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陆行舟虽是跟官月笙说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榻上的沈清荷。在官月笙施针结束后,陆行舟叫住了她,“其实,你昨天的话没说完吧。”官月笙停住脚步,不明所以的...

“谢谢你。”
陆行舟虽是跟官月笙说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榻上的沈清荷。
在官月笙施针结束后,陆行舟叫住了她,“其实,你昨天的话没说完吧。”
官月笙停住脚步,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而陆行舟眼底闪过痛楚,轻轻握住了沈清荷的手,小心翼翼生怕捏疼了她。
“我略懂些医术,昨天为清荷号了脉。”
说到这,官月笙身体一僵。
她没打算在这个节骨眼告诉他,包括沈清荷。
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可以轻易能接受的事情。
陆行舟动作有些颤抖,开口竟带着几分祈求,“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你...不是都知道吗?”官月笙也不想直接说出来,神色复杂。
陆行舟喉咙动了动,带着些许哽咽,“我更想相信是我医术不精。”
话说到这,已经很明显。
这幅毒药不仅带走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还让沈清荷再也无法有孕。
陆行舟不敢想象,要是清荷醒来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去接受。
官月笙思来想去还是说出了口:“我师父是誉为神医,我不可以,他未必不行,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尝试。”
“我愿意。”陆行舟脱口而出,却没注意到官月笙眼底酸涩。
原来,你为了沈清荷连当初的隔阂也能容忍。
当初不让她跟师父去学医,甚至到退婚的地步,丝毫不顾及官家,以及官月笙的名声。
现在却为了妻子,愿意忍下当初的难堪,去寻医。
一时间,官月笙也不知道该如此反应,没再说话,直接离开了这里。
此时的陆行舟已经顾及不到官月笙,他只想先照顾沈清荷醒来,然后去查下毒之人。
不然,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让沈清荷一个人在家。
时间一点点过去,烛火从明亮到暗沉,陆行舟守了三天,沈清荷才醒过来。
“夫、夫君....”
沈清荷虚弱的叫着身边的陆行舟,“我这是怎么了?”
她的记忆还在几天前,明明还在绣花样,怎么突然躺在这里?
陆行舟听到声音醒来,担心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清荷在陆行舟的搀扶下坐起来,陆行舟又端来一碗参汤,一口一口的喂着沈清荷。
慢慢的,沈清荷回想起绣花样之后的事情,慢声道:“夫君,清荷是生病了吗?清荷记得自己好像吐血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却发现是干干净净。
这时周大娘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补药,“清荷妹子真是受苦了,昏睡三天总算醒来,你不知道行舟一刻都没离开过你啊。”
沈清荷面露意外,“什么?我昏睡了三天?怎么会这样?”
“夫君?”
沈清荷着急的拉了拉陆行舟的手,想要知道原由。
“清荷,你被人下了毒。”
陆行舟想了下,还是决定告知她真相,毕竟有些事不能告诉清荷,其他事还是瞒不住的。
听到下毒,沈清荷更为惊讶,“下毒?”
周大娘说起这事就生气,“是啊,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人,竟然会给你下毒,可把我们大家吓坏了,还好,还好你没事。”
本来周大娘还想说孩子的事情,话到嘴边忽然想到陆行舟还没提起这事,自己没准会误了事,便咽了回去。
光是下毒就已经让沈清荷缓不过来,她低头喃喃自语:“我平日从未得罪过人,怎么会有人对我恨之入骨,还到下毒的地步呢?”
陆行舟见她忧心,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孩子没了的事情。
只得将人搂到怀中安慰,“是我的错,是我最近做事太过火,可能让人盯上了你。”
“清荷是我害了你。”
听到他的话,沈清荷渐渐明白过来,她伸手搂住陆行舟,“夫君,我不怪你,夫君很厉害,是大人物,大人物肯定不会顺风顺水,肯定会被人妒忌。”
“我作为夫君的妻子,应该有所防备,不应该像平日那样。”
“夫君你别担心,我现在已经好了,没事啦。”
沈清荷笑盈盈的抱紧陆行舟,虽然感觉身体还有些不舒服,但这种疼痛对她来说稀疏平常,往日有更加疼痛的事情都能忍过。
看着俩人依偎在一起,周大娘竟动容到落了泪。
这时,官月笙背着药箱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脚步微顿,并未停下。
“我来施针。”
话音传出,沈清荷从陆行舟怀中挣脱出来,面容虽苍白,眸光却亮着光。
“肯定是官家姐姐救了清荷,只有官家姐姐才会这么厉害,嘻嘻。”
官月笙眸光微怔,看着沈清荷笑容可掬的模样,明明被下了毒,身体虚弱,仍绽放着笑容,心里也不由心疼起来。
她扶着沈清荷,让她坐下,温声道:“你刚刚小产,身体很虚荣,应当好好修养,不要随便乱动。”
“小、小产?”
