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瑶冲进走廊时,看到瘫坐在地上哭的贺宴,立马将他搀扶了起来。她失控地朝着陆逸尘怒吼。“陆逸尘,谁给你的胆子伤害阿宴!”贺宴的手臂紧紧环住林星瑶的腰,整个人侧靠...

林星瑶冲进走廊时,看到瘫坐在地上哭的贺宴,立马将他搀扶了起来。
她失控地朝着陆逸尘怒吼。
“陆逸尘,谁给你的胆子伤害阿宴!”
贺宴的手臂紧紧环住林星瑶的腰,整个人侧靠在她身上,对着陆逸尘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对上林星瑶的眼时,转瞬又化作无比委屈的模样。
“瑾柔,既然陆哥容不下我,我也不想让你们一家人不和睦。我还是......”
贺宴作势就要挣开她的手,林星瑶手掌猛地收紧。
她看着贺宴通红的眼眶,声音立刻软了下来。
“阿宴,我说过这里以后就是你家,我不许你走。”
贺宴倔强地别过脸,泪珠悬在下巴要落不落。
“可我也不想......看别人脸色活着。”
林星瑶再抬头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封。
“陆逸尘,你马上给我道歉。”
陆逸尘倔强地仰起头,半分没有认错的态度。
“我没有推他,凭什么道歉?况且走廊有监控,你看一下不就都清楚了吗?”
林星瑶的一双黛眉骤然拧成死结,在眼窝处投下深不见底的阴影。
那句贺宴期待已久的话,终于还是从她嘴里一字一句地吐了出来。
“如果不道歉,明天你就搬去郊区的别墅住,住到要捐肝那天为止。”
听到林星瑶的话,陆逸尘原以为自己不会再难过了。
可心,还是不听话地抽痛了起来。
明明看一下监控就能知道真相,可林星瑶却选择无条件地相信贺宴。
直接宣判了他的死罪。
灯光洒在他泛红的眼眶,他想起那个曾经舍弃一切,义无反顾陪着她吃苦的自己。
最终却抵不过贺宴的几滴眼泪。
他忽然轻笑出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怼了回去。
“一个眼盲心瞎,一个虚与委蛇,倒是挺配。”
听了他的话,林星瑶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贺宴的假哭也僵在脸上。
见他半分不服软,林星瑶薄唇勾起一抹冷笑,让周遭空气都为之凝固。
“很好,记住你的选择。”
“以后有事找管家,我忙得很,没空管你。”
陆逸尘看着她小心翼翼抱着贺宴离开的背影。
五指无意识掐进掌心,却已经感觉不到疼。
这一次,心口的刺痛来得突然,却转瞬即逝。
原来痛到极致,连痛觉都会疲惫。
也好,横竖不过最后一天了。
陆逸尘关上门默默地继续收拾着行李,之前清理了很多旧物件,没一会他就把行李收拾好了。
七年,最后只剩下一个轻飘飘的行李箱。
次日一早,陆逸尘拖着行李走下楼,最后环顾了一眼这座住了几年的庄园。
他站在晨光与阴影的交界处,看着坐在餐厅里吃早餐的林星瑶,心里五味杂陈。
林星瑶分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却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
仿佛他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空气。
沉默片刻之后,陆逸尘还是选择开口。
“我今天会去取离——”
“如果不是要给阿宴道歉的话,没必要说了。”
林星瑶生生打断了她的话,看向他的眸光冷中带着怒意。
陆逸尘喉头一哽,识趣地闭上了嘴。
是啊,他昨天才“打伤”她捧在手掌心的白月光。
今天就算是告诉她要去取离婚证,她怕是连听也都懒得听了。
陆逸尘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林家庄园。
陆逸尘打算拿完药再打车去民政局,没想到看到林星瑶站在取药窗口取药。
她取的药是米非司酮片,陆逸尘不知道那是什么药,立马上网搜索,才知道那居然是......堕 胎药。
原来她上个月经迟迟不来,还频频干呕,真的是因为怀孕了!
那时他很担心她,说了好多次让她去检查一下,可她每次都坚决地说不用。
陆祁站在阴暗里,绝望地看着她把药片吞下,那一刻,他听见心脏传来碎裂的声响。
那可是他们等了三年才有的孩子啊......
没想到她如今为了贺宴,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在林星瑶离开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他还僵在原地,身上强烈的失重感让陆逸尘不得不靠着墙身。
蹲下去的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心底的抽痛让他濒临窒息。
宝贝,是爸爸没用,妈妈才会这么狠心把你打掉。
如果爸爸能让妈妈更爱我,那你是不是就不用离开了?
只可惜爸爸用了七年,都没让妈妈爱上我......
