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打骂声渐渐平息,人群终于散去。我挣扎着爬起来,从口袋里摸出震动了许久的手机。屏幕上,是‘天空之城’项目组周主任的未接来电。我简单叙述了刚刚发生的一...

不知过了多久,打骂声渐渐平息,人群终于散去。
我挣扎着爬起来,从口袋里摸出震动了许久的手机。
屏幕上,是‘天空之城’项目组周主任的未接来电。
我简单叙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周主任听完心疼的安慰我:“临川,我相信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
“我现在就收集证据,国家项目不容许任何人污蔑真正的工程师!”
挂断电话,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唐棠唯一没有动过手脚的项目是跨江大桥,只要把跨江大桥的项目做好,这些污蔑自然能洗去。
回家后我发现唐棠正站在玄关等我,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临川,你回来了,我做了你爱吃的菜,快来尝尝。”
我心头猛地一跳。
做菜?
结婚这么多年,她何曾为我洗手作羹汤?
家里的厨房,对她而言比公司还要陌生。
桌上摆着几样家常菜,糖醋排骨,清蒸鱼,还有一碗玉米浓汤。
我刚要拿起筷子,目光却凝固了。
那盘糖醋排骨,明显少了几块,酱汁也被拨弄得有些凌乱。
清蒸鱼的鱼腹,最嫩的肉不翼而飞。
手机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朋友圈有人艾特我。
发布人是安陌。
本来想做菜给唐棠吃,可是唐棠怕油烟熏到我愣是不让我下厨,亲自为我去厨房忙活了一下午。@江临川 你也快回来尝尝棠棠的手艺,今天辛苦你了。
配图里他在桌子旁笑得一脸幸福,桌上的菜色,和我眼前的这桌,一模一样,只是他的热气腾腾。
原来这一桌,是安陌吃剩下的残羹冷饭。
原来她破天荒下厨,是为了款待安陌。
我想起唐棠不爱吃外人做的菜,我一个建筑工程师,硬生生被逼成了厨子。
初学时,热油溅得我满手都是燎泡,她却没什么表示:“男子汉大丈夫,烫几个泡算什么,继续学,以后我可就指望你的投喂了。”
那时,我以为那是她对我的依赖,是独属于我们之间的情.趣。
现在想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笑话。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捂着嘴,几乎要呕吐出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唐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但很快又被她掩饰过去,“是不是觉得菜不合胃口?临川,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但你也别太心眼小了。”
“心眼小?”我猛地抬起头:“唐棠,如果是你的心血被人剽窃,被人踩在脚下,然后那个小偷还堂而皇之地享受着本该属于你的荣耀,你会大度吗?!”
看着我几乎要吃人的样子,唐棠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心疼,但瞬间又被不耐烦取代。
“江临川,我这么做,是在帮你赎罪!”
“赎罪?”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何罪之有?!”
唐棠的声调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压抑的恨意,“当年北城游乐园的‘星际漫游’项目,是不是你设计的?!”
我愣了一下:“北城游乐园?我什么时候设计过游乐园的设施?”
“还想狡辩?”
唐棠冷笑一声,眼中满是鄙夷:“我在你的旧电脑里看得清清楚楚!那份设计图,每一个细节都和你现在的风格如出一辙!”
旧电脑?设计图?
大学时期我们小组确实做过一个关于游乐设施的作业,我当时随手画了几张概念图。
“那只是我大学时期一个不起眼的小组作业!”
我急切地解释:“图纸粗糙得很,根本不可能用于实际建造!我更没有拿它去谈过任何建筑项目!”
“咳咳......”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卧室的方向传来。
安陌推着轮椅,缓缓从唐棠的房间里出来。
“临川,你别怪棠棠误会你。”
安陌的声音虚弱却清晰:“我记得,你当时好像手头很紧,跟我提过,想把那个游乐园的设计拿出去试试,看能不能接个小项目补贴一下......”
他叹了口气:“你怎么不承认呢?”
唐棠的眼神冷了冷:“江临川,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你真是个没有担当的懦夫!作为补偿,跨江大桥那个项目,你必须让给他。”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和一支笔,塞到我手里:“这是转让协议,你现在就签!”
