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许知站在墓碑前,发丝带着湿气贴在额头上。她眸光被蒙蒙细雨遮住,隐约能见悲伤和迷茫。不知道站了多久,细雨润湿了她的衣服,睫毛轻轻...

青灰色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许知站在墓碑前,发丝带着湿气贴在额头上。
她眸光被蒙蒙细雨遮住,隐约能见悲伤和迷茫。
不知道站了多久,细雨润湿了她的衣服,睫毛轻轻颤抖,细细密密的小水珠便落了下来。
“妈,你走了,我怎么办呐?”
她一开口,隐忍的感情再也克制不住,苍白的手掌捂住脸颊,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七天前,她还在e国,得到了母亲病重的消息,当即便和学校请假要回来,却因为天气原因,航班被取消了,直到三天前才恢复。
她搭乘着最早的航班回来,赶到医院,母亲却已经去世。
许知不敢置信,直到医生给了她病历,许知才知道母亲余天秀在她留学的那一年,就检查出了肝癌,只是为她能在国外好好学习,才一直隐瞒,直到病重到了弥留之际,才通知她,但是母亲的病情实在是太严重了,最终还是没等到她回来。
母亲的葬礼快而简洁的举行了。
快到她甚至都没看到母亲的遗体,母亲就被火化了。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转瞬就到了她身边。
许知垂下眼眸,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到她身边,和她并肩而立,声音低沉柔软,“知知,节哀。”
许知闭了闭眼,母亲的面容在脑海里转了又转,她微微仰头去看身边的男人,眼眶微红。
这是她的未婚夫,程立。
程家做的是房地产生意,在鹤城还算是有些名头。
许知转身扑进程立怀里,抱着他的腰,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毛衣,闷闷的哭出声。
“程立,我没有妈妈了。”
程立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感受到她头发上的湿润,立刻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温柔的围在她脖子上,“知知,你还有我。”
“她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许知低低的道。
程立的手顿在半空,目光瞬间落到了墓碑上,声音有丝丝温柔,“阿姨也是不想影响你的学业,怕你担心。”
他说完,顿在半空中的手重新温柔的落在她发顶,将大衣掀开,把许知完全的裹在自己怀里,“改天我们再来看阿姨,现在先回去好不好,太冷了,你会感冒的。”
“好。”许知抽了抽鼻子,苍白的脸颊因为他身上的温度有了些许血色,“谢谢你。”
程立把大衣脱下来披在许知身上,温柔的牵住她的手,唇边是无奈的笑容,“知知,我说过的,你不要总和我这般客气,你是我的女朋友,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程立的话就像他掌心的温度,从她的指尖一层层的传递,熨贴进心脏最深处。
许知心里忽然就不那么悲伤无助了,没有了母亲,可是她还有程立。
两人手牵手走到墓园门口,黑色的轿车前站着四个人,其中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中年女人尖声道:“阿立,你怎么把衣服都脱了。”又冲着旁边的人大喊大叫,“你们是眼瞎啊,还不快给少爷拿衣服出来。”
她一边嚷嚷,一边心疼的走到程立面前,“阿立,温度这样低,你要是冻出病来可怎么好。”说完,恶狠狠的瞪了眼许知,“某些人自己作就算了,还非得拉着别人受罪,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程哥没事吧?”柔柔的女声在旁边响起,巴掌大的脸蛋上满是担忧,白色的裙子将她衬托得格外的柔弱娇美,“秀姨去世了,姐姐伤心是人之常情,您就别责怪姐姐了。”
这是许知同父异母的妹妹许双双。
程立的母亲邓美玲冰冷的脸上立刻露出温柔笑来,“还是双双懂事。”
她话音落地,背后已经两鬓生出白发的男人严厉的瞪了眼许知,“这么大的人了,活人比死人更重要的道理还不懂吗?”
这声责来自许知的亲生父亲许成功,对于自己结发妻子的死亡,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伤,看许知的眼神也没有一个父亲该有的慈爱,反而是透着浓浓的不满和责怪。
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淡蓝色旗袍,披着昂贵披肩的女人,身段婀娜,眉梢眼角都是妩媚的风情,她手中拿着一束白玫瑰,幽幽的叹气道:“知知的母亲刚过世,你就别责怪她了。”
说完,两步走到许知面前,柔柔的道:“知知,我和你母亲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如今她下葬,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我想去给她送束花,好不好?”
