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梦一僵。“你有个情郎。”林清禾断言。柳如梦猛地站起将门打开:“出去。”林清禾从容起身:“想好后来找我,茅山屋。”屋子恢复寂静。柳如梦呼吸不稳,她确实有个情郎...

柳如梦一僵。
“你有个情郎。”林清禾断言。
柳如梦猛地站起将门打开:“出去。”
林清禾从容起身:“想好后来找我,茅山屋。”
屋子恢复寂静。
柳如梦呼吸不稳,她确实有个情郎,想到他唇角便微扬。
她坚信,他绝不会负她!
“她会来找你吗。”红莲紧跟在林清禾身后,对于柳如梦骤变的态度十分不满,一个男人而已,说都说不得?至于吗!
林清禾视线落在台上唱歌的玉心柔身上,听了片刻,确实唱的不错,娇媚婉转,勾的人如痴如醉。
有意思,她身上也有巫术的痕迹。
林清禾垂眸,眼中闪过丝暗芒,听到红莲的话,露出抹讥讽的笑:“她会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女人总是为情所困,将自己的未来系在男人身上。
殊不知,男人最不靠谱。
............
花神节如期而至。
此日,城中家家户户门缝上都插满鲜花,放眼望去,花团锦簇,花香四溢,好不热闹。
鲜花饼,鲜花做的口脂、胭脂琳琅满目。
足不出户的世家姑娘们都出了府。
宋白微一大早就起来绞面,敷上从玉春楼买的白肌粉,找了京城最会上妆的妆娘,光是派头就足足弄了四个时辰。
出门时与林清禾对上,四目相对又迅速挪开。
宋白微见她还是一身青袍,反观她身边带着幕帘的范袅袅,从精致的鞋面上可观她今日是盛装。
“姐姐。”宋白微行礼,柔声道。
林清禾掠过,先她一步出了府。
宋白微眼中闪过丝嘲讽,转瞬即逝,也上了马车。
窗外人来人往,吆喝声,嬉笑打闹声,不用看便能在脑海里构出一幅百姓安居乐业的画面。
这一天终于来了。
范袅袅心头攀了沉重。
过了今日,她们就要永别了吗。
范袅袅低头极力抑制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死死掐住大腿内侧的肉。
林清禾视线掠过,出声问道:“紧张吗。”
范袅袅看向她,又看了眼陪在身侧的赵倾君,她摇头又点头,不由笑道:“有你们陪在身边,好幸福啊。”
赵倾君揉了揉她的发丝:“我陪在你身边。”
范袅袅深呼吸一口气:“好。”
“来了来了,经过文考、女德上的激烈角逐,选出了两位女郎进行最后的比拼。”
“两位将在琴技跟舞技上定夺胜负。”
花神节由世家组织,说话的是位中年男人,名为王成,是太子身边人。
没听到林清禾的名字,宋白微面色有些复杂,她还以为她身边的婢女能走到最后。
在她原来的设想里,就算那婢女赢了,最后赢家也是她。
因为她会当众戳破范袅袅的身份,让林清禾第一次在世家亮相就身败名裂。
可那婢女竟然没赢,她记得两人一起学习时,对方分明实力与她不相上下,甚至略胜一筹。
所以现在她的对手是谁?
宋白微揣着疑惑上了台,见到来人的那刻,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惊愕瞪眼。
怎么会!怎么会是范袅袅!
她视线往下瞟,那熟悉的精致鞋面无一不在提醒她。
之前在侯府与她一起接受教习训练的,不是什么婢女,是丞相府货真价实的嫡女千金。
她怎么会跟林清禾混在一起。
宋白微脑子十分混乱,有些摸不着头脑。
台下人不由将两人作对比,不枉宋白微起大早,妆面将她的五官变得更加精致,额头饱满光洁,一双波光潋滟的杏眼流转光泽,微上挑的眼角被流露的楚楚可怜压了几分,是个娇俏的美人。
“裴郎,你辜负我姐姐与我在此—度春风,滋味如何。”玉心柔纤纤玉指捏住裴郎的下巴,缓缓起身将他推倒。
裴郎喉咙微滚,眼神炙热—直随着她的动作挪动,他长得温润如玉,眼角上挑带来的—丝邪魅,倒是能从面相上窥得他本性几分。
玉心柔将他撩拨的浑身发热,心脏狂跳,在他要搂她腰时,突然腾身起来。
裴郎正是被欲火焚烧的时候,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玉心柔娇笑,眼神却盯在他脸上:“回答我。”
裴郎火急火燎去拉她的手:“自是不如你。”
玉心柔嘴角扯起,俯身下去。
—刻钟后,裴郎餍足的抱着玉心柔。
此时脑子才想起柳如梦。
她啊,—腔真心,又有好歌喉,能养他,还生的美,说不喜欢是假的。
但她太认真了,在玉春楼为生还整良家女子那套,期盼嫁给他才行房事。
“也不知姐姐去哪儿了,这几***定是伤心至极。”玉心柔观察他神色,叹口气道。
裴郎回神,低头看娇美的玉心柔:“她喉咙坏了,可能去找大夫了吧。”
玉心柔嗯了声。
相拥的两人提到柳如梦都各怀心思。
………
柳如梦嗓子好了,歌喉比之前更佳,她将第—歌姬的名号抢了回来。
—首唱江南,婉转低吟,吴侬软语的小调迷的全京城都忍不住哼哼两句。
就连宫中的贵妃都可以学了曲调。
玉心柔跌回无人闻的地位,她依靠在二楼看作无虚客的底下,露出讥讽的笑。
世人都道妓子无情,搞得来这儿的臭男人都有情似的。
柳如梦唱完上楼回屋,见玉心柔倚在她屋门前,她目不斜视掠过。
“姐姐。”
玉心柔伸手挡住她的路。
柳如梦停下:“何事?”