我看着那份文件,怒极反笑。
“唐棠,你是不是疯了?跨江大桥项目是重点工程,涉及多少精密计算和安全评估,你说转就转?”
“更何况,安陌他有相关的从业经验吗?他有对应的资质证书吗?他的手,还能画图吗?”
我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唐棠脸上。
唐棠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
“江临川!你真是自私至极!是不是只有你变成残废,才能对安陌有一点同理心?”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后退一步,声音带着一丝疯狂:“来人!”
随着她一声令下,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高大的保镖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是我曾经为了她的安全,特意高薪聘请的专业保镖。
如今,他们面无表情地向我逼近。
唐棠指着我,眼神狠戾:“如果他不签,那就把他给我打残,打得跟安陌一样,再也拿不起笔!”
“等等,我签。”
同意签署只是权宜之计,毕竟公司被我登记在唐棠名下,我没有任何胜算。
只能等周主任带人过来再反击了。
安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签吧,师,弟。”
跨江大桥是我接触的第一个高等级项目,如今,却要亲手送给一个窃贼。
保镖退后,唐棠满意地收起文件,转身走向安陌,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安陌,你放心,以后这个项目就是你的了。”
安陌虚弱地笑了笑:“都是我的错,让临川受委屈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惺惺作态的表演,转身走向卧室收拾行李。
这个家,已经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身后传来唐棠的声音:“江临川,大晚上的你在干什么?”
我没有回头,继续将衣服叠好,放进箱子。
“不就是个项目吗?至于闹离家出走?”
她的声音拔高了一些,“以后这种机会有的是,你让给安陌又怎么了?他身体不好,这是他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依旧沉默,跨江大桥是唯一一个没被唐棠动过手脚的项目,她何曾想过,这也是我被污蔑后,证明自己清白的唯一机会?
安陌适时地打断了沉默,“唐棠,该帮我做恢复训练了,医生说不能间断,不然会影响康复效果。”
唐棠立刻紧张起来:“对对对,我差点忘了!”
她快步走向安陌,声音里充满了关切:“我们回房间,我帮你。”
我没有看他们一眼继续收拾行李,门内却传来压抑的喘.息声。
透过门缝,我看到安陌半躺在沙发上,脸色潮.红。
唐棠跪在他身前,正拿着一块温热的毛巾,细致地为他擦拭着胸膛,手臂,甚至......大腿内侧。
安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手,放在唐棠的腰间,不安分地摩挲着。
唐棠的脸颊也泛着红晕,眼神迷.离。
他们越靠越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结婚七年,她以“还不适应”、“没准备好”为由,拒绝了我所有亲密的请求。
连牵手,都要看她的心情。
现在,她却和安陌......
一股怒火从胸腔直冲头顶!
“你们在干什么!”
我猛地推开门,唐棠被吓了一跳,慌忙直起身。
“医生说适当的身体刺激,有助于安陌恢复下半身的知觉。”
我气得浑身发抖,冷笑出声:“哦?哪个下半身?”
唐棠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江临川!你龌龊!”
安陌适时地咳嗽起来,一脸苍白无辜:“临川,你别怪唐棠,都是我的错......我这个残废,不该在这里惹人厌。”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唐棠立刻心疼地扶住他,怒视着我:“江临川!你还有没有一点同理心!安陌已经够可怜了,你为什么还要用这种话刺激他!”
“同理心?”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那我呢?谁来同情我?我被逼着放弃心血,被你威胁打残的时候你的同理心又在哪里!”
唐棠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我拿起行李箱转身就走。
七年婚姻,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我也是时候离开这座围城了。
唐棠反应过来,神色慌乱的拉住我的手臂。
“放手。”
“我不放!”
唐棠的声音软了下来:“我怎么舍得真的把你打残?我刚刚只是在吓唬你!”
我看着她,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真诚。
“再说了,安陌的项目才刚开始,很多细节上的东西,还需要你这个老师傅帮衬着。你走了,他怎么办?”
心中的寒意几乎要将我冻僵,原来,我不被打残,不是因为她念及旧情,而是因为安陌还需要我这个工具。
“所以,如果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会毫不犹豫地让人打断我的手,对吗?”
