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又受刑,任谁都扛不过去,宋律刚被送到太医院就昏死过去。还好太医发现的及时。那毒也不是无解。若不然定国公府唯一还存活于世上的人,怕是要没了。定国军只怕是要……...

中毒又受刑,任谁都扛不过去,宋律刚被送到太医院就昏死过去。
还好太医发现的及时。
那毒也不是无解。
若不然定国公府唯一还存活于世上的人,怕是要没了。
定国军只怕是要……
“胡闹!”
御书房里。
乾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穆长安,气得脑门疼:“安平,平日里你怎么闹朕都依了你,你要赐婚朕允了,可你怎能给宋律下毒?”
穆长安委屈道:“谁叫他要杀我的……”
乾帝瞪她:“他敢杀你吗?”
“怎么不敢?”
穆长安怒气冲冲:“他都把我掳到宋玉墓前了……”
“那朕不是惩罚他了?”
“那我也不知道陛下您会为我作主啊……”
“你……”
乾帝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穆长安膝行上前,抓住乾帝明黄的衣袍,撒娇:“皇帝叔叔,您别生气了,安平知错了还不行吗?”
“不许装乖卖巧!”
乾帝冷漠地甩开了穆长安的手。
穆长安‘哦’了一声。
耷拉下脑袋。
仿似被人遗弃的小狗。
乾帝瞥了她一眼,于心不忍:“当真知错了?”
穆长安顿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
乾帝叹了口气,上前亲自将穆长安扶起:“安平,不是朕要生你的气,你这次做的……实属太过了!”
“那宋律是定国公府唯一的血脉,刚打了胜仗回朝,你若这时候将他毒死,那我大乾便无人镇守边疆……”
穆长安垂下脑袋。
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心中却冷嗤:是怕宋律死了定国军造反吧?
那还敢往死里作宋律?
也不怕玩脱了!
“既然如此,那我不嫁他了,那宋律空有一张好皮囊,却实在不知好歹,一天到晚尽想着给那宋玉报仇!无趣的紧。”
穆长安说着抬头:“皇帝叔叔,不如您再下一道旨,让婚事作废吧!”
“又胡闹是不是?”
乾帝嗔了她一眼,板着脸道:“君无戏言,圣旨岂是说下就下的?”
“那我只好杀了他咯~”
“安平!”
乾帝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穆长安便知该适可而止了。
她抬头,双眸通红地看向乾帝,一副委屈又不敢诉说的模样。
一旁的汪公公看了直叹气。
陛下又要心软了……
谁能想到在外面嚣张跋扈的安平郡主,在陛下面前竟是只动不动就撒娇、红眼的小绵羊?
每每安平郡主露出这样的表情。
陛下都会对她有求必应。
只怕宋小将军……
“来人。”
然而乾帝这次并未动容,他转过身背对着穆长安,命令道:“传朕命令,安平郡主胡作非为险些害了宋小将军性命,罚她在郡主府闭门思过,直至宋律身体康复!另外……将宋律送去郡主府,一日三餐皆由郡主照料!”
“皇帝叔叔!”
穆长安急红了眼:“我不……”
“带走!”
禁军立即进来将穆长安带了下去。
乾帝看着窗外四季如春的绿木,叹息道:“德宝,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汪公公立即奉了参茶上前:“陛下乃九五之尊,怎会犯错?要错也是别人。”
“就你会说话。”
乾帝笑骂了一句,接过参茶道:“当年镇南王夫妇为救大乾百姓而死,朕怜安平年幼无人照顾,这才接到宫中,她自小可怜,朕便多疼爱了几分,谁曾想竟把她惯出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也不知镇南王会不会怪朕?”
汪公公笑道:“这么些年陛下怎么待郡主的,大家都有目共睹,镇南王又怎会怪陛下呢?若没有陛下,郡主还在藩地受苦呢……”
“说到底这孩子都是被朕宠坏了,才会做出今日这般不知轻重的事。”
“那是陛下宅心仁厚……”
穆长安上了马车后一颗心就悬了起来。
方才宋律说要送她回府。
她为了让他知难而退故意当街调戏他,他竟也没生气。
穆长安直觉不太对劲。
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剑指她的意气少年?
