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决定要离开南城。我拿着别墅钥匙,还去裴声盘口。没梳妆打扮,牛仔裤帆布鞋。走进店里时,好多人没认出我。等我摘下帽子,那群从前最热衷喊我嫂子的,齐齐沉默。大抵是都...

3决定要离开南城。
我拿着别墅钥匙,还去裴声盘口。
没梳妆打扮,牛仔裤帆布鞋。
走进店里时,好多人没认出我。
等我摘下帽子,那群从前最热衷喊我嫂子的,齐齐沉默。
大抵是都知道裴声移情的事实,跟我关系挺好的人起哄。
芝姐,我们几个做兄弟的,还是觉得你跟声哥最配。
一个若妹子像什么话,带出去多没面。
你要不去哄哄老大,老大最听……我自嘲的笑了下。
跟裴声在一起十年。
我长的纯,画上细眉红唇之后又很艳。
在背后盯着我的人不少,但护着我的人是裴声。
敢碰我一根头发丝的,都被他丢去了北疆抗沙袋。
只要我掉一颗泪,裴声就能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来哄我。
这是曾经只属于我的特权。
可这次,几个人没能把话说完。
瓷杯顺着眉骨砸过去,彻底碎成两瓣。
裴声脸色沉的要命。
不知道以为这是程芝的地方呢。
我不在,你们就是这么帮我守着生意的?!
偌大的房间,瞬间鸦雀无声。
这就是裴声的影响力。
只不过,现在这份影响力。
被用来对付我了。
我想帮着解释。
他身后的女孩却小心翼翼的探头,状若无意道。
裴声,这就是你跟我说的程芝姐吗?
她跟我穿的好像啊!
裴声轻压眉头,打量着我的穿着。
牛仔裤帆布鞋,确实跟方梨的打扮如出一辙。
他犹疑的看向我。
程芝,你调查方梨了?
仔细看,方梨跟十八岁的我五分像。
尤其,穿着牛仔裤帆布鞋的样子,更像。
我看懂女孩的那点小心思。
却不愿开口。
比起我调查方梨,难道不是有人调查过裴声的口味?
相处十年,裴声连这点都信不过我……我倔强的抿唇。
裴声却轻哧声,嘲讽道。
穿的再像也不是十八岁了。
程芝,你在我跟我犟什么?
我眨眨眼,不敢信刚刚裴声说了什么。
不如这样好了,裴声舔舔唇,毫不留情道。
十年,你开个价?
我一愣。
我跟了裴声十年。
帮他挡过枪子,帮他扛过刀。
唯独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痛。
指甲掐进肉里,我声带都在抖。
裴声,你说什么?!
我说,耽误你十年青春。
你开个价。
裴声双手插兜。
哪怕眼底情绪翻涌,也还是咬紧牙关把话说完。
我听完,几乎站不住。
方梨也拉着裴声的袖子,小声劝架。
裴声哥,你别这么凶。
程芝姐也没做错什么啊。
裴声低头,轻轻蹭了蹭她鼻尖。
乖,听话。
他把人摁到自己身后,我怎么都不能让你受欺负。
裴声从前也是这么护着我的。
我看不下去,胃里酸涩翻涌。
低头,却看见手腕上套着的银镯。
银镯刚送到我手上那年,还很紧的。
可我爱裴声爱的越深。
它却越来越松了。
我跟了裴声十年。
可他洗白上岸那天,手下却喊了别人嫂子。
那双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手,为女孩穿上帆布鞋。
程芝,她跟你不一样。
你能不要名分跟着我一起犯浑,她不行。
那天我没回头。
裴声不知道,家里人知道我犯浑。
早就帮我养了好男人,等我给个名分。
1裴声决定金盆洗手的那天,拉着我做了个天昏地暗。
我看着床下撕成烂布条的内衣。
一时间有些失语。
裴声,世界末日要到了吗?
他那蛮干的劲头的样子。
一度让我以为没有明天。
裴声在抽事后烟。
薄薄的眼皮垂着,神情迷蒙。
程芝,我要是跟你断了。
你不会跟我要死要活吧?
