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珞被强行带到了长宁院中柳如漪的寝房。“终于想通来认错了?”萧承弈坐在床边,冷冷地看着她。沈清珞的双腿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满身伤口让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扶着...

沈清珞被强行带到了长宁院中柳如漪的寝房。
“终于想通来认错了?”萧承弈坐在床边,冷冷地看着她。
沈清珞的双腿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满身伤口让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扶着墙才勉强站稳,眼前一阵阵发黑。
“对不起……”她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不该放你的春宫图……”
柳如漪靠坐在床榻上,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清珞姐姐,若是平时便算了,可你这次真的做的太过分了,所以,这样的道歉,我不接受。”
萧承弈立刻俯身搂住她,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那你想如何?”
“至少也要跪下,才能表达诚意吧。”
沈清珞猛地抬头。
柳如漪立刻委屈道:“姐姐虽贵为世子妃,可妾身受此羞辱……”
萧承弈冰冷的目光扫向沈清珞:“还不跪,怎么,还想再滚一次钉床?”
她浑身一抖,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对不起!”
柳如漪这才委委屈屈的哼了一声:“好吧,原谅你了。”
走出病房时,沈清珞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她扶着墙缓了很久,才勉强拖着身体离开。
晚上,萧承弈竟然带着柳如漪回到了他们的婚房,凝晖院。
“如漪最近心情不佳,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今日的天气,“你搬去偏房,把正房让给如漪。”
沈清珞已经没力气争辩了:“好。”
反正,他们已经和离了,很快,这里就不是她的家了。
萧承弈皱了皱眉,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柳如漪拉了拉他的袖子:“世子,妾身饿了。”
“想吃什么?我让下人去做。”
“这么晚了,别打扰他们了。”柳如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沈清珞,“清珞姐姐不是在这里吗?让她去做吧。”
萧承弈看向沈清珞:“没听见吗?”
多讽刺啊,她一个正妻,竟然沦落到给丈夫的外室做饭。
沈清珞扯了扯嘴角,机械地走向厨房。
滚烫的红油在锅里翻腾,沈清珞麻木地盯着那些气泡。
“好了没有?”柳如漪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马上。”沈清珞头也不回。
柳如漪凑过来瞥了一眼,突然皱眉:“清珞姐姐,怎么就这点东西?也不够啊。”
话音未落,她猛地抓住沈清珞的手腕,狠狠按进了沸腾的锅里!
“啊——!”
剧痛瞬间从手掌蔓延到全身,沈清珞本能地挣扎。
滚烫的红油溅得到处都是,她好不容易抽出手,手背已经红肿起泡。
柳如漪却趁机往自己手背上滴了几滴汤汁,然后夸张地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萧承弈闻声赶来。
柳如漪立刻哭了起来:“世子,妾身就不该让清珞姐姐给我做饭的,不然也不会惹得她生气,故意把汤汁泼在我手上……”
萧承弈脸色骤变,冲上前一把攥住沈清珞的手腕:“你没完没了是不是?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
沈清珞疼得脸色惨白,颤抖着举起红肿起泡的手,声音哽咽:“萧承弈,你看清楚,到底是谁伤得更重?!”
萧承弈愣住了。
“这不是妾身弄的!”柳如漪急忙辩解,“世子,是她先泼我,而后怕您生气,才故意烫伤自己!”
沈清珞红着眼,一字一句道:“门外有护卫守着,只要招他们来……”
柳如漪脸色一变,刚要开口,萧承弈便厉声打断:
“不必查!我相信如漪不会做这种事。”
闻言,柳如漪瞬间松了一口气,得意地看了沈清珞一眼,眼中满是挑衅。
沈清珞的心像被生生撕成两半。
一半是手上的灼痛,一半是胸腔里更剧烈的疼。
“沈清珞,你真是冥顽不灵。”萧承弈冷声道,“既然这么喜欢用汤烫人,那就让你烫个够。”
他打了个响指,两个护卫立刻进来,按住了沈清珞的另一只完好的手。
“不……”沈清珞惊恐地挣扎,“萧承弈!你会后悔的……”
话音未落,护卫便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狠狠按进了沸腾的锅里。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凝晖院。
萧承弈皱了皱眉:“什么重生?”