但碍于李云泽还在楼上看着,她便没作他想,待马车出了繁华街道,才开口喊道:“停车。”
马车依旧骨碌碌前行。
穆长安皱眉:“车夫,停车。”
然而车夫并未听她命令,还将马车行驶得更快了。
穆长安上前猛地掀开车帘。
只见车夫的位置上坐着宋律,原来的车夫早已不见!
“怎么是你?”
穆长安惊诧开口。
然而宋律压根不鸟她。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春色和红杏也不见了人影。
“春色和红杏呢?”
穆长安瞪向赶车的人:“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驾!”
少年不理她,只将手中的马鞭狠狠挥下。
让本就颠簸的马车更加动荡。
穆长安险些被甩出去!
“宋律!停车!”
她撑住车门稳住身子,“你要做什么?快停车!”
昨日宫门前卖惨,今日这又是哪一出?
他怎么恁多事?!
穆长安斥道:“本郡主命令你停车!”
但对方就跟耳聋了般,一点反应也不给她。
穆长安看他这个样子。
顿时就被气笑了。
跟她作妖是吧?行!
那咱俩就比比谁更作!
穆长安忽然松开车壁,猛地朝宋律扑去。
宋律额角跳了一下。
就见女子低头,一口咬在了他脖颈上。
淡淡的馨香钻入鼻端,宋律整个人都僵了一下,随即脖颈处传来刺痛。
“疯子!”
少年暗骂一声。
更加凶狠地抽打着骏马。
任由穆长安八爪鱼一般伏在他背上,死死咬住他不放,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将马车驾得飞快。
穆长安觉得宋律才是疯子。
她发狠地咬了半天,他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没点反应。
他是不是痛无能?
“下去!”
宋律不是痛无能,而是全部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被女子贴在他肌肤上的唇瓣所吸引,即使她的贝齿咬进了他的血肉,脑海里却仍旧是她花瓣一般柔软艳丽的唇。
搅扰得他无法专心驾车。
最终,少年忍无可忍,冷着脸憋出几个字:“郡主请自重!”
穆长安瞥见他冷脸上的绯红,冷哼。
睡都睡了还想自重?
想的美!
不过咬了这么久,她的嘴也咬酸了,遂松了口。
宋律顿时松了口气。
“铿!”
穆长安忽然拔出一把匕首。
“宋小将军,不想死就停车!”
她将匕首架到宋律的脖子上,声音骤冷:“别以为本郡主不敢杀你!”
宋律:“……”
她怎的这般折腾?
沉默片刻,宋律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杀了我,郡主也会死,若郡主想与宋某同归于尽,大可以试试。”
“你——”
穆长安委实没想到他竟油盐不进,她将匕首往前压了压,威胁道:“宋律,你就不怕死吗?”
“怕。”
少年嗓音淡淡。
随后,他无视脖子上的匕首,转过头来。
穆长安吓了一大跳。
这小子是真疯了吧!
她赶紧将手中的匕首拿开了一些。
宋律看到她这副样子,嗤笑一声:“我怕死,但我猜郡主——比我更怕死吧!”
穆长安眼皮跳了一下。
少年唇角微微翘起:“我若死了,谁与郡主驾车?”
他说的没错,这马车跑得又疾又快,若是无人驾车,只怕她会死得比宋律还惨!
他就是故意的!
穆长安气得咬牙。
抬头,正好对上少年漆黑深暗的眸子。
那眸底深邃幽沉的光。
似能看透一切……
穆长安心里咯噔一下。
她这才发现眼前的宋律,与平日里见到她就冲动拔剑的少年,似乎有些不一样。
“你……”
“坐好,别再闹了。”
扔下这句话,宋律转过头继续赶车。
穆长安:“……”
怎么说得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分明是他强掳了她好叭!
