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几天后,是圈内两位好友的婚礼。霍聿年收到了请柬,强打起精神收拾了一下去赴宴。朋友们看到他面色不太好,纷纷上前安慰。“聿年,沐雪这阵子是带着江廷臣去给他爸妈...

第六章
几天后,是圈内两位好友的婚礼。
霍聿年收到了请柬,强打起精神收拾了一下去赴宴。
朋友们看到他面色不太好,纷纷上前安慰。
“聿年,沐雪这阵子是带着江廷臣去给他爸妈扫墓了,还陪着他回老家见了他那穷酸父母,但她肯定是被那男狐狸精迷了心窍。你别担心,也别难过,你可是有契约在身的,她肯定不会嫁给他的。”
“就是,一个土得掉渣、一穷二白的凤凰男,也想攀上枝头?他从头到脚有哪一点比得上你?沐雪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等她玩腻了,最后肯定会选你的,毕竟她能东山再起,你可是那个最关键的人啊!”
霍聿年知道他们是在为自己鸣不平。
但这一世的他已经明白,祝沐雪对江廷臣的爱,是无坚不摧的铜墙铁壁。
他不想再去撞这座南墙,也不想让朋友因为自己受罪,很认真地告知他们他现在的想法。
“我和祝沐雪的契约已经解除了,以后她喜欢谁、要嫁给谁,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不要再议论江廷臣了,他是祝沐雪命中注定的男主角,谁也更改不了。”
几个朋友都不相信他的话,纷纷瞪大了眼睛。
“你喜欢她都快二十年了,真要放下了啊?输给江廷臣这种男人,你真的甘心吗?”
“廷臣很好,比你们之中的任何人都要好上千倍万倍,他真诚善良、阳光开朗、勇敢坚毅,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过、并将深爱一生的男孩。反倒是你们这些背地里议论他的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叫人恶心。”
祝沐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霍聿年闻声回头,就看见她轻轻地把红了眼眶的江廷臣护进怀里,而后打了一个电话。
“立即通知项目部,终止和顾家、沈家、方家、盛家的所有项目合作。”
闻言,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震惊地看向她。
“我们又没说什么,为了一个江廷臣推掉这么多商业合作,你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祝沐雪抬起那双满是嫌恶的眼,语气冷漠至极。
“至于,廷臣是我的底线,谁敢动他,谁就要付出代价。”
她的目光四下流转着,最后落在了霍聿年身上,威胁意味十足。
霍聿年知道她不过是在杀鸡儆猴。
他咬着牙想为朋友说话,“你一定要这样吗?”
祝沐雪的语气冷得吓人,“是!谁诋毁廷臣,就都不会有好下场。”
经历了上辈子,他知道祝沐雪说的是真的。
他不能再跟她硬碰硬,带着几个朋友走远。
很快,婚礼就开始了。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霍聿年只要看向邻桌,就能看见祝沐雪和江廷臣的一举一动。
她会将茶具洗干净放在江廷臣面前,会给江廷臣布菜剥虾、会替江廷臣挡掉敬来的酒。
只有在江廷臣面前,祝沐雪才会褪下那层冰冷的外壳,变得这样温柔细致、耐心周到。
霍聿年用了十几年都没有捂热的心,在江廷臣面前,却化为了绕指柔。
出神间,婚礼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抛捧花环节。
江廷臣只是羡慕地看了看新娘手里的花束,祝沐雪就拉着他,走进了人群中。
霍聿年默然坐在座位上,看着祝沐雪利用灵活性,从几十双手里抢到了捧花。
她拿到花后,还整理了下衣服,单膝跪倒在地上,郑重其事地献给了江廷臣。
没有戒指,并不是在求婚。
但霍聿年知道,祝沐雪只是在用实际行动,向江廷臣和在场的所有宾客无声宣告着。
她祝沐雪认定了江廷臣,此生非他不嫁。
霎时间,全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到了霍聿年身上。
面对那些带着同情、怜悯、嘲讽的目光,霍聿年抬起手,带头鼓起了掌。
他说真诚地希望祝沐雪能得偿所愿。
这样,他就能远走高飞,顺遂一生了。
第八章
心急如焚的江廷臣双眼无神地看过来,根本没听懂霍聿年在说什么。
霍聿年也没有再解释,合上门上楼休息了。
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他下楼才发现江廷臣没有离开,而是在院子里跪了一夜。
江廷臣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摇摇欲坠。
看见他这副虚弱的模样,霍聿年也吓了一跳,想上前扶住他。
可他刚伸出手,就被赶来的祝沐雪推开了。
祝沐雪身上还穿着病服,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却用力抱住了江廷臣。
她抬手摸到江廷臣滚烫的额头后,再看向霍聿年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冰冷。
“霍聿年!他从没有得罪过你!这么大的雨,你让他跪了一夜?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面对祝沐雪愤怒的斥责,霍聿年的手攥紧成拳,声音里充斥着深深的无力感。
“跟我无关,昨晚我就让他回去了,是他一声不吭地跪了几个小时。”
“好一个和你无关!廷臣现在昏迷了,你想找什么借口就找什么借口,他一句也不能辩驳!可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所以你不用找这些似是而非的理由!你最好祈祷廷臣不会出什么事,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祝沐雪疾言厉色地斥责完,就带着江廷臣往医院赶。
她还叫来人,把霍聿年也强行带上了车。
一路上,祝沐雪目不转睛地看着昏迷中的江廷臣,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不停催促着司机。
司机汗都出来了,极度紧张的神经都快要崩断弦了。
等转过一个路口,司机猛踩着油门,没有注意到斜后方突然出现的那辆跑车。
下一秒,两辆车径直撞上。
霍聿年坐在副驾驶,受到的冲击最严重。
他一头撞倒在车门上,只觉得五脏六腑像要移位了一样,剧痛难耐。
他痛到几乎无法呼吸,意识在疼痛与混乱中逐渐涣散。
眼皮沉重着往下坠,血红色遮住了他的所有视线。
昏迷之前,他看见破碎的车窗外,祝沐雪扶着满身是血的江廷臣离开的背影。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救护车的鸣笛,和医生急切的声音。
“这位伤者动脉受损,需要立刻进行手术,不然可能有生命危险,这位女士,你确定要先抢救那位高烧的患者吗?他身上没有致命伤,晚一点治疗不会有任何危险。”
祝沐雪的声音隔着门落入霍聿年的耳中,成了他在失去意识前最后听见的声响。
“我只要廷臣平安,不管霍聿年伤成什么样,都必须先救廷臣!其他人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
从一个漫长的噩梦里挣脱出来后,霍聿年一醒来,就看见了哭得满脸都是泪的霍父霍母。
“聿年,医生说你差点就救不回来了,我和你爸爸吓得心脏病都要犯了,还好你没事!”
