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亭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大学生。她可怜的样子,楚楚动人。但她在床上的样子,她抽烟的样子。带着一股骚劲。我比看不透刘哥,更看不透她。“或许他觉得那块紫罗兰还有...

白亭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大学生。
她可怜的样子,楚楚动人。
但她在床上的样子,她抽烟的样子。
带着一股骚劲。
我比看不透刘哥,更看不透她。
“或许他觉得那块紫罗兰还有得搞吧,毕竟八百五十万,那块紫罗兰不只值这个价。”
白亭性感的红唇吐了一口烟圈,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良久后,她的视线开始下移。
最后,笑了笑:“你一身本事,却这么纯。别说刘哥,就连我都感兴趣了。”
白亭说完,回去二楼,简直把我住的地方,当她自己的家。
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
形形色色的人。
夜晚比白天更恐怖。
人心比玉石更复杂。
刘哥故意接近我,给我在腾冲立足的机会,又送了一个不能退的女人。与其是说是讨好我,不如说是糖衣炮弹。
犹豫了很久,我决定给我妈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我妈那头声音很低沉,像是刚哭过。
她只是对我说,最近的治疗效果很好,她恢复了许多。
我感觉更奇怪。
钱已经存到医院去了,我妈的治疗已经开始。
可她说话的声音,很不对劲。
“妈,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医院的钱不够用,不够我再想办法。”我连忙问我妈。
我妈在电话那头,只是拼命摇头。
说话的声音,都带沙哑:“没事,你忙你的,我儿子有出息了。我只是,太想你了。不过,最近你千万不要回来,妈这里好着呢,我先挂了。”
我妈说完,就挂了电话。
很不对劲。
以我对我妈的了解,她要真高兴,不会是这声音。
没准是又遇到什么困难,不愿意给我说。
不过,我妈这个人生性很犟。
如果她不想说,我是没办法撬开她的嘴。
踌躇片刻,我还是没打回去。
但中午吃了饭。
舅妈主动给我打了电话。
“舅妈。”
我连忙对舅妈笑着,说:“舅妈,我最近出来跑货运,我知道你很恨我妈,但她一个人在家,你有空还是帮我照顾下她吧。我赚了钱,会孝敬你的。”
舅妈却没管这些,只是问我:“叶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舅妈哭了。
在电话里,她的情绪都绷不住。
“你老舅的墓碑,被人挖了。”
嘶。
我猛的吸了一口气。
脑海里,剧烈颤抖。
“谁挖的?”
“李强,他带了一批年轻人,去挖你老舅的墓碑卖钱,我冲上去拦吧,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舅妈止不住抽泣,眼泪婆娑。
李强。
是他!
是我前女友,现在的男人。
妈的。
他去挖我老舅墓碑做什么。
“舅妈,我来解决。”电话里,我压着所有的火,尽量对舅妈温和的说:“你放心,三天内,我让老舅的墓碑恢复原位。我让李强那孙子,给你们道歉。”
说完,我挂断电话。
不管这事是因为什么。
李强,敢动老舅的墓碑。
他是在找死!
他在触碰的逆鳞。
电话挂点,我一拳砸在墙上。
手上,全都是血。
接着,我打了李强。
“是我,陈叶。”
李强很快听出来我的声音,他笑着说:“卧槽,陈叶。你这缩头乌龟,还敢给我打电话来。”
今天的我,不同往日。
腾冲的生死线,我都敢来趟。
我不怕李强!
他敢动我家人,我一定要弄死他。
我怒火外泄,问道:“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挖我老舅墓碑?”
李强很嚣张。
“挖你舅墓碑?呵呵,陈叶,你是几天没和你老妈联系了。我不仅挖了你老舅墓碑,还打了你妈一顿。”
“你他妈说什么!”电话那头,我直接大吼出来。
李强嚣张的声音更甚:“说什么?陈叶,你妈的,钟倩和你都分手了,你竟然把她肚子搞大了不说,还跑路到腾冲去。你能跑路,你妈跑不了,我去找她要赔偿,她就一句没钱打发我?”