刚刚还笑着的沈清荷,身体僵住。
沈清荷不敢相信的看向官月笙,嘴唇颤抖,“官家姐姐说我,小产了?”
她的反应让官月笙意识到什么,瞥向陆行舟带着几分责怪。
这件事都不说,难道想让沈清荷一下子知道日后无法生育?
那样沈清荷一定经受不住打击,不如先让她适应。
官月笙是这样想的。
于是官月笙难得温柔的宽慰,“清荷放心,你年纪还小,以后还会跟陆行舟孕育孩子,现在不能伤心伤身,好吗”
听到她的安慰,沈清荷虽乖巧的点头,但眼泪确实止不住的往下掉。
陆行舟心疼的伸手擦掉小娘子的眼泪,可眼泪越擦越多。
他心中不免在想,这件事已经让小娘子接受不了,那件事绝对不能让小娘子知道。
就算他陆行舟这辈子没有子嗣,也不能让小娘子接受那样的打击。
“放心清荷,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只要你在,我们的家就在。”
陆行舟拉着沈清荷的手,一句一句的哄着她冷静下来。
过会,在官月笙施针下,沈清荷渐渐平静下来,躺下休息一会。
黄三儿蹭的一下站起来,接着冲过去。
这回陆行舟一点不留情,拳脚上来,每一拳都带着五成力。
不过几拳下去,黄三儿已经没了反抗的能力。
疼得龇牙咧嘴!
周围土匪面色凝重,个个说不出来话。
眼看着陆行舟都要把黄三儿打死,黄三儿临死前喊:“你杀我可以但是你帮我照顾好我的兄弟!”
听到这话,陆行舟收了力。
黄三儿被人拖下去,
王老二站出来,撸袖子道:“大家伙平时练武的时候,你就爱偷懒,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他一边数落黄三儿,一边走到前面。
“陆行舟,我跟你打。”
不得不说,陆行舟把黄三儿打败后,那帮威猛寨子的人已经没了一开始的轻视。
大家全都直勾勾盯着两人,生怕错过一个招式。
可接下来的一场又一场。
威猛寨子的人上去一个人,倒下来一个。
陆行舟却始终站在那里,威猛寨子的人就算在蛮愣,也琢磨出来不对劲。
“兄弟们,我算是看出来,这是来了个练家子。”
“我也看出来了,咱们要是会他那些招式,不一定打不过他。”
‘呼通’
又一个人倒下了。
陆行舟面不改色,朝他们说:“再来。”
拢共十几个人,轮番上阵,再怎么说对陆行舟的体力也是有消耗的。
可就算是被消耗后的陆行舟,他们仍然打不过。
对面的威猛寨子气势越来越弱,旁边刘守义等人的欢呼声都要冲破云霄。
“大当家的太厉害了!打翻他们!”
“大当家的威武!”
随着最后一个人倒下,威猛寨子彻底没人吭声。
“怎么样,还有人想要上来吗?”
打遍整个寨子的陆行舟看着对面沉默的一行人,依旧是冷静的模样。
似乎并没有将这场比试当回事。
王老二,黄三儿以及李四对视一样。
全都往前走几步,一块给单腿屈膝跪在了陆行舟面前。
“威猛寨子王老二服了你,以后你就是咱们寨子大当家的!”
“黄三儿见过大当家的。”
“李四见到大当家的。”
一场比试,不过耗费些体力,陆行舟收了一批武力值不低的小队。
看着他们心甘情愿的跪在自己面前,陆行舟若有所思道:“我刚才看到你们的出招,其实你们基础很好,只要按照我的法子练下去,想要达到我的能力并不难。”
“实话跟你们说,我并不是什么山寨土匪,而是元山村的村民,以后你们归我驱使,如何?”
王老二等人听到元山村,扭头问了问:“元山村是哪个村子?”
“我也没听说过啊,哪个偏僻小村吧。”黄三儿道。
在场的威猛寨子土匪都不知道元山村。
刘守义开口道:“大当家的,他们平时不怎么下山,估摸除了收寨子,就是打猎练功,应该都不知道村子的事情。”
陆行舟点了点头,“行,你们就在寨子里等着吧,过几日我再上来找你们。”
“是!”
