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沈知意自杀了108次。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大脑一片空白。床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妇,见她睁眼,立刻皱眉道:“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当...

结婚三年,沈知意自杀了108次。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床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妇,见她睁眼,立刻皱眉道:“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当初司域本来喜欢的就是清婉,要不是喝醉酒走错房间,怎么会娶你?”女人满脸不耐烦,“他不爱你,不爱回家也是正常,你倒好,一次次用自杀威胁他。这么多年了,你看看你哪次自杀,他来看过你一眼?”
“要不是你是我们亲生女儿,我们真懒得管你。”男人也叹气,“简直半点都比不上清婉。”
沈知意茫然地看着他们。
她失去了所有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只能从这对自称是她父母的斥责中拼凑出一个支离破碎的人生。
她本是沈家大小姐,小时候走丢被拐,好不容易被找回时,才发现家里收养了一个叫沈清婉的女孩,原本该宠爱她的父母,变得眼里只有养女,那个本该属于她的位置,被另一个人占据得彻彻底底。
后来,她爱上了裴氏集团总裁裴司域,可那个男人心里装的,竟然也是沈清婉。
直到那场宴会,裴司域醉酒后走错房间,要了她的身子。
一夜荒唐后,他不得不娶了她,却也把所有的冷漠与厌恶都留给了她。
父母不爱她,丈夫也不爱她,她痛不欲生,却又无力改变,于是只能用自杀一次次博取关注。
“行了,我们得回去给清婉做饭了。”沈父沈母起身,“你在这好好反省。”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沈知意的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明明没有记忆,可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感却如此真实。
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爱亲生女儿,反而爱养女呢?
还有那个叫裴司域的男人……
明明是他走错了房间,是他认错了人。
既然娶了她,为什么不能好好对待她?为什么要用冷漠把她逼到绝路?
她不敢深想,光是听着这些陌生的过往,心脏就像被钝刀割着似的疼。
那以前的自己呢?日复一日面对这样爹不疼娘不爱丈夫亦不管不顾的处境,该有多绝望?
沈知意缓缓撑起身子,独自办完了出院手续,
可站在医院门口,她却不知道该去哪。
她不记得父母家在哪,也不记得裴司域家在哪。
更可悲的是,两个家都不欢迎她。
医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沈知意抬头,只看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抱着个纤弱的身影大步走来。
男人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肩线笔挺,英俊非凡,每一步都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怀里的女孩被他小心护着,苍白的小脸贴在他胸口,他低头看她的眼神温柔得刺眼,手臂收紧的姿势透着占有欲,连脚步都下意识放轻,生怕颠着她。
“让开!”
他声音不大,却让围观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天哪,那是裴司域吧?”身后有人小声惊呼。
“除了他还能有谁?南城谁有这种气场?帅得我腿都软了……”
沈知意僵在原地。
原来这就是她的丈夫裴司域,
而他怀里抱着的,大概就是她的养妹沈清婉了吧。
男人从她身边经过时,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扫过她,冷得像冰刀刮过皮肤。
但只一瞬,他便收回视线,抱着怀中人快步走向急诊室。
沈知意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
她没有跟上去,还在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
下一秒,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一回头,才发现竟是裴司域去而复返。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你是RH阴性血?”
不等回答,他就拽着她往抽血室走。
“清婉车祸大出血,医院血库告急,你抽点血给她。”
“我……”
沈知意刚要开口,裴司域突然扣住她的后脑。
俯身吻了下来。
这个吻冰冷而短暂,一触即分。
“现在可以献了吗?”他声音低沉,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沈知意还没回过神,就被推进了抽血室。
门外,护士们的议论声清晰传来:
“那就是自杀108次的裴太太?听说她第一次自杀是想让裴总亲她,第二次是想约会,第三次是想同房……次次都被拒绝,真够不要脸的。”
“现在裴总终于吻她了,却是为了让她献血给清婉小姐……”
“她估计又开心又心痛吧?一边高兴终于得到裴总的吻,一边难过是为了别人……”
沈知意躺在采血椅上,透过玻璃窗,看见裴司域守在沈清婉病床前,修长的手指轻轻包裹着那只苍白的小手,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
奇怪的是,她既不开心,也不心痛。
针头刺入血管的疼痛仿佛隔着一层纱,连带着那些本该撕心裂肺的情绪,都被这场失忆冲淡了。
原来忘记一切,竟是老天给她的慈悲。
献完400cc血,沈知意脸色苍白地走出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挣扎许久,最后还是选择走到裴司域面前:“裴司域,你能告诉我……我们家的地址吗?作为交换,我可以送你一件礼物。”
裴司域皱眉:“你又在玩什么把戏?自杀多了,连家在哪都忘了?”
“不是,我失忆……”
“司机在门口。”裴司域打断她,“让他送你回去。”
“谢谢。”沈知意轻声道,“礼物我会准备好的。”
“不用。”裴司域语气冰冷,“我对你的任何礼物都不感兴趣,你也不用来讨我欢心。”
沈知意垂眸,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是吗?
