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风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从未想过,文欢颜会为了司徒览,竟会这般迫切的想要置他于死地。十年的贴心照拂。都比不过外人,三言两语的挑拨。而文欢颜更是为...

周风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从未想过,文欢颜会为了司徒览,竟会这般迫切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十年的贴心照拂。
都比不过外人,三言两语的挑拨。
而文欢颜更是为了司徒览,毫不犹豫地把他推进了地狱。
地牢里的三天,如同三年那么长。
第一日,同牢房的男囚见他穿着华服,几人将他扑倒,将那衣服撕的粉碎,更是将他全身抓出血痕才肯罢休。
第二日,他被绑到木架上,牢头见他来头不小,抢了他全身家当,他拼命挣扎,咬断了对方一只耳朵,换来一顿毒打。
最后是牢头长官听见动静,才勉强救下他。
第三日,他浑身烫得像烧热的炭火,整个人蜷缩在草席上。
忽觉有人贴在他额上,勉强想要睁开眼,却怎么都看不清。
只听见那似曾相熟的语气冷冷道。
“不过体验三日牢狱滋味,这就虚弱到发了热?”
文欢颜语气轻慢,却将太医开的退热药方紧紧捏在掌心。
不知过了多久,周风竹从噩梦中被惊醒,他才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公主府,躺在了自己的榻上。
小厮见他满身是伤,面露纠结之色。
周风竹给了他几锭赏银,命他外出偷偷买了两贴咳喘药。
他身体向来健康,从未出过岔子。
可眼下,咳嗽竟得了半月迟迟不见好。
幸好小厮办事靠谱,也得幸于府中无人关注他的动向。
刚把咳喘药喝完,文欢颜就推门而入,那浓郁的药味引起了他注意,他望着小厮冷声问道。
“驸马并未请大夫号脉,为何要喝药。”
小厮虽被吓得哆嗦,却也抿着唇不敢多言。
司徒览却在这时带着文子衿从外采买回府,见状他蹙着眉头走进卧房。
“公主,这屋内为何如此浓郁的鲜竹沥味。”
周风竹心猛地一跳,抬眸便对上了文欢颜幽深的双眸。
她面色无波,但却也反应过来那药味从何而来,依旧冷着脸道。
“周风竹,你身体不适为何不说,这偌大的公主府难道还能让你病死不成?我看你此后便....”
“不劳费心了。”周风竹虚弱的打断她,小心翼翼的提醒她:“公主,十年之约就快到了,能否放我出府让我离开。”
文欢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底闪过一抹愠怒。
但随即又换了口吻,依旧冷声道:“周风竹,别不识好歹。”
“你既已入了我公主府,那便是我的人。”
那看过来的眼神像在打量一只闹脾气的小狗。
又随手,抛出诸多要挟。
“周风竹,你是个聪慧之人,别做糊涂事,也别忘了周家还需仰仗公主府。”
“你应该明白,离了公主府,你什么都不是。”
“我已经命人寻了最好的太医和药材来治你身上的伤,晚些便会入府。”
“此后子矜还需你的教导,你若是觉得麻烦,也可和司徒先生共同照顾,她现在......”
按耐不住的文子矜不满的大叫:“母后!我不需要这种品行败坏的父王,你赶紧把他换了...”
周风竹望着他,平静地问道。
“文子矜,你说我品行败坏,想要换个父王。
说着,他举起来手来指向司徒览。
“司徒先生,就是你想要之人吧。”
再醒来,周风竹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全都被处理过了。
文欢颜眉头微蹙坐在榻边,见他醒来,神色有些柔和,但更多的还是疏离。
“这次是子衿过于胡闹了,我已经罚过她了,你就不要和孩子计较了。”
说罢,就从口袋里翻出一瓶金疮药。
周风竹盯着那瓶药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接过。
只是身上伤还没结痂,他就被迫跟着出了门。
只因夏季盛夏,文子衿突然闹着要去城外的湖中赏荷花。
到了湖边,正要上船。
“公主。”管家匆匆跑来,“宫中来信。”
文欢颜皱了皱眉,正要说话,文子衿却体贴地推开他:“母后你去忙吧,这么多人看着不会有事的。”
她说着,目光落在周风竹身上。
文欢颜看了她一眼:“也好。子衿,切记!不可再犯糊涂了。”
她转身离去后,文子衿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当年若不是你贪图公主府权势,勾引我母后,才害得我父王抑郁成疾去世,我又怎么会出生就和父王阴阳永隔。”
“周风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现在,我要亲自为父王报仇!”
话落,抬腿就将浑身是伤的周风竹踹进了湖中。
冰冷的湖水从鼻腔、口腔疯狂涌入,呛得周风竹眼前发黑,肺部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疼得他本能地蜷缩起来。
“救命......救......”
微弱的呼救声被水淹没。
身上的衣裳吸饱了水,越来越沉,像铅块一样拖着他往下坠。
他拼命挣扎,却感觉有双手一直摁着他的头,不让他有活命的机会。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那双手突然收紧,他被硬生生拽出水面。
“咳咳咳——!”
