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宗雄也跟着举起酒杯,脸上再不复刚才的温情。砰的清脆一声,父女俩对饮而尽。金色的酒液晃动,就像这场华而不实的宴会,暗藏波谲云诡。生日会开始后,陆宗雄先上台澄清了...

陆宗雄也跟着举起酒杯,脸上再不复刚才的温情。
砰的清脆一声,父女俩对饮而尽。
金色的酒液晃动,就像这场华而不实的宴会,暗藏波谲云诡。
生日会开始后,陆宗雄先上台澄清了下之前订婚仪式的闹剧全属乌龙。
对于这则豪门秘辛的真假,在场的人并没有发出质疑,比起这个,他们更期待楚家这个被冠上杀人犯名头的楚大小姐怎么从这一家子的围堵下逃出生天。
果然,下一秒,陆宗雄话锋一转。
“小女曌宁择日将和港城富商陈荣先生订婚,届时还请大家多多捧场。”
全场一片哗然,那名富商比陆宗雄还要大上十岁!
“陆董疯了吧?!谁不知道陈荣那方面玩得脏,送过去的姑娘就没有一个全须全尾出来的!”
“可不是嘛,我听说前几天还有一个堕了十次胎,被挖了子宫的从三十层跳下去!”
“他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夫家?!”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楚曌宁身上。
只见她面容平静,轻轻放下酒杯,仿佛这件事和她毫无关系。
“曌宁,这个生日礼物你还满意吗?这可是爸爸专门给你千挑万选出来的好人家。”
陆宗雄眼神里淌着恶意,一个女儿换三个亿的地皮,怎么算都是稳赚不亏。
看着台上面容丑陋的人,楚曌宁只觉得可笑极了。
上一秒还再和自己父女情深的人,下一秒就把自己送给了能做她爷爷的来男人!
“这种好事还是留给妹妹吧,正好她被宋家退婚,还没找到下家。”
陆雅怡万万没想到楚曌宁会拿自己当挡箭牌,整个人羞愤欲死。
“姐姐,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这么不懂事。”
陆宗雄大手一扬,不容置喙。
“父母之命大如天,这桩婚事就这样定了。”
楚曌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直接笑出了眼泪。
父母之命?
陆宗雄可还记得宋迢最开始的未婚妻是她楚曌宁?
“你让我嫁我就得嫁,你当婚姻法是废纸吗?爸爸,法盲不丢脸,我可以免费给你普普法。”
“你!”
当众被拆台的陆宗雄顿时沉下脸,他刚要开口教训时却被一旁的凌莺拉了拉肩膀,想到最终的计划,只能偃旗息鼓。
楚曌宁不愿意嫁过去,他还没有手段把人送过去吗?
豪掷千金的生日会不欢而散,出门前,楚曌宁被陆宗雄拦住。
“信物已经找到,你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的。”
“怎么?不愿意去?”
陆宗雄见楚曌宁不为所动,当即就黑了脸,凌莺和陆雅怡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堵住她的退路。
“这可由不得你!”
楚曌宁顿时如同走投无路的羔羊,粗粝的麻绳死死捆住身体,她在一阵阵嘲讽声中被逼上了车。
车辆划破夜色,快速往私人银行驶去。
楚曌宁乌黑的发丝随风扬起,双眸紧盯着车上不停商量着怎么分配这100亿的三人。
不知道怎么了,楚曌宁莫名感觉胸口有些憋闷,眼眶更是变得通红。
妈妈,这就是你用心爱过的男人吗?这就是她从小敬佩的父亲吗?
到了保险库门口,陆宗雄在楚曌宁震惊的目光中拿出刚刚提取出来的瞳模。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闻言,陆宗雄仰头肆意大笑
“小贱货,你以为你能骗过你老子?什么信物,全是假的!你的把戏早就被我识破了!”
“等老子拿到这100亿和所有的房产地契,老子马上用你妈的骨灰做水泥,盖一座新的大楼!”
“陆宗雄!你不得好...”
“啪!”
憋了一个晚上的陆雅怡狠狠甩了楚曌宁一巴掌,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气。
尖锐的耳鸣炸响,楚曌宁被打倒在地,乌发下脸颊高高肿起。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贱,你真以为你还是曾经的金牌律师楚曌宁吗?”