这是许成功的情人王秋燕。
许成功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妻子和情人相安无事的住在了一个屋檐底下,而且两个女人都为他生儿育女,放眼看去,就是世界上最有钱的富豪,也做不到家庭如此“和睦”。
因此他理所当然的点头道:“应该的。”
许知眼底划过厌恶,冰冷的看着王秋燕,“我不同意,你没资格给我母亲送花,她活着的时候你侮辱她,现在她去世了,你就别去恶心她了。”
王秋燕也不是真的想送花,事实上,余天秀死了,她畅快极了,此时不过是想恶心许知。
“知知。”王秋燕红了眼眶,颤巍巍的几乎要晕倒,“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和你妈这么多年,早就如亲姐妹一样的亲密,你是常年不在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有多好。”
许成功板着脸看着许知,“这件事轮不到你做主。”
许双双回头扶住王秋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姐姐,我妈只是想给秀姨送一束花而已,秀姨洗衣做饭照顾我们这么多年,我们只是想给她送一束花表达下哀悼之情,姐姐,你就答应了吧。”
许知看着这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弄得好像她不懂事一样,唇角抿了抿,毫不掩饰对她们的厌恶,“洗衣做饭?呵呵,你们拿我妈当保姆一样,我凭什么要答应。”
许双双的脸瞬间就白了,咬着唇委屈的不行,“姐姐。”
“双双,别说了,是我当初不该爱上成功,还不顾礼义廉耻的求天秀让我进许家的大门。”王秋燕捂着心口,哀哀的哭泣,“都是我,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做了错事,也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的疼爱,都是我的错,干脆我就跟着天秀去了吧。”
许成功从许双双手里搂过王秋燕,王秋燕顺势就倒在他怀里柔弱的哭泣,拳头轻轻的落在他胸口,“我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是下贱人,你让我跟着天秀去吧。”
“燕儿,你是我的妻子。”许成功怜惜的捧着王秋燕的脸,含情脉脉,“等明日,我们就去领证,你是我合法的妻子。”
“妈,你看,爸爸说要和你领证,你别哭了,等会儿心脏该受不了了。”许双双激动的劝道,“别哭肿了眼睛,明天不好看了。”
“我妈头七都没过呢,你就要和她领证?”许知不可置信的质问许成功,冷漠的表情瞬间破碎,满是愤怒讽刺。
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的负心薄幸,才能做出在母亲下葬的当天,在墓地里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说要和她结婚的事情来。
许知红了眼睛,失望到了极点。
“燕儿陪了我二十几年,为我生儿育女,她有资格做我的妻子。”许成功冷漠的呵斥着许知,“你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枉费我送你出国留学这么几年,真是半点身为子女的规矩都没有。”
许知握紧了拳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自私卑鄙的男人。
“我不同意。”许知冷笑看着他们,因为极致的愤怒,她声音都沙哑了,“若是你敢和她领证,我就把许双双是私生女的事情告诉媒体。”
许双双在娱乐圈小有名气,事业正发展得风生水起,如果私生女的事情被曝光出去,那她的事业的就算是彻底的毁了。
“知知。”王秋燕痛哭一声,冲过去大力的拉住许知的手,扑通就跪下了,仰着头做作的哀求,“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当初确实也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我绝无怨言,但是我求你放过双双。”
许知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王秋燕瞧着柔弱,力气却是不小,强硬的抓着许知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许知完全挣脱不开。
“你打我,消消气,打我,你别为难双双。”
“许知。”许成功愤怒的一巴掌扇在许知脸上,心疼的将王秋燕抱起来,语气冰冷的道,“你疯了吗?你妈病死的,和燕儿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打她,况且燕儿心脏不好,本来是不能来的,都是因为她念及和天秀的感情,这才挣扎着过来,你太不像话了。”
许知瞳孔微缩,指甲掐进掌心,“我没有打她。”
明明就是王秋燕抓着她的手打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姐姐,我求你了,你别伤害我妈。”许双双泪眼朦胧,跪在冰凉的地上,“你要是不肯接受我妈的道歉,我愿意跪在阿姨的墓前替我妈忏悔。”
像是,许知真的打了王秋燕一样。
“双双,起来。”许成功心疼的道,想去拉许双双起来,王秋燕却像是虚弱得站不住,紧紧的靠在他身上,他腾不出手来,看许知的目光如冰冷的刀子一般。
