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微撩眼皮,透过眼缝瞧见小红乐滋滋地退了出去。“怎么,晖哥儿夫妻都来了?”这两天没见那个混账儿子,她还有点挂念。“这么快就好了吗?”果真皮糙肉厚的,是不是...

顾老夫人微撩眼皮,透过眼缝瞧见小红乐滋滋地退了出去。
“怎么,晖哥儿夫妻都来了?”
这两天没见那个混账儿子,她还有点挂念。
“这么快就好了吗?”
果真皮糙肉厚的,是不是打轻了。
顾老夫人睁大眼睛看了看沙漏,又嘀咕:“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容嬷嬷笑着道:“侯爷和夫人都来了,刚才让人通禀呢,我瞅着您在打瞌睡,外面日头大,就做主让小红把他们请进来歇着。”
“嗯,嗯,”顾老夫人起身,“你做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容嬷嬷赶忙上前扶她起来,又拿了梳子帮着抿了抿鬓边的头发,道:“老夫人可要现在出去见他们?”
“那当然要去了,他们两个这会儿来不晓得有什么事。”
顾老夫人到了外间,就见秦鸢正在逗小红说话。
小红年纪虽小,口齿伶俐,说到开心处,两只小辫都晃得飞起。
顾靖晖就站在一旁笑着看。
顾老夫人触动心肠,悄声道:“这瞧着到有点一家三口的样子了,也不知道这个混账东西什么时候能让我抱上孙子。”
容嬷嬷抚慰道:“只要他两好,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顾老夫人轻轻咳了一声。
顾靖晖听见动静,别扭地转过身,舔着脸请安道:“母亲这些天还可好?”
“哼,”顾老夫人转过脸不理他,只对着秦鸢说话:“鸢儿,你们怎么这会子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秦鸢从红叶的手中接过装点心的匣子,递给容嬷嬷,道:“娘,鸢儿去了西市,在美香斋买了点糖枣糕和荷叶钵钵糕,也不知娘喜欢不喜欢。”
“喜欢,怎么不喜欢,”顾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道:“难为你还打听了这个,真是有心。”
这才对着顾靖晖道:“你也坐下吧,瞧瞧你这媳妇儿多乖巧。”
秦鸢只是抿着嘴儿笑,身边站着的顾靖晖也干干笑了两声,慢慢坐下,看了她一眼,告状道:“她的确乖巧,方才儿子让她点了席面送进来吃,她非不肯,闹着要来吃母亲的小厨房呢。”
“哦?”
顾老夫人和容嬷嬷都多大年纪了,自然什么都懂得,闻言就看向了秦鸢。
秦鸢赶忙解释:“娘,侯爷是怕我饿坏了,我是想着非年非节的这么做不太合适,旁人知道了只怕要说我太轻狂了。恰好侯爷午膳也没怎么用,就一起来吃娘的小厨房。”
“那就让秀娘开火做几个拿手好菜,晖哥儿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她做的菜,你也尝尝。”顾老夫人立即道。
秦鸢马上顺着竿子往上爬,道:“侯爷要吃的清淡些,我喜欢酸的辣的,好不容易吃一顿娘的小厨房,我可要吃好点。”
顾老夫人哈哈大笑。
秦鸢又撒娇:“跟着我出门的几个婆子和丫鬟,还有顾十六也还饿着,娘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顾老夫人很是受用,笑着吩咐小红:“你在这里站了半天了,快去帮着夫人跑跑腿安排了。”
小红的脸都亮了,脆生生地哎了一声,就往外跑。
婆媳二人说说笑笑,顾靖晖端着茶杯坐在一侧,也插不上话,只不时眼中含笑地看看秦鸢。
很快,秋菊就带着丫鬟们摆了饭,秦鸢饿的久了,吃的很香,顾靖晖坐在她身侧,不紧不慢地作陪,也吃了不少。
顾老夫人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时不时说两句闲话。
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儿孙陪着热闹。