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霍聿年心间,让他也止不住地落下了眼泪。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了很久,霍父霍母才平复好心情,轻轻地替他擦着眼泪。
“这次你伤得这么重,我们推迟一个月再出国好不好?”
回想起重生后发生的这一切,霍聿年依然心有余悸。
他重重地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不推迟,爸,妈,欧洲那边医疗条件也很好,去那边休养吧。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明天下午就出发。”
第二章
手术成功结束。
看到手术室的灯熄灭后,霍聿年站起来想离开,却被保镖按住了。
“祝总说了,在她醒来前,你不能离开一步。”
霍聿年只能被迫坐下继续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腹部忽然泛起一股绞痛。
霍聿年的脸皱成一团,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滴下来。
他知道是肠胃炎的老毛病犯了,咧开干枯发白的唇,气息虚弱地和保镖商量着。
“我不太舒服,可以去给我,给我拿些肠胃炎的药,或是,或是一杯热水吗?”
保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态度坚决。
“不行,霍先生,不管你出现什么问题,我们都不能离开这里,这是祝总的吩咐。”
为了江廷臣,就可以不顾他的死活吗?
一字一句压在霍聿年心上,让他快要喘不过气。
他痛到坐不住摔倒在地上,却只能咬着唇忍痛,意识越来越模糊……
再睁开眼时,霍聿年摸到了冰冷的地板。
看到他醒了,保镖例行公事般通知他。
“祝总已经醒了,霍先生,你现在可以去向她申请离开了。”
霍聿年全身从里到外都透着乏力感,被汗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冷意弥散。
他强撑着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病房外,就听见了江廷臣软糯的声音。
“沐雪,你怎么看起来像生病了一样,这么虚弱?对了,你查到给我捐肾的好心人了吗?我想当面和他道谢,不然我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祝沐雪握着勺子的手一顿,又很快恢复如常。
她吹了吹粥,轻轻喂给江廷臣,声音温柔至极。
“没事,只是你在手术室里生死不明,我太紧张,所以脸色很差。捐肾的那位已经离世了,我会替你向他的亲属表达谢意,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江廷臣感动不已,扑进祝沐雪怀里。
许是压到了祝沐雪的伤口,祝沐雪疼到脸色白了好几分,却强装镇定继续喂粥。
江廷臣没有察觉到,继续窝在祝沐雪怀里泪眼朦胧道:“对了,刚刚保镖不是说聿年哥哥肠胃炎犯了,疼到昏迷了吗?你不去看看吗?”
一听到霍聿年的名字,祝沐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八成是装病的苦肉计,不用管他。”
隔着窗,霍聿年静静听着,胸腔中酸涩而沉闷。
在他和祝沐雪之间,他走了100步,祝沐雪宁愿后退一百步,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而在祝沐雪和江廷臣之间,江廷臣一步也不用走,祝沐雪就会去到江廷臣身边,将自己全部交付到江廷臣手中。
祝沐雪爱江廷臣到了可以捐一个肾的程度,却不会让江廷臣知道,就怕江廷臣会因此心疼愧疚。
霍聿年也终于明白,爱与不爱的差别,究竟有多大了。
房间里的人不知道他在外面。
江廷臣喝了几口粥,就不想喝了,“这粥不好喝,太腻了。我记得我们大学门口有一家粥店,以前我每天早上都会去喝,好久没喝到了,还有点想念呢!”
看着江廷臣脸上的怀念,祝沐雪立刻放下碗起身,拿起了车钥匙,“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这种小事叫别人去就好了!”
祝沐雪摇了摇头,扶着江廷臣躺下,替江廷臣盖好被子,“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你走的地方,吃过的食物,看过的风景,我都想亲自去看看,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着,祝沐雪推开门,迎面就碰到了霍聿年。
她脸上的笑瞬间凝住了,又恢复成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样子。
“你来干什么?又想刁难廷臣?”
看着祝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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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速变换的脸色,霍聿年指尖颤了颤。
他轻吸了一口气,轻声解释着。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以后不会再为难江廷臣,你大可以放心。”
对于霍聿年说的话,祝沐雪一向是持怀疑态度,这次也不例外。
“你想让我放心,那就彻底结束我们的契约,放我自由!”
说完,祝沐雪径直转身离开,可没有听到霍聿年喃喃出的那句话。
“祝沐雪,我已经,彻底放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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