可是这次的礼物,你会喜欢的。
上车后,她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律师的电话,发了条信息:
你好,我要离婚和断绝亲子关系,请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和断绝亲子关系书。
律师的消息很快回复:好的沈小姐,我会尽快拟定好。
沈知意收起手机,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失忆是老天给她的机会,一个彻底逃离,开始崭新人生的机会。
“先不回家,”她突然对司机说,“去移民局。”
司机明显怔了一下,透过后视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恭敬道:“好的,夫人。”
移民局的手续办得很顺利。
工作人员告诉她,所有证件半个月后就能办好。
上车时,沈知意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先生。”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夫人,先生一向……不允许我们在面前提起您。”
沈知意扯了扯嘴角。
原来裴司域厌恶她到这种地步,连她的名字都不想听到。
回到别墅,沈知意站在玄关处环顾四周。这个家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每一处细节都符合她的审美,陌生是因为这里冷清得不像有人住过。
她轻轻抚摸过沙发上的刺绣抱枕,心想自己当初布置这个家时,一定满心欢喜地期待过和裴司域的幸福生活吧。
墙上挂着的婚纱照里,她看向裴司域的眼神满是爱意,而男人俊美的脸上只有冷漠。
沈知意摇摇头,转身上楼。
走进卧室,沈知意下意识拉开抽屉,紧接着,一本皮质日记本滑落在地。
翻开第一页,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是喝醉后写的:
今天是我和司域结婚的第一天,他一句话都没说就去了书房。没关系,我会等。
往后翻去,每一页都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心里:
第37次自杀,他还是没来看我。助理说沈清婉发烧了,他在她病床前守了一整夜。我躺在急诊室里,听着点滴的声音数到天亮。
第89次,我吞了安眠药。醒来时听见他在走廊打电话,说“让她死”。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比死亡更痛的,是听见最爱的人盼着你死。
第108次,我决定放弃了。如果这次还是不行,就彻底消失吧。反正这世上,也没人在乎我是否存在。
沈知意猛地合上日记本,胸口像是被人生生剖开,那些手腕上的伤疤突然变得滚烫,每一道都在无声地控诉着曾经的绝望。
她缓缓蹲下身,抱紧自己的膝盖。
原来这三年,她活得这么卑微,像条摇尾乞怜的狗,只为了讨他一个眼神。
“没关系,”沈知意擦干眼泪,把日记本放进抽屉,“沈知意,没人爱你没关系。”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她脚边投下一小片光亮。
“只要你好好爱自己,就不算输。”
沈知意在这个空荡荡的别墅里住了几天,裴司域始终没有回来。
没有记忆,也没有爱意,她丝毫不觉得独守空房有什么难熬,反而觉得就这样安静地等到移民手续办下来也不错。
直到母亲的电话打破这份平静。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为裴司域要死要活的沈知意,竟然说不喜欢他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知意身上,面露震惊,唯独裴司域站在她面前,西装笔挺,神色冷漠,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你这手欲擒故纵玩过多少次了?”他嗓音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我说过,你无论怎么闹都没用。”
他微微俯身,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像是要碾碎她最后一点尊严——
“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
话音落下,四周的宾客终于从震惊中回神,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
“我就说嘛,沈大小姐怎么可能突然就不爱裴总了?”
“是啊,她以前可是为了让裴总多看她一眼,自杀了整整108次呢。”
“啧啧,真是可怜又可悲……”
沈知意攥紧手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可她却感觉不到疼。
她张了张口,想再说一遍——
她没欲擒故纵,她是真的,不爱他了!
可还没等她出声,沈父已经厉声打断:“抱歉诸位,是我们教女无方,才让她干出偷东西这种辱没家风的事!”
他冷冷一挥手,对保镖道:“来人,把她丢到酒店冷库,冻一夜清醒清醒!”
沈知意瞳孔骤缩,猛地抬头:“我说了我没有偷……”
可没人听她解释。
两名保镖上前,粗暴地扣住她的手腕,她拼命挣扎,后颈却骤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被保镖的铁棍敲得整个人踉跄着后退,眼前发黑。
在晕过去前的最后一秒,她对上了裴司域的眼睛。
他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之后,沈知意是被刺骨的寒意冻醒的。
她睫毛上结了霜,呼吸间全是白雾,四肢已经冻得发僵,连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冷库温度零下三十度,而她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裙,裸露的皮肤早已冻得青紫。
“不能死……”她艰难地挪动身体,“我不能死……”
移民手续马上就要下来了。
她还要离开这里。
马上,她就可以开始新生活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爬到冷库门前,手指冻得发紫,却仍拼命拍打着厚重的金属门。
“救……命……”
“有没有人……救救我……”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可门外始终没有回应。
直到——
“别敲了。”
一道娇柔带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知意浑身一僵。
是沈清婉。
“现在大家都在为我庆祝生日宴会呢,谁有空理你啊?”她轻笑一声,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得意,“对了,说句好笑的——”
“今天也是你生日吧?”
“可惜,没一个人记得。”
沈知意死死咬住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我在豪华的宴会厅众星捧月,你却在这里冻得半死不活……”沈清婉轻笑,“沈知意,你是真的千金大小姐又如何?我是福利院收养的孤女又如何?”
“你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沈知意闭上眼,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就在这时,沈清婉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似乎故意按了免提,让沈知意能清清楚楚地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清婉,你去哪儿了?”
是裴司域。
他的嗓音低沉温柔,带着沈知意从未听过的宠溺。
“我头有点晕……”沈清婉声音立刻变得娇弱,“在休息室呢……”
“等着,我马上过来。”
通话结束,冷库里重归寂静。
听着裴司域对沈清婉如此温柔的声音,沈知意缓缓闭上眼,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日记里自己曾写过的那些漫长日夜。
泛黄的纸页上,字迹被泪水晕开,一笔一划都是她亲手刻下的绝望。
她写裴司域陪沈清婉过生日时,包下整座旋转餐厅,只为让她看一场雪;
她写沈清婉发烧时,他彻夜守在病床前,连公司上市敲钟都缺席;
她写他看向沈清婉时,眼底的温柔像融化的春雪,而转向自己时,却只剩刺骨的寒霜。
那么多日日夜夜,她像个可悲的偷窥者,躲在阴影里,看着他们相爱。
好在如今,她终于不爱他了。
这个认知让沈知意扯了扯嘴角,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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