许知捂着半边脸,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悲哀,她早就知道这母女二人惯会装柔弱欺骗,但是今天,她的母亲刚刚下葬,甚至她都还没离开墓园,她们就跳了出来。
欺人太甚。
她冷冷的道:“好啊,你现在就去跪在我妈面前忏悔,跪到明天早上,我就答应让他们去领证。”
许双双不说话了,就低低的哭泣的,她又不是真的想去跪余天秀,只是她故意演戏,让许成功来作践许知。
“程立,把双双扶起来。”邓美玲看不下去了,冷声道。
许知就去看程立。
程立将许双双扶了起来,声音低沉:“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吧,在这里闹像什么样子。”
许知别过眼去,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许双双被程立扶起来,像是有些站不住一样,脚一崴,倒在程立身上,双目含泪,可怜极了,“程哥。”
“许知,你的教养呢?”邓美玲尖酸刻薄的说教,“你妈死了,秋燕马上就会和你爸爸领证,她是你的继母,你殴打她也就算了,可是双双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如此欺负她,之前就听说你很没有教养,如今我算是见识到了。”
“她一个小三生的女儿,是我哪门子的妹妹?”许知眼底都轻蔑的冷光,落在许双双身上,“我妈是许家明媒正娶的太太,这辈子只生了我一个。”
“领了证,她就是许家正大光明的二小姐。”邓美玲不客气的道,“叫你一声姐姐是看得起来你。”
“我不需要她看得起,我还是那句话,要领证可以,跪在我妈面前忏悔。”
邓美玲高傲的扬着下巴,骂道:长辈都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没教养的东西。”
许知眼底满满的都是厌恶,说不过就开始骂了了,不愧是和王秋燕关系好,都是一丘之貉。
“我说了,领证可以,先跪下来忏悔,在我妈面前忏悔自己是破坏了她婚姻的小三,大声的说自己不要脸。”
“姐姐,我愿意去的,我愿意去的。”许双双满脸泪花的哀求,“我去给秀姨道歉。”
“都是我的错。”靠在许成功怀里的王秋燕一声悲鸣,脚步踉跄了下,头一歪昏了过去。
许成功脸色大变,“燕儿,燕儿。”
许双双大哭起来,“妈,你醒醒啊,你别吓我。”说完,整个人也是往地上倒去。
“快送去医院吧。”程立脸色一变,抱起许双双去了车上。
一阵混乱以后,大门口就只剩下许知和邓美玲了。
邓美玲阴沉着一张脸,带着十足的怒意,“没规矩的东西,若是燕儿母女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我告诉你,你要是想和程立结婚,就给我安份点。”
“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许知立刻反击,“等我和程立结婚了,我一定管着他少回家。”
邓美玲气笑了,“好好好,许知,你好样的。”
说完,径直走了。
大门口瞬间变得空荡荡了,就像是许知此时冰凉的心,她仰头看着厚重的云层,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这就是她的家,让人作呕。
拖着沉重的脚步,她有些艰难的往外走去,来的时候是程立开车带她来的,程立走了,她也就没车了。
墓园偏僻,想要打车,得走很远的路。
而且她的手机和钱包都在程立车上,打车两个字就是个笑话。
晃晃悠悠的走了一段路,她只觉得眼睛像是被细雨蒙住了一样,越来越模糊,身体有种被湿气塞满的沉重感,脚步都抬不起来了。
她摇摇晃晃的,一头栽在地上。
母亲去世,她赶回来后几乎连续三个晚上都没合眼,再加上刚刚被许家人刺激的火气,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再睁开眼的时候,鼻端有消毒水的味道,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挂在头顶的点滴。
许知脑子懵懵的,还在想自己怎么到医院来了,陌生男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醒了。”
许知吓了一跳,腾的就坐起来了,入眼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黑色的西装笔挺干净,一张脸英俊硬朗,鼻梁高挺,神情冷漠得不近人情。
纵然许知这五年里很少回鹤城,也一眼认出眼前的男人是谁。
鹤城最有钱的周家的三公子,周氏集团的继承人,周明璋。
她撑着手臂坐起来,礼貌的道谢,“谢谢周先生。”
说话的男人是周明璋的秘书周阳,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笑道:“客气了,你倒在三公子车前,发着烧,三公子自然不能不管。”
潜台词是,怕她利用这件事来敲诈勒索。
“不会的,我知道是我的原因。”许知赶紧解释,手指悄悄攥紧了被子,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周明璋像是察觉到她有话说,准备离开的脚步忽然就停住,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许知。
许知想到自己的处境,厚着脸皮开口了,“周先生,还麻烦你……可不可以借我两百块钱?”
