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裴玉还在因为刚刚目光的交汇恍神，下一秒她就举手，比姜怡还欢：“唱《AlwaysOnline》！”姜怡和她一拍即合：“这个好这个好。”不远处金誉已经嗨歌，喝...
上一秒裴玉还在因为刚刚目光的交汇恍神，下一秒她就举手，比姜怡还欢：“唱《Always Online》！”
姜怡和她一拍即合：“这个好这个好。”
不远处金誉已经嗨歌，喝了酒鬼哭狼嚎的，导致他们这边说话有点吵闹的背景音。梁靖森好像说了什么，裴玉没听清，俯身凑过去，左耳朝向他。
这回听清了，他说：“不会。”
“……”
赤裸裸的拒绝。
裴玉闷闷喘了口气，抬眼看他：“林俊杰没火去香港吗？你装什么不会。”
梁靖森就笑了。
这是他第一回对她不带有轻慢意味的笑。
随即点点头，他看着她眼睛：“行。”
裴玉心跳怦怦加快，呼吸又快又热，摊在腿上的手指无声攥紧。这或许是个暧昧的夜晚，大家借着酒精的催化，说了太多平时不敢直说的话。
金誉在台上接连嗨唱三首，下面的朋友喝光了好几瓶酒，才轮着上场表演节目。程嘉定今天心情看着挺荡漾，坐在台前，娓娓道来地唱起周杰伦的歌，眼神没有看台下特定的人，明显心仪之人不在场。
裴玉随意地转了转眼睛，就看见不远处表情失意的姜怡，她的心思，对男生而言或许还模糊，但同为女生她懂，姜怡喜欢程嘉定。可感情是残酷的，不是你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你，其中的苦涩，只有自己懂。
她拍拍姜怡的胳膊，转移话题：“你一会儿唱什么？我去给你点。”
姜怡惶然回神，挤出笑来：“我再说吧，梁靖森先来。”
裴玉点点头。
程嘉定只唱了半首，获得热烈的掌声，姜怡也跟着鼓掌叫好，看起来心情并没受太大影响，裴玉才收回关心的眼神，看向梁靖森：“到你了。”
梁靖森起身。
从程嘉定手中接过麦克风。
说实话，大家并没对他的歌技抱有期待，只当玩乐笑话，跟着起哄闹一闹，也想看冰山在不擅长的领域露出笨拙和慌张的反应。掌声歇下，梁靖森慵懒靠坐台上的椅子，点了歌曲播放。
《Always Online》的前奏缓缓响起，那一瞬间，裴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静看着台上的男人。
梁靖森喝了酒，此时微微垂着头，颊边透出隐约的红晕，他单手握着麦克风，嘴角挂着一抹疏淡的笑。前篇旋律结束，他准确地进入节奏，轻声哼唱：
“变色的生活
任性的挑拨
疯狂的冒出了头
……”
裴玉的指尖陷进了掌心。
她从未听过梁靖森这样的声音。平日里永远熨烫妥帖的衬衫此刻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冷白一片的锁骨，喉结在暗光里上下滚动，本就清冷的声线唱歌时像浸了粗粝的砂，擦过她耳边，丝丝缕缕地涌进心里。
台下有人在尖叫，他却忽然掀起眼皮，瞳孔里浮着酒后的雾气，分毫不差地撞上她偷看的视线。
“风停了也无所谓
只因为你总说
Everything will be okay
准备好了three two one
I’m always online
……”
最后一个尾音在齿关缠绵地打了个转，梁靖森唱过这首歌的高潮部分，就放下手中的麦克风。他下台时，腕骨抵着眉骨，像在擦汗，但裴玉清晰看见，那是低笑的表情，雅致和痞气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竟并不矛盾。
歌的伴奏还在响着，她感觉脊椎窜上细密的电流，坐在沙发上，膝盖内侧渗出潮湿的汗，仿佛胸口里面有什么东西，正鼓胀着要挣破而出。
裴玉高中都没有参加过运动会，没想到，到了自由的大学，反而主动报名。要是让哥哥知道，肯定会笑她高中故意称病不去参加运动会这种逃避行为。
她嘴角弯起弧度，在班长刚开始问女子一百米时，就主动报名，连带四百米那项，直接填上。
其实自从裴玉给学校里的校友无偿提供法律帮助起，她在法学院的名声就打出去了，有的人钦佩她，有的人就会觉得她嘚瑟冒头，不乏背地里暗戳戳的贬低和挤兑，总归是有人看不上她的。
裴玉本人就听到下面有窃窃私语声。
“不够她装的了……”
“就是，真爱现眼。”