“老子不仅挖了你老舅的坟,把你家还砸了个稀巴烂。你家真他妈穷,就只剩几张破桌子了,你妈这几天连睡的床都没有,就坐在门口发呆,哈哈哈。”
“想装没钱,当老子不知道?她在医院里,预缴了十万的医药费。”
“陈叶,明天!明天之前,你要是拿不出来钱,我就去医院把你妈预缴的手术费拿出来。别以为老子没本事,医院里,老子的人多得很。”
我心底的怒火,像是火山喷发。
钟倩怀孕了?
而且李强怀疑是我的?
妈的。
钟倩绿了李强,他是绿毛龟,而且还找错了人。
“你放屁,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我咬着牙,吼道:“你敢动我妈的医药费,我绝不会放过你。”
李强显然不信,说:“妈的,钟倩都说了,你去找她借钱,她没借给你,你就翻墙她给睡了。明天,明天天亮之前,你不把钱拿来,医院一上班,我就去拿你妈的医药费。”
“而且,我还要把你妈,埋到你老舅的坟里去!”
草!
李强这种人,我太清楚了。
你越是对他服软,他越是欺压你。
若是以前,在镇上的我。
只有被李强骑在头上。
但今天,我不是以前的陈叶。
“行。”我点点头,说:“李强,明天早上,我回来镇上,你最好多带点人。”
李强哈哈狂笑着:“你这个老六,竟然让我多带点人。行,我在医院等你,只要你敢回来,我都给你妈磕头道歉。”
李强这样说,是打定我不敢回去。
他以为我那天找钟倩借钱,是睡了他女朋友。
我要回去,他一定弄死我。
“那你明天等着磕头吧,而且,你一定会磕头。”我咬着牙,挂了电话。
人在气头上,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尤其是极端的事。
我已经来了腾冲。
沾上赌石,我逃不了。
我也没办法逃。
我来这里,是为了给老舅报仇,是为了给秦姐报仇。
眼神一瞑,我做了一个决定。
拿起电话,打给刘哥。
“叶子,哥今晚有点忙,我有个投资人看上了紫萝兰,他说他能把紫罗兰的价格炒到翻倍,让我今晚带他去开个眼。”刘哥吐出一口浊气,对我说道。
我并不确定刘哥一定会去帮我。
我没得选。
即便是他不去,我也会回去。
李强,我吃定了。
我说:“刘哥,我想和你回去一趟。”
刘哥皱眉:“去做什么?”
我说:“去帮我解决一个人。”
刘哥有些不高兴:“你没听懂我刚才说的话,我今晚有很重要的事。”
我又说:“紫罗兰,八百五十万,买到手要是有好的雕刻手法,翻一倍很正常,也就八百五十万。刘哥,这损失的钱,我以后帮你赚回来。”
刘哥是个逐利的人,我对他的价值,远高于紫罗兰,不是八百五十万能比的。
果然。
电话里。
我听到刘哥推翻麻将的声音,随后对身边的人说:“不玩了,光头,我们走一趟,带点家伙和兄弟。”
光头哥在一旁,问道:“去哪,不等那个老板?”
刘哥做事,很果断。
“不等。我们的兄弟,陈叶出事了!”
“她再不来,人就要找我了,你要是找到渔小歌,立马联系我。”
我嗯了一声。
经理挂断电话。
还好,只贷了三千。
我现在有十来万现金,一百多万分红。
以我现在的资产,想帮渔小歌还这笔钱还是很简单的。
钱,我可以帮渔小歌还。
但我心底极其不安。
一是,她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二是,我听说现在流行很多贷款,都是冲着年轻的女生出手。
尤其是……裸贷什么的。
我生怕渔小歌,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里。
脑海里,不停在回响一句话。
是寸爷那句话。
他在腾冲,有很多朋友做玉石行生意。
比玉石更赚钱的,是放贷。
“你一定会来求我!”
“很快!”
“很快!”
联系不上渔小歌,我心底很煎熬。
不知道怎么办。
焦虑的我只好把光头哥李军他们都集结起来。
如果寸爷所说的是真的。
那渔小歌很可能是来腾冲了。
更有可能是落在寸爷认识的人手里。
退一万步,我还可以去求寸爷。
只不过,如果去求寸爷。
他的态度,绝对不会和那样温和。
“陈哥,什么事呢。”光头哥上来问我,说:“看你挺着急的。”
我忙问光头哥:“我让你帮我找的人,有下落了吗?”