早知宋律要作妖,她不如就待在广和楼和狗太子虚与委蛇。
这下打也打不过,也威胁不了,还不会驾车,怎么办?认命呗!
穆长安当即坐回了马车里。
遇事不决,先睡一觉。
待她醒来,已是黄昏时分,马车也终于停了。
昨日的积雪还未消融。
整个山谷还披着一层素白,在冷灰的天穹下,萧索又寂静。
宋律竟将她带出了城?
穆长安掀开车帘时,远远便见宋律正蹲在一处雪丘旁,不知做些什么。
“宋小将军。”
她立即跳下车,踩着积雪朝少年走去:“你带本郡主来这里做什……”
穆长安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宋律在那雪丘上拂了拂,散落的雪块下,一块灰色墓碑赫然出现在眼前。
墓碑前还洒了不少纸钱。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
寒风呼啸中,黄色的纸钱被风吹起飞上半空,如同群魔乱舞。
穆长安眨了眨眼。
枯藤老树昏鸦,雪地墓碑仇家……
这是要杀了她啊!
跑!
某人二话不说拎起衣摆,转身就跑。
然而——
穆长安刚出慈宁宫没多久,一辆马车便停在她面前。
“郡主可是要出宫?”
牵马的太监规矩上前:“小的为您驾车。”
望着眼前无比奢侈的马车。
穆长安心中嗤笑。
整个大乾国,恐怕只有她有资格在宫中驾车。
就连这辆极具特色的马车,也是当今陛下赏赐,举国上下只此一辆。
镶金嵌玉,荣宠无双。
金铃一响,郡主驾到!
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这辆马车中坐着的,是她安平郡主穆长安。
几乎成了她身份的象征。
“走吧。”
穆长安没有废话。
这是陛下对功臣的抚慰和嘉奖,容不得她拒绝。
马车一路叮叮当当,招摇出宫。
但凡听到金铃的响声,来往宫人便立即停驻在原地,纷纷对着马车躬身行礼。
穆长安透过车窗瞥了一眼。
宫人们垂首敛眸,肃穆如泥塑,每一个人都态度恭谨,每一个人都眼底嫌恶。
她轻轻哂笑。
早已习以为常。
车驾行至朱雀门时,远远便瞅见一个人影跪在丹墀下。
今晨自卯初起,便下起了鹅毛大雪,刺骨寒风卷着雪粒砸在琉璃瓦上,整个宫墙都覆上了半尺素白。
那人就跪在厚厚的雪地上。
任风雪飘摇,他自岿然不动。
挺拔坚韧的身姿颇有股欺霜傲雪的美感。
穆长安掀起车窗问道:“那是谁?”
禁军小跑上前:“启禀安平郡主,那是……宋小将军。”
“宋律?”
穆长安疑惑:“他为何跪在这里?”
禁军瞥了她一眼。
为何?当然是因为你这祸害!
然在穆长安看过来之际,禁军立即低下头:“回郡主,自郡主回京那日起,宋小将军便一直跪在朱雀门,请求陛下收回赐婚圣旨,这都三日了,宋小将军滴水未进……”
“滴水未进?”
穆长安愣了愣,忽而挑眉。
这就演上苦情戏了?
稚嫩!
她摇摇头,和宋玉相比,这弟弟的手段,差太远了!
穆长安正要收回视线,却忽然顿住。
她目光落在宋律脸上。
大雪覆盖了他的头发和眉眼,却依稀能辨认出,少年和宋玉相似的俊美五官……
“郡、郡主……”
红杏紧张的声音突然自窗下传来。
只见她瞪着不远处的少年,结结巴巴道:“他、他他不是岭南那个……”
正此时,那大雪中跪着的少年抬眸看了过来。
穆长安刷地放下车窗。
“走。”
清冷干脆的声音掷地有声,红杏立时住了嘴。
心中却慌的不行。
郡主回京那***被马车挡住,没能看到宋小将军长相,如今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宋小将军竟与她和桑大人在岭南抓的,那个给郡主解毒的南风院小倌一模一样!
