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宋曦语逃也似的冲出厕所,颤抖的手指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看以前的照片。那时的她,依偎在裴时域身边,脸色红润,笑容明媚,怎...

“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宋曦语逃也似的冲出厕所,颤抖的手指从衣兜里拿出手机。
打开相册,翻看以前的照片。
那时的她,依偎在裴时域身边,脸色红润,笑容明媚,怎么看都会觉得和裴时域天生一对。
她一张张往下滑,突然,不小心按到了录像功能。
她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屏幕已经切换到了前置摄像头,镜头直直对准她的脸。
措不及防地,她再次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下意识想要把手机甩出去。
忽然,门外传来陆贺仪幸灾乐祸的声音。
“安安学妹,多亏了你上次从国外给我寄的药,我下到酒里,宋曦语那个傻子还以为是齐哲误喝的呢!为了保护齐哲名声,她就傻乎乎的的帮我顶罪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悄然升起,宋曦语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她手指不自觉攥紧手机,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还不知道吧!宋曦语得了癌症!”
“这就是报应!当年她仗着齐哲宠她,恨不得骑到我头上!齐哲活着的时候,连我的生日都只记得给她买礼物,把我这个正牌妻子变成一个笑话!”
“现在他死了,还间接害得他最疼爱的侄女变成了一个不要脸的荡负!他在地下一定会很开心吧!”
陆贺仪轻笑,声音中满是解气的兴奋。
“放心,一会儿我就把她的丑照发给你!你都不知道她化疗以后有多难看,身上还臭得要死!”
过去种种细节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曾经被忽略的微小片段,像拼图一样一点点在她的脑海中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那杯找不出下药者的酒,陆贺仪声泪俱下的哀求,裴时域“巧合”的撞破出轨......所有的细节,如今回想起来,竟全都是陆贺仪精心设计的陷阱!
而那句“安安学妹”,说不定就是林安安!
那些禁药,国内买不到,但常年在国外的林安安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弄到!
来不及恐惧,宋曦语关掉录像功能,视频自动保存。
她手指发抖的按下裴时域的号码。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刻告诉裴时域真相。
电话刚拨出去,她就把手机死死贴在自己的耳朵上。
电话那头传来漫长的等待音,第一遍没人接。
她立刻挂断重播,可电话那头依旧是冷漠的等待音。
“接电话!求你接电话啊!”
宋曦语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一阵泛红。
她胡乱擦了擦眼泪,立刻切换成短信模式,严重发抖的手指艰难的编辑短信——
“时域,小叔酒里的药是陆贺仪下的,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刚打完最后一个字,正准备按下发送键,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小叔酒里的药是陆贺仪下的啊。’”
宋曦语浑身一僵,僵硬的转过头去。
陆贺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抱胸,眼神冷得像冰。
宋曦语下意识把手机藏在身后,但却被陆贺仪一把抢了过去。
看到已经发出去的短信,陆贺仪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贱人!”
陆贺仪立刻林安安打了个电话,让她立刻找机会删掉裴时域手机里的短信。
很快,她就收到了林安安回复——
裴时域看到了短信,但在林安安的引导下,他根本不信。
陆贺仪得意的笑,抓住宋曦语为数不多的头发,拿着她的手机拨通裴时域的电话。
“你猜猜如果现在你说出真相,他会信你,还是信他的初恋?”
裴时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忽然扯出一个冰冷的假笑。
“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哦,是觉得齐哲死后,你们这帮吸血虫活得太滋润了是吗?”
裴时域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众人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一时噤若寒蝉。
齐露讨好的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补救一下,但裴时域却已经转身并不想听她废话。
他朝宋曦语伸出手,下巴却抬得很高,一丝余光也没有分给她。
“怎么?你想坐到晚上吗?”
宋曦语鼻子一酸,犹豫了下,小心翼翼把手搭了上去。
瞬间,她被一股大力拽起。
裴时域扶住她的腰,确保她站稳后,又很快放开。
把伞往宋曦语手里一送,裴时域独自走在前面。
宋曦语连忙一瘸一拐追上去。
鞋跟忽然断裂,她一个踉跄,跌进他的怀里。
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掺着刺鼻的烟草味和淡淡酒气。
宋曦语心脏一疼,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手指揪住裴时域的衬衫前襟,崩溃的大哭起来。
裴时域的左手悬在半空,良久,才泄气似的缓缓搭上宋曦语发抖的肩。
这一刻,宋曦语再也坚持不住,她想要把一切说出来。
哪怕仅仅只是告诉他一个人也好!
“时域,其实我......”
