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您想好了吗?一旦答应出国科研,三年内不允许和家人有任何联系,您能接受吗?”傅辞年声音有些艰涩:“三年后...还能延期吗?”电话那头微愣,没想到会是这个...

“傅先生,您想好了吗?一旦答应出国科研,三年内不允许和家人有任何联系,您能接受吗?”
傅辞年声音有些艰涩:“三年后......还能延期吗?”
电话那头微愣,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当然!”
“好,我答应出国。”
“您的出国手续将在半个月内办理完成,再见。”
定好出国的机票,望着眼前熟悉的家,傅辞年心头泛过难掩酸涩。
在只有他能看见飘在空中的弹幕中,闪过一连串问号。
男配要走?这是又想上演什么戏码来博女主眼球?
求男配别作了好吗?好好当你的工具人不行吗?
总和男主抢风头,贱不贱啊!
这些弹幕是从三个月前,他和夏疏雪的婚礼上出现的。
它们像跗骨之蛆,不断提醒着他所谓的“男配”身份,嘲讽着他的爱情,践踏着他的尊严。
傅辞年与夏疏雪恋爱长跑七年,他曾无比确信她的真心。
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结婚。
他追求者众多,却无人能像她那样,死心塌地,毫无怨言地追在他身后,一年又一年。
哪怕每一次都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也从未放弃。
为了他口中一句喜欢,她甚至亲自潜入深海寻找最大的海蚌,险些葬身海底。
那一次,他终于相信了她的爱。
答娶她的那天,向来清冷高贵的夏疏雪在大庭广众之下红着眼眶紧紧抱着他,一遍遍诉说着会永远爱他。
夏疏雪做到了她的承诺,对他的爱没有因为得到而减少,反倒越发浓烈。
婚礼那天,夏疏雪特地拍下价值十亿的永恒之心钻戒,单膝跪地,深情款款:“谢谢你娶我,辞年。”
他眼眸含着幸福的泪,对夏疏雪说:
“夏疏雪,我愿意相信你会给我一辈子的幸福,我会永远爱你支持你。但你要记住,不要骗我,如果你骗了我,我就不要你了。”
弹幕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它们叫嚣着夏疏雪所爱另有其人。
傅辞年并不相信。
可现实,却像一个无情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脸上。
纪念日,她爽约了。
弹幕里,她正陪着“男主”在海边度假,两人亲密无间,宛如一对璧人。
约定好的旅行,她推辞了。
弹幕里,她和“男主”共进烛光晚餐,甜言蜜语,浓情蜜意。
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凌迟着他的心。
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一个深爱的人彻底死心。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对别的男人温柔缱绻。
在他面前,她依旧深情款款。
这种虚伪的温柔,比刀子更锋利,更让他痛彻心扉。
安静的夜晚,只剩下傅辞年独自一人,对着冰冷的天花板发呆。
他终于明白,誓言,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一碰就碎,不留一丝痕迹。
离婚协议书,早已准备好。
他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心如死灰,却也无比平静。
将信封投入邮箱,就像将过去的一切都埋葬。
深夜,夏疏雪回来了。
她依旧是那副清冷高贵的样子,却在他面前卸下伪装,快步上前,将他紧紧抱住,语气里满是撒娇:
“对不起老公,这段时间公司太忙了,没有好好陪你,明天你生日,我亲自下厨给宝贝老公一个最浪漫的生日宴好不好?”
她喜欢为他做饭,女总裁为心爱的老公洗手做羹汤,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女主我真的哭死,就因为男主说喜欢会做饭的女人,她就一直在苦练厨艺!
可惜便宜男配了,竟然霸占男主的位置,吃了这么久女主的爱心餐!
傅辞年的身体僵硬,被她紧紧抱着,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有彻骨的寒意。
他的目光落在夏疏雪半掩的领口下,那里,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粉色吻痕,很新鲜,像一朵朵盛开的桃花,嘲笑着他的愚蠢和天真。
究竟是工作忙?还是在另一个男人的温柔乡里快活?
傅辞年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宝贝,明天一天的时间都是我们的,是不是高兴坏了?”夏疏雪温柔地问。
傅辞年没觉得多开心,内心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语气平静地告诉她:“我给你寄了时光信笺礼物,半个月后送到。”
他们以前总是用时光信笺为对方留下属于未来的礼物,那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也是他们对未来的憧憬。
夏疏雪非常惊喜,迫不及待问:“是什么?”