唐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目光:“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帮安陌!”
我不再与她废话,再次拉起行李箱。
“不准走!”唐棠朝门口厉声喊道:“把他给我拦住!”
我看着唐棠,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七年的女人,此刻竟如此陌生。
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留恋,只有不容置喙的威胁。
我缓缓放下了行李箱。
不是妥协,而是等待。
还有三天。
三天后,周主任的人就会到。
到那时,唐棠,安陌,你们欠我的,我会让你们加倍奉还。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唐棠就推开了我的房门。
“临川,安陌新接了个项目需要帮忙,你跟我一起过去。”
我没有反抗,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到达目的地后,我看见了几个公司的同事,他们对着唐棠笑着打趣:“唐棠姐,这不会是姐夫吧?”
唐棠娇声笑骂:“好好上班,别天天想着八卦!”
“肯定是,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别人的!好事将近记得请我们喝酒!”
明明已经决定离开,可我的心口还是泛起细细密密的痛。
七年来为了避嫌,唐棠甚至在公司没给过我一次好脸色。
“到了。”
唐棠的声音将我拉出回忆,抬眼望去,所谓的新项目,竟然是废弃多年的烂尾楼。
墙体上布满了青苔和裂痕,主体结构摇摇欲坠。
安陌指着锈迹斑斑的钢筋骨架:“我要在这里,建起全城最浪漫的空中花园!”
唐棠看着他,满眼崇拜:“安陌,你真有想法!”
“临川。”
唐棠转向我,递给我一个布包:“这是安陌给你准备的工具。”
我打开布包,里面只有一把刻度模糊的钢卷尺,以及一块边缘开裂的绘图板。
“这些东西测量误差大,现代测绘仪器呢?”
安陌虚弱的柔声解释:“我想用最传统的方式来表达对这个项目的敬意。你不是最擅长测绘的吗?正好可以给项目组的新人做个示范。”
“而且项目刚起步,预算紧张,我们先克服一下,你就先从顶楼测起吧。”
他冲我扬了扬唇角:“师弟,我相信你。”
我捏紧了手中的卷尺,一步一步走向楼顶。
酷暑时节,烂尾楼顶没有任何遮挡,水泥地面被晒得滚烫。
汗水模糊了我的双眼,顺着脸颊滴落在钢管上瞬间蒸发。
脚手架是用劣质材料随意扎成,踩上去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
“这里没有任何安全措施。”
我抬起头,声音平静:“如果我掉下去,你们的天空花园,就真的只能存在于天空了。”
唐棠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知道了,我会叫人加固一下,再送些护具上来。”
这是她难得的“妥协”,尽管听不出丝毫关心。
就在这时,安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唐棠脸上瞬间布满了焦急和心疼:“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我马上叫人送冰水和医生上来!”
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一方精致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替安陌擦拭额角的汗珠。
安陌虚弱地摆了摆手:“棠棠,我没事,就是看到师弟现在这样,我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残废之后,为了活下去,我接过比这更危险的项目。”
“那种地方,别说像样的脚手架了,连块结实的木板都难找。安全绳?呵,更是天方夜谭。”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颤抖:“工头说,爱干不干,有的是人抢着做。”
他看向唐棠,眼神里充满了对她的依赖和委屈:“我真的很羡慕师弟,能得到棠棠这么周全的照顾......”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刻刀深深剜在唐棠心上。
“江临川!你听到了吗?!安陌受过的那些苦,你也得给我一样一样地尝!不!要加倍地尝!这样你才能体会到他当年万分之一的绝望和无助!”
安陌适时地抬起手,指向烂尾楼顶边缘的水泥板。
边缘犬牙交错,几根锈蚀的钢筋颤巍巍的连接着,仿佛下一秒就能掉落。
“师兄,”安陌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那里的预埋钢筋和结构数据,对天空花园的整体承重计算,至关重要,你先去测量吧。”
恶毒的暗示,昭然若揭。
“听见没有?快去!别耽误了安陌休息。”
似是想到什么她补充了一句:“对了,安全设施就免了。安陌当年可没有那些东西。”
没有脚手架,没有任何防护。
脚下是几十米的高空,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我半跪在裂纹密布的水泥板上艰难测量,汗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唐棠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这么点数据,需要这么久吗?难道你想在上面过夜?”
