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那血渗过布纱,滴落在地。我皱起眉,关于那布包所裹之物已然有了猜想。可当裴玉淮将那两颗人头扔在我身上时,我还是吓得惊叫一声,躲到一边。“看啊,这是你皇兄和...

嗒……”
那血渗过布纱,滴落在地。
我皱起眉,关于那布包所裹之物已然有了猜想。
可当裴玉淮将那两颗人头扔在我身上时,我还是吓得惊叫一声,躲到一边。
“看啊,这是你皇兄和母后的人头。”
他抓着我的后脖颈像牵狗一样拖到人头前,将我的脸就压到那团血肉模糊的肉上。
“是你最敬爱的皇兄亲口下旨杀了我裴家四百零一口人,是你……亲口要你皇兄阉了我……”
他表情逐渐疯魔:“朕砍了他的人头,为我裴家所有人报仇雪恨,可你……”
“可你……”裴玉淮抓着我的脖颈往上一抬,他的头抵住我沾血的脑袋:“可你,朕该怎么办啊……”
他放开我,双眸含泪。
我也泪流不止,抬手想擦去他额间血渍。
旧帝的血,脏!
我还未触碰到他,他便起身,大手掀开外袍,露出那与常人不同的一处。
他掐着我的脖子,让我亲眼看看他是如何“残缺”。
“沈清棠,你仔细看看,你看清楚了,这道丑陋的疤痕是拜你所赐,千刀万剐都难解朕心头之恨!”
“对不起,可我当初只是想让你能活下去。”
“呵呵。”他轻笑道:“让我活下去?你不过是看中了我的好皮囊。”
“可你看我现在……”他侧脸对我,露出那道狰狞的刀疤:“旧颜不在,你肯定觉得我特恶心吧,如果当初的我长现在这样,你还会救我吗?”
我斩钉截铁:“会!”
“你说谎!”裴玉淮眼缝眯起,不断摇头:“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沈清棠,你好狠的心啊。”
6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腕,笑得邪肆:“不过朕到底不如你杀人诛心,朕给你留下了一个姐妹做伴。”
他的身后一袭纤长的身影出现。
沈南枝笑吟吟道:“阿狸,别来无恙啊。”
她俯下身凑在我耳边:“你生来就是贱命,你娘用卑劣手段将襁褓中的你我调换,为你搏来了十五年的富贵命又如何,只要我出现,爱你的皇兄母后立刻弃你如敝履,视我为明珠,哪怕南朝覆灭,我也能立刻获得新帝盛宠,成为嫔妃,而你,只是最卑贱的阶下囚!”
裴玉淮轻咳一声:“你说你知道如何让沈清棠最痛苦,让朕看看你的本事。”
沈南枝勾唇一笑,从怀间取出一个摇铃。
她轻轻摇动,那铃声传入我耳中的瞬间。
我浑身一凛,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爬向沈南枝,跪伏在她身前:“公主殿下,奴知错。”
沈南枝又一摇铃:“地牢阴湿,本宫的鞋袜脏了。”
她话音刚落,我便熟稔的捧起她的右脚。
就在我微张朱口,要为她舔净足底之泥时,裴玉淮抓住了我的肩。
他双目惊骇:“沈清棠,你在做什么!”
对上裴玉淮眸光的瞬间,我眼底微光闪烁了一瞬。
可下一秒,我浑身颤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还没完成沈南枝的任务。
我会受到更残忍的惩罚。
沈南枝注意到裴玉淮的眼神,看出些端倪。
就上前挽住裴玉淮的手臂:“陛下,不过是舔舐足底泥而已,阿狸用她那嘴服侍男人也是常有的事。”
“不信,您瞧。”沈南枝摇了摇金铃,素手指向不远处的狱卒。
我听话的爬向那狱卒,就要解开他腰间系带。
裴玉淮快步走来,制止住我的动作。
他眼底满含失望:“沈清棠……”
他喉结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拂袖离开了死牢。
沈南枝心满意足的笑了一声,也跟着一同离去。
7
两年前,沈南枝带着一纸认罪血书告上皇庭。
那是我的乳母,亦是我的生母泣血落下的悔过书。
上面交代了她利欲熏心,将刚出生的公主与自己的女儿调换。
沈南枝原叫朱狸,她在大殿上指着我厉声呵斥:“阿狸阿狸,我被唤了十五年的阿狸,殊不知你才是那只该死的狸猫!”
滴血验亲后,我假公主的身份戳破。
从前对我疼爱有加的皇兄母后瞬间换了副脸色。
太后下令将我生母一家斩尽杀绝。
皇帝判处我凌迟之刑。
是沈南枝在最后关头保下了我。
“朱氏换女时,沈清棠还是个襁褓婴儿,不如留在儿臣身边做个婢女,为她生母赎罪。”
太后皇帝夸她良善。
褫夺我公主封号,也不许我再使用“沈清棠”这个名字。
我成了“阿狸”,未央宫三公主沈南枝身旁的一我曾在裴玉淮最落魄的时候作践他。
他九族将诛,我站在皇兄面前轻声:“这一副好皮囊,杀了可惜,不如净了身放在本宫身边做个面首。”
后来,他得势重来,而我早已是皇宫里人人可欺的假公主。
他称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我禁锢在阴湿地牢,百般磋磨。
他逼我跪在他身下,看他胯间那道丑陋狰狞的刀疤。
“若不是你,朕的身体怎会残缺。”他捏着我的下颌,字字锥心:“沈清棠,朕定要让你后半辈子生不如死!”
我却笑了。
毕竟我的身体在沈南枝两年的折磨下日薄西山,熬不过将至寒冬。
1
裴玉淮的兵马闯入皇城时,我正蜷在未央宫最偏僻的角落咳血。
可怜上一秒我还在沈南枝的软鞭下饱受折磨。
下一秒皇帝的亲侍就匆匆带来裴玉淮逼宫的消息。
沈南枝扔下软鞭,愤怒的一掌将我打偏过去:“都怪你夺走了我的人生,本宫才享了两年的荣华富贵,可不能替你去死!”
沈氏皇族沿着密道仓皇逃出皇宫。
独留我一人瘫坐在荒凉一隅,无人问津。
耳旁,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我仰头对上裴玉淮冰冷的视线。
他的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刀疤。
而那双眸子也再没有初见时的柔光。
2
那是七年前的一场春日宴。
断线的纸鸢越过宫墙落入我的未央宫,我才蹲下拾起。
一个少年就从墙头跌下,直接砸在我身前。
他抬眸,那双如曜石般的双眸就深深镌刻进了我的心。
“有人来了。”
他二话没说,拉着我就躲进偏殿。
我们蹲在角落,紧靠着对方。
等到巡逻的守卫离开,才意识到不妥。
“一时情急,对不起啊,这纸鸢就赠予姑娘……”
他挠着脑袋,呼吸都变得凌乱。
“告辞!”
说罢,他又爬上围墙像风一样离去。
只留下一只断线纸鸢。
上面两行隽秀的字迹: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我喃喃着这句诗,脑海中全然是刚才那个少年的身影。
3
我后来才知道那是定北将军家的二少爷裴玉淮。
所到之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