“这俩个孩子长得真好,礼仪也很好,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顾老夫人又小声和容嬷嬷嘀咕,“真是般配极了。”
容嬷嬷笑而不语。
听到动静的顾靖晖悄悄睇了眼秦鸢,唇角微勾,耳根慢慢地红了。
等他们吃完,顾老夫人道:“以前侯爷都在外院住,梧桐苑是你们成亲的时候才收拾出来的,也没设小厨房,遇到这样的事的确不太方便,娘做主了,以后就在梧桐苑也设了小厨房,账面从娘的账上走。”
秦鸢道:“娘,这会不会不妥当,六弟妹那边……”
顾老夫人道:“她那么懂事,只会同意,不会说别的。她一个人管家,你们的婚事也是她操持的,难免有疏漏的地方,你也别放在心上。”
秦鸢笑着道:“娘,我这来了一趟,就又吃又拿了个小厨房,以后可要勤来。”
容嬷嬷逗趣,道:“那老奴可要将老夫人屋子里的好东西都看紧了。”
顾老夫人忍不住笑了,道:“你这个老婆子真不识趣,我这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比不上晖哥儿贵重。”
这话说的秦鸢突然脸就一红。
而本来笑着听她们说话的顾靖晖,猛地被提了一嘴,慌忙摆手道:“儿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老夫人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混账儿子。
顾靖晖又慌忙改口:“儿子不是东西。”
秦鸢忍不住拿帕子遮住了唇边的笑意,容嬷嬷赶忙补救:“侯爷怎会不是东西,侯爷是个东西,啊,呸。这话怎么越说越怪了?”
顾老夫人:“……”
顾靖晖:“……”
秦鸢笑着圆场,“侯爷他……我只知道娘心里最疼的就是侯爷了,打是亲骂是爱,娘对侯爷责之深,爱之切,才会如此,侯爷他心里都知道的,只是说不出来罢了。”
顾老夫人道:“娘也疼你。”
秦鸢道:“娘疼爱我,也是爱屋及乌,可没有嫁给侯爷,我怎么能遇到这么好的娘。”
感触良多的顾老夫人拉住秦鸢的手,叹道:“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可我家的媳妇儿也是,还是你懂得为娘的一片苦心,那里像我这个混账儿子呢,说起来都气的心肝疼。”
这话弄的顾靖晖低下了头,哑声道:“母亲,你好歹在夫人面前给我留点颜面,儿子知道错了,母亲就不要生气了。”
顾老夫人纵有千言万语,碍于秦鸢在此,最终只化作一句:“你最好是。”
顾靖晖不再出声。
秦鸢在一旁听这母子二人说话,都觉着心累。
顾老夫人不再理会儿子,又问秦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那些掌柜们不太好管?”
顾靖晖也盯着秦鸢,竖起了耳朵听她怎么说。
“他们欺负我年少不懂经营也是有的,只是我幼时跟随父亲学过一段心算,看账簿也不算难事,他们倒也唬不住我。”
见顾老夫人松了口气,秦鸢又道:“儿媳想囤购些胡椒,去了染香居找冷掌柜,就耽搁了些时间。”
容嬷嬷忙问:“如何?”
和前世林母相比,顾老夫人就是个再好不过的婆母。
秦鸢亲近地笑道:“鸢儿上半天整理了嫁妆,本想下午接管梧桐苑的,可侯爷不在,鸢儿也没什么事,就来找娘说说话。”
她长得好,声音娇软,一声娘,就让顾老夫人心软了。
顾老夫人连着生了四个儿子,有些稀罕小棉袄,要不也不会宠着文姨娘生的七小姐。
秋菊抿着嘴笑,知道这位新来的侯夫人投了老夫人的眼缘。
果然,顾老夫人拉她坐在身边,道:“那娘就陪你说说闲话,你才到侯府,两眼一抹黑,连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秦鸢前世从芝麻官的夫人成为丞相夫人,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看过,她说话风趣,人情练达,不一会儿就哄得顾老夫人眉开眼笑,觉得和她投脾气。
若不是年龄和辈分有差,顾老夫人很有可能和秦鸢当场就拜个秋香,引为手帕交。
不一会儿,容嬷嬷进来了。
顾老夫人道:“你这老货,方才去了哪里?我正说要给鸢儿瞧瞧我收的几把扇子,你放到哪里去了?”
