,那竟是个假人。
愣怔间,眼前覆盖下一片阴影。
沈西棠蹲下身,将他凌乱的发丝抚平。
“振东,痛吗?记住这种感觉。再有下次,我会让它成真。”
“还有——”
她指尖夹着一张巨额存折,送进他掌心。
“我说过,你永远是我丈夫,是我此生最爱。只要不招惹耀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直到沈西棠的身影消失,林振东都没再看她一眼。
他记住了,记住这种被爱人推入绝望、碾碎尊严的感觉了!
他撕碎了存折,也粉碎了对她最后的爱。
“喂——”
回到家,用座机拨通那人的电话后,林振东的语气不再迟疑。
“假死离开的提议,我答应了。一周后见。”
一周后,母亲做完手术,他们一起走。
沈西棠说他想要什么都可以,而他所求,便是让她永远失去他!
林振东刚挂了电话,院子里便开进一辆吉普车。
沈西棠的勤务员一脸恭敬地为他打开车门。
“林同 志,沈团长吩咐我来接您去卫生院处理伤口,十位专家随时待命。”
到了卫生院,在他们家做饭的李婶已捧着食盒等在门口。
“沈团长让我把她亲手做的杏脯送来,说您处理伤口时吃点甜的,就没那么疼了。”
他的擦伤不算太严重,普通医生足够处理,面前却挤满了专家:“这是沈团长吩咐的,林同 志好福气,沈团长真是爱您如命。”
林振东没说话,只是回想着楚耀明在典当行说的话。
“就算你抢到玉佩又如何?西棠姐一定会为我抢回来的,因为她说,我就是她的命,她不会让我受任何委屈。不信你等着瞧吧。”
现在,他信了。
沈西棠做的杏脯分明是甜的,可林振东含在口中,只觉酸涩无比,酸得他红了眼。
带着浑身细密的伤口回到家,林振东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
沈西棠不光自己是文工团团长,家里是沪上有名的名门世家,这些年,她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他。
国外最新款的索尼随身听,劳力士手表,万宝龙钢笔,各种时新的西装衬衣,数不胜数。
然而爱不在了,这些对他而言便再无价值。
他理出自己的贴身用品,归拢在了一个小包里,随时可以带走。
犹豫了一下,林振东打开一本相册。
沈西棠说过要和最爱的人一起看遍祖国大好河山,所以他们牵着手去了万里长城,去了玉龙雪山,去了江南园林......
一张张合照,变化的是风景,不变的是他们对视时满满的爱意。
林振东下意识微笑时,才恍然想起,这些美好都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去了。
直到天光大亮,他才看完最后一张照片,然后将相册烧成灰烬。
在昼与夜的交替中,完成了对这场刻骨铭心爱情的告别。
林振东洗了把脸,下楼时看到了楚耀明。
他一脸容光焕发地坐在沙发上,将玉佩抛到空中,又随意地接住。
“老男人,其实这晦气玩意我并不喜欢,只是不想让你得到罢了。好在昨晚,它给我和西棠姐增加了很多情调,我们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也是很尽兴的呢。”
“轰”的一声,林振东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愤怒得全身发抖。
他们,居然用他爸的遗物做那种事!
林振东狠狠掐着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尽量平和:“你想跟她在一起,我可以让位,能不能把玉佩还给我?”
“让位?”楚耀明却仿佛听到什么笑话,“闭嘴吧老男人,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而你想要的,我都会毁掉!”
他猛地一砸,玉佩摔在茶几上,顿时四分五裂。
林振东猛地瞪大眼睛,还来不及发怒,便听到楚耀明的声音颤抖起来,一脸委屈。
“西棠姐,我好心送玉佩,振东哥却说我用过的东西脏了,他宁愿毁掉。”
沈西棠匆匆赶来,立刻伸手搂住他,看向林振东的目光带着几分失望。
“耀明听说这是你爸的玉佩,今天特地来让给你,他甚至怕打扰你休息,等在楼下。给他道歉。”
林振东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原来她知道这是他爸的遗物啊。
却还是为了新欢,以他母亲的命要挟,逼他交出来,用它来调.情!
林振东没有道歉,只是平静地打开索尼随身听。
“我录音了,你来听听谁敲碎了玉佩,谁又该道歉。”
楚耀明一愣,显然没料到他留了这么一手。
他眼底闪过慌乱,却强装镇定:“我没有......”
林振东直接点开录音。
安静的客厅里,楚耀明尖酸刻薄的话语,字字清晰。
铁证之下, 他的脸色逐渐发白。
可突然,录音被暂停。
“这是你合成的。”
沈西棠笃定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厌烦。
“耀明平时踩到蚂蚁都要内疚半天,他那么心善,不会说这样的话。”
林振东只觉荒谬:“这么短的时间,你觉得我来得及合成吗?”
“这是你的事。我只知道,耀明一定不会。”
她清冷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开,望向楚耀明时,才泛起温柔。
楚耀明笑了,眼底都是得意:“没事的西棠姐,振东哥也是在乎你才会这样。”
他转身从餐桌上端起汤碗。
“振东哥,这是西棠姐刚给我做的罗宋汤,这种外国人爱喝的东西你应该没尝过吧?那我让给你了,请你以后别再为难我。”
突然他脚步一晃,一整碗滚烫的汤都撒在了林振东身上。
碗落在地上,碎片飞溅,在林振东身上划下一道道口子。
沈西棠目光一颤,正要上前查看,便听到楚耀明在身后惊呼。
“痛死了!会不会留疤啊?我可是要代表文工团参加演出的......”
他皱眉举起食指,上面有一个芝麻点大的口子。
“耀明别担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见他一脸惊慌,沈西棠心都乱了,急匆匆扶住他便要离开。
走到大门边,她才想起吩咐李婶。
“振东就交给你照顾了。”
去卫生院的路上,李婶小心翼翼开口:“沈团长还是很关心您的,她只是......只是一时糊涂。”
林振东扯了扯唇角。
她是给了他微弱的关心,却把所有爱和陪伴,都给了楚耀明。
这一次林振东身上有烫伤,还有二次破裂的伤口,比昨晚跌倒严重多了,却只有一位新来的医生为他处理。
“不好意思,沈团长的家属受了伤,其实只是手指上破了个小口子,她就把所有专家都叫过去了......”
林振东麻木地听着,默默承受着清创的痛。
以后沈西棠对谁好,都跟他没关系了,还有六天,他们就会从彼此的世界消失。
可命运跟林振东开了一个玩笑。
经过妇产科时,那边的医生笑着喊住他:“我正要打电话通知你这个好消息,你和沈团长的试管成功了。”
医生递来一张报告单,上面显示沈西棠怀孕了。
一颗连接起他们的种子,竟已经生根发芽了一个半月。
林振东震惊不已,捏着报告的手不住颤抖。
按照常理,他不想跟她有瓜葛,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但情况有些特殊。
沈西棠婚后不久出过一次意外,伤了身体,医生说她要生育,希望十分渺茫。
林振东知道她最是要强,拜托医生隐瞒了这件事,只说是他不行。
这些年他们不做措施,试了各种方法,他吃了无数苦到极点的药调理身体,也没能让她有孕。
这个孩子,很可能是沈西棠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
一时间,林振东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会忘记沈西棠背叛婚姻,以亲人要挟带给他的痛。
却也不会忘记她五年来不求回报地爱他,还给了他的植物人母亲苏醒的希望。
“振东?”
愣怔间,沈西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明明眼底有关心,语气却冷淡。
“你不是去处理伤口吗?怎么到妇产科来了?”
里面的医生听见了,笑着说:“恭喜啊沈团长,你们终于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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