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沈宴的眼睛很黑。苏茉知道,这说明他很生气。她的心沉了下去。沈夫人怒道:“沈宴,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你不在小茉身边守着,你还要去找那个女人。”沈宴挑眉...

说这话的时候,沈宴的眼睛很黑。
苏茉知道,这说明他很生气。
她的心沉了下去。
沈夫人怒道:“沈宴,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你不在小茉身边守着,你还要去找那个女人。”
沈宴挑眉笑道:“妈,我的妻子只会是苏茉,这还不够吗?还是说她说爱我,根本是假的,其实是为了挟恩图报。”
“沈宴!”
沈宴摆了摆手,但没有回头。
苏茉垂下了眼,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插足男女主感情的恶毒女配。
感情是不能强求的。
“沈阿姨,我想打掉这个孩子。”
沈夫人握住了苏茉的手:“小茉,你是孤儿,难道你不想拥有一个独属于你的生命吗?”
“他和你血脉相连,你们是天底下关系最密切的人。”
心里最深的愿望被触动。
苏茉一出生就被遗弃在孤儿院。
性格也太木讷,所以一直没有人愿意领养她。
后来沈氏集团做慈善供养一批孤儿读书。
她遇见了沈宴。
这样想着,她将手摸上肚子。
仿佛真的能感受到肚子里有生命在律动。
沈夫人慈爱地看着她:“男人成家后才能从孩子变成男人。阿宴他爸当年和我也闹了很多波折,阿姨是局外人,看得比你们清楚。”
“小茉,你的味觉失调,也许老天在提醒你,你不该走。”
“你见过阿宴对别人斤斤计较,怀疑是不是真的爱他吗?”
“阿宴性格高傲,心思细腻又多疑,需要耐心和爱来融化他心里的冰山。”
“七年前你已经融化了一次,七年后,阿姨相信你也可以。”
苏茉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七年前的孤注一掷已经耗尽了她的勇气,却只迎来了惨淡的结果。
她已经没有多少爱给沈宴了。
可这个孩子呢?
苏茉心如刀绞。
沈夫人见她神色松动,便又道:“小茉,医生说你的宫腔壁天生比正常人薄,这可能是你唯一的一个孩子。”
苏茉整个人仿佛被劈开了两半。
一半对她冷嘲热讽,她现在和借子上位有什么区别?
另一半说她想要家人。
更何况,她已经尝不出味道了。
去不了法国,她还能去哪?
“小茉,你相信阿姨,好吗?”
面对着沈夫人温柔又坚定的眼神,苏茉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点了点头。
沈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现在该叫妈了。”
她嘴唇动了动,声音微不见闻:“妈。”
沈夫人高兴地答了句“欸”。
苏茉却生出了恍惚。
无论是孩子,还是这声妈,都是她一直以来苦苦期望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
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欣喜若狂。
沈夫人将她送回家,离开前又再次叮嘱她,如果受了委屈,就打电话。
苏茉点头说好。
她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那张录取通知书。
心里蓦地一空。
她不甘心。
当初沈宴帮她开了一扇窗,但漫漫时光中,她早把蛋糕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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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的生命中。
要她怎么甘心?
沈宴一洗抄袭污名,夺回天才画家头衔的那天。
苏茉正为他做庆祝的蛋糕。
蛋糕只差裱花的时候,他的获奖直播也到了致谢的环节。
沈宴深情道:“林棠是我的缪斯,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我的生命便没有乌云。”
台下的林棠泪盈眶,飞奔上去。
在全球观众的见证下,他们热烈拥吻,仿佛没有明天。
苏茉照顾了他七年,亲眼看着他从颓废到振作。
沈宴说,只有苏茉做的蛋糕,才能让他有灵感。
可那又有什么用?
他爱的还是林棠。
那个在他低谷时毫不犹豫抛弃他的白月光。
苏茉看了很久,将蛋糕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拨通了沈夫人的电话。
“沈阿姨,沈宴重回巅峰,按约定,我应该自由了。”
大屏上传来暧昧的水啧声。
沈宴情动地揉着林棠的身体,像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电话那头的沈夫人也听到了,她尴尬又恼怒:“这个臭小子。”
她顿了顿,又说:“小茉,阿宴不开窍,认不清自己真正的心,他对林棠只是得不到的执念。”
“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吧。”
“七天后,如果你还是要走,我绝不会拦你。”
挂断电话后,苏茉看着茶几上摆放的两件东西。
左手边是她给沈宴写的蛋糕食谱。
沈宴口味很挑,于是她翻看了所有的食谱,经过无次数试验改良,才敲定了最合他口味的一版。
右手边是法国顶尖烹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学府。
七年前,她为沈宴放弃了一次。
苏茉在客厅等到了深夜,终于传来了门锁拧动的声音。
苏茉一反往常没有去迎接他。
沈宴眸光微动,他温柔一笑,从身后拿出了99朵香槟玫瑰。
“茉茉,三天没见,我很想你。”
馥郁花香扑面而来。
苏茉捂着鼻子,没忍住问他:“阿宴,你不知道我对玫瑰花过敏吗?”