……
元山村。
白天,村里的女人们都想找点活干。
自从知道沈清荷绣出来的手帕能卖上高价,大家便总是过来一块学。
沈清荷对此很高兴。
以前村子里除了周大娘,没人愿意跟她接触。
先不说沈清荷和陆行舟是落魄到村子,光是陆行舟好赌,还一无所成,就没人愿意跟他们家交际。
就连周大娘一开始也很为难。
陆行舟跟沈清荷要不到钱,连周大娘都要开口要钱,给周大娘气的不行。
有一回还偷了周大娘的钱,周大娘愣是好几日没跟沈清荷和陆行舟说话,后来还是看沈清荷被打的太可怜,没忍住接济。
“诶呀,想想清荷,我真为她高兴。”
周大娘拍着沈清荷的腿,欣慰的说:“总算把最难那段日子熬过去了。”
人群中,沈清荷正在认真的绣花纹,听到这话,刚要笑——
“唔....”
沈清荷只觉喉咙血腥味,吐出一口鲜红的血,便晕了过去。
“清荷妹子!”
屋里的女人们都吓坏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吐血晕倒?”
“快叫大夫啊,快去找官家小姐。”
女人们乱成一锅粥,还是花姐反应过来,踉踉跄跄往外走。
正好碰见云舒背着一摞木头回来,“怎么了?”
花姐吓得眼泪往下掉,“清荷吐血了,我要去找官月笙!”
听到这话,云舒二话不说放下木头,匆匆跑向山上。
云舒的动作比花姐快多了,体力也好。
花姐还没等跑出村子,已经累的喘不上气,抬头发现云舒没了踪影。
等云舒带着官月笙赶来,沈清荷的脸色苍白,躺在榻上气息微弱,旁边周大娘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官家小姐,您快看看,清荷妹子刚才还——”
“不必多说,我来看。”
官月笙不喜在行医时有人打扰,云舒见状将女人们都推了出去,就连周大娘也没留下。
院子里乱糟糟一片,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花姐着急道:“我之前捡村子里有个孩子误吃块饼,就跟清荷一个样子,可那孩子分明是吃了下药的饼。”
“难不成清荷妹子被下药了?”
听到下药,在场人全都惊到,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什么。
谁能担得起下药的说头,而且刚才大家都在一块,要是沈清荷真出了什么事,她们该如何说清楚情况?
周大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这刚才还说,清荷妹子总算熬过那段苦日子,好不容易等来丈夫回头是岸,两人日子好起来。”
“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呢!”
哭嚎的声音传到院子外,正好被回来的陆行舟听到。
陆行舟微微蹙眉,快步走进院子里,询问道:“发生何事?”
看到陆行舟,花姐哽住,说不出来。
还是周大娘拉住陆行舟的手,“清荷妹子出事了,刚才大家一块做针线活儿,清荷妹子突然吐血,晕了过去。”
“什么?”
陆行舟急匆匆要闯进去,却被出来的云舒拦住,“陆大哥,官家小姐在行医,不得影响到她施针!”
院子里。
他们围着方桌坐,桌子上是两盆肉,一盆是煮的,一盆是烤出来的。
刘莺儿端着碗坐在陆行舟身边,旁边是云舒,以及周大娘和徐长生。
徐长生盯着烤好的狼肉,冒着香气,口水都要流出来。
“饭菜都好了,大家快点吃吧。”
陆行舟注意到小长生的心思,夹了一块大肉放到他碗里。
“谢谢陆叔伯!”徐长生高兴地眼睛都迷到一起。
旁边云舒看的眸光柔和些。
自从丈夫被抓走,自己又出了事,很长时间没看长生这么开心过。
想到这,云舒的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到陆行舟身上。
心中有些怅然,其实她早就发现,长生每次看到陆行舟都很高兴。
可陆行舟.....
已经帮了她们娘俩太多,不能再继续麻烦下去。
云舒短暂的注视,便很快收回视线。
看似稀疏平常,实际上被刘莺儿全然看在眼里。
没想到这个云舒竟然住到周大娘家,离陆行舟这么近。
难道还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成?
刘莺儿越想越气,那张妖媚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厌恶。
等着吧。
我不会让你在陆行舟身边接着待下去,
“陆大哥,您能帮我夹块肉吗?”