她盯着他的眼睛:“那你怎知我忌食鱼虾?”
“前阵子你父母来找我,”他神色如常,连睫毛都没颤一下,“让我对你好一点。还给了本册子,上面写着你的喜好和忌口,我丢之前随手翻看了一眼。”
他的解释滴水不漏,令她心中刺痛。
是她想多了吗?
婢女突然敲门:“世子,柳姑娘醒了,在找您。”
闻言,萧承弈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留给沈清珞。
休养三日,萧承弈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婢女每次来换药时欲言又止的眼神,像是在无声地嘲笑她的狼狈。
第四日清晨,沈清珞痊愈踏出了凝晖院。
路引很快便会办妥,现在要离开,只差最后一步——
和离。
她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地写下和离书。
笔墨浸透纸张,留下一片墨渍,就像她的心空洞洞地疼。
和离书上的内容很简单: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
窗外传来两道极轻的议论声。
“柳姑娘竟然被允许去世子书房。”
“除了近身伺候的人,世子从不让外人进书房,没想到竟然为柳姑娘破例了,那以后……”
沈清珞的手指捏着和离书,久久没有起身。
上辈子,萧承弈也是这样为她打破无数原则——
从不吃辣的他陪她吃到胃囊出血;酷爱洁净的他抱着醉醺醺的她回家;讨厌出风头的他为她参加比武大会……
沈清珞深吸一口气,赶走脑海中的那些画面,拿起和离书出门。
到书房前,沈清珞还在思考该如何开口说和离的事,正要敲门时,萧承弈的小厮正好拿着一堆信封和折子走过来。
“夫人?”小厮明显愣了一下,“您来找世子?”
“嗯。”沈清珞攥紧手中的和离书,“找他盖个印。”
小厮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属下正好要进去,帮您一起拿进去吧。”
沈清珞犹豫了一下,将和离书递给他:“麻烦你了。”
小厮受宠若惊,恭敬行礼:“夫人折煞小人了。”
小厮接过和离书,将它夹在一叠信封里,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的一瞬间,沈清珞的血液凝固了。
萧承弈单膝跪在地上,正温柔地给椅子上的柳如漪揉脚。
柳如漪襦裙被撩起,白皙的小腿搭在他膝盖上,脸上带着甜蜜的笑。
小厮垂头避开,不敢多看。
“世子,这些信件需要盖您的私章。”小厮的声音让萧承弈抬起头。
他忙着给柳如漪按摩,手头的信件连看都没看就签了字,让小厮自己到书桌上拿印信去盖章。
沈清珞站在门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上辈子她出行时无意扭伤脚踝,萧承弈也是这样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那日他心疼得眉头紧锁,连碰都不敢用力碰。
很快,小厮走出来,将和离书还给沈清珞:“夫人,签好了。”
沈清珞看着和离书上鲜红的印章,不由得微微红了眼眶。
她嗯了一声,道完谢后,正欲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柳如漪的声音:“清珞姐姐?您怎么来了?”
沈清珞猛地回头,正看见萧承弈松开牵着柳如漪的手,脸色阴沉的朝她走来:“谁让你来书房的?”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我说过多少次,我们只是联姻!我不干涉你,你也别来干涉我!”
