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挽月胸腔里最后一丝温度被抽离时,门把轻轻转动,熟悉的脚步声像钝刀,一寸寸逼近她的神经。她猛地抹掉脸上未干的泪痕,合上电脑,动作快得像在掩埋一具尸体。“宝宝...

就在苏挽月胸腔里最后一丝温度被抽离时,门把轻轻转动,熟悉的脚步声像钝刀,一寸寸逼近她的神经。
她猛地抹掉脸上未干的泪痕,合上电脑,动作快得像在掩埋一具尸体。
“宝宝,我给你带了巧克力小蛋糕。”
慕承宇的声音依旧温柔,推门而入,手里提着那只她最爱的甜品盒,笑容笑得令人窒息。
若在平时,苏挽月早已扑进他怀里撒娇。
可此刻,她盯着那张脸,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发不出声音。
“公司出了什么事?”
慕承宇微微一怔,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就一点小事,别担心。”
他支支吾吾地回答,眼神躲闪,避开她的视线。
苏挽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终于让她确信。
刚才的一切不是噩梦,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你脸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
慕承宇伸手想碰她的额头,她却下意识后退半步。
“没事,可能是大姨妈来了,家里没止疼药,你去买吧。”
慕承宇皱眉,眼里的关切藏不住,想要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那你躺着别动,我很快回来。”
慕承宇的关心听起来依旧温暖,但此刻在苏挽月的耳中却显得格外刺耳,她下意识躲开了他的手。
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C家口红,粉~嫩的红色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我看最近流行这个色号,给你带了。”
苏挽月盯着那支口红,指尖微微发抖,管底刻着“FE”,像一道烙印。
“我从来不用这个色号,我不喜欢,你给别人吧。”
慕承宇脸色一僵,尴尬地笑了笑,匆匆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苏挽月打开手机,沈菲儿最新朋友圈赫然在目。
“谢谢老公送的限定款口红,爱你!”
配图里,那支粉 嫩的口红静静躺在沈菲儿掌心。
原来,他随手给她的,不过是给沈菲儿的赠品。
夜色渐深,慕承宇迟迟未归。
最近的药店不过几百米,他却消失了整整三个小时。
苏挽月翻出落灰的女士香烟,点燃,烟雾缭绕中,她第一次允许自己放纵。
慕承宇喜欢乖女孩,不吸烟、不喝酒、不泡吧。
可她一开始不是他喜欢的样子。
为了他,苏挽月藏起所有锋芒,卑微到尘埃里,换来的却是彻头彻尾的欺骗。
烟雾呛进喉咙,她剧烈咳嗽,眼泪混着烟灰滑落。
烟雾缭绕中,苏挽月感到心中的烦躁逐渐平息,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楼下,车灯忽明忽暗。
她掐灭烟头,指尖灼痛,却不及心脏万分之一。
车窗里,两个模糊的身影紧紧纠缠,暧昧的水声、喘~息声穿透夜色,像一把钝刀,一寸寸割开她的神经。
手机震动,沈菲儿的语音消息弹出来。
苏挽月颤抖着点开,瞬间,慕承宇沙哑的声音刺入耳膜:
“菲儿,叫老公。”
那声音像毒蛇,钻进她的骨髓,啃噬她的理智。
关上手机,她机械地躺回床上,身体沉重得像被铁链锁住。
黑暗里,泪水无声滑落,却再也流不出声音。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却自动播放那支口红、那张结婚证、那段喘~息......
每一帧都像刀,反复凌迟她的灵魂。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苏挽月猛地坐起身,拨通律师电话:
“把剩下的50%股份全部抛售,我要让慕承宇跌落深渊!”
苏挽月站在窗前,指尖轻抚玻璃上的水珠。
她轻声呢喃:
“慕承宇,游戏结束了。”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足以摧毁一切的决绝。
苏家,从不缺狠人。
这一次,她要让慕承宇,跪着偿还他做的一切!
全场哗然。
慕承宇僵在原地,脸色铁青,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挽月收回手,掌心火辣辣的疼,却远不及心脏万分之一。
慕承宇的声音微弱,抬眼的瞬间却是掩藏不住的杀气。
“挽月,对不起......”
慕承宇居然因为她打了沈菲儿一巴掌,对她有了杀意。
苏挽月抬起手,自己抹掉脸上最后一滴泪。
她抬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没事。”
可没人看见,她藏在桌下的另一只手,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
拍卖会继续。
镁光灯下,一顶镶满钻石的王冠被缓缓推上展台,璀璨得刺眼。
周围的惊叹声此起彼伏,苏挽月却像被抽走了灵魂,目光空洞地盯着那顶王冠。
它多像她十年来的爱情,华丽、昂贵,却早已千疮百孔。
“五千万!”
慕承宇的声音突然响起,坚定而有力,像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爱意。
拍卖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转头看他,眼里满是艳羡。
苏挽月微微一怔,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
曾经,只要她多看一眼的东西,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
可今天,这份“毫不犹豫”却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六千万。”
一道娇滴滴的女声紧随其后。
沈菲儿举着牌子,笑得明媚而挑衅:“承宇哥哥,我老公说了,这顶王冠他要送给我。”
“老公”两个字像毒针,刺得苏挽月呼吸一窒。
慕承宇的脸色瞬间铁青,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咬牙举牌:“一亿!”
