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夏语栀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强撑着起身,忍着痛拿来了扫把和拖把,清理这满地的杯子和咖啡。几个好心的同事来帮忙,看向她的目光里都带着...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夏语栀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强撑着起身,忍着痛拿来了扫把和拖把,清理这满地的杯子和咖啡。
几个好心的同事来帮忙,看向她的目光里都带着怜悯。
“我都听到那位大小姐说的是加冰不加糖,她怎么倒打一耙啊?栀栀,你哪儿得罪了她吗?”
“还需要得罪啊?我听好多人说过她就是这么骄横跋扈,稍有点不高兴就甩脸子,圈子里好多人都看不惯她,可因为有祁总宠着,所以没有人敢惹她。”
“唉,我从没看到祁总这么喜欢一个人,栀栀,你以后做事小心点,咱们只是普通人,和她们这种千金小姐比不了,她还有祁总这个靠山,哪怕真受了委屈,也只能沦为受气包。”
夏语栀知道她们是好心。
可听到这些话,她百感交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前,她经手的一份合同出了问题,是甲方公司的错,却把问题赖在她头上。
面对对方的谴责和压力,祁墨寒始终相信不是她的错,据理力争,才为她洗清了冤屈。
可现在,许青瑶随口撒个谎,他都不验证一下,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把错都推到她身上。
她兢兢业业地工作,为他处理了那么多麻烦,到头来,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还是在他心里,是非黑白都不重要,他只要许青瑶开心?
想到这,夏语栀心里酸涩难耐,刺痛不已。
她用了很久才收拾好这一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刚洗漱完,祁墨寒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送些红糖和暖宝宝过来。”
她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这一切,送到了他的别墅。
两三天没见,记忆中那套简约大气的别墅,也模样大改。
祁老爷子当年亲手种下的桃树被移走,换成一园郁金香;房间里黑白色的家具,也都替换成祁墨寒最不喜欢的粉黄色调;展柜里摆放着无数珠宝首饰、包包、礼物……
一看,就是许青瑶喜欢的风格。
夏语栀默默看着这一切,走到亮着灯的卧室,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祁墨寒推开门拿走东西,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洗掉咖啡液后,她脸上的伤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让他愣了一瞬。
“伤得这么严重?去医院看过没有?”
夏语栀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他按了按眉心,语气难得温和了些。
“青瑶只是身体不舒服,也不是故意要拿你出气,你别放在心上。我罚掉的工资等年底会补进你的年终奖里,等会儿去医院看看,要是严重就请假休息几天,假我批了,不用走程序。”
“不用了,我这个月结束后就会……”
夏语栀想告诉他自己马上就要离职了,他却没有听完,就递了一张卡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听话,我还要你帮忙给青瑶办一个接风宴,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那些没说完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夏语栀喉咙里。
她嗯了一声,接过那张卡,离开了别墅。
门合上的瞬间,她听到了许青瑶娇嗔的声音。
“墨寒,红糖水还没热好吗?我想你帮我揉揉肚子。”
“我马上来,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听到他这温柔如水的语调,夏语栀无声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自嘲。
她也痛经得很厉害,好几次在公司都痛昏了过去,被同事送到了医院。
他知道后也只是批了假,没有来看过她,更不会准备什么红糖水、暖宝宝。
那时她以为是他太忙了,脱不开身。
可现在看来,只是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在意吧。
从别墅离开后,夏语栀去了一趟医院,稍稍包扎了一下。
之后她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就收到了助理发来的宴会方案。
从鲜花选材到甜点种类,再到服务员的着装,都要求得很严苛。
夏语栀只有三天时间,她只能打起精神去准备这一切。
忙忙碌碌辛苦了很久,她筹备的宴会,在晚上七点准时拉开序幕。
许青瑶穿着一袭高定礼服,在全场的瞩目下登场了。
宾客们纷纷围上来恭维,把她哄得心花怒放。
“多年不见,许小姐还像当年那样高贵典雅、光彩照人,一个接风宴也办得这么盛大,看来祁总对您的宠爱还真是从没有变过啊!”
“我记得当年上学的时候,有人和青瑶告白,祁总知道后直接逼着对方转学了,送来的情书他看到一封撕掉一封,有人背地里议论青瑶,他去教训那群混混,把他们揍得骨折……”
“圈子里谁不知道,青瑶是祁总的初恋,更是他的掌上珠心头宝啊!你看青瑶身上这套珠宝,价值得有几千万吧?这件礼服也是定制的全球独此一件,为了哄青瑶开心,祁总向来是不惜代价的!”
“不行,必须先送青瑶去医院,我绝不能让她出事,其他一切,都没有她的安危重要!”
祁墨寒那急不可耐、惶然无措的怒吼,也成了夏语栀在昏迷前最后听到的声响。
无边的黑暗涌上来,将她彻底吞没……
夏语栀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梦醒之后,她睁开眼,就看到了眼睛红红的祁以念。
“栀栀,我刚回国,就听见你出意外住院了。医生说你大出血,差点就救不回来了,我快吓死了!”