沈清珞挣开他的手:“知道了,不会有下次。”
眼看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柳如漪立刻上前挽住萧承弈的手臂,柔声劝道:“世子,别这样,她好歹是您正妻。”
说完,她又转向沈清珞,“清珞姐姐,您来了正好,妾身和世子要去拍卖行,您跟我们一起吧,上次多亏您母亲救命,妾身还没给她送礼以表谢意呢。”
“不必了。”沈清珞打断她,“我母亲不需要。”
柳如漪眼圈瞬间红了:“可姐姐不去的话,妾身心里过意不去……”
“沈清珞,”萧承弈冷声开口,“让你去就去,别不识好歹。”
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和上辈子看她时满眼温柔的样子判若两人。
沈清珞突然觉得很累,累到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沈清珞从剧痛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偏房床榻上。
双手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火辣辣的疼痛一阵阵传来。
“夫人,您醒了?”婢女轻云红着眼眶坐在床边,“您的手……我这就让世子给您做主……”
“不必。”沈清珞虚弱地摇头,“这就是他让人烫的。”
轻云倒吸一口冷气:“这怎么可能?!世子以前可是日日偷偷保护您出入学塾,生怕您出一点意外……”
眼泪无声地从沈清珞眼角滑落。
看看,所有人都说他爱她啊,
可为什么,突然就不爱了呢?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养伤的这几日,沈清珞每日都能听到府中传来的萧承弈和柳如漪恩爱日常。
萧承弈带她去皇庄看赛马,为她包下整个首饰铺,甚至为她放了一场专属烟花。
七日后,萧承弈终于带着柳如漪回来了。
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沈清珞,如漪马上就要过生辰了,这场生辰宴,你来筹办,作为你烫伤她的代价。”
沈清珞已经疲惫到无力反驳。
她不想在离开前节外生枝,只能点头答应:“好。”
筹备生辰宴的那几日,沈清珞几乎没合过眼。
她拖着还未痊愈的双手,亲自挑选每一束鲜花,确认每一道菜品。
下人们看她的眼神充满怜悯,却没人敢帮忙。
生辰宴当天,整个萧府灯火通明。
宾客们窃窃私语:
“正妻给外室办生日宴,真是闻所未闻……”
“世子这次是动了真情啊,你看那些礼物,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
沈清珞站在角落,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她的目光落在上首端坐的萧承弈身上。
他穿着玄色锦袍,不停地敲着桌面,显然在等柳如漪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柳如漪始终没有露面。
萧承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派护卫去找人。
“世子!”护卫慌张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柳姑娘走了,只留下这个……”
萧承弈一把抢过信,快速浏览后,脸色骤变。
最后,他猛地将信甩在沈清珞脸上——
“沈清珞!”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信纸飘落在她脚边。
她颤抖着捡起来,上面是柳如漪娟秀的字迹:
世子,当您看到这封信时,妾身已经离开了。妾身倾慕您,也很想和您白头偕老。但沈清珞用妾身父母的性命威胁我,妾身不得不走。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见。
“不是我。”
沈清珞麻木的将信还给他,“我没做过这种事。”
“你每次都说没做过!”萧承弈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该做的事却一件不少!”
沈清珞呼吸困难,却倔强地与他对视:“我……真的……不知道……”
可萧承弈却不信。
他笃定是她将柳如漪逼走,为了逼问出柳如漪的下落,他竟让人将沈清珞的父母绑到了城墙上悬吊起来。
两位老人被悬在高空,仅靠一根细细的绳子维系生命!
“说!如漪在哪?”萧承弈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城墙上,“只有说出她的下落,你的父母,才能活。”
“父亲!母亲!”
沈清珞怎么也没料到,他竟爱柳如漪爱到了如此疯狂的地步,为了她,竟要摔死自己的父亲母亲!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几欲崩溃。
“我真的不知……我连她何时走的都不清楚……萧承弈,求你放了我父母,你放了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无辜的啊!”
萧承弈却冷笑一声,抬手示意。
护卫立刻掏出匕首,慢条斯理地开始割那根救命绳索。
“不!!!”
绳子被刀一点点割开的 “吱嘎”声,像钝刀在锯着她的神经。
“我真的不知道……”她砰的一声跪在地上,额头几乎要磕出血来,“萧承弈,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把她送走,我不得好死!我不得好死还不行吗!”
护卫拿着刀,一点点割着那根救命绳。
萧承弈俯身,捏住她的后颈:“最后问一次,人在哪?”
沈清珞满眼绝望的仰头看他,突然觉得极其恍惚。
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真的是上辈子那个为她断指殉情的男人吗?
就在绳子即将断裂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护卫冲了进来:
“世子!找到柳姑娘了!她在城外驿站!”
萧承弈立刻松开沈清珞,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护卫们手忙脚乱地把父母拽上来时,绳索只剩最后一根细丝相连。
沈清珞连滚带爬扑过去,摸到父母冰凉的手才敢放声大哭。
“父亲!母亲!”
沈母手腕上深可见骨的勒痕,沈父后背被粗糙墙面磨出的血痕,都化作利刃扎进她心里。
沈母颤抖着擦掉她的眼泪:“清珞,他以前……明明连你手指破皮都要心疼半日啊……”
那一刻,沈清珞眼眶通红,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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