“时域。”
一道陌生的女人声音打断了宋曦语的话。
裴时域触电似的把她推开了。
宋曦语跌坐在泥坑里,满身狼藉。
裴时域下意识伸出手,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而接过女人手中的伞,和她同撑一把。
“安安,你怎么来了?”
林安安自然的挽住了裴时域的手臂,温柔的笑,语气满是老友相见的熟稔与打趣。
“那能怎么办呢?我回国的接风宴,我的大总裁迟迟不来,就只能我亲自来找你了。”
裴时域垂眸低笑了一声,透着别样的温柔。
宋曦语愣住了,这还是裴时域这七天来第一次露出笑意。
这就是初恋的威力吗?
“你就是时域经常跟我提起的齐哲的侄女吧,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林安安看向她,像一个女主人一样确定她接下来的行程,完全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两人慢悠悠的朝停车场走去,宋曦语只能亦步亦趋跟在他们后面。
看着他们金童玉女一般的背影,宋曦语只觉得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尖上,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裴时域夺回来。
可她知道,自己早已失去了那么做的资格。
因为她已经快死了!
忽然,裴时域像是想起什么,转过头来。
“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宋曦语的心猛地一缩,喉咙发紧,一阵剧烈的咳嗽忽然从胸腔深处涌上来。
她捂住嘴,喉咙像是被火燎过般灼痛,咳出的腥甜在口腔中弥漫。
“你怎么了?”
裴时域皱眉探下头,宋曦语立刻红着眼撇过头去,喉咙滚动,血液顺着食道滑下。
她死死挺直脊背,声音沙哑。
“没什么,可能是......感冒了吧。”
裴时域微微眯起眼,深邃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
“感冒?”
他缓步靠近,皮鞋踩在湿漉漉的水面,每一步都像是敲击在她的心里,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回响。
宋曦语的心底忽然不可抑制的升腾起期待与犹豫。
期待着,他能看出点什么。
这一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宋曦语,你闹够了没有?”
裴时域的声音冷淡而疏离。
“时域,我说的是真的——”
话还没说完,裴时域已经发出一声冷笑。
“宋曦语,你不就是嫉妒陆贺仪嫁给了你小叔,想借我的手报复她吗?”
“你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恶毒,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裴时域的声音充满了失望与疲惫。
“时域,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
宋曦语苦苦哀求,眼泪已经在她眼眶里打转,喉咙的疼痛让她每一次开口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可裴时域还是冰冷的挂断了电话,只留下最后一句冷冰冰的判决。
“够了,婚纱已经寄给你了,明天我会找人来医院接你。”
“不许逃婚,否则你知道下场的。”
听着手机里冰冷的忙音,宋曦语绝望的放下手机。
陆贺仪却不肯轻易放弃她,她拿出那条她心心念念的婚纱,手里的剪刀泛着冰冷的光。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那条高定款已经被裴时域改了尺码送给了林安安了!你只配穿这种普通款。”
“不过即使是普通款,我也不会让你穿上!”
陆贺仪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近乎疯狂的恨意,她举起剪刀,狠狠朝婚纱刺去。
宋曦语扑过去想要阻止,但她已经将剪刀插近婚纱的裙摆,洁白的纱裙被撕开,珍珠散落一地。
“不!不要!”
眼泪夺眶而出,宋曦语声音微弱的尖叫着,她死死抓住婚纱,试图从陆贺仪手中夺回来。
陆贺仪双目赤红,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剪刀再次落下,这一次,刀刃深深刺入了她的手臂。
“让你当初毁掉我和齐哲的婚礼!让你故意插在我和他的爱情之间!”
“宋曦语,你不是做梦都想嫁给裴时域吗?我偏不让你如意!你该死!该死!”
温热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洁白的婚纱上,四散飞舞的婚纱碎片,像冰冷的大雪,一点点压在她逐渐冰冷的身上。
可她还是死死抱着那件残破不堪的婚纱,声音微弱而坚定。
“你会遭报应的,陆贺仪。”
“报应?”陆贺仪嗤笑,她不紧不慢的捡起那些碎片,随手丢进袋子里,“如果明天婚礼,我把这些垃圾打包送给裴时域,你猜猜他会是什么表情?”
“你!”
宋曦语喉咙一热,措不及防呛出一口鲜血,直接喷在陆贺仪妆容精致的脸上。
陆贺仪僵住了,瞳孔骤缩,像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宋曦语趁此机会,悄悄把手机藏进了她装满婚纱碎片的袋子里。
过了两秒,陆贺仪才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把她推倒在地,歇斯底里的冲进洗漱台。
宋曦语无力的看着天花板,视线逐渐模糊。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那场触手可及的婚礼。
裴时域站在红毯的另一端,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时域......”
她艰难的抬起手指,喃喃地呼喊着裴时域的名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我真的......好想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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