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赛车小镇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最中心的赛场上,傅寒川穿着一身黑色的赛车服,手上拿着一个银色头盔,姿态肆意。时隔七年,他再次站在赛场上,内心的...

西郊赛车小镇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最中心的赛场上,傅寒川穿着一身黑色的赛车服,手上拿着一个银色头盔,姿态肆意。
时隔七年,他再次站在赛场上,内心的激动难以掩藏。
助理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傅总,赛车比赛太危险了,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夫人知道了怎么办?”
傅寒川眸色一暗,眼底划过一丝挣扎,但转瞬又恢复平静:“那就别让她知道。”
助理不死心,继续劝说:“可您下午答应了夫人去领证的,万一错过了......”
“你怎么话这么多?”傅寒川不耐地扯了扯领口,语气泛着冷:“不会错过的。”
“比赛顶天一个小时结束,正好回医院接嫣嫣。”
男人的话语里满是自信,他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谢姝苒说让他来赛车时的模样。
她没有红着眼眶,也没有像以往大大咧咧的,而是在和他谈条件。
“傅寒川,最后帮我这一次吧,比赛的彩头是我小叔找了许多年的项链,他就快要结婚了,若是我把项链当作结婚礼物送给他,他一定会让我留在港城。”
“等这次结束,我再也不会打扰你和绯嫣姐了。”
傅寒川一直都知道谢姝苒的小叔是谢家掌权人谢斯年。
据说,谢斯年患有精神疾病,生性暴戾,被人叫作冷面阎王,在谢家乃至整个港城都说一不二。
谢姝苒若是真的回了港城,往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他用这一次机会偿还她的救命之恩,往后就没人再打扰他和嫣嫣了。
傅寒川不再犹豫,戴上头盔上了赛车,一脚油门下去,赛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顾绯嫣此时此刻就在观众席上。
顾绯嫣缓缓环视四周,最后视线落在赛场上傅寒川那辆赛车上,她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边有两个人正在议论。
“听说傅总七年前可是世赛冠军,即便他现在是傅氏集团高高在上的总裁,赛车界也一直流传着他的传说。”
“他今天来干什么?不是说他老婆怕危险,不让他再碰赛车了吗?”
“你知道什么啊,这傅总一直有位红颜知己,青梅竹马,比傅太太不知道重要了多少倍,这次是为了她......”
谈话声源源不断传入顾绯嫣耳中,她眸色暗了暗。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傅寒川有位红颜知己,偏偏他自己不承认。
赛车呼啸而过,卷起一阵尘土,扬起一片喧嚣。
七年前,傅寒川为了替顾绯嫣教训一个欺负她的人,答应和对方赛车,以命为赌。
当时情况凶险,傅寒川的车被撞得稀巴烂,他在医院住了小半年才恢复。
可今日,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又站上了赛车场。
谢姝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身边还牵着那条叫奶糕的狗。
顾绯嫣一看到它,肩膀上顿时疼得难以忍受,她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谢姝苒像是胜利的孔雀一般,笑得得意:“顾绯嫣,我记得七年前,寒川在赛场上,曾为你赢过一场赌命的比赛,你是不是觉得他超爱你啊?”
“可是现在,他也为了我答应来赌命呢。”
说着,她摸了摸 奶糕的脑袋:“还有这条犯错的狗,就因为是我养的,也比你要重要呢。”
顾绯嫣抿了抿唇,没说话。
谢姝苒的话句句诛心,可现在的她早就练就了铜墙铁壁,再也不会为这些话伤心了。
她缓缓抬头,看向赛场上那抹熟悉的身影,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当初他七年前说过的话。
“嫣嫣,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欺负你。”
曾几何时,那个少年是拿命在守护她啊。
如今时过境迁,那些话也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再也不复存在。
顾绯嫣缓缓收回视线,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赛车小镇。
身后好像决出了获胜者,也好像出了一场大事故,有医护人员不断地向里面跑去。
可这些都和顾绯嫣没有关系了。
她打车去了机场,登上了去往港城的航班。
手机开启飞行模式前,她收到了傅寒川的消息:“嫣嫣对不起,领证取消。”
顾绯嫣果断将男人的号码拉进黑名单。
这是第一百次取消领证,从此他和傅寒川再无关系!