容嬷嬷应了一声,一会儿又回来,道:“老夫人去瞧瞧是不是那几把。东西太多,老奴也有些迷糊了。”
秦鸢心里明白,这是容嬷嬷有话要和顾老夫人说。
顾老夫人让人去唤抱狗出去溜达的丫头回来,让秦鸢等着好好看看狮子狗。
秦鸢应了。
顾老夫人这才随着容嬷嬷去了厢房。
等顾老夫人回来,看秦鸢的眼神中就多了几分怜惜。
“鸢儿,你明日回门,可想好穿什么戴什么了么?”
秦鸢将顾老夫人的变化都看在眼中,知道婆母是因侯爷冷落自己,要给些补偿,笑着道:“回门就穿我在娘家做好的衫子就好了,也不需要太张扬。”
顾老夫人更是怜惜,道:“那怎么能行?”
秦鸢无措地问:“那是要穿得很隆重么?鸢儿年纪小,行事怕失了分寸,娘帮我拿主意便是,鸢儿都听娘的,绝不会丢侯府的脸面。”
顾老夫人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秦鸢,拍手道:“你这孩子,是个有福的,昔年我得了一套大衫和霞帔,因年纪大了,没地穿,就一直收着,原来正好是为你备着的。”
容嬷嬷端着摆放了几把扇子的托盘走了进来,闻言道:“老奴还一直觉得可惜呢,没想到是给夫人准备的,原来这缘分应在这里了,夫人肌肤白腻,正正合适。”
顾老夫人笑的开怀。
秋菊也来凑趣:“这是老夫人和夫人命定的婆媳缘分。”
顾老夫人喜道:“快去取出来,让鸢儿换上看看。”
秦鸢红着小脸,显得更加乖巧。
衣衫取来了,秦鸢被推着去换衣裳。
容嬷嬷低声道:“夫人真得老夫人喜欢。”
若只是给夫人补偿,回门礼多添点也就够了。
顾老夫人点头道:“鸢儿这孩子乖巧,句句都能说到我心里去,她在娘家是庶女,又是被强行换的亲事,入府又被侯爷冷落,我再不疼着她点,谁还会疼她。”
容嬷嬷叹气,“侯爷在战场上英明神武,可偏偏对内宅这些事上糊涂的厉害。”
不一会儿,秦鸢换上了新衣走了出来。
朱红色的纱衫,上用金线绣出繁复的花色,将秦鸢玉白清透的面容映衬的明丽动人,石青色的霞帔又用富贵端庄为这娇艳明丽做衬,让秦鸢的美的夺目,美的斜睨群芳。
顾老夫人忍不住在心里叹一句。
“这儿媳怎么长得这么好,晖哥儿莫不是个瞎子?”