可宋小将军怎会出现在岭南?
还那般凑巧成了郡主的解药?
红杏震惊不已!
穆长安也很震惊!
没想到和她春风一度的小俊郎,竟会是宋律?
是凑巧?还是有心算计?
穆长安以手支头斜靠在榻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慵懒而放松的姿态。
但那双纤长的鸦睫之下。
却掩着深思之色。
陛下召她回京,她便被人下了毒,解药——正好是定国公府唯一的血脉,宋律?
黑眸流转间,穆长安低低发笑:“这出戏,倒是有些意思了……”
“吁~”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穆长安皱眉:“何故停下?”
驾车的小太监哆嗦开口:“启禀郡主……宋小将军他……晕倒了!”
穆长安下意识要掀车帘。
所幸最后时刻及时收回了手。
宋律还不认识她。
若他知道岭南与他一夜的女子是她,必会生变。
马车外面,红杏和春色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倒在雪地上的少年。
大雪纷飞,少年倒在车马前。
他容色俊美性命垂危。
他身世可怜凄凄惨惨。
此时若是出现一位身世高贵、拥有万贯家财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美丽姑娘搭救,他必会以身相许成就一段佳话良缘……
春色和红杏:“!!!”
这不是郡主平日跟她们讲的话本么?
怎么具现在眼前?!
两个丫头齐齐看向马车。
期待地等着郡主上演话本子里女主角的剧情,结果……
“轧过去。”
无比冷淡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生死不论。”
车夫惊了。
春色和红杏呆了。
地上的宋律眯了眼。
接着,就听穆长安继续道:“若他死了,本郡主就抱牌位成亲,碧落黄泉,他都是本郡主的小郡马……”
哼!
宋律心中冷笑。
果然是个心肠恶毒的女人。
他的手悄悄握住了怀里的剑……
郡主下令,无敢不从。
驾车太监于心不忍地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少年,狠心地一鞭子抽在马臀上。
“驾!”
马儿吃痛,往前冲去。
铁蹄溅起地面积雪,落在肌肤上冰冷刺骨。
守门禁军纷纷转过头。
不忍看那即将到来的血腥残忍一幕……
然而就在马蹄扬起,地上的少年也欲拔剑而起的紧张氛围中,一道人影突然冲了过来。
“马下留人!”
段景瑜一个滑行至马下,抱起宋律滚到一边,险险躲过一劫。
等他抬头,穆长安的马车已经扬长而去。
段景瑜怒道:“这女人,也太狠了!”
“放开我。”
冰冷的声音从他怀中传来。
段景瑜低头看去,却见宋律睁开了眼,他顿时松了口气:“怀安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方才多……”
“多管闲事。”
宋律自他怀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哪里有半点昏迷的迹象?
段景瑜:“???”
他眼光瞟到宋律腰间松动的剑鞘,电光石火间,段景瑜蓦地反应过来:“你、你……没晕!”
宋律瞥了他一眼,转身。
段景瑜立即跟上去:“宋娇娇,你该不会还想着杀穆长安吧!”
“铿!”
冰冷利刃架上段景瑜脖子。
宋律脸色黑沉:“段景瑜,再叫这个名字,我杀了你!”
段景瑜立即捂住嘴。
一双狗狗眼无辜地看向宋律。
待宋律收了剑,他又屁颠颠跟上去,苦口婆心道:“怀安,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穆长安现在不能死,杀了她你也得死,死了还得跟她合葬,阴曹地府她都缠着你!”
“我不杀她。”
宋律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俊脸阴郁:“在赐婚圣旨解除前,我不会杀她。”
“那你方才是……”
“逼她下马车,让她解除赐婚。”
“???”
段景瑜满头问号。
只不等他发问,黑发劲衣的少年已经朝着郡主马车追了出去……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