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栀此话一出,沈星言怒视苏青栀,声音仿佛淬了冰:“苏青栀,你不要太过分!”沈星言没想到苏青栀会把矛头对准自己。她怎么舍得让他下跪?这个女人,不是一向最喜欢自己...

苏青栀此话一出,沈星言怒视苏青栀,声音仿佛淬了冰:“苏青栀,你不要太过分!”
沈星言没想到苏青栀会把矛头对准自己。
她怎么舍得让他下跪?
这个女人,不是一向最喜欢自己吗?
可他垂眸,撞见苏青栀的眼神时,忽地一怔。
那双往日盛满爱意的眼睛,此刻平静得过了头。
苏青栀从前确实很喜欢沈星言。
她刚回苏家的时候,所有人都看不起她来自乡下,是沈星言主动和她说话,带她熟悉京圈所有家族。
甚至会贴心地为她吃路边买的烤红薯解释说,“吃个烤红薯而已,这也值得你们笑话?”
京城灯红酒绿,富贵迷人眼。清冷自持,从不和女人多来往的沈星言成了一股清流。
苏青栀几乎把沈星言当成了自己的救赎。
可不论她怎么告白,沈星言都不为所动。
到后面,她才得知,沈星言对自己好,全都是因为苏曼婷!
苏曼婷被她气哭过几次后,渐渐的,沈星言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早知道你回来会让曼婷这么难过,当初我根本不会和你多说一句!”
苏青栀不止一次地骂过自己是个犟种,因为哪怕沈星言把话说得这样难听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冲上去。
只希望有一天,沈星言能看清苏曼婷的真面目,看到自己的好。
可笑,这个想法简直太可笑了!
见他愣怔,苏青栀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怎么,不愿意?”
她嗤笑一声:“看来你还没认清自己的新身份啊。你现在可不是什么沈家大少爷,你只是一个被拍卖的男模!说难听点,就是鸭.子!”
“啧,看来你想留在苏曼婷身边的决心,也就这样嘛。”
一听到苏曼婷的名字,沈星言眼神忽地松动了。
见状,苏青栀简直想为沈星言的深情鼓掌!
当了二十多年的贵公子,沈星言几乎把骄傲和尊严刻进了骨子里。
哪怕家道中落,他也从未低下过高傲的头颅。
可现在,他居然为了苏曼婷,忍受了男模、鸭.子这样屈辱的称号,现在甚至还在犹豫要不要向另一个女人下跪!
苏青栀想笑。
可一张嘴,那不争气的眼泪就险些滚落下来。
沈星言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
他紧握双拳,指甲深陷掌心,手背青筋暴起。
就在他膝盖微弯,即将屈辱跪下的瞬间——
“不要!”
苏曼婷尖叫一声,猛地从沈星言身后冲了出来。
她泪眼婆娑地挡在沈星言身前,“姐姐,不要折磨言哥哥!你不是就喜欢看人下跪吗?我帮言哥哥跪!”
“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
说完,苏曼婷“噗通”一声,重重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她对着苏青栀,一下又一下,使劲磕着头。
“咚!咚!咚!”
力道之大,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餐厅里回荡,格外刺耳。
很快,鲜红的血迹染红了光洁的地板,触目惊心。
沈星言一看地上的血迹,顿时慌了,目眦欲裂。
他想上前扶起苏曼婷,可苏曼婷像是疯了一样,磕得又急又猛。
很快,她就身体一软,直直地朝着一旁倒去。
“曼婷!”
沈星言眼疾手快地抱住了晕倒的苏曼婷。
他看着怀中额头淌血,人事不省的女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他抬起头,双目赤红,如同猛兽一般死死瞪着苏青栀,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苏青栀!”他怒吼。
“要是曼婷出了什么事,我和你不死不休!”
说完,沈星言抱着苏曼婷,头也不回地冲向门外。
经过苏青栀身边时,他狠狠撞了她一下。
苏青栀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踉跄。
“砰!”
她重重撞上了身后餐桌,尖锐的棱角劈开血肉,戳进她的后腰,
剧痛瞬间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苏青栀痛得蜷缩在地,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可沈星言的眼里,苏父的眼里,都只有不省人事的苏曼婷。
他们脚步匆匆,带着苏曼婷,急急奔向了医院。
从那天之后,不论苏曼婷再怎么作妖,苏青栀都像是没看见。
她只一心一意地忙自己的画展。
好不容易到了画展这天,苏青栀的画展在全国最顶尖的芬奇画廊举办!
当天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不少作品刚展出就被贴上了已售的红点,价格不菲。
画廊正中央,那幅被誉为镇展之宝的《月夜多瑙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幽蓝的夜空下,多瑙河静谧流淌,月光洒在水面,碎成一片粼粼的银光,岸边的古堡剪影朦胧,带着中世纪的神秘与浪漫。
见过的人,无不为之惊叹。
聚光灯下,主持人手持话筒,“相信大家一定非常好奇,这位年纪轻轻就拿遍国际各大奖项,却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脸的天才画师‘只只’,究竟是何方神圣!”
“今天,她也来到了我们的画展现场!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隆重请出——只只!”
苏青栀听着主持人对自己的介绍,唇角漾开一抹清浅的微笑。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礼服的裙摆,正要迈步走上那方小小的舞台。
就在她左脚刚刚抬起的瞬间——
一道穿着纯白定制礼服的身影,如同翩跹的蝴蝶,已经优雅地走上了舞台。
是苏曼婷!