秦鸢也是个识货的,这一套衣衫过于珍贵,只怕有钱也寻不得,也不知顾老夫人怎么得来的。
“太贵重了,”秦鸢红着脸道:“这纱衫轻若无物,穿上身炎炎夏日也觉得凉爽,给人冰肌无汗之感,这绣纹也是苏绣中的高手绣成,不仅好看,还会随人一举一动自成画面。这么一套要收起来做传家宝才是,怎么舍得穿着回门。”
听见秦鸢品鉴,顾老夫人的脸越来越亮。
好东西就要和懂行的人一起品味。
若是个没见识的只知道好看或者贵重,却不知好在何处,贵在哪里。
那不等于媚眼抛给了瞎子。
顾老夫人越发觉得秦鸢合她的心意,连忙道:“这么好的东西也不能放在箱子里不见天日,女人家一生只有那么几个好日子,若是好日子没有好服饰,总会缺憾。鸢儿你就穿这个回门。”
秦鸢推托不得,只好收了。
顾老夫人和她说了一会儿扇子,更觉得了个知音,便对她说,“梧桐苑是你居住的地方,要早些掌管起来,定北候府传了好几代了,府里大都是家生子,盘根错节的,你若是软了,他们就会欺到主子头上来,待会儿让容嬷嬷陪着你去接管梧桐苑,顺便敲打敲打那些心思浮动的下人,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入院中叫唤。”
秦鸢眼眶一红,忍不住抱着顾老夫人撒娇,道:“娘,您真是对鸢儿太好了,鸢儿觉着您就是鸢儿的亲娘了。”
她这句话是发自肺腑。
陈姨娘死的早,嫡母崔氏只想压着她,前世的婆母一心磋磨她。
秦鸢没想到她还能得到女性长辈的疼爱。
顾老夫人要是她的亲娘该有多幸福。
顾老夫人的身子僵了一下,旋即轻抚她的头,慈爱地道:“我不就是你的娘么?傻孩子。”
秦鸢破涕为笑道:“对,您就是我的娘。”
看美人含泪的样子,顾老夫人更想护着她了。
跟着秦鸢回梧桐苑的路上,容嬷嬷从红叶和翠茗嘴里套了许多话,不由得心中暗暗叹气,得亏夫人性子好,若是个有脾气的,早不知闹成什么样子了。
也不知侯爷是怎么想的。
六爷比侯爷还小,孩子都在国子监小学的外舍读书了,侯爷都快三十的年纪了,什么时候才能有嫡子?
容嬷嬷下定决心要帮秦鸢将梧桐苑的篱笆扎得牢牢地。
赵娘子派个婆子就能闯入夫人的院子里喊话,把侯爷喊走,梧桐苑是要好好整治整治了。
顾十六连忙道:“主子,夫人心中怎会没有您呢?”
顾靖晖缓缓穿上衣裳,扭过头来问:“真的?”
顾十六:“……”
侯爷一直都在说夫人心里有他,怎么又来问自个。
但他机灵,立即一脸诚恳地道:“真的,小的敢发誓。”
“那你说说夫人都怎么心里有我的?”
顾十六:“……”
太难了。
真的。
接着,就听顾靖晖又道:“说好了有赏。”
顾十六登时有了精神。
“侯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夫人每天对您嘘寒问暖,这不是心里有你是什么?”
“嗯,继续。”
“夫人还喜欢去老夫人那里,小的的娘说过,她对小的奶奶好就是因为把小的的爹放在心上,夫人心里没你怎么会那么亲近老夫人。哪次老夫人见了夫人不乐呵呵的。”
“嗯,还有呢?”
顾靖晖觉得还不够。
“还有……就是……”顾十六想了又想,道:“夫人为了您不是还和七小姐吵架了么,侯爷,夫人的心意您可不能辜负啊,小的觉得夫人和您真是郎才女貌,太般配了。”
虽然竭力压制,但笑容还是不听话地爬上了顾靖晖的眉梢眼角,“赏你了。”
他随意拿出张银票丢给顾十六。
接过一看,顾十六的脸上也怒放出一朵笑容。
秦鸢小憩醒来,就见翠茗和红叶凑在一处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笑的开怀,像是捡到了好大的便宜。
“怎么了?”
红叶拿着张银票,递给秦鸢,道:“小姐,这是顾十六的银票,他说他要跟着买胡椒。”
秦鸢懒洋洋靠在仰枕上,就着红叶的手扫了一眼,是张五十两的银票,恰好能买一斤左右。
“这是顾十六给你的?”
红叶笑了笑,“奴婢方才碰见他只顾拿着银票看,差点撞到柱子上,就问了两句,他得了侯爷的赏银,想攒起来做媳妇本,奴婢说小姐眼光极好,经营有术,从来没有做过亏本生意,他就拜托奴婢求小姐也算上一份。”
秦鸢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行,你千辛万苦替我拉来了十六赏钱,我怎么也得让他赚够媳妇本。这银票他还没捂热,就到了你的手里,他也不容易。”
翠茗笑着道:“小姐是没见着,红叶说的十六肉疼的那个样子。”
红叶得意地道:“自古三寸不烂之舌能抵千军,奴婢跟着小姐也学得几分本事,难道连顾十六都抵不住么?十六又不傻,钱到了他的口袋,手指缝一松,就没了,到了小姐这里,不管亏还是赚,他都不吃亏。”
秦鸢道:“还是你看的明白。”
红叶问:“小姐,奴婢能预支月银,也跟一份么?”