光头哥显得很无奈,说:“没找到啊,我把整个腾冲圈子里的人,能请的都请了。”
我心底一阵空落落的。
完蛋吗这不是。
光头哥请了圈子里的人,那寸爷必定知道。
“你怎么了?”光头哥见我不对劲,又问我。
我皱着眉头,不停的劝自己要冷静。
越是这个时候。
我越是需要冷静。
龙川江上,我的确是得到了名气。
但,同时也是寸爷的眼中钉。
他知道我赌石的能力,拉拢我去万花楼,无可厚非。
但……
有个不对劲的事。
赵老板,为什么要出卖龙川江上的信息呢?
因为紫罗兰?
那就更不对劲了。
一块紫罗兰,要说稀奇,那块紫罗兰值钱是真的。
但赵老板有的是钱,刘哥只是没给他买到,他不至于就和刘哥翻脸。
“光头哥,你说这赵老板,为什么会和刘哥闹成这样。”我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了出来。
光头哥抽着烟,说:“我怎么知道,有钱人心眼小呗。不过,我倒是听说了,那块紫罗兰好像是有人连夜卖的,不止这个价。我不太懂翡翠,叶子你觉得那块值多少。”
“一千多万。”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那块能值多少钱,翡翠行业这个价钱,他不是固定的。
说白了,有市场,才有需求。
供大于求,价格就下降。
反之,则上升。
紫罗兰是很稀有,但应该没到这个地步。
“哦,还有个事。”光头哥吐吐烟圈,对我说:“我听说这块紫罗兰,市场上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在找,是因为,开出来它的人。”
我草。
听到这话,我心底咯噔一下。
整个人,身体都是软的。
和我有关?
当然,我不能告诉光头哥,这块紫罗兰是我开的。
再仔细一想。
应该是和老舅有关。
老舅摸了这么多年的石头,一开出来紫罗兰,立马就被人盯上。
这事,肯定有问题。
光头哥说完话,直勾勾的盯着我,说:“叶子,刘哥对你是寄予厚望的。你这身衣服,你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这衣服是当时刘哥逼我穿上的。
光头哥说,这衣服,曾经在缅北一带很流行。
是一个赌石极强的人穿的。
具体有多厉害,光头哥不知道,他只是说,有一段时间,整个赌石界都在崇拜那个人。
擦石也是有技巧的,一擦颟,二擦枯,三擦癣,四擦松花。
行话说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
每擦一手,可能都是赔钱。
老舅之所以要擦,这块料子赌性实在太大。
张老板开过那条口子,即便是有绿也做不成镯子。
剩下的半截,即便是开出来镯子。
顶多就一个。
如果是一个冰种镯子,能卖到十万。木那那边的料子,特性就是棉,要是能飘花,根据飘花的位置,价格会涨很多。要是带三彩,百万都不止,当初慈溪太后的降魔杖,翡翠西瓜,都是冰种。
那可是无价之宝。
但老舅很保守,他想用自己最后积攒的五千块钱,救我妈一条命。
他不奢求其他的,开出一对冰种镯子,是最保险的。
老舅给了钱后,擦了擦汗,亲手沿着蟒带擦起来。
汗水如豆粒,好似下雨。
擦了好几遍,老舅的手明显在抖。
我看他的脸色不对了!
眼睛红了,血丝都很明显。
擦得速度越来越快。
老舅要崩溃了。
眼泪明显一团团的,积攒在眼眶里。
蟒带!
没了!!
“怎么会没了。”
老舅的声音都沙哑了,他不相信自己会看错。
那句没了,似乎在说他姐没了。
但人的喜怒哀乐是不共通的,周围的人跟着嘲笑起来:“摸了一辈子的料子,一出手就栽。”
“上次害死你姐夫,这次又扑个空。”
“张老板都开过了,你还要硬上,这不是怨种送钱是什么。”
“闺女,看到了吧?还是你老爸眼光没问题,这辈子你都得离他远点。”
张老板这时候也站出来,安慰说:“兄弟,别怪我。刚才我给你说过,不能反悔。说实话我也上了一当,这蟒带是造假的。”
说着。
张老板拿出来料子,把我老舅擦过的地方展示出来。
明显能看出来,有异彩。
和真正的蟒带,不一样,是一层很高级的仿真色料。
老舅,栽了。
当时,他身体一软。
直接坐在地上。
张老板把原石还给老舅,拍拍他肩膀。
“说实话,你算有点经验,但我也是因为这条蟒带上的当。这块料子,原来要一炷香,我捡便宜一对筷子买来的,吃了贪心的亏。”
人很快就散开了,只留我老舅一个人坐在地上哭。
他的手,一遍一遍的捶打着地板。
一遍一遍扇在自己脸上,骂自己废物。
四十岁的男人,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我不会错啊!”
