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整天,苏雪丽一直安分守己地打扫卫生。方渐白看都不看她一眼,全程陪着夏青桐。直到晚上,他温柔地递来一杯牛奶:“阿桐,你的伤口刚愈合,喝点牛奶助眠吧。”夏青...

接下来一整天,苏雪丽一直安分守己地打扫卫生。
方渐白看都不看她一眼,全程陪着夏青桐。
直到晚上,他温柔地递来一杯牛奶:“阿桐,你的伤口刚愈合,喝点牛奶助眠吧。”
夏青桐意识到了什么,偷偷倒掉牛奶,假装喝完。
果然当夜,她“熟睡”后,方渐白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起身打开门。
“渐白哥,我们真的可以当着青桐姐的面亲热吗?”
苏雪丽惊喜的声音传来。
“小傻瓜,答应你的事,我什么时候食言过了?”
夏青桐睫毛狠狠一颤,她睁开眼,透过窗玻璃看见身后,方渐白抱住苏雪丽抵在墙上,一寸寸地吻她,直至与她融为一体......
掌心被掐出痛意,可心却再也不会痛了。
因为他不配。
第二天一早,方渐白便去了公司,夏青桐也一直待在房间里设计。
她不想见到苏雪丽,早饭和午餐都由保姆端进来。
晚上敲门声再度响起时,门外站着的却是苏雪丽。
她手上端着盘子,语气挑衅又得意。
“姓夏的,那天在京城饭店,我知道你看见了。没想到你过去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没了一只手后,心气好像也没了,这都能忍?”
“也是,你现在只是一个废人,要靠渐白哥养着,所以无论他做什么你都不敢反对。”
夏青桐看到她便涌起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她冷冷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就算你忍成乌龟,也留不住渐白哥的。我会一步一步把你逼到角落,直到你退无可退,彻底消失。渐白哥只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夏青桐捏了捏拳,终究放弃了打她一巴掌的想法。
打她只会脏了自己的手,她会用别的方式,把自己受到的伤害连本带利讨回。
夏青桐不愿纠缠,她正想关门,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苏雪丽立刻换楚楚可怜的表情,向后摔去。
盘子里的米饭汤汁洒了她一身,她抬起红肿的手,哀声道:“青桐姐,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只要能让你消气,就算你再推我多少次我都能忍。”
方渐白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心疼。
夏青桐只觉厌恶:“我没有推她,是她自编自导。”
苏雪丽哭得更伤心了:“青桐姐,如果这样说能让你解气,那就当是我自己摔的吧。”
方渐白神色微变,最后隐忍地挪开视线,看向夏青桐:“阿桐,我信你。既然你们相处不愉快,我这就赶她走。”
“啊?”苏雪丽吃惊地抬头,眼泪还挂在脸上。
方渐白却只冷酷道:“什么都别说了,赶紧去收拾行李。”
苏雪丽愣了片刻,咬唇忍住委屈:“是,我这就去。”
“好了阿桐,不要为不相干的人生气,我今天提早回来,就是为了陪你,我们出去吃大餐。”
方渐白拉着夏青桐的手进了卧室,亲手为她挑选裙子和配套的首饰。
“你先穿衣服,我这就去把那个女人撵走。”
他说得无情,可夏青桐却从戒指里听到,他柔声哄着苏雪丽。
“雪丽,今天让你受委屈了,阿桐推你,我自然也是心疼的。但这本就是我安排的一步棋,她默认我赶你走,这就意味着以后你彻底自由了。”
“什、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先乖乖回别墅,从今以后想去哪里都可以。回去了记得给我来个消息报平安。”
苏雪丽感动得都哽咽了:“渐白哥,你对我真好。”
方渐白只轻笑:“我们是夫妻,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一天后,方渐白准时回来了。
他带回一条国外最时兴的宝蓝色鸡尾酒礼服裙,和戴安娜王妃的是同款,还有成套搭配的华丽首饰。
“阿桐,今天我们补过五周年纪念日,我要让所有人见证我们的幸福。”
他的语气虽然温柔,却是一如既往的不容置喙。
夏青桐沉默地换上礼服,跟着他去赴宴。
方渐白大手笔地包下了京城饭店,还请来中央乐团伴奏。
宴会厅奢华璀璨,名流们在优雅的音乐声里杯觥交错。
只是所有的服务员都穿着旗袍,戴着面具。
方渐白表情冷淡地扫过她们,向夏青桐解释:“阿桐,你是今晚当之无愧的焦点,那些绿叶戴上面具就不会喧宾夺主。”
夏青桐隐隐猜到了什么,脸色发白。
她正要开口,却被恭维声打断。
“方少真是一如既往的深情又细心,方太太福气真好啊。”
“听说方少准备的五周年礼物,是光有钱都买不到的度假村。”
“方少可是说了,他的爱只增不减,礼物也会一年比一年更贵重。”
忽然,一阵布料撕 裂的声音传来。
“对、对不起。”
一个戴着面具的服务员颤抖着从地上起身,旗袍裂到大腿根部,诱人的美 腿一览无余。
可宾客们无心欣赏,一个个噤若寒蝉。
只因方渐白是出了名的爱妻狂魔,敢在这时破坏宴会气氛,以他的手段......