是爸爸对不起你。
下辈子,换爸爸来找你,爸爸一定好好护着你。
陆逸尘歇斯底里的放声痛哭,直到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哭,才颤抖地扶着椅子站了起来。
短短一天,他仿佛把这辈子没流过的泪都流干了。
陆逸尘强行压下内心的抽痛,去民政局提交离婚申请,工作人员告知他,需要一个月的冷静期才可以拿到离婚证。
陆逸尘在手机上设定了一个为期三十天的倒计时。
等到三十天一过,他就让林星瑶彻底滚出他的世界。
回到林家时,林星瑶正坐在大厅里给贺宴剥柚子,细心得连细小的果核都被剔除得一干二净。
林星瑶把一整碗剥好的柚子推到贺宴面前,眉眼间是她从未见过的万般柔情。
林母一见到他,立马过来搀扶着他。
“逸尘,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快坐下来歇一歇。”
林母的话,成功让林星瑶和贺宴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贺宴端着柚子走过来,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一抹明朗的笑意。
“陆哥,这是瑾柔剥的柚子,我试过很甜,你也吃点吧?”
陆逸尘把目光移向林星瑶,只见她的视线落在那碗柚子上,目光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不悦。
陆逸尘扯出一抹苦笑,密密麻麻的痛感一涌而上。
他伸手推开那碗西柚,久哭过后的嗓子愈发地低沉沙哑。
“我太累了,我想上去躺会。”
回到房间,陆逸尘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几日未眠而深陷的眼眶,毫无血色的双唇,憔悴得没有半分人样。
他突然想起林星瑶刚刚的那个眼神。
如今贺宴她在身侧,她竟吝啬得连一丝一毫的爱都舍不得分给旁人。
哪怕分的那人是为她挡刀的丈夫。
哪怕给的只是一碗柚子。
呵,多么可笑啊。
陆逸尘躺在床上,仿佛被抽干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
关了灯,黑暗迅速吞噬了整个房间。
他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所有跟林星瑶相关的事。
身上那颗装满了她的心,如今也该彻底死掉了。
林星瑶在林家的时候,陆逸尘故意避开她,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十天。
陆逸尘今日准备下楼吃早餐时,却意外看见站在大厅里林星瑶和贺宴。
见到贺宴手里牵着的哈士奇时,陆逸尘扶着楼梯扶手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泛出青白。
林星瑶闻声抬头,她目光扫过陆逸尘僵住的身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口解释道。
“阿宴今天开始住家里,这是他养了很久的狗。”
林星瑶说完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他,拿着玩具继续逗着哈士奇。
“团长,快看看妈妈这里。”
陆逸尘自嘲一笑,心底寒凉一片。
林星瑶明明一直都知道。
他从小被狗咬过,对狗有严重心理阴影。
而且他还对狗毛过敏,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全身痒得不行。
还有大半个月就要离开,他也不想生事。
陆逸尘故意走了离他们最远的路到厨房,吩咐佣人以后把他的一日三餐都送到房间。
端着早餐准备重新上楼时,一团银灰色的影子闪电般扑向了他。
砰一声,瓷碗碎了一地,粥水混合着碎片在地上流淌。
陆逸尘仓皇后退,后背重重撞上墙壁的瞬间,她看到林星瑶几乎是本能地跑了过来。
她纤细的手指即将触到他手臂时,陆逸尘猛地侧身避开了。
抬眸的刹那,他竟在林星瑶的眼里看到一丝慌张。
贺宴一脸歉意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陆哥,对不起,团长吓到你了。”
“别碰我!”
陆逸尘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贺宴似乎被吓到了,红着眼牵起狗就往外走,“对不起,我这就带它回家。”
林星瑶心疼地追上去,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阿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贺宴低头看着林星瑶,眼里泪光闪烁。
“可是陆哥看不上我,也看不上团长......”
林星瑶抬眸看向陆逸尘时,眼里的温柔一扫而尽,眼神骤然转冷,声音尖锐而凌厉。
“给阿宴和团长道歉,你吓到他们了。”
看着林星瑶陌生的嘴脸,陆逸尘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忽然冷笑出声。
她为了贺宴,竟然荒唐得要他给一只狗道歉。
“既然小姨怕委屈了未婚夫,那就把我送到别的地方住吧。”
不等回应,他转身踏上楼梯。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踩在楼梯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让他浑身又痒又痛。
回到房中,陆逸尘全身的肌肤都已经爬满了狰狞的红疹。
他不停地在身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空荡荡的胃传来一阵痉挛。
酸苦的胃液灼烧着喉咙,吐到后来只剩撕心裂肺的呛咳。
额前的刘海被冷汗浸透,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走到一楼。
有力无气地对管家吩咐道,“我过敏了,麻烦安排司机送我去医院。”
管家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里神色阴沉的林星瑶,最终只是深深低下了头。
陆逸尘突然明白了过来,这是林星瑶对他不愿意道歉的惩罚。
心口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像是冰层下最后一片断裂的薄冰。
他踉跄着往外走,仰起头不让泪落下,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林家庄园既大又偏僻,所有车钥匙都在管家手里,管家不给他安排司机,也不给他车钥匙,他只能走出去一段路才能打到车。
七月的骄阳像熔化的铁水浇在身上,陆逸尘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
他强撑着身体走了很远的路,连意识都开始有点模糊。
此时一个路人突然尖叫了一声。
“你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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