裴玉和舍友们都坐在同一排，其他人同样听到。陈金金翻白眼转头：“谁的嘴掉厕所里了，这么臭。”
“……”
后排瞬间静悄悄。
裴玉拉住她的手，眼神示意，那是那张精致面庞不沾笑时，清冷又漠然：“与其和一些不敢露面的人浪费口舌，不如留体力在我比赛那天给我加油。”
陈金金哼笑：“当然，我不像有些人，总在背后议论别人。可能也是没几天可活了，逮着人家断句的气口他就插嘴。”
后排一个女生猛地站起来：“你说谁呢？！”
陈金金骂了句脏话，就要起身，裴玉一把按住她，往后看。她扫过对方攥紧的拳头，唇角讥诮弯起，那双狭长又漂亮的眸子里透出森森冷意：“说你呢。”
“……”
那女生没想到形象一向温和的裴玉会还嘴。
裴玉眼皮都懒得抬：“替补的戏瘾，倒比参赛的还大。”
后排传来隐隐的憋笑声，站着的女生涨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了。
陈金金突然掏出手机，啧声疑似惋惜：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健身房二楼靠窗位置光线明亮，裴玉湿漉漉的碎发别在耳后，后腰抵着器械区的龙门架微微喘息，脸很红，身上带着汗，性感是最不值一提的，让人移不开眼的是自信美，纤细的腰肢线条有明显的训练痕迹，很健康，柔美和力量并存。
他退出照片，看到姜怡发来的好几条文字：
都快美死我了，你真不喜欢？
是不是在装矜持？
要不要来找我们？
梁靖森眼底晦暗，冷白指尖不见犹豫：不去
回复完，他把手机丢在桌上，起身对着镜子擦头发。明亮的镜面发射，他眸色渐渐深幽，好像看到女人实时健身的画面。
镜面倒映她后腰的凹陷，汗珠正顺着脊柱沟缓缓滑落，在灰色瑜伽裤的高腰边缘洇出深色水痕。她穿着粉色的运动内衣，交叉绑带在嫩白的肩胛骨间勒出浅红印记。她练得累了，转身拿她粉色的水杯，轻薄的衣服布料下忽然鼓起圆润的肌肉起伏，小腿拉伸出纤细流畅的线条。
他擦头发的动作一僵，察觉胸口的颤动。
直接把毛巾丢到桌上。
他拿起手机，找到程嘉定的微信：什么时候回来
程嘉定：在路上，有事吗
梁靖森想了想，发送：去趟超市，顺路接你
程嘉定：行
今天运动强度比往日大，裴玉洗了澡从健身房出来，感觉双腿还是酸酸的。她喊住姜怡：“咱们去趟超市吧，我买个按摩捶。”
姜怡丢掉手里的奶茶杯：“行。”
学校最大的超市在食堂楼外面，离健身房不过一两分钟的路程。两人慢悠悠地过去，远远就看到站在路灯下的高大身影，一身清冷。姜怡一把拉住裴玉，语气掩饰不住激动：“梁靖森！他来找你的！”
裴玉也看到，但很冷静：“不是来找我的。”
她有这个自知之明。
岂料，姜怡一副比她还笃定的口吻：“就是来找你的，我刚刚问过他。他说不来，没想到还是来了。”
“……”
裴玉犹豫了。
她看向梁靖森的眼神略微迟疑，姜怡已经拉着她朝他走去。
“你不说你不来吗？真能装。”
姜怡和梁靖森说话向来不客气。
裴玉却有点尴尬，突然不知道要不要和梁靖森打招呼，僵硬地站在原地，连看他眼神都变得飘忽。
晚间的风有点凉，却不及梁靖森言语的冷淡：“我来接人，但不是你俩。”
裴玉脸上的一丝羞怯凝住，她猛地抬眼，就在梁靖森眼中看到似有若无的审视，明明是落到她身上的。不等她反应，姜怡轻嗤：“这么晚你接谁？你可别说是你什么时候偷偷交往的女朋友。”
这话一出，裴玉紧张得攥紧指尖。
梁靖森却没有直面回应：“你在给谁打听？”
“……”
裴玉心跳骤然加快，一把拉住姜怡：“我们进去吧。”
看着根本不想解释的梁靖森，姜怡不甘心：“天太黑了，你一会儿送我们回宿舍。”
裴玉臊得脸红，凑近她，低声催促：“不用了！我们自己走就行……”
偏偏姜怡不肯作罢。
她笑意傲慢：“梁靖森，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是朋友的话，你就送裴玉回宿舍。”
“……”
裴玉尴尬抬眼，就撞上男人射来的冷倦目光，带有明显的玩味，好像看到了如何荒谬的笑话。她很难堪，瞬间松开姜怡的手，转身往超市走。
“裴玉！”
姜怡慌声喊人，但脚下没动。见梁靖森也没动，她一把抓住他胳膊，硬拉着他去追人：“快点，人家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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