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给这个冒失的服务员点了根蜡烛。
果然,方渐白的声音冷到了极点:“跟我过来。”
“阿桐,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去教训一下她,去去就来。”
他缓和语气对夏青桐交代了一声。
随后捏着那服务员的手腕,将她拽上楼。
片刻后,夏青桐跟了上去。
三楼转角,一间包间的门虚掩着。
那个服务生坐在圆桌上,修长光洁的双腿盘着方渐白的腰。
面具静静躺在一边。
露出的脸泪眼朦胧,楚楚可怜至极。
是苏雪丽。
夏青桐的心狠狠一痛,原来他打着给她庆祝的旗号,不过是为了满足苏雪丽的心愿。
可显然,她并不满足。
“渐白哥对不起,你带我出来,我本该开心。可是看到你和青桐姐这么恩爱,我好难受,难受得当场发病,自己都没察觉就摔倒在地了。是我给你丢脸了,你会怪我打扰了你和青桐姐吗?”
“不会。”
方渐白抬手抹去苏雪丽眼角的泪。
“我只是心疼你,一会儿让秘书送你回去,找专家给你看一下。”
“我不要走。”苏雪丽搂紧了他,语气撒娇,“别人治不好我,你才是我的药,不信你试试。”
方渐白失笑,他扣住她的后脑,给了她一个缠 绵悱恻的吻。
“好点了吗?”
“好点了,但是还不够,我要更深 入的治疗。”
苏雪丽的声音仿佛带着钩子,双手在方渐白身上的敏 感地带游走,极尽挑 逗。
方渐白闷哼一声:“雪丽,你到底是在发病还是发 骚?”
苏雪丽轻笑着在他耳后吹气:“都有。”
下一秒,她被方渐白按倒在桌上,旗袍被彻底撕开。
那一片白,刺痛了夏青桐的眼眸。
她想起四年前,苏雪丽偷跑进方渐白办公室。
她一丝 不挂,躺在他桌上,卑微地恳求:“方少,求你碰我一下,一下就好。”
方渐白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让人把她送去拘留所。
他捂着夏青桐的眼睛:“脏,别看。我这辈子只会碰你一个女人。”
可现在,他把苏雪丽按在办公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抚过她全身。
眼里再无厌恶,只有彻底交融的情深。
夏青桐再也看不下去,颤抖着脚步离开。
方渐白再度出现时,手中捧着一个礼盒。
“阿桐,上次你说好喝的那款国外香槟,我已经买下那家酒厂送给你,这是合同。”
方渐白搂着夏青桐,眼底满是温柔:“今天的宴会也准备了香槟塔,请各位一起品尝我家阿桐喜欢的香槟。”
如此不菲而用心的礼物,他说送就送,再度引得众人向夏青桐投去羡慕目光。
大家捧场道:“那我们今天就沾方太太的光,尝个鲜了!”