沈菲儿轻笑,再次举牌:“一亿两千万。”
空气凝固。
慕承宇的手机突然震动,他低头看了一眼,表情微微一变,转头对苏挽月低声道:“宝宝,朋友说这顶王冠不值这个价,我改天带你去英国买更好的。”
苏挽月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朋友?
还是沈菲儿?
下一秒,她的手机亮起。
沈菲儿发来的聊天截图赫然在目:
“老公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今天让我拍下来,晚上随你处置。”
配图里,她穿着暴露的睡衣,事业线若隐若现。
慕承宇的回复简洁而冰冷:“嗯。”
苏挽月盯着那行字,胸口像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原来,他不为她拍下这顶王冠,不是因为价格,而是因为沈菲儿想要。
在他心里,她永远排在沈菲儿的后面。
“如果我就想要这个呢?”
苏挽月抬起头,眼神不偏不倚地看着慕承宇。
慕承宇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与愧疚,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苏挽月凄惨一笑,眼底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
“算了,我不想要了。”
她转身,裙摆上的血迹在灯光下刺眼得令人心碎。
她不再奢望,也不再等待。
她只想尽快逃离这场噩梦,逃离慕承宇。
看着苏挽月眼角含泪的这副模样,慕承宇的心也跟着痛起来,刚想要再说些什么,试图解释。
却被苏挽月毫不犹豫地躲开了。
她独自走向车库,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清脆。
拐角处,一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沈菲儿站在阴影里,笑得得意而狰狞。
“听说你给承宇哥哥求了九十九次婚,都被拒绝了?”
她凑近,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诛心:“我给你发的照片你都看了吧?对了,还有这个——”
她亮出手机屏幕,一张结婚证的照片赫然在目。
白纸黑字,像一把刀,狠狠刺进苏挽月的心脏。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沈菲儿笑得猖狂,
“小三!”
这两个字像一柄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进苏挽月的耳膜,震得她耳鼓嗡嗡作响。
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指尖不受控地颤抖。
原来,她十年青春、九十九次求婚、九十九棍家法,换来的只是这两个字。
愤怒与绝望在她胸腔里炸裂,疯狂灼烧她的理智。
苏挽月猛地扬起手,狠狠朝沈菲儿脸上扇去。
可巴掌尚未落下,沈菲儿已先一步踉跄倒地,捂住脸,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声音尖锐,瞬间引来全场侧目。
她抬起头,看到了慕承宇那张带着愤怒和不解的脸。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苏挽月整个人被狠狠掀翻在地。
她的脸重重磕在坚硬的地砖上,尖锐的疼痛从颧骨蔓延到后脑,温热的血顺着鬓角流下,染红了她的视线。
她艰难地抬头,看见慕承宇那张扭曲的脸。
愤怒、慌乱、难以置信,唯独没有心疼。
“苏挽月,你疯了?!”
他的声音像冰锥,刺得她耳膜生疼,“菲儿怀孕了!你知不知道!”
怀孕?
这两个字像一记闷雷,在她脑中轰然炸开。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慕承宇弯腰抱起沈菲儿,动作轻柔得像捧着稀世珍宝。
沈菲儿缩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承宇哥哥......我好怕......”
慕承宇头也不回地往外冲,背影决绝,片刻目光都没有落在苏挽月身上。
苏挽月想喊,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慕承宇......”
回应她的,只有他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和地上那滩渐渐扩大的血泊。
她身体一震,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剧烈的眩晕让眼前一片漆黑。
后脑勺的血仍在汩汩涌出,滴落在地,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嗒嗒”声,像倒计时。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时,几道黑影笼罩了她。
黑衣保镖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她的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紧接着,第二记、第三记......
整整九十九记耳光,一记比一记狠,一记比一记重。
苏挽月默默数着,数到最后一记时,嘴角已经血肉模糊,整张脸肿得几乎辨认不出原来的轮廓。
保镖收起手机,冷冷汇报:“慕总,九十九巴掌打完了。”
慕总?慕承宇!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她打了沈菲儿一巴掌,他就要还回来九十九巴掌。
苏挽月瘫坐在血泊里,仰头望着天花板,忽然笑了。
笑得肩膀颤抖,笑得眼泪决堤。
恍惚间,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十年前,初见的雨夜,他替她挡下醉酒男人的骚扰,嘴角流血却笑得温柔:“别怕,有我在。”
九年前,他背着高烧四十度的她跑遍整条街买药,汗水浸透衬衫。
八年前,他替她挨了一刀,后背留下狰狞的疤痕,却笑着对她说:“苏挽月,我要做你一辈子的骑士。”
......
而现在,他亲手把她打成这副模样,只为护住另一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慕承宇......”
苏挽月轻声呢喃,声音破碎得像风中的纸屑。
“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
血泊映出她扭曲的倒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照出她十年来的痴傻与天真。
苏挽月低头,看着指尖滴落的血,忽然大笑出声。
笑着笑着,滚烫的眼泪就砸进血泊,溅起细小的涟漪。
十年,她输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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