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去做作业,考个好大学,以后我养活你和妈妈,再也不让你们被欺负。”奶奶和妈妈为了息事宁人,决定以后我们店每周日歇业。其实周末生意是最好的,妈妈这样做,就...

“奶奶,我去做作业,考个好大学,以后我养活你和妈妈,再也不让你们被欺负。”
奶奶和妈妈为了息事宁人,决定以后我们店每周日歇业。
其实周末生意是最好的,妈妈这样做,就是把生意拒之门外,让其他同行赚钱。
可是我们的退让,并没有换来那些人的理解,反而变本加厉地对付我们。
这天周六晚上,我在饭店后面的小隔间里做作业,忽然听见前面有吵闹声。
我放下笔出去,就看见一个醉汉,在和妈妈拉扯。
“老板娘,我来你这儿吃了这么多次饭,你怎么还和我这么生分,手都不让摸一下。”
妈妈涨红了脸,往后退,脸上还带着勉强地笑。
“大哥,我给你把零头抹了,就当感谢您照顾我生意行不?”
那男人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
“抹什么零头,要不这顿饭大妹子你请我吃得了。”
说着还想动手动脚,我气恼不已,走过去将妈妈护在身后。
“你再乱来,我报警了。”
那男人看到我手中电话屏幕赫然是110,拇指正在通话键上方,皱着眉头骂骂咧咧。
“寡妇开的店,装什么清高,生意好不就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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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老徐娘的风韵犹存吗?”
“你嘴巴放干净点,放下钱,快点滚。”
那男人见我真准备报警,往桌子上扔了一百块钱,狠狠瞪了我们一眼晃晃悠悠走出店门。
这事儿出了以后,这条饮食街,就开始传妈妈的流言。
“这位大哥,锦绣餐馆你也去吃啊,是不是也看上了那老板娘?”
“吃饭还得选人品好的店,要不吃到肚子里都容易消化不良。”
有人去隔壁店买烟买水,王双娥知道他们要来我家餐馆,就会一脸八卦地造谣。
后来我才知道,她妹妹开的饭店就在街头。
不仅她给顾客乱说,她妹妹的店还有这条街其他店也一样和顾客乱嚼舌根。
我实在气不过,找王双娥理论。
“小丫头片子,你妈是寡妇我说错了吗?
真当你妈做菜多好吃啊,去你家吃饭的不是看上你妈,就是看上你这个小骚蹄子了。”
我气疯了,和她大吵一场,将她吧台上放的几瓶饮料砸在她身上。
“你再造谣,我跟你没完。”
“哼,你们能咋样,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还想和我们斗。”
说着她朝后面喊她那个一天只知道打麻将的,足有二百斤的男人。
最后是我奶奶把我拉回去的,妈妈留下来和他们交涉。
事后我才知道,我砸她的两瓶饮料,妈妈赔了两千多块钱。
虽然当时我扔的饮料并没有摔破,可我妈去的时候,一瓶可乐的液体流了满地。
王双娥说,下面放的两条中华烟沾上了可乐,卖不出去,得让我妈赔。
我妈还想理论,但她男人眼睛瞪了瞪,说要把我抓过来理论。
妈妈为了我,咬牙忍下了。
“钱我可以赔,但是你以后不能乱说我女儿的坏话,否则我,我也会报警的。”
王春娥一边点着钱,一边嗤笑。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我家不是没想过把店关了,可一次交了两年的租金,加上装修,投入不少钱。
店要是关门,妈妈也没本钱干别的,我的补课费,奶奶慢性病的药钱,也不知道从哪出了。
妈妈赔钱之后,确实安稳了一半个月。
就在奶奶以为,破财免灾,以后能安安生生做生意时,店里却被一群小混混缠上了。
因为我不到一年就要高考,妈妈给我报了补习班,我每天上完课回店里,然后和妈妈奶奶一起回家。
这天我回到店里,已经快十点钟了,店里还有一桌客人。
已经入秋,几个人却光着膀子喝酒,身上的纹身五颜六色,怎么看也不像好人。
他们见我进来,用一种黏腻的眼神,赤裸裸地瞅我,我感觉浑身上下犹如虫子爬过,恶心不已。
妈妈立刻给我使眼色让我先回隔间。
不知几人说了什么,身后爆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白天学习太辛苦了,我迷迷糊糊睡着,醒来一看已经快一点钟。
“几位兄弟,不好意思,我这店要打烊了,您看……”我听到妈妈在外面小心地赔着不是,说实话每次看到妈妈这样,我心里都特别难过。
我想,如果我也和别人一样有爸爸,这些人还敢不敢欺负我们,妈妈还用不用小心翼翼?