谢姝苒跟着扭过头,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绯嫣姐,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突然过来打扰,你不会介意吧?”
“不过我和寒川也没办法,我家烧得比较严重,要是大晚上让他陪我去酒店,你肯定又要吃醋了,这次直接让你看着我们两个,你总不能再怀疑我们两个的关系了吧?”
“都说了我们两个就是兄弟,就你们女的心思多,爱瞎想......”
她又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口中大言不惭地说着傅寒川对她的偏爱。
就连所谓的道歉都在避重就轻,反倒责怪起了顾绯嫣心思多。
傅寒川听着丝毫没觉得不对,还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谢姝苒的脑袋:“都说了不用道歉,嫣嫣懂事,不会介意这些的,你这人命关天,自然更重要。”
两人过分亲密的举动刺痛着顾绯嫣的双眼,他们自己却浑然不觉。
她不是没吵过闹过,每次傅寒川都是坦坦荡荡:“我和姝苒就是好兄弟,她在我眼里跟那些男的差不多,要是有点什么,早就在一起了,你别疑神疑鬼好不好!”
“就算我们两个真亲上了,也是两片肉在机械地摩擦,什么都不会有,我对她绝对没有男女之情!”
这样的话伴随了她整整七年。
是啊,坦坦荡荡的相拥,坦坦荡荡的亲吻,坦坦荡荡同床共枕。
可有顾父这个威胁在,她连反驳都说不出口。
想到这里,顾绯嫣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目光冰冷:“你们说得都对,反正谢姝苒家的房子一烧一个准,不如去消防局附近买个房子吧,七年内失火十几次,你那的消防也该查查了。”
一番话怼的谢姝苒面色尴尬,她求助般地看向傅寒川,后者立刻将人护在身后,责怪似的看向她:“嫣嫣,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知道你想要领证,我下周周三有空,那天我一定和你去民政局,这样总行了吧?”
顾绯嫣眼神一颤,抿了抿唇:“那就下周三再说吧。”
说罢,她转身去往厨房的方向,步伐快了几分。
无论什么时候,傅寒川都会护着谢姝苒,与其讨论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七年都没拿到手的结婚证,大概本就不属于她吧。
傅寒川莫名有些烦躁,扭头对谢姝苒说道:“你先收拾一下,我让嫣嫣给你收拾间客房。”
他的声音并不小,顾绯嫣自然也听到了,可她脚步没停,径直走进厨房。
她已经决定了要放弃,现在没必要再讨好。
“嫣嫣......”傅寒川在身后呼唤她,神色有些不悦。
谢姝苒眼眸微眯,将手里的行李箱随意一推:“行了,她看我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才不和女的一般见识。”
“你给我收拾收拾客厅得了,反正小时候我也不是没在你家客厅睡过,有你陪着我怕什么。”
她故意拔高声量,让这些话悉数传入顾绯嫣的耳中,听着厨房的动静,她才得意地笑了笑。
厨房内,顾绯嫣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刀子,尽可能屏蔽两人的声音。
她握紧了手中的刀柄,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无所谓,只是心口处还是闷闷的难受。
做完单独一人份的晚餐,再出来客厅里已然变了个模样。
谢姝苒身上套了一件大号的男士衬衫,坐在沙发上大呼小叫:“傅寒川,别在那装霸道总裁,赶紧把我内衣给我,要想看,去看你家那位骚狐狸的,我可没有她的大。”
傅寒川宠溺地笑了笑:“你从小到大跟个假小子似的,当然没有我家嫣嫣有女人味儿。”
“对对对,我不是女人,我是你爹。”
两人有说有笑,傅寒川伸手把她的内衣递了过去,抬头便看到了端着饭菜的顾绯嫣,又下意识收回了手:“嫣嫣,你做好饭了?”
顾绯嫣冷笑:“饭是做好了,不过我只做了我自己的,至于你......”
“我手艺差,我看你还是亲自孝敬你爹吧!”
“嫣嫣!”傅寒川不悦地怒吼出声,他眉头紧皱,察觉到今天的顾绯嫣非常的不对。
她好像浑身长满了尖刺,轻轻触碰就会被扎得鲜血淋漓。
傅寒川拼命地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错,他们取消领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尽管她会发脾气,也从没见她如此刻薄过。
谢姝苒眼神阴鸷,察觉到男人的关心,有些吃味道:“傅寒川,你这次是不是没给她买礼物啊?”