她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与喜悦:“大家好,我是只只。这幅《月夜多瑙河》,是我耗费了一年心血,才最终完成的作品......”
苏青栀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苏曼婷,怎么敢?
她怎么敢如此轻而易举地,将自己好几年的心血,过往所有的成就,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揽在她自己身上!
短暂的失神后,滔天的怒火席卷了苏青栀。
她猛地冲上前,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苏曼婷,你别在这儿发疯!我才是只只!这幅《月夜多瑙河》是我画的!你不过是个卑劣无耻的冒牌货!”
苏青栀就说昨天怎么总感觉身后有道鬼祟的目光在跟踪她,原来是苏曼婷!
她一定是发现了自己就是只只,所以才冲上去,想要抢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苏曼婷被她这么一吼,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姐姐,我知道你平时讨厌我,看不惯我,可今天是我最重要的画展,你能不能换个日子再来找我的麻烦?”
“我求求你了......”
她肩膀微微耸动,那副柔弱无助的模样,我见犹怜。
在场的记者们闻言,纷纷将镜头对准了她们,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一道身影快步上前,沈星言猛地抓住了苏青栀的手腕。
他手背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低吼:“苏青栀,你真是够了!”
“你抢走了曼婷二十多年的人生还不够,现在连她的成就和名声你也要一并抢走?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利刃,狠狠扎进苏青栀的心脏。
苏青栀眼底是彻骨的寒意:“我没有抢!这些东西,本来就都是我的!这些画,全都是我画的!”
她话中的底气,眼底的坚韧,让沈星言看得微微一愣。
台上的苏曼婷察觉到沈星言片刻的动摇,心下一慌,赶紧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姐姐,你说瞎话也得有个度吧?你从小在乡下长大,连京城都没怎么来过。多瑙河远在欧洲,你连欧洲的土地都没踏上过一步。
“可众所周知,我在奥地利维也纳美术学院进修,多瑙河畔,我曾漫步过无数次。再说了,你的手分明受了伤,怎么可能画出这么好的画作来?”
苏曼婷这话有理有据,周围原本还有些摇摆的宾客,此刻看苏青栀的眼神彻底变了。
是啊,一个手都废了的乡下丫头,说不定连国都没出过,怎么可能画出这种惊艳的作品?
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苏青栀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审视。
苏青栀胸口剧烈起伏,一股火气直冲脑门:“这幅画是我受伤之前画的!我回苏家前,就半工半读去过欧洲!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
“苏青栀,你简直撒谎成性!”和苏青栀的愤怒相比,站出来的沈星言就显得无比冷静。
他拿起话筒,清冷的嗓音传遍了整个展厅:“这些画,每一幅都需要极好的画技和长久的练习,你怎么可能画得出来?只只,分明就是曼婷!”
轰的一声。
苏青栀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凉透了。
怎么会这样?
这几天,沈星言明明跟在她身边,亲眼看着她为了画展的事情和画廊工作人员沟通细节。
他怎么可能睁着眼睛说这种瞎话!
沈星言站在台上,居高临下,薄唇紧抿,声音冷得像冰碴子:“苏青栀,你闹够了没有。再胡搅蛮缠下去,你只会身败名裂。”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子,在苏青栀心口来回拉扯。
是啊,沈星言本来就护着苏曼婷。
他当然会不择手段地帮苏曼婷。
苏青栀只觉得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冰冷刺骨。
好半晌,她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射向台上那个满脸无辜的苏曼婷。
“既然你说你是只只,那三天后,我们公开比一场。”
她握紧拳头,“只只的画风极为独特,我们比一场,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真的只只,敢不敢!”
这么多镜头拍着,苏曼婷根本无法拒绝。
比赛约在了三天后。
苏青栀转身,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可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攥住,沈星言将她拽进了一旁的休息室,“嘭”地一声甩上了门。
他眉眼深沉:“苏青栀,你还是主动放弃这场比赛吧。只只必须是曼婷。”
“曼婷她还是新人,她太需要这个名气了。你如果不回来,她就是苏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这些,都是你欠她的......”
苏青栀气得浑身发抖,突然想放声大笑:“我欠她的?那她欠我的呢?她欠我的又要怎么还?”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在孤儿院啃着发霉的馒头,被打得遍体鳞伤,差点被卖掉给老头生孩子,我又做错了什么?”
“她用着我的身份,心安理得过了二十多年好日子,现在你居然告诉我,是我欠她?!”
沈星言听着她歇斯底里的控诉,呼吸一滞。
但他还是别开了脸:“你这样冥顽不灵,只会......”
可苏青栀却懒得再听他多说一个字。
这些话,上辈子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三天后见分晓。”她冷冷丢下这句话,径直离开。
回到苏家给她的那个小房间,苏青栀想找出自己之前画的那些底稿。
然而,画架上空空如也。
她的画稿全都不见了!
门上还有不太明显的撬动痕迹。
回想起沈星言那句底气十足的“只只必须是曼婷”,苏青栀立马意识到,是沈星言撬开了她的房门,偷走了她所有的底稿!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苏青栀的心脏。
愤怒,屈辱,还有一丝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绝望,瞬间涌了上来。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
没关系。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没关系的。
就算没有了底稿,她的手还在!
她还有机会去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只只!
属于她的东西,谁也别想轻易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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