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他们三人之间悄然凝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对视着。过了许久,林闻舟才轻轻扭过红肿发痛的左脸。他定定地凝视着面前的夏尔若,出乎意料地平静。“若若,不要...

时间在他们三人之间悄然凝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对视着。
过了许久,林闻舟才轻轻扭过红肿发痛的左脸。
他定定地凝视着面前的夏尔若,出乎意料地平静。
“若若,不要再闹了,好不好?请柬都已经发出了,现在取消婚礼,你让我的面子往哪放?”
“我再说一遍,林闻舟,退婚!”
夏尔若身子颤抖着,即使心已经痛到麻木,大滴大滴的泪珠仍然不受控的从她脸颊滑落。
林闻舟的眼神变得冰冷,让夏尔若再也找不到爱她时的温柔。
他身上威压骤起,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她,手指捏起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
他捏得发狠,她的下颌阵阵发痛。
却分毫不及他的言语,像冰冷的利刃。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你家里也没人了,除了和我结婚,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夏尔若攥紧拳头,指尖嵌入掌心,竟生生掐出血痕,流出温热的鲜血。
柳溢雅附和道:“是呀,不要因为我影响你和闻舟的感情。我只是太想穿一次婚纱了,所以才让闻舟陪我来的。”
夏尔若的心抽痛起来,原来,在他们二人眼里,自己就是菟丝花,一但脱离林闻舟,她唯一的结局就只有枯萎死亡。
林闻舟看着面前的夏尔若,“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给你花钱、给你房子住、雇人伺候你,看在我们十年的感情上,我能让你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你和我退婚了,你还算什么?夏尔若,别再让我生气了!”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这就是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
夏尔若不敢置信,悲痛交加,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他,可话到了嘴边,她又觉得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林闻舟、柳溢雅!我受够了!咖啡馆里你们二人见面、医院里你们互诉衷情,还有之后你们每一次以工作为由的见面,我都知道!”
“林闻舟,不依靠你,我也活得下去!你不要忘了,现在林氏集团的根基,是谁与你一同打下的!”
“林闻舟,你还记得你教过我:沉没成本不应该参与重大决策。”
“所以,这十年的感情我也不要了,我只要退婚!”
夏尔若眼眶通红,她摘下手上的戒指,任皮肉与金属在拉扯间留下血痕。
就像将她灵魂的一部分扯掉一样,生疼生疼的。
但随之而来的,是快意、是如释重负。
“你拿去吧,林闻舟!我再也不需要这个了,它从来都不是什么爱的证明,而是你亲自为我套上的枷锁!”
“你拿去吧,和你真正爱的人结婚!”
林闻舟弯下腰,默默地捡起戒指,他垂着头,额前碎发的阴影堪堪遮住他的面容,竟让夏尔若看不真切。
出乎她的意料,林闻舟没有再多说什么。
“夏尔若,你不要后悔就好。”
她与二人擦肩而过,只觉身后有风,填补了她灵魂空缺的那一部分。
或许她离开林闻舟会变得一无所有,但她获得了自由、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夏尔若决绝地留下最后一句话,没有回头。
“林闻舟,我绝不后悔。”
她回到家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看着满屋子的回忆,最终也只是带走了一些简单的衣物与洗漱用品。
林闻舟留下的痕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单单只是看到,未痊愈的伤还会隐隐作痛。
她拖着行李箱走下楼时,与推门而入的林闻舟相撞。
“……你要走?”林闻舟的目光审视般从她全身上下扫过。
她真的瘦了许多。林闻舟心中一怔,面上却依旧漠然。
“是。”夏尔若不多言语,目光只是远远看向门外。
“……你要走,我不会管你,只是婚礼你必须准时来参加,我不希望雅雅被人误解成插足你我感情的第三者。”
夏尔若垂在身侧的手攥起,却又无力地松开。
“……好,我会准时参加的。”她拖着行李箱向外走。
她其实没有说,她早已订好了一张回到G市的机票,而日期,正是婚礼那天。
林闻舟,我不会回来了。
林闻舟默默注视着她离开的身影,没有动作,只是任由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婚礼那天,夏尔若坐在机场候机室,目光呆愣的盯着某一处,空洞而麻木。
她曾经无比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可没想到,会这么狼狈的收场。
广播传来登机的声音,她却久久没有起身。
系统的声音响起。
宿主,既然已经决定好要离开,那就不要留恋!
夏尔若指尖掐紧掌心,猛地转头往机场外跑去。
明明林闻舟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明明知道他已经不爱她了,明明害怕亲眼见证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
可她还是不甘心,她还想去看看……
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系统略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
宿主,你去哪……不!不要去了,去了也只会难过。
宿主,林闻舟要你去,只是故意要让你伤心难过,为什么你仍旧执意要去呢?
夏尔若死死咬着唇,好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我想去看看……”
看看那场原本属于她的婚礼。
那场林闻舟为她准备的婚礼。
哪怕新娘不是她……
“就当是给我和他过去的十年,做一个告别吧。”
系统见她心意已决,不再言语。
待她到达婚礼现场时,林闻舟和柳溢雅已经走上红毯。
她站在入口处,听着底下宾客的窃窃私语。
“这场婚礼的设计真是别出心裁,听说是林总亲自设计的。”
“听说林总与夫人走到今天已经十年了,这可真是……”
“不对、不对!这个不是之前那个。”
“跟你说也说不清!总之当作没有发现就好,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圈子很常见的!”