“怎么会错!这手感,我摸了一辈子的玉。”
“每个场口的大老板,我都认识,我都和他们交流过经验。怎么会这样子!”
老舅通红的眼睛能看出来,他很不甘。
等我走过去,老舅抬起来头对我说:“叶子,对不起啊。”
那一句对不起,我心都碎了。
我知道,老舅对我一家是好的。
当初他绝对不会故意害我爸。
我爸一走,他愧疚了一辈子。
今天他不是输了,是唯一还债的机会没了。
“先走。”
我稍微要冷静点。
这时候,我也必须要冷静。
因为我感觉,老舅手里的料子还有戏。
老舅被我拉着,一直走了几公里的路。
走到镇上大桥上,我们才停下来。
我松开老舅的手,对老舅说:“老舅,把料子放地上,用强手电给我照一照。”
老舅骂道:“一块破石头,有他妈什么好照的。”
但他还是拿起来手电,不甘心的打了光。
料子在强手电下面,蟒带很清晰。
的确是造过假。
“往左边翻一点,看到了吗,蟒雀吞龙。”我有些兴奋的对老舅说。
老舅挪过去一看,眼神也变了。
“这……”
“叶子,虎父真他妈无犬子,你得了你爸的真传啊。”
这蟒带被人造假过,但这块料子并不是完全没蟒带,应该是上家照着蟒带擦过,蟒带越擦越浅,怕自己亏本就造了条假蟒带,卖给张老板。
这人,一定是行业的老精,连张老板都能忽悠。
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骗不过我。
蟒带消失,确实不容易出绿,但还有一种可能,是变色。
从绿变成其他颜色,蟒带也会跟着发生细微变化。
“再擦擦。”
老舅兴奋起来,坐在桥上就开始擦。
擦了几分钟,老舅浑身是汗。
这一次,他又要哭了。
不过,这次是兴奋的哭。
他狠狠拍我肩膀。
“真变色了,叶子行啊你!”
我也很激动,手心都是汗。
老舅继续擦,把强光电打得很近。
他生怕自己眼神不准,看错了。
这一刻,桥上的汽车路过声音,都显得那么安静。
“蟒带的绿消失了,叶子,变色了,椿,椿啊!!!”
“这条蟒带的范围,开个镯子是没问题的。”
老舅几乎满眼泪水朝我喊着。
椿,又叫春色,简单的说是紫色,在国内自古以紫为尊,椿的价格远高于绿,分为红春,蓝春,紫春,而老舅手里这块,极有可能是紫罗兰!
光是边角料打点坠子玉牌的钱,都够救我妈。
更不要说,这大小能一定能开个镯子。
老舅擦完之后,更加确信。
他一把紧紧抱着我,用力哭着说道:“好外甥!有本事!”
“你先去医院,老舅去翠微阁把他切开!”
“你妈,咱姐,有救了。”
我本来想和老舅一起去。
但医院打来电话,说我妈情况变得更不乐观了,让我马上去一趟。
我没得选,反正紫罗兰是跑不了。
“老舅,你稳妥点。”
老舅还是很激动:“叶子啊,我和你爸当初的理论没有错,你爸死得真冤,我们没有错啊啊啊!”
说完,老舅转身回翠微阁。
而我回去医院。
医生告诉我,我妈情况很严重,如果今晚挺不过去,就麻烦了。
我心揪到了极点,如果我妈挺不过去,要这紫罗兰又有什么用。
在医院,我整整祈祷了一晚上。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妈还在抢救。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早上,当地的警方通知我。
我老舅死了,死在昨晚我离开的那座桥,是跳河的,现在遗体还没捞到。
桥上的血迹显示,有大量搏斗的痕迹。
我脑子里轰隆隆的。
也就在当天,附近最大的公盘腾冲万花楼以天价,卖出一块紫罗兰编号47,正是我老舅要去切的紫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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