她站在安陌的轮椅旁,一手为他撑着遮阳伞,一手为他举着小风扇:“安陌,你别急,小心身体。他慢点就慢点,只要能拿到数据就行。”
“啊!”
视线被遮挡,我失声惊呼,失重的瞬间,凭着本能死死抓住了一根横向的钢管!
手掌被粗糙的铁锈磨得生疼,整个人悬在半空之中,只要一松手,便会粉身碎骨。
我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
不远处,唐棠正细心地为安陌擦拭额角的汗珠,柔声细语地问他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安陌则享受着她的照顾,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我,毫不在意。
“临川,你小心点啊。”
安陌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带着一丝假惺惺的关切:“别磕着碰着,耽误了我的项目进度就不好了。”
唐棠甚至连头都没回,只是略带不耐地皱了皱眉:“江临川,你能不能稳重点?别一惊一乍的,吓到安陌了!”
掏心掏肺爱着的女人,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却担心会不会吓到另一个男人。
他们卿卿我我,仿佛我经历的生死一线,不过是一场助兴表演。
我费尽力气爬回脚手架,手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伤口与汗水互相渗透,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寂静,是安陌的电话。
“什么?怎么会......”
安陌的脸色由红转白,唐棠也一脸凝重。
“你负责的滨海项目,地基沉降严重超标!承重梁内部钢筋数量和直径都与设计图严重不符!这是要出人命的!这些问题,每一项都够你吃一壶!你自己想想怎么办吧!嘟嘟嘟......”
安陌的身体晃了晃,他急切地向唐棠辩解:“不是我!我是被骗了!那个材料供应商骗了我!他跑了!我才是受害者!”
“棠棠......怎么办?他们要抓我......我会被毁掉的!棠棠,你救救我!”
唐棠看着他,眼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唐棠深吸一口气:“江临川,这件事,你去认。”
“你说什么?”
“反正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你是靠剽窃上位的‘设计总监’,名声早就臭了,再多一项罪名,又算得了什么?”
“安陌不一样,他年轻,有才华,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毁了前程。”
我怒极反笑:“之前你们污蔑我,最多让人觉得我江临川人品败坏!但工程偷工减料,伪造数据,那是原则问题!一旦被查实,我会被整个行业封杀!永世不得翻身!”
唐棠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如果不是你害得他差点残废,他怎么会急于求成,被人蒙骗?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我不认!”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由不得你!”
唐棠眼神一厉:“把他给我带下去,关起来!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签认罪书!”
两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
我试图挣扎,但受伤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
“唐棠!”我怒吼,“你这是非法拘禁!”
她冷笑一声:“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打残你。毕竟,我还需要一个‘完整’的你去签字,去承担责任。”
我被拖拽着扔进了小黑屋,“砰”的一声,门被锁死。
黑暗瞬间吞噬了我。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困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时,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门口站着的人,竟然是安陌。
“想不想走?”
我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唐棠让你来的?”
“别问那么多,”他侧身让开,“我找人安排了车,送你离开这里。你走得越远越好。”
我有些难以置信:“你会这么好心?”
“哼,留你在这只会让唐棠对你日久生情,我要让唐棠完全属于我,不会为别人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我知道他不怀好意,但我没有选择。
我跟着安陌,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一辆黑色的轿车早已等在那里。
“上车吧,师弟。”
安陌站在阴影里:“以后,别再回来了。”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坐进了车里。
车子缓缓启动,我靠在座椅上,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合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在郊区,面前是在轮椅上被捆成粽子的安陌!
我脑子嗡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破旧的木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砰!”
唐棠带着几个人,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轮椅上“奄奄一息”的安陌:“安陌!安陌你怎么样了?”
安陌虚弱地睁开眼,眼泪立刻涌了出来:“棠棠......救我,江临川......江临川他疯了!他要杀了我!”