语毕,陆雅怡还觉得不够解气,穿着高跟鞋的脚用力踹向楚曌宁的腹部。
霎时,空荡的房间里回响着沉重的呜咽。
“好了好了,我们雅怡以后就是陆氏唯一的千金了,何必跟一个劳改犯置气。”
楚曌宁的头一阵发晕,耳边高跟鞋清脆的踏步声越来越远,透过发缝,她看到了陆宗雄的身体因兴奋不停颤抖,连手里的瞳模卡都拿不住。
差一点.....
还差一点点......
楚曌宁慢慢舔掉嘴角溢出的血,忍着钻心的疼挪到了墙边。
“滴!”
保险库的大门打开,房间的陆宗雄和凌莺紧紧抱在一起,爆发出阵阵欢呼。
陆雅怡也是激动不已,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
楚曌宁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庆祝声刺得头疼,指甲死死抠着地板,在心底不断倒数。
只可惜,陷入高昂情绪的三人并未发现她的异样。
咔一声,陆宗雄激动地打开了保险箱——
“怎么回事......”
“老子的钱呢!?”
“9527楚曌宁,收拾个人物品,签字出监!”
楚曌宁抱着行李站在监狱门后,狭长凤眼闪过狠厉决绝的光。
1095个日夜,数不尽的折磨与欺侮,她终于熬到今天!
随着铁门被推开,数十名记者的长枪短炮对准楚曌宁。
“楚曌宁!三年前你被吊销律师执照,恩师被迫隐退,现在出狱还会重操旧业吗?”
“对于当年被你害死的委托人,你有什么想说的?!”
楚曌宁闻言轻掀眼皮,冷漠看向问话的记者“你说委托人被我害死,有何证据?”
记者被问得一愣“外面都这么传......”
“人云亦云、以谣传谣,这就是你作为新闻工作者的态度?”
平淡的语气自带威仪,若干记者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发言。
此时他们才想起来,楚曌宁出事前可是名满全城的金牌律师,三寸不烂之舌足叫所有同行闻风丧胆!
楚曌宁冷笑了声,迈步往前走。
方才被她怼过的记者却暗中伸脚,将她绊倒在地。
“直播间的观众们快看,楚律突然摔倒,难道是现世报?”
记者举起手机对准楚曌宁,直播间的弹幕飞快闪过活该无良律师就该死之类的恶劣字眼。
所有人都以讥诮的眼神看着趴在地上的楚曌宁。
额头正好磕中碎石块,尚未愈合的疤口霎时撕裂渗出汩汩鲜血,不堪的回忆涌入脑中。
三年前,她接下一宗强奸案,素有“常胜将军”之称的她被未婚夫和私生女妹妹联手陷害,被迫败诉,委托人不服庭审结果跳楼身亡,家属将楚曌宁告上法庭。
她面临的不仅是律师执照被吊销,更是昏天暗地的牢狱之灾。
这三年里,她未婚夫和妹妹更是买通关系,在监狱内找人霸凌她,企图把她逼死在牢里。
被迫下跪、吃猪食、扇耳光,都已是家常便饭。
楚曌宁活到今天,全靠一口气撑着。
她看着水洼中苍白憔悴的脸,哪还有曾经所向披靡、万夫莫敌的模样?
“怎么了楚律,在牢里待久腿软了?要不我给您找个轮椅?”记者语气讥讽。
楚曌宁冷笑了下,素手微抬,从伤口沾下鲜血用力抹上唇瓣,那张素净的脸霎时变得秾丽魅惑,艳红的唇和冰冷的眼眸形成极致反差。
她凝视记者胸前的工牌,语气幽幽“《今法报》记者毛勇,你应该对我国刑法有了解,我问你,《刑法》第246条是什么?”
楚曌宁的眼神森然得能凝结出冰,让毛勇心下一颤。
“神、神经,我怎么知道?”
“《刑法》第246条,侮辱罪立案标准以点击量5000为底,你在直播间对我的侮辱性发言,流量应该不止这么点吧?”
话音落下,全场一片死寂。
他们都是法治记者,自然知道楚曌宁是个狠角色。
正因为清楚这点,哪怕她刚刑满释放,也没人敢在她的专业领域招惹她。
毛勇吓得面无血色,但仍虚张声势“装什么!会背法典很了不起吗?”
“《刑法》五万两千字我倒背如流,要不要我背一遍给你听,看看哪条和你最相称?”楚曌宁似笑非笑,眸色森冷。
毛勇被嘲讽得破防,指着楚曌宁骂“一个女人家这么咄咄逼人,难怪你未婚夫会甩了你和你妹妹订婚!”