傅辞年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个精心准备的“惊喜”,足以让她铭记终生。
夏疏雪抱着他,一脸深情款款:“宝贝我好像更爱你了,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生生世世?
还真是讽刺。
夏疏雪,你早就失去我了。
傅辞年是被电话吵醒的。
女人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如同裹着蜜糖的毒药:“老公,快醒醒,穿上你最帅气的衣裳,下楼来。我有惊喜给你。”
傅辞年走到窗边,楼下草坪上摆满了礼盒和鲜花,被扎成各种浪漫的形状,引得不少路人围观拍照。
电话那头,夏疏雪的声音带着歉意:
“老公对不起,昨天公司实在太忙了,没能早些回来陪你,也没能给你做一桌你爱吃的生日餐。”
“都是我的错,我今天一定好好补偿你。快下楼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傅辞年握紧手机,指节泛白。
补偿?
用这些虚伪的礼物来补偿他昨夜与别的男人翻云覆雨的罪恶吗?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女人,不必再和她纠缠。
换上一身简单的运动装,傅辞年走出了别墅。
夏疏雪还穿着昨日那套衣服,笑容满面站在他面前。
“宝贝,昨天是我没遵守诺言,这是我的诚意。”
她打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里面一条璀璨的钻石手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宝贝老公一岁的生日礼物。”
紧接着,她又拿出第二件、第三件......一套套亮瞎眼的珠宝私定,一件件价值连城的限量款,如同变魔术一般层出不穷。
“这是宝贝老公二岁的生日礼物......”
“三岁......”
“四岁......”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傅辞年身上,炙热而虔诚,仿佛他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最后一件礼物,是一辆橙蓝色玛莎拉蒂,被包装成巨大的礼物盒,安静地停靠在路边。
十八件礼物,代表着他们未曾相识那十八年的时光,也代表着夏疏雪此刻的“诚意”。
周围路人爆发出阵阵艳羡的惊呼:
“天哪,我真是太羡慕了,傅先生一定是前世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遇到如此爱他的夏夫人!这简直是童话般的爱情!”
“是啊,十八份生日礼物,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
弹幕却时刻能让傅辞年保持清醒。
这些本该属于男主的!小三真是无耻!
往好的方面想,女主现在只是在男配身上练习,将来才能更好地照顾男主,她真的好贴心。
男配不配拥有这些!都应该还给男主!房子,车子,钻戒,所有的一切!
傅辞年目光却越过愤怒的弹幕,落在夏疏雪身上。
那条蓝宝石项链,光泽透亮,却又深沉内敛,的确很衬她。
但也无比陌生。
不是昨天出门戴的那一条。
夏疏雪的项链,从样式到颜色,都是傅辞年亲自挑选的。
她曾孩子气地缠着他,一定要傅辞年亲手选的项链才肯戴,说这样就像他时刻陪伴在她身边。
傅辞年在记忆中细细搜寻,却怎么也找不到这条项链的线索。
一条弹幕在他眼前飘过,鲜红刺目:这条项链是男主送的,挑了很久呢!真的好有心!
难怪夏疏雪愿意戴。
注意到傅辞年的目光,夏疏雪立刻解释,语气自然得仿佛排练过千百遍:
“昨天项链不小心弄断了,临时换了一条。不是老公给选的,我一点都不喜欢。”
他说着,作势就要解下来。
“挺好看的,戴着吧。”
傅辞年微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夏疏雪心头狠狠一跳,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老公,怎么了?”她上前抱着傅辞年,小心地哄着。
“你送给我的礼物太多了,以后不用送这么多。”
傅辞年的语气始终很平静,平静得让夏疏雪感到害怕。
夏疏雪神色骤变,脸上染上几分慌乱,嗓音低落下去:
“宝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吗?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不是,只是家里放不下了。”
傅辞年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
离得近了,熟悉又陌生的古龙味香水越发浓郁。
傅辞年恍惚一瞬,以前夏疏雪最喜欢送他这种气味的香水,直到他忍不住说自己不喜欢,她才黯淡拿走。
当初他以为夏疏雪是伤心礼物被拒,现在看来,他只是“男主”的替代品,一个廉价的影子。
傅辞年胃里恶心得翻江倒海,他不着痕迹的从夏疏雪圈着的双手中退出来。
夏疏雪捕捉到傅辞年眼底的疏离,心头更慌。
“老公,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傅辞年摇摇头,语气有些冷淡:“没有。”
夏疏雪明显不信,她立刻吩咐助理去买傅辞年最爱吃的菜,系上围裙,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佳肴。
糖醋排骨,香辣蟹,清蒸海鱼......