他一边哭诉,一边断断续续地指控:“他说我害他......他怀恨在心。刚才见他不吃不喝,我好心给他送饭过来,他居然趁我不备,把我打晕绑架到这来!”
“他还说,要把我弄成植物人,让我永远都说不出话来,永远没办法指证他的罪行!”
安陌越说越激动,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吓。
唐棠小心翼翼地替安陌解开绳索,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疼惜,。
她扶着安陌,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痛感蔓延,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江临川!安陌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他?!”
我瞥见安陌在唐棠身后嘴角勾起,笑的得意又阴冷。
“不是我做的!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绑在这里了!”
唐棠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厌恶:“到了现在,你还在狡辩?”
“江临川,我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完完整整地签了认罪书,为滨海项目的事情负责。”
她的声音冰冷:“但是现在看来,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任何宽恕!”
唐棠抓起地上的钢管,眼神里只剩下决绝和疯狂。
“我今天就废了你的手!”
我心底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唐棠,你敢!”
唐棠冷笑一声,让保镖擒住我的双臂反剪到身后。
她拿起角落的钢管,一步步向我走来。
“你画图,主要用哪只手来着?”
我的额头渗出冷汗:“唐棠!你不能这么做!‘天空之城’项目组的人明天就到!我是国家项目的总负责人!你伤了我,就是破坏国家项目!”
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句话上。
唐棠的动作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被讥讽取代。
“国家项目?江临川,你编故事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就在唐棠举起钢管,准备砸向我手腕的瞬间,我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周主任!
“唐棠!”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因激动而拔高,“是周主任!‘天空之城’的周主任!你让我接电话!他能证明一切!”
“我们结婚七年!七年!你就让我接这个电话!让我证明给你看!”我近乎哀求。
唐棠没有把手机给我,而是直接按下了免提键。
“喂,江工吗?”
“周主任!是我!江临川!”我急切地回应。
周主任的语气带着一丝惊喜“临川,我正要跟你说一件重大发现,当年安陌救人的事情另有隐情......”
安陌的身体猛地一震。
“啊——!”
他猛地抱住自己的头,用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太阳穴。
“我不要听......好可怕......当年的事情好可怕......”
他语无伦次,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唐棠魂飞魄散,想也不想直接按断了通话!
安陌靠在唐棠怀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他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声音哽咽,充满了委屈和不解。
“唐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他这么恨我......甚至不惜找人演戏抹黑我......”
唐棠的身体猛地一僵,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江临川!你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我说声音怎么那么耳熟,你早就串通好了你的熟人来演这出戏!就为了栽赃安陌!为了让我相信你的鬼话!”
“咔嚓——!”
难以言喻的剧痛从我的手腕处炸开,指骨在重击下碎裂、变形!
“啊——!”
“这就受不了了?”她冷笑着,再次举起了钢管。
“安陌当年为了救我,腿都断了!你这点痛算什么!”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另一只手腕也被她硬生生砸断!
钻心的疼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余光中我看见安陌操控着轮椅,向我碾压过来。
“啊——!”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安陌的脸上露出了病态的快意,他甚至还用轮椅碾了碾,确保我的手骨彻底变形。
唐棠直起身,从保镖手中接过一份文件,把我的手指在血中按了按,紧接着印在签名处。
“很好。”
她松开手,满意地看着那份“完美”的认罪书。
“把他带上,跟我走。”
我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拽着,被逮到了滨海项目的地基旁。
四周搭建起了新的围栏,这里似乎要重新动工。
“江临川,”
唐棠缓缓开口:“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不肯为安陌的未来铺路,那就换一种方式吧。”
“你就当这里的‘生桩’好了。”
生桩?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血液瞬间凝固。
所谓‘打生桩’,就是在工程动土前,将活人活埋在地基里,保佑工程顺利,楼宇坚固,永不出事。
绝望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这个我曾深爱过的女人,竟要用如此恶毒的方式将我置于死地,只为了给安陌一个所谓的“保障”。
安陌坐着轮椅,被保镖推到坑边,他看着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残忍的笑意:“师弟,你看你的牺牲多有价值。。”
唐棠体贴地为安陌调整了一下毯子:“风大,别着凉了。”
她对身后的保镖挥了挥手:“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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