“她们女人都这样,就是喜欢那些值钱的东西,少送一个都不行,你看看,这不就生气了。”
“你要是我男朋友啊,我每天能看到你回家就谢天谢地了!”
傅寒川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嫣嫣,今天是我忘了,等明天我带你出去,挑一件你喜欢的礼物好不好?”
他手里还攥着谢姝苒的内衣,在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下,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
顾绯嫣的心愈发冷了,她整个人像是被兜头泼下了一盆冷水,浑身散发着寒气。
良久,她嗤笑出声:“好啊,我就是喜欢礼物,明天我看上什么你可都要买给我。”
她看着眼前男人松了一口气,心底冷笑至极。
“不过......”她话锋一转:“谢姝苒,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你对男人的要求也太差了点,而且别总一口一个女人怎样怎样,你就算胸再平也终究装不了男人。”
话落,顾绯嫣直接带着晚饭转身离开,余光瞥见被气得咬牙切齿的谢姝苒,心里并没有痛快多少,反而有些可悲。
她一路走上楼,用力关上卧室门,将傅寒川的安慰声隔绝在外。
心脏在疯狂跳动,顾绯嫣兀自想着,就快结束了,傅寒川,这次是我不要你了!
......
第二天一早,顾绯嫣被电话声吵醒,身旁冰凉一片。
“港城那边来消息了,那位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他同意了!”
顾父的声音难掩激动,好似下一秒自己就能一步登天了一般。
“嗯,我知道了。”顾绯嫣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欣喜,手心攥紧了又松开,足以见得心底有多么慌乱。
电话挂断后,她长舒了一口气,又在窗边坐了好一会才起床洗漱。
楼下客厅凌乱一片,傅寒川慵懒地靠在沙发旁,谢姝苒躺在他的腿上睡得正熟,身上的男式衬衫满是褶皱,堪堪遮住大腿根。
昨夜顾绯嫣口渴出来看见两人正在打游戏,赛车冲过终点的那一刻激动相拥。
若是以往,顾绯嫣的心不知道又会痛成什么样,可现在她没由来地泛起了恶心。
想着,她自顾自地收拾起来,直到她失手打碎了傅寒川做给她的陶瓷娃娃,清脆的碎裂声让熟睡中的两人睁开了双眼。
“嫣嫣,别闹......”傅寒川声音宠溺,伸手抓住了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小手,迷迷糊糊对视上不远处冰冷的眸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后知后觉般推开了身上的人,眼神有种被抓包的心虚,可察觉到屋子里的不对时,他愣了愣:“嫣嫣,你怎么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了?”
顾绯嫣强忍着恶心开口:“这些东西都旧了,摆着也没什么好看的。”
她蹲下去将陶瓷碎片一一捡起,尖锐的地方刺伤了她的掌心,有血滴落下来。
傅寒川下意识去找医药箱,不料谢姝苒阴阳怪气道:“矫情什么呢?再晚点恐怕伤口都愈合了吧!”
“都是商业联姻,和我装什么恩爱夫妻,肯定又是她那吸血鬼父亲想要什么了,她在这一哭二闹让你妥协呢。”
“傅寒川,这点简陋的招数你要是看不出来,我可真是要笑话你了!”
傅寒川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眸子里也多了几分清冷。
半晌,他薄唇轻启:“嫣嫣,岳父最近求我的那个项目,只要你开口求我,我一定会答应你的,没必要每次都闹这一出,让大家难堪。”
顾绯嫣简直要被气笑了,她骤然用力,任由碎瓷片扎得更深了。
相爱十年,结婚七年,原来她在他眼中就是这样的人。
疼痛让她清醒,她没有反驳:“对,你们可真是聪明啊,我就是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
“既然东西旧了,傅寒川,不说好了要带我去买新的,不如现在就走啊!”
反正都快离开了,谁又会在意前男友的想法。
顾父为了自己的利益迫不及待地将她送走,更是不会给她什么帮助。
而她的未来还需要大笔资金来支持她的梦想,不如狠狠从傅寒川这里带走一笔。
既然他认为她心思不纯粹,那她就演给他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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