他甚至拿出婚讯通知,企图从楚曌宁脸上看到崩溃的表情。
可楚曌宁盯住手机屏幕,非但没崩溃,反而嘴角微翘。
“哦?我未婚夫和我的好妹妹今天订婚,那我可得献上一份大礼。”
她越是笑,眼底就越冷。
那眼神如锋利冰刃,直挺挺刺向手机屏幕后的两个人。
她心里翻涌起狩猎般的兴奋。
亲爱的宋迢,亲爱的妹妹,游戏开始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信物?”陆宗雄皱眉,“什么信物?”
楚曌宁眼光向来毒辣,陆宗雄这番反应看着不像作假。
也就是说,母亲生前并未把信物交给他......
楚曌宁敛去眸底深意,语气惑人“当初我妈去世,那些东西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
陆宗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语气生硬“少扯别的,你快点把信物交出来,不然我就——”
“就怎样?”
楚曌宁纤细挺拔的身形像一柄露水浸过的刀。
晚风吹起她的发丝,抚过微扬的红唇。
“爸爸,别老生气,动怒伤身,要是气出病来怎么办?”
楚曌宁嗓音柔和,一句看似关心的话直接堵住了陆宗雄想骂人的嘴。
拳头打在棉花上,陆宗雄有火发不出,憋得胸脯剧烈起伏。
楚曌宁淡然笑笑“凌姨醒了估计也不想见我,我就先回家吧。”
她说完也懒得管其他人的反应,转身施施然朝门口而去。
在踏出医院的瞬间,楚曌宁脸上的笑消散得一干二净。
她抬手拦下一辆的士,直接回家。
妈妈楚妍后半生都被囚禁家中,那件信物既然没落入陆宗雄手里,就一定藏在家里某处。
楚曌宁目光灼灼,她必须抢先一步找到信物!
回到楚家后,楚曌宁四处翻找。
只是信物没找到,却在主卧的洗手间内有了意外收获。
垃圾桶里,居然丢着用过的卫生巾!
“这是陆宗雄和凌莺的卧室,也就是说这是凌莺用的?”
楚曌宁疑惑拧眉,侧头看向盥洗台上的瓶瓶罐罐。
一盒视黄醇晚霜明晃晃地闯入视线,上面的盖子没盖紧,显然是近期一直在使用。
楚曌宁顿时了然勾唇,眼底浮起几分玩味。
凌莺居然是假怀孕?
想想陆宗雄等着抱儿子的猴急样,楚曌宁没忍住嗤笑出声。
她拍下卫生巾和晚霜两张照片留证,同时备份云盘以防万一。
此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楚曌宁保险起见决定先离开。
凌晨一点,Themis酒吧。
楚曌宁坐在卡座敛眸沉思,左手拿笔,右手执一杯水割山崎55,细细复盘每件事。
黑发被珍珠发夹随意盘起,挺直鼻梁上戴着细框眼镜,明明最是美艳的一张脸,镜片下的黑眸却泛着微冷幽光。
忽而,有人在她面前落座,
楚曌宁抬眸看了眼,顿时蹙眉。
她把写满导图的白纸反盖,抱臂冷觑对方“你来做什么?”
宋迢暧昧地勾唇“我一猜就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我是不是很了解你?”
楚曌宁没接话,只觉得十分好笑。
怎么不算很了解呢?
六年的相知相爱,到最后的背叛,宋迢拥有了她的一切。
只有他知道每当楚曌宁需要放空自己,排解情绪的时候就会来这里。
“宁宁,其实这些年我最爱的只有你,”宋迢眉眼含情,“当年的事我也有苦衷,而且我和陆雅怡在一起只是把她当成你的替身......”
宋迢从小就知道怎么利用女人为自己牟利。
不管是他那当情妇的妈,还是楚曌宁、陆雅怡。
只要有利可图,他什么都演得出来。
只可惜,楚曌宁早就看穿了他的本质。
楚曌宁红唇微扬“你的苦衷就是在我生病的时候,当着我的面和陆雅怡上床?”
她眼眸深处闪烁着危险的冷光,看得宋迢口干舌燥。
就是这种冷媚的眼神,总能让他心痒难耐,像有一只小猫轻轻挠他的手心。
“我是被算计了,是陆雅怡那个贱婊子给我下药勾引我!”
宋迢紧紧握住楚曌宁的手,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好似他当真无辜。
楚曌宁轻声一笑,抬手轻轻顺着宋迢的脖颈往上勾住他的下巴。
宋迢呼吸顿时急了几分,像被操控的玩物顺从地前倾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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