陆行舟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夹起肉放到她碗里。
单独相处的时候可以冷眼旁观。
但这里不仅有他们两个,还有云舒和周大娘,以及徐长生。
陆行舟还是很喜欢长生这个孩子。
不想在他心里留下自己不好的印象,也就没理会刘莺儿,让夹就夹了。
这时,徐长生颤颤巍巍的夹起一块肉,放到云舒的碗里,“陆叔伯给长生和刘婶婶夹,长生给妈妈和大娘夹。”
小孩子有样儿学样,看的大家纷纷笑了起来。
陆行舟也更加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能再孩子面前做出不好的事情,就算是语言也不行。
很快,大家吃完早饭。
刘莺儿发现陆行舟还不打算做,于是问道:“陆大哥等会不是要上山打猎吗?怎么还不走啊?”
不会是想跟云舒多待一会吧?
后一句话,刘莺儿倒是没说,只是眼神有些明显。
陆行舟并未看她,自然也没注意到这些,只是说:“给清荷做点吃的,等清荷醒来,让周大娘送过去。”
听到这话,刘莺儿眼里的嫉妒都要冒出来。
“等会我帮你送过去吧。”
云舒从外面走来,怀里抱着柴火,“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花姐坐着马车,好像带了很多东西回来。”
陆行舟瞧了眼时辰,没想到花姐这么早就去了。
从县城集市回来,起码要一个多时辰。
“行,肉我马上就烤好了,等会麻烦你帮我送去给清荷吃。”
“嗯。”云舒点头。
云舒的话不多,一向能做事便不会多言。
陆行舟看着云舒低头做事,心里还会有些顾虑。
在这个时代,发生在云舒身上的事情,一般女人很难接受。
他总觉得云舒现在看着平常无事,实际上心里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这让陆行舟回想起前世,他有个邻居妹子,从小一块长大,长得很漂亮可爱,但生活比云舒要幸福多了。
所以他现在看到云舒,都会觉得可怜。
离开前,陆行舟拍了拍云舒的瘦弱的肩头,“别给自己的压力太大,语速则不成,没什么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他的话说的很深奥,说完也没想过云舒能不能听懂。
实际上云舒听不懂,云舒没念过学,更是不识字。
但云舒能感受到陆行舟的安慰。
看着陆行舟离开的身影,云舒摸了摸被拍的肩头,眼眶却泛起酸涩。
……
村子中心,花姐绑好马车,来的路上跟了一群人。
大家伙正好吃完饭,看着花姐坐马车回来,纷纷好奇的跟上来。
一路花姐笑的那叫一个美。
直到停到村子中心,才开口说:“姑娘们不用跟着了,这些都是布鞋和衣裳,是陆行舟给这帮男人买的。”
听到花姐的话,大家纷纷看向他们的脚。
“我才发现,你们还穿着草鞋,这再怎么上山啊?”
“是啊,这帮人也不说一声,现在都进了村子,大家都是一家人。”
“快把布鞋换上吧,不然脚早晚要走伤。”
女人们你一句,我一嘴,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虽然乱了些,却让土匪们个个说不出来话。
他们原本在寨子里,只有一两个妇人,做些针线活,做个饭罢了。
还是头回被这么多人追着问。
陆行舟过来便看到这一幕,不免笑道:“这是怎么了?女人们笑呵呵,男人反倒是哭天抹泪的。”
来福听到这话,一把抹掉眼泪,仰着头:“我才没哭!我、我就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旁边的刘守义也是触景生情,“陆兄啊陆兄,你说花着钱干嘛,我们兄弟们穿啥都能走道,不耽误。”
这辈子除了老娘,还没人给他做些鞋。
跟别说是给他买过鞋和衣裳。
“行了,大老爷们就别掉金豆豆了,换上鞋和衣服,跟我上山。”
“好嘞!”
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可谓是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昨天的经验,众人的脚程都快了不少。
顺着山坡,一直来到昨天打狼的地方。
忽然,草丛那边出现动静。
众人同时看去,只见两只狼崽子盯着他们。
来福笑了:“诶,这两头小狼看着还挺乖,不然带回去养养,给村子看家护院得了。”
老三瞪他一眼,“你把狼当狗养啊!”
“那怎么了?反正都是四条腿走道,一块养呗。”来福不以为然的说。
这时,陆行舟拉弓射箭,正好射在两支狼崽子脚边。
危险降临,狼崽子搜一下跑没影。
来福睁圆了眼睛,不明白的看过去。
只见陆行舟面不改色的解释道:“对狼没有了解吗?狼是最记仇的动物,他们昨天亲眼看到族人被宰杀。”
“之所以过来,不是向你投诚服软,而是盯着你,等到你不注意的时候,突然给你来一下子。”
“什么?”
来福一下子惊了,“狼这么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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