秦鸢道:“你难道不怕亏么?”
红叶无所谓地道:“小姐都打算赏我几百两银子了,难道我还怕亏那几两银子。”
翠茗赶紧跟上,道:“小姐也算我一份。”
秦鸢点头,“行,翠茗去拿个账簿来,就专为胡椒做个账,老夫人、容嬷嬷、顾十六、你、红叶都记上,咱们也来个专款专账,到了年底你们看是卖了分银子还是继续拿着,到时候咱们再换账本子。”
翠茗高兴地点头,拿来了账簿,红叶为她磨墨。
红叶道:“你手抖什么?”
翠茗道:“我还从没有给自个建过账簿子呢。”
红叶叮嘱:“你还要写收据,待会我拿给十六。”
翠茗问秦鸢,“这收据上要盖章么?”
秦鸢点头:“那自然是要的,咱们虽是自己人,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老夫人那边我也要给的,你都替我写好了,我盖上私印,你们画押就成。”
三个人凑在一起说的高兴,不一会儿就把账簿子弄好了,还约定账簿就由翠茗记载和保管,红叶对账,收据放在秦鸢这里。
秦鸢将老夫人和容嬷嬷的收据收好,放入荷包,打算明日请安的时候,交给她们。
廊外的帘子响了几声,小丫鬟在外轻声道:“红叶姐姐,六爷来看侯爷了,侯爷还在歇息,这可怎么办?”
红叶看向了秦鸢。
秦鸢想了想道:“请六爷先在厅内喝茶,侯爷今日去上房中了点暑气,正在歇息,若是六爷没什么要紧事,明儿再来。若是有事找侯爷商议,且先等等。”
她也拿不准顾靖晖会不会见顾六爷。
那天挨打他们瞒的死紧,不过今日顾侯爷又去了上房用膳,可见也还是能勉强一见的。
小丫鬟去回话了。
不一会,小丫鬟回来道:“已经安排顾六爷在厅内坐下了,顾六爷说是有要紧的消息要告诉侯爷。奴婢也已禀过顾十六了。”
秦鸢就敬茶那天见过这位小叔子,文绉绉的,个头没有顾靖晖高,像时下的书生们一般穿着道袍,腰上系根细细的腰带,显得腰身纤细。
前世,顾六爷并不出名,秦鸢也没留意过,不过顾侯爷一直无子,最终爵位应当是传给顾六爷的儿子了。
红叶这两日打探了不少消息,回来说起过,顾六爷光姨娘就讨了五六个,一半都生过孩子,如今最宠的郑姨娘是从行院买回来的名角,长袖善舞,明眸善睐,花了不少银子。
“这有什么事,要这么急着寻侯爷说?”
红叶小声嘀咕。
不一会儿,就听到靴声隆隆,接着是几声男子打招呼的声音。
这是顾靖晖去见顾六爷了。
秦鸢想了想,道:“你帮我换了衣裳,若是侯爷命我去见六爷,也好有个准备。”
果然,刚梳洗完毕,换上见客的外裳,小丫鬟就在外面道:“夫人,侯爷请您去厅堂见见六爷,有要事要说。”
红叶道:“小姐,您可真是神算。”
秦鸢道:“这有何难,我们新婚不久,六爷来寻侯爷,总是要见一见我的。”
顾六爷身子弱,喜欢和书生们来往,也许是附庸风雅,又或许还存了考功名的念头,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国子监读小学,不管是为了自个还是为了孩子们的前程,顾六爷都会想和她亲近的。
顾老夫人选秦家女做儿媳,也存了改换门庭,让顾家的子孙以后从文的心思。
红叶问:“那小姐能不能猜出六爷来是为了什么?”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