色香味俱全,无一不是傅辞年的心头好。
“尝尝这个,我记得你最喜欢吃。”
夏疏雪殷勤地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傅辞年碗里。
以前,傅辞年会毫不犹豫地吃下,甚至会撒娇着让她再夹一块。
而现在,他却觉得那块排骨像一块裹着蜜糖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口,让他难以下咽。
一想到她是为了别的男人才学的厨艺,他胃里就一阵翻涌。
“我不太饿,你自己吃吧。”
傅辞年起身想回房。
夏疏雪的手机突然亮了亮。
她看了一眼,快速按灭了屏幕。
手机却锲而不舍地再次亮起,紧接着,电话铃声响起。
夏疏雪依旧没有接,只是再次按灭,然后将手机彻底关机。
她转过身,深情款款地看着傅辞年:“宝贝,我今天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你才是我最重要的,我的唯一。”
傅辞年垂下眼帘,“你不用陪我,你忙你的吧。”
夏疏雪握住他的手,神色紧张:“宝贝,我说过,我会永远以你为先。”
傅辞年挣脱不开他的手,饿着却吃不下的滋味让他倍感煎熬,就准备回屋睡觉。
回到卧室,傅辞年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他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夏疏雪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起身离开了房间。
闭着眼睛的傅辞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他坐起来,看着弹幕直播他们的甜蜜。
男主切菜不小心切到手了,女主好心疼,亲自下厨给男主做了更丰盛的晚餐,都是男主爱吃的。
这一桌比女主给男配做的丰盛多了,果然女主更爱男主!
夏疏雪又是深夜才回来,她自然而然地从后面搂住傅辞年的腰,下巴亲昵地搁在他的肩头,嗓音满是倦意:
“宝贝,我好累,抱着你我就不累了。”
偷吃也会累?
还真是可笑。
“宝贝,我听管家说你今天自己做饭了?我做的不合口味吗?想吃什么,我明天重新给你做。”他接着问。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想吃什么会自己做。”
他虽然很少下厨,但厨艺很好。
夏疏雪似乎想到什么,亲昵的蹭着他说:“宝贝,我好久没吃过你熬的燕窝盅了,我明天带去公司好不好?”
傅辞年犹豫了下,还是应下:“好。”
第二天,夏疏雪果然带着燕窝盅离开了。
傅辞年换好衣服,自找罪受般跟了上去。
以前,夏疏雪从来不吃燕窝盅,她向来不喜欢这种黏腻的口感。
而如今,她却主动来要了,这其中的缘由,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夏疏雪的车子并没有驶向沈氏集团,而是去了另一家公司的写字楼。
一个年轻男人迎了上来,接过那盒燕窝盅,欣然接受着旁边同事的羡慕。
“白慕,你女朋友真是太贴心了,这么早就给你送早餐,这燕窝闻着好香,肯定熬了很久,真是让人羡慕。”
“白慕你真是太幸福了,每天都有这样的小惊喜,我们这些单身狗只能干瞪眼了。”
原来他就是“男主”——白慕。
白慕笑容更灿烂了,揽着夏疏雪的细腰,一脸春风得意地道谢:“我们疏雪最好了。”
等同事走过,他又低声对夏疏雪说:“我今天也准备了礼物要给疏雪,只能去车里拆。”
傅辞年只能看见,白慕凑到夏疏雪耳边说了句什么,夏疏雪表情变得惊喜,伸手在白慕屁股上狠狠捏了一下。
他恶心的险些吐出来。
不等白慕吃完,夏疏雪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进了车里。
很快迈巴赫便如海浪中颠簸的小舟,一阵阵剧烈的震动清晰可见。
弹幕被粉色爱心和“好甜”的字样疯狂刷屏,祝福这对“璧人”。
弹幕欢呼好甜,傅辞年只觉得恶心反胃。
什么地方都能发情的是畜生。
傅辞年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掏出手机,录下视频,作为证据保存。
他与夏疏雪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他不确定这个女人会不会在离婚时反咬一口,他必须为自己留下有利的证据。
最后看了一眼那辆还在剧烈晃动的迈巴赫,傅辞年给夏疏雪发了一条消息:好吃么?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