看到她,夏语栀压在心底的委屈也都涌了出来。
她红了眼,再也忍不住抱住了她。
“别怕,我没事……”
姐妹俩不知道抱了多久,祁以念才倒了一杯水喂着她喝完,想起医生的嘱咐,聊起些轻松的话题。
“你这几年在国内过得开心吗?我哥有没有欺负你?你不是谈了个男朋友吗?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我可要好好考察一下,要是他对你不好,我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夏语栀脸上的表情凝住了。
“祁总公私分明,没有欺负过我。男朋友……已经分手了。”
祁以念没想到这么快就分了,怕她伤心,连忙安慰起来。
“没关系,老话说的好,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我认识好多大帅哥,全都介绍给你!”
话音未落,病房门就被推开了,祁墨寒沉着脸走进来。
“介绍什么?不许介绍,你认识的那些花花公子,没有一个合适。”
听到他一口就否决了,祁以念瞬间瘪了嘴。
“什么花花公子,哥,你不要乱说好不好?人家就谈过两三个女朋友而已,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深情,吊死在许青瑶这棵树上,再说了,再给我姐妹介绍男朋友,哥你怎么连这也要管。”
听见这话,祁墨寒心里冒起一股火,语气里带着怒意。
“我说了,不许介绍就是不许介绍,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你不要乱牵红线。”
是啊,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只可惜,她用了四年才明白这个道理。
夏语栀无声地笑了笑,拉了拉祁以念的手,平静地看向他。
“以念只是开玩笑,祁总,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看到她安然无恙,祁墨寒稍稍松了口气。
他本能地想说来看看你,可话到嘴边,又换了个意思。
“没什么,以念听说你出事了,一下飞机就来了医院,我过来叫她回家,顺便看看你。”
“好啦,哥,我晚上会回家的,你先走吧,栀栀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不许再给她安排任何工作了。”
祁以念说完,便将他赶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姐妹俩,祁以念又说起来祁墨寒的好话。
“你别看我哥挺凶的,但他对你很好的,护士说你昨天命悬一线,是他全城调血才救下你呢。”
听到这里,夏语栀愣了一下。
但片刻后,又恢复清醒。
他全城调血,只是不想她死而已。
可是,她和许青瑶之间,若非要死一个,那一个人,一定会是她。
所以,她对他,也不会有任何幻想了。
在京市的最后几天,夏语栀一直在医院休养。
护士们来查房时,时不时就会提起楼上vip病房的事。
“据说祁氏集团总裁包下了整层楼,还把京市那几位已经退休的教授都请了过来,就为了照顾他女朋友呢!”
“我看到过好几次,祁总亲自给女朋友端茶送水、买了好多珠宝礼物哄她开心,彻夜不眠守在床边,这也太宠了!”
夏语栀默默听着这些八卦,抬手摸了摸心口。
那儿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跳的有些缓慢。
看来,她心里的伤,也快要痊愈了。
出院那天,祁以念本来打算来接她,却被家里的事绊住了脚。
夏语栀安抚了她两句,一个人出了院,回了公司。
今天是她在职的最后一天,她按照流程办理了离职。
她抱着箱子想要离开,却在电梯口碰到了许青瑶。
她端着一杯咖啡,故意撞到夏语栀身上,“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把我的裙子都给弄脏了!一次又一次,你是故意的吧?”
许青瑶自导自演唱了这出戏,然后叫来了保镖,要他们按着她跪在总部门口谢罪。
夏语栀不肯屈服,她却变本加厉,把剩下的半杯咖啡泼在她脸上。
“看什么看,不服气吗?我告诉你,墨寒心里只有我,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顺着我,别说惩治你这个小小秘书了。”
她耀武扬威地说完这番话,就满脸高傲地离开了。
保镖拉着夏语栀下了楼,强押着她跪倒在地上。
她不停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脱,只能试图和他们讲道理。
“我已经离职了,不再是祁墨寒的秘书,你们凭什么逼着我罚跪?”
保镖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冷漠至极,“祁总吩咐过,许小姐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要照办,夏秘书,你这些话留着和祁总说吧。”
几句话就将夏语栀没说完的话彻底堵死了。
她知道,就算说再多他们也不会听,也放弃了挣扎。
来来往往的同事路人看到她,都在偷偷议论着,还有人在拍照。
寒冬腊月里,她在外面跪了整整七个小时,膝盖都磨破了皮。
她冻满脸发紫,不停打着冷颤,靠着意志力才撑了下来。
快到下班的点,夏语栀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强撑着抬起头,就看到祁以念飞奔着跑到她身边。
“栀栀,你刚出院,怎么跪在了这里?是谁故意折磨你?”
夏语栀喉咙干涩,下意识道:“是许青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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