“开门做生意,怎么还有赶客人的道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板娘,想关门也行,你陪我们喝几杯酒,我们就结账走人。”
我想出去,想到妈妈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让我去前厅,只能支起耳朵听。
“各位大哥,我真不会喝酒,今天的饭钱我给各位打折,打八折,就当赔不是了。”
妈妈的声音带着讨好,我心里一阵阵酸楚。
“打折?
老板娘看我们像缺钱的主儿?
哥几个就缺乐子,只要老板娘喝了这杯酒我们就走。”
“我真不会喝酒,这顿饭就当我请各位的行吗?”
我记得他们点的都是大鱼大肉,还喝了好几箱酒。
妈妈给他们免单,怕最近几天都白干了。
我心有不甘,但也没办法,店里就我们母女俩,这群人一看就不好惹。
“大妹子仗义啊,那我们今天就给你个面子,以后你这店就是我们重点光顾的地儿。”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沉,只怕他们以后有的折腾。
果然,打那以后,这伙人经常去店里吃饭。
时长因为他们喝酒吆喝声大,其他客人礼貌提醒一句,他们就要发怒打人。
最后还得妈妈出面,两头道歉,才将客人安抚下来。
而且他们每次吃饭都闹半夜,奶奶不放心我,就让我直接回家,她来陪妈妈。
但奶奶来得第一晚就出事了。
因为连着熬了几天,妈妈去隔间休息睡着了。
是奶奶去结账的,结完账,奶奶收拾桌子上的狼藉,一不小心摔倒了,到医院检查尾椎骨骨折。
我去医院看奶奶,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奶奶,是不是那伙混混他们动手打您了?”
“没有,是奶奶人老了,脚底下不稳,自己摔倒的。”
妈妈开了个小餐馆养活我和奶奶。
因为饭菜味道好,还干净,所以是整条街生意最好的店。
所以我们很快成了同行的眼中钉,还被一伙混混盯上。
他们吃霸王餐不说,还对妈妈动手动脚。
就连我放学也被拖到小巷子里欺辱。
我穿着破烂的校服回到家,哭着问妈妈。
“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保护,而我们却要活得这么窝囊?”
妈妈擦了擦我的泪。
第二天带着我和一等功臣之家的牌匾,跪在了军分区的大门口。
......我背着书包放学回家,还没到餐馆门口,就闻到一股恶臭。
走近一看,我家餐馆门口果然又被人泼了泔水。
奶奶和妈妈两个人正在弯着腰打扫。
“绣琴,叫我说你也别收拾了,趁早关门算了,就因为你得罪人,连带着我们左右邻居都跟着倒霉。”
隔壁副食品店的老板娘,捏着鼻子正在数落我妈。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姨,你嫌影响了你家生意,那把监控给我们看看呗,看看是谁泼的脏水,逮到人问题不就解决了。”
一周前我们店门口也被这样泼过泔水,我准备查监控才发现,我家店门口的监控被人破坏了。
我想着两家店紧挨,带着妈妈刚卤的排骨去找她,谁知她用啃着排骨油乎乎的嘴说。
“监控录像属于隐私,你说看就看呐。”
然后像赶苍蝇般将我赶出店门。
今天我家又遇到这样的事儿,她不帮忙,还说风凉话。
“你家得罪了人,少拿我撒气,想看监控你自己装去啊。”
说完这女人一扭一扭地回了他家门店。
放下书包,我也端着水盆和妈妈一起收拾。
“雨桐,回去做作业去,你都高三了,得争分夺秒。”
妈妈夺过水盆,把我往屋里赶。
这时候来了几个面熟的老顾客。
“哎哟,咋臭成这样,老板娘这还营业吗?”
妈妈还没说话。
隔壁王双娥靠在门上,就搭上了呛。
“这么大味儿,还咋吃啊,不嫌埋汰?”
“这条街那么多家店,随便一家都比这环境好。”
顾客皱了皱眉,就顺着她指的方向去了另一家饭馆。
我气不过要和她理论,被奶奶拉进了店里。
“雨桐,听奶奶的,忍忍就过去了,乖乖做作业去吧。”
我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忍忍就过去了。
小时候别人笑我没爸爸,奶奶让我忍忍长大后学校同学霸凌我,奶奶让我忍忍。
妈妈餐馆进货被骗,奶奶也让我忍忍。
因为我们家就孤儿寡母的三个人相依为命,奶奶心里没底气和别人争,她知道争也争不过。
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忍就能过去的。
妈妈开的这个锦绣餐馆,因为物美价廉,短短半年就成为这条餐饮街生意最好的店。
因此惹同行们嫉妒,他们见我们没人撑腰,就故意来找茬儿。
连隔壁一个副食品店,都眼红我们挣钱,给我们使绊子。
我看着奶奶担忧的眼神,和头上灰白的头发,无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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