沈宴一怔,他将玫瑰花丢下,快步上前,用力抱住了苏茉。
“我连轴转了三天,一领完奖,就赶飞机回来了。”
“下次保证不会再犯,茉茉,你原谅我好不好?”
拥抱得太近,苏茉反而看不到沈宴的表情了。
可她却看到了沈宴衬衣领子上的口红印子。
像一颗残破的心。
胸口一窒。
苏茉猛地把沈宴推开,她皱着眉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阿宴,我看了直播。”
沈宴不防,被推得踉跄。
散下来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神,显得人多了几分阴鸷。
良久,他站直身子,脱下大衣,又松了松领带。
单手将额发往后捋,露出了那双多情含笑的桃花眼。
“所以呢?”
他太过理直气壮。
反而显得苏茉像无理取闹的那个人。
沈宴叹口气,摸着她的脸:“茉茉,我的妻子只会是你。”
“别猜忌我,好吗?我也会累。”
沈宴的眼睛很黑。
苏茉在那双眼睛里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她张了张嘴,满腹质问的话哽在了喉间。
一通措不及防的铃声打断了僵持的氛围。
沈宴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苏茉瘫坐在一地做好的蛋糕里。
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鼓涨。
可苏茉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娃娃。
这种假设让他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
微微的疼。
于是他将苏茉拉了起来。
皱眉问道:“你发什么疯?”
苏茉挣开了他的手,喃喃自语:“为什么是甜的?我放的明明是盐。”
她又翻墙倒柜地拿出了辣椒,一个一个往嘴巴里塞。
塞了几个。
她被呛得咳嗽。
沈宴看不下去了,他抓住了苏茉的手:“辣是痛觉,即便你能感受到辣,那证明不了什么。”
“苏茉,你要学着接受现实。”
听到这么置身事外的话,苏茉再也忍不住了。
她气得冷笑:“沈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年也没做到有多冷静啊。”
话一说出口,苏茉愣了神。
她居然也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戳沈宴痛点。
从前她和沈宴说话,总是要小心翼翼。
一路走来,她清楚地知道沈宴有多难。
如今,是因为她不爱沈宴了吗?
“苏茉,你刚才说了什么?”
苏茉定了定神,想要甩开沈宴的手:“沈宴,莫经他人苦,不要说这种便宜话。”
沈宴将她猛地拉起来,推到墙上。
后脑勺撞到了坚硬的墙壁,疼得苏茉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苏茉,你以前从来不会和我这样说话。”
“以前是以前。”
沈宴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苏茉,你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凭什么?”
苏茉执拗地看着沈宴,毫不退让。
沈宴看到苏茉的眼神,竟然狼狈地避开了。
“沈宴。”
林棠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站在门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
苏茉先开了口。
她推开沈宴压上来的身体。
正要往外走,却被沈宴一把攥住手。
林棠的眸光闪了闪:“沈宴,你的领带落在我家了,别耽误了你去拜访徐老师。”
沈宴松开苏茉,接过了领带:“还是你买的这条领带最合我心意。”
如果是往常,苏茉又会难过。
可苏茉现在只是在想,强扭的瓜果然不甜,即使能解渴,也是带着馊味。
林棠目光看向地上的蛋糕:“苏小姐这是......”
沈宴冷笑:“还能是什么?和我妈卖惨还不够,又来找我卖。”
“不过我也是可怜她,一个孤儿,人也不好相处,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只能抓着对我的那点恩情。”
说话的时候,沈宴一直在看着苏茉。
仿佛是一个刽子手在欣赏被他凌迟的犯人。
“还真是贱啊。”
“啪——”
这是苏茉第一次打沈宴。
她声嘶力竭:“畜生!”
沈宴扯了扯嘴角:“那也是你上赶着巴我。”
苏茉气得浑身发抖。
推开他,跑了出去。
外面还下着大雨。
沈宴正要追出去,却被林棠拉住。
她绯红着脸颊,小声道:“沈宴,我可能着凉感冒了,头有些晕。”
沈宴犹豫了几秒。
林棠善解人意道:“那你去找苏小姐吧,她跑出去也是为了等你去找她。”
沈宴不再犹豫,冷冷丢下一句:“那就让她等吧。”
然后抱着林棠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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