怕误会,她跟着又道:“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等我回家了,会把医药费和这两百块钱一起还给你的。”
“借钱?”周阳有瞬间的错愕,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现在女人要联系方式都手段都这样高明的吗?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女人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接近周明璋,只是打听到三少今天会出现在墓园的,倒是没有。
这个女人不简单。
许知不敢看周明璋的神色,她知道自己这话过分了,可是手机和钱包都在程立车上,她现在真的身无分文,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
因为羞耻,淡淡的粉色爬上她的脸颊,让她的脸色不那么苍白难看了。
下一秒,周明璋直接把皮夹递到了许知面前。
许知吓了一跳,赶紧摆手道:“两百块钱就可以了。”
周明璋打开钱夹,抽了两百块钱出来,想了想,又抽了三百,一起放在被子上,嗓音很低,有几分生硬:“够吗?”
许知把那份生硬理解为他不耐烦,赶紧道:“够了够了,两百就够了,谢谢你,周先生,您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
话没说完,周明璋已经离开。
周阳赶紧追了出去,远远的声音飘进来,“这钱不用还了。”
休想利用这个机会得到三公子的联系方式。
许知愣了下,她将钱收起来,好在,她知道他的身份,还钱还是容易的。
想到这些,许知就心安了。
电梯里,周阳还在絮絮叨叨,“您要亲自守着她醒来,是怕她讹诈吗?”
周明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电梯停了下来,上来了一男一女。
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声音娇滴滴的很甜蜜:“谢谢你陪我这么久,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阿姨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才一年,特别注意不能受刺激,今天,你们不该去的墓园的。”
他说话温柔,低低的声音宛如情人呢喃。
女人微微低头,声音怯怯的柔弱,“程哥,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这对男女,正是许双双和程立。
程立微微摇头,“我没有不高兴,只是阿姨的身体不好,她和你们的关系又不好,见面难免会有摩擦,以后还是少见面吧。”
许双双心里一阵甜蜜,脸颊微红低声道:“我是劝过她的,让她不要去,可是我妈却说,她和秀姨这么多年的感情,秀姨突然就走了,她心里难过,如果不去送一程,心里不安,我拦不住。”
程立拍了拍她手臂,温柔道:“我理解阿姨,阿姨身体不好,你多照顾阿姨。”
“知道了,程哥。”许双双低低的答应,挽紧程立的手臂。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地下停车场。
许双双鼓起勇气,看着程立,“程哥,今晚……”
话没说完,忽然一道男声响起:“许小姐,在外要做好防护措施,若是被娱记拍到和男朋友来医院,影响的就是公司的形象。”
许双双一惊,转头去看,等看清男人的脸,心头就是一跳,“三公子。”
说话的是周阳,面色严肃,透着几分不满,“我的话记住吗?”
“记住了。”许双双赶紧道。
周阳点了点头,跟在周明璋身后离开,许双双是周氏集团旗下娱乐公司正在力捧的小花,所以周阳记得她,刚刚提醒她也是为了公司好。
“人都走了,还看呢。”程立打趣道。
许双双重新抱住他的手臂,仰头又是单纯的笑脸,“程哥,知道啦,那是大boss,经纪人说公司最近要开始重点栽培我,那我看到老板还不得讨好些,你吃醋了?”
最后四个字,说的极为缠绵。
程立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吃什么醋,放心,有我捧着你,你迟早会大红大紫。”
“那谢谢程哥。”许双双吐了吐舌头,娇憨可爱中又透着些勾人,像是试探性一般的问,“姐姐这时候应该回家了吧,她这几天都不开心,你可要好好陪她。”
她指的是许知,程立无奈的笑,“她可能是生气了吧,一直没有接我的电话。”
拉开车门,许双双一眼就看到了昨晚上的手机和钱包,她厌恶的伸手就想把东西扔了,但一想到程立就在自己背后,于是惊呼道:“这是她的东西吗?”
程立走过去一看,副驾驶的座位上,躺着许知的手机和包。
他脸色一变,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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