这些议论断断续续地落入夏尔若耳中,她不禁红了眼眶。
她抬头看向穹顶,深蓝的巨鲸在游动,众人沉入绚烂灯光打造的深海,沉醉在永恒的乐园之中。
简直是她梦中的场景。
夏尔若眼眶酸涩,但这一次,她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台上的二人。
低沉浑厚的管风琴声回荡在教堂中,神父微笑着合上圣经,对林闻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林先生,您会永远爱柳女士吗?”
林闻舟忽然转头,视线越过层层宾客、越过飘落而下的花瓣雨,和夏尔若对视上。
二人仿佛眼中只剩彼此,有千言万语将诉。
夏尔若只对林闻舟笑了笑,随后转身跑出了教堂。
她不想听到林闻舟的回答,不想再看到后面的一切。
她提着行李箱拦下一辆出租车,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林闻舟紧紧攥住柳溢雅的手,在她担忧的目光中,疯狂克制住抛下一切去追夏尔若的冲动。
他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小小身影,身体终是支持不住,轰然倒地。
一枚银戒从他西装内袋中掉出,林闻舟堪堪将它勾到手中,紧紧握在手心。
在柳溢雅与宾客的尖叫惊呼声中,他沙哑着声音,目光依旧停留在夏尔若离开的方向。
“爱,我会永远爱她,直到我死去。”
只有死亡才会将我们分开。
看完影像的夏尔若如坠冰窟,她的心仿佛被生生剜去!
即使没有前世的记忆,透过影像,上一世的悲痛传递到她的身上,好像已经走过一遭。
夏尔若面色惨白,浑身上下都在剧烈颤抖着。
明明,那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仅仅是牵起她的手都会面红耳赤。
明明,那个在雪夜求婚的男人,给她戴上戒指的指尖都是颤抖的。
可为什么,却变成了这样——高傲英俊的林闻舟搂着柳溢雅的纤腰,二人露出幸福的微笑,却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
夏尔若啊夏尔若,你竟然会相信爱情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只是一个被把玩、被控制、被利用的傀儡,失去价值后只配惨死在医院中,成为他和柳溢雅的走向名利双收的垫脚石!
夏尔若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林闻舟装得太好了,这十年间竟未曾让她有过半分察觉。
如果不是系统,她今天真的只会以为是林闻舟工作太忙了才没能出席订婚宴。
而不是和柳溢雅在一起!
夏尔回了家,一个人缩在被窝里,眼泪肆意,直到眼泪枯竭,天边点起晨晖,她仍无法接受这一切。
楼下传来声音,似乎是林闻舟回来了。
“林总,需要为您准备早饭吗?”女仆低声问道。
“不用,我回来取个文件就走。”
“林总……”女仆嗫嚅着开口,“您昨天没有回来,夫人的状态似乎不太好,您要不要上楼去看看夫人?”
男人脚步一顿,沉默了片刻,而后旋梯上传来脚步声。
他推门而进,看到埋在枕间、满脸泪痕的夏尔若时,瞬间变了脸色。
男人小心翼翼地坐在床上,将夏尔若轻轻搂在怀里。
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他温柔地开口:“若若,是不是我让你生气了?”
“对不起若若,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衣服还是昨天那身浅银色的西装,上面有了些许褶皱,看起来真的好像忙碌了一晚。
但夏尔若知道,林闻舟在柳溢雅离开后,在咖啡馆内枯坐一夜。
他压根就没想起来还有一个夏尔若在等着他。
她笑笑,似乎已经不会再感到痛了。
“闻舟,你昨晚一直在公司吗?”
林闻舟动作一僵,随后很快恢复自然。
“是呀,忙完之后直接在办公室休息了,我怕打扰到你。”
“是吗……”夏尔若笑起来,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许久,声音轻到快要听不见了。
林闻舟对上她的眼神,夏尔若哭了一整夜,眼眶通红。
他心中涌上愧疚与痛意,在夏尔若脸颊上落下轻柔一吻。
“对不起,若若,你今天好好休息。”
林闻舟为她盖好软被,将她冰凉的指尖放在掌心捂着,眼中满是心疼。
“若若,我陪你吃些牛奶粥好吗?”
“以前你经常胃痛,现在好不容易养好些,不能再不吃早餐了。”
林闻舟唤女仆端来熬好的牛奶粥,扶起夏尔若,一口一口喂到她唇边。
“叮——”林闻舟的手机响了。
他将牛奶粥放在一旁,拿起手机,神情一变。
“若若……”
林闻舟似乎有些尴尬,夏尔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如果很忙,你就走吧。”夏尔若的声音闷闷的。
“那我走了,若若你记得把粥喝了。”
说完,林闻舟匆匆下了楼,不一会,就响起大门关上的声音。
夏尔若的胸口钝钝地疼,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忽视自己的情绪。
她又难受起来,爱了十年,她根本无法接受林闻舟的变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卧室内寂然无声。
床头的牛奶粥也一点一点凉下去,就像她的心,冻结在万劫不复的寒渊。
许久,夏尔若才微微出声。
“系统,他去哪里了?”
宿主,柳溢雅的脚扭伤了,打电话给林闻舟,让他送自己去医院。宿主要去医院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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