咬着烟的语气听着像是玩笑,却让我浑身一阵发寒。
跟了裴声十年,我早摸清他的脾气。
他喜欢乖的,却处处透着倔强跟叛逆劲儿。
就像现在,我接过他手中抽了一半的烟。
压下翻滚的情绪,懒倦的抬眉。
裴声,你还当我十八岁呢?
要是我还是穿着帆布鞋的十八岁。
裴声要抛下我,我一定要讨个说法,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可现在我二十八岁……我哽了哽,没说出下半句。
裴声却揉揉我头,掐了快烫到指根的烟。
程芝,那就到这儿吧。
烟别抽了,别特么一天天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我们都不小了,不能再这么混下去。
那一瞬,我彻底愣住。
二十八岁说分手。
先掉泪的人,会满盘皆输。
花了的妆,狼狈至极。
我故作轻松,拿起床下的外套要走。
裴声长手一勾,又将我拉进他怀里。
窗外乌云卷成浓墨。
将将要落的雨。
裴声的吻落在我的脊背上,娴熟的帮我调整裙子的肩带。
他还像我们从前那样咬住我耳垂。
轻轻道,听到了吗?
我不答,他也不恼。
话语中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绝对掌控。
要下雨了,晚点再走,嗯?
十年能将所有矛盾磨合成表面的平静。
裴声大概忘了,我的脾气。
并不只是装的。
要断,就断的一干二净。
直起脊背,推开他那张雕塑般英俊的脸。
轻轻笑了下。
这场雨能下多久?
他心中有了别人,又能留住我多久。
那一瞬,裴声的眉角跳了跳。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
介绍那女孩时说的很简单。
程芝,你是个聪明人。
她叫方梨,她跟你不一样,你能不要名分的跟我一起犯浑。
她不行,她太纯了。
我哽了哽。
低头遍地狼藉,忽然不知如何开口。
什么叫我能不要名分的跟着他犯浑?
黑丝、高跟鞋、吊带裙。
裴声按照自己心意打扮我好多好多年。
等我习惯了妩媚风情,又觉得俗艳?
我那一刻是想质问裴声的。
但他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我噤声。
是叫方梨的女孩打来的电话。
裴声,你不是说要来接我的吗?
我一个人,很害怕……2裴声丢下我走了。
地下车库轰鸣,我收到条简讯。
我这段时间不在,你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了。
再过两周我会找人来换锁。
我没回消息。
沉默的清理这幢我住了五年的别墅里,自己的痕迹。
良久,手机光束闪动。
裴声大概已经见到害怕到不行的方梨。
体面的为这段十年的感情做收尾。
有事打我电话。
除了给不了你名分,我们还是朋友。
我爱了裴声十年。
换来轻描淡写,一句朋友。
……那场倾盆大雨,下了整整两天。
南城泡在雨里,潮湿入骨。
我睡不着,总在夜半爬起来,摁开火机。
我跟裴声那年,他还是只个没钱付房租,住半地下室的混混。
湿潮的空气中,只有打火机那一簇火光。
啪嗒啪嗒,引燃又熄灭。
顶着寸头的裴声盯着一身校服的我。
想清楚,程芝。
我这种人,没出息的。
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
我那时纯的要命。
脱了淋雨的帆布鞋。
把冻的冒冷气的脚揣他怀里。
隔着薄薄一层工字背心。
裴声的体温像火把,逐渐将我的身体点燃。
明明只有一簇打火机的火光。
我却倔强着点了头。
裴声,我才不要什么未来。
我只要你。
我跟裴声一起经历腥风血雨。
在充斥着绷带和消毒水味的夜里。
有过彻夜的抵死缠绵。
裴声说,等哪天他金盆洗手。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娶我。
现在他要金盆洗手了。
要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和我划清界限。
我二十八岁了,确实不小了,不能继续犯浑。
家里人还给我养了男人,等我给个名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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