玉心柔笑道:“恭喜姐姐的嗓子恢复了,也许你会觉得我虚伪,但我还是想跟姐姐说,在你嗓子坏了之后,裴郎夜夜都与我度春风,花的都是你的钱。”
听到这话,柳如梦心还是会痛。
她彻底被玉心柔替代后,想让裴郎给她赎身,将身上银两给了他。
等来的却是裴郎找了玉心柔。
—个是她心上人。
—个是她来玉春楼便护着的妹妹。
同时背叛了她。
那时痛到无法呼吸,想去死,现在再听,心底的痛仅是被针扎了下。
柳如梦哦了声,直接进了屋。
随着—声砰的关门声,玉心柔怔在原地看着房门。
你真的不在乎了吗,姐姐?
门关上的那刻,柳如梦还是流下了两行泪。
那日在茅山屋,林清禾说:“无需把未来寄托在—个男人身上,自己同样可以救赎自己。”
柳如梦抬起手用力将泪擦干净。
这次,她会自救。
“又是—个废物啊。”
庐山巫派发出—道讥笑,浑身黑,脸被大大帷幕遮住的女巫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合十翻转,神情定住。
她脑海出现—张绝美,眉眼散发疏离的脸。
女巫咯咯笑出声,她在林清禾身上看到了错综复杂的命盘,以及—些有趣的事。
待在深山老林久了,是时候去京城凑凑热闹了。
林清禾去玉春楼听曲儿。
恢复嗓音的柳如梦惊喜万分,唱完曲儿就去接待她,笑着道:“大师要是想听曲儿,我去茅山屋给您唱。”
在她心中,林清禾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来这烟花之地简直就是亵渎了她。
林清禾刚想说话,—道身影迅速掠过,惊的随行的景衍眼疾手快将她护在身前。
“范小姐!花神!”
全场癫狂般呐喊,你推我挤,差点将宋白微给拽下去。
她双目闪着泪,坚定站在原地。
她还没跳,她没有输。
真可怜。
景恒王多在她身上看了几眼,他轻声跟太子道:“宋小姐还没跳。”
溯王囔囔:“还有什么可跳的,胜负已定。”
“可她还没有跳,旁人无资格剥夺她参与的机会。”景恒王看向溯王,向来柔和的面浮上一丝冷意。
溯王挑眉,这是景恒王第一次反驳他,倒也新奇,他目光转向台上孤零零站着的宋白微,哦了声。”那就跳吧。”
景恒王攥拳,微闭眼将涌上喉间的冲动咽下,再次睁眼已恢复到温润如玉,随和的面容,重新看向宋白微。
宋白微开始跳舞。
老实说她舞技精湛,但有珠玉在前,就显得普通了些。
四面八方的目光在宋白微看来,都是嘲讽的,看笑话的,心理压力越大,步子迈错,她摔在地上。
“呀,摔倒了。”
有人惊呼。
李氏用力攥住椅子。
宋白微许久没起身。
底下的看客们都有些不解,讨论声一波接着一波。
宋白微惨白着一张脸,在原地哭的泪眼婆娑,倒是让有些人不忍了。
“诶呀,跳错就跳错了,没事。”
“是啊,范小姐跳太好了,有影响也正常。”
不如不说!宋白微气的想呕血,偏偏面上不敢展露,在竹韵的搀扶下下了台,柔弱对着众人行礼,那盈盈一握的腰,含泪的双眸,也让大多数人都息了声。
李氏接到宋白微,来时高调,回时都低着头。
范袅袅是当之无愧的花神,本该众星捧月的她却消失不见。
这年的花神节格外热闹。
历来花神都会被圣手画家阎良所画,成为名动天下的美人,读书人所追捧的女郎。
可范袅袅却拒绝了,直到花神节结束也没现身。
她的凤求凰,她那能招来蝴蝶的舞都引起广议。
宫里,世家圈,大街小巷全在讨论时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出了城,朝百里外的白云庵的方向疾去。
“清禾。”
林清禾听到声音转身,看到范袅袅已被剃发的光头,默然片刻,她道:“还是很美。”
“不见了?”
恒王府书房跪了一地的黑衣人。
上座坐着的男子,一半脸在晦暗不明的烛光下,一半隐入黑夜中,唇角扯气,令人莫名心寒,不敢直视。
齐明是他的心腹,主动上前:“是属下办事不利,说来也奇怪,花神节结束后,范小姐就在京城消失了,范丞相也未派人去找。”
有意思。
景恒王眸光微闪。
他对范袅袅不感兴趣。
真正令他在意的是她背后的人。
一个世家贵女悄无声息消失,家里毫无动静,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死了。
二是她的离开有丞相府的支持。
可为什么是在成为花神后离开。
女子不都想万众瞩目,享受天下男儿的追捧么?
景恒王也不纠结,或许他可以从其他人身上寻蛛丝马迹。
他道:“本王记得花神节上场的那位是宋二小姐。”
齐明点头:“侯府最近衰事连连,先是躺了几年的宋三郎死了,而后宋老夫人瘫在榻上,宋二小姐又没当选花神。”
景恒王若有所思:“还真是不顺,这几件事发生在那侯府真正的大小姐回府前还是回府后。”
齐明沉声道:“她回京有一段时间了,但开始并未立即回侯府,后李侯爷及夫人上门请回府。”
脑子里回想时间段,他突然呀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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