周风竹闭着眼剧烈地咳嗽着,嘴里翻涌的铁锈味突然炸开,还没等他喘过气,身体再次被摁了水里。
一次、两次、三次......
反反复复,生不如死。
周风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上的伤口全都重新崩开,沁出大量的鲜血。
不知道第几次被拉上来时,耳边突然传来“噗通”一声。
紧接着就响起孩童的哭泣声和男人的呼救声。
还有文欢颜那十年如一日清冷的嗓音在唤他。
“周风竹,你再不醒我就杀了你身边所有亲近之人。”
命悬一线的周风竹就这般被唤了回来,再睁眼,已是三天后。
见她醒来,文欢颜拿着手里的供词上前质问。
“那日游湖,你为何要将子衿和司徒览推入湖中,害得他俩染上风寒,直到今日还未痊愈。”
“周风竹,我竟不知道,你何时变得这般心狠手辣了。”
周风竹心脏狠狠一缩。
她不信他。
她甚至不需要查证,就已经认定是他做的。
他颤着声道:“文欢颜,你这是在怀疑我?”
文欢颜盯着她,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明显。
半晌过后,她彻底失了耐心,起身甩开袖子,满脸都是压制不住的怒意。
“谋害小公主本是死罪,但既然你不认错,也不承认罪过,那就和大理市少卿走一趟吧。”
顿时,卧房的门被大力推开,闯进一批官兵,直接将他从榻上拖下,押上囚车送到大理市地牢里。
周风竹是被一瓢冷水给泼醒的。
“醒了?”牢头冰冷冷的声音从铁栏外传来:“司徒览司徒先生亲自指认是你故意谋害小公主,趁早交代才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否则,地牢里烧红的烙铁可不认人。”
周风竹垂眸,摘下腰带上文母当初赠的玉佩递上。
“母亲,我意已决,也该物归原主了。”
“钉床之刑,我会去的。”
文母见状,不再劝阻,只接过玉佩不再看她。
走出寺庙,回到公主府。
大夫正在给府里所有人号脉。
当轮到周风竹时,大夫的脸沉了又沉,片刻才开口。
“驸马长时间服用绝嗣汤,伤了根本,日后恐难有孕。”
周风竹心头一愣,忽然有些释怀。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欢笑声,听见这声音,他愣怔在原地。
就看见文欢颜带着文子衿,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月色锦袍的男子,他面容俊朗,玉树临风的站在文欢颜身旁。
司徒览刚一进门,文子衿便拉着他手走向文欢颜。
“母后,女儿自作主张把司徒先生接到家中小住,希望母后不要怪罪,这全都是我的主意。”
“人都到家了,还谈什么怪罪。”文欢颜看向周风竹,耐心叮嘱:“此事就交给驸马去安排。”
一大一小就这么随口吩咐下来,好似周风竹只是这个府中无关紧要的下人罢了。
他原本还想告诉文欢颜自己想要离开的事,现在看来硬是没那个必要了。
只点头叹气说道:“明白了,我会安排好,账房还有事,先走一步。”
见周风竹没有似往常那般跟在身后照顾,文子衿突然耍起了小性子,她挥舞着手里的皮鞭拦在他跟前,语气凶狠。
“谁准你走了!给我站住!”
“啪”的一声,皮鞭打在身上,血痕斑斑。
“子衿!他是你父王,不该如此无礼!”文欢颜嘴上虽是维护他,但脸色依旧毫无波澜。
文子衿脚步不停,望着他冷冷道:“他才不是我父王!”
说着,就往司徒览怀里靠,司徒览眸色一转,从口袋翻出一个瓷瓶递了过来。
“驸马爷伤口看起来有点严重,我这里有公主上次赠的金创药,赶紧抹点吧。”
说着就走近抓住周风竹受了伤的胳膊,他手劲很大,疼得周风竹往后一缩将他甩开。
他往后踉跄两步,整个人失了平衡磕在桌角,额头肿起一片。
“驸马爷要是不乐意我来,大可让我走便是,为何要这般推搡我,我只是好心想要给你上药。”
文子衿连忙牵着他的手:“先生,你理他作甚,这个人吃软饭不知羞,被我打那是他活该。”
“子衿,别这么说,你父王会伤心的。”
“他不过是母后身边无名无分的床.伴,算什么母妃。”文子衿不屑道。
周风竹听闻,眉眼间没有任何波动,只自嘲一笑:“是,小公主说的对,我什么都不是。”
“那不如趁今日,让你母后给我路引,将我放出府。”
司徒览眼睛上下打量着面色越发冷沉的文欢颜,不敢开口。
“子衿只是个孩子!”
文欢颜的话语中,已经染上几分怒意。
“你身为父王,计较本就是不妥,我没有追究你待客不周的责任便已是格外开恩,你有何颜面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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