此时,苏雪丽重新换了旗袍下楼。
她的表情隐在面具下看不清楚,可攥紧的手心却显示出她的不悦。
片刻后,苏雪丽松开手心,低眉顺眼地去准备香槟塔。
她踮起脚尖,从最顶层的酒杯开始到香槟。
冷不丁却脚一崴,手在慌乱中扯住桌布,引得整个香槟塔轰然倒塌。
无数酒杯的碎片径直朝着苏雪丽,以及她身后的夏青桐砸下。
在一众惊呼声中,方渐白变了脸色,飞快向她们跑去。
他一脸紧张地拉开苏雪丽,将她护在怀中。
原本已经躲开的夏青桐,却被他狠狠撞到,摔倒在地。
夏青桐的头磕在地上,温热的血汩汩留下。
而她身上,酒杯碎片扎出道道血口,痛得犹如凌迟。
视线变得模糊,夏青桐明明疼得发颤,却木然地笑了。
她一直以为,方渐白是把爱平均分成了两份。
可原来非要二选一的话,他的选择,会是苏雪丽。
夏青桐挣扎着想解释,嘴却被封得死死的,想动,可全身都被捆绑着。
方渐白手握鞭子,看着眼前呜呜挣扎的女人,莫名眼皮一跳。
包房里光线调得暗,他突然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觉得她像夏青桐。
“渐白哥,谢谢你给我出气,这个女人真的把我折磨得好惨,呜呜......”
这时,苏雪丽含泪搂住他的腰,成功让他打消了疑惑。
夏青桐平时不喜欢穿旗袍,也一直留着他喜欢的飘飘长发,眼前这个穿旗袍的短发的女人,不可能是他心爱的夏青桐。
思及此,方渐白眼中再无温度,有的只是嗜血的疯狂。
“敢伤害雪丽,我要让你承受千倍万倍的痛。”
“啪!”
鞭子带着破空声狠狠落下。
第一鞭,夏青桐猛地绷直背脊,倒刺撕开第一道血痕,她发出惨叫,却被生生堵住。
第二鞭,她的瞳孔骤缩,皮肉翻卷的伤口像被烙铁烫过,呼吸急促得仿佛断了气。
第三鞭,她疼得咬破了嘴唇,身体痉挛地蜷缩,痛入骨髓,却逃无可逃。
......
整整九十九鞭后,她意识模糊,浑身是血,却不再挣扎,只是机械地抽搐着。
恍惚间,她想起方渐白明明说过,要狠狠惩罚苏雪丽,要捆绑她鞭笞她,可他食言了。
如今,真正被他捆绑鞭笞,痛不欲生的人,是夏青桐!
这时,夏青桐听见方渐白问:“雪丽,当初这个女人安排了几个男人欺负你?”
“......十个。”
“好,那我便让她加倍承受。”他冷声吩咐手下,“去找一百个最脏的乞丐过来,再给这女人喂点药。”
他抬起皮鞋,踢向她戴着面具的下巴:“敢伤害我的女人,我要让你后悔来过这个世界!”
面具被踢在地上。
“方渐白......”
夏青桐用尽全力喊着。
“如果你知道伤害的人是我,你会后悔吗?”
可所有染着血的话,都变成了不成调的呜咽。
而方渐白,早已转身牵着苏雪丽的手离开。
“雪丽,接下去就别看了,脏。这几天我都会陪着你......”
声音逐渐远去,有人来给夏青桐松了绑,强塞了一颗药在她嘴里。
夏青桐的心仿佛坠入冰窖,可身体却越来越热。
门外涌进无数脏污的乞丐,一股恶臭味袭来,他们的目光下流猥琐,长着灰指甲,流着脓的手,肆无忌惮摸上她的身体。
夏青桐除了铺天盖地的恶心之外,竟还产生了可耻的快 感。
她大口喘着气,脸红得不正常,眼中满是侮辱的泪水,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彻底被毁掉。
她跌跌撞撞抓起花瓶,狠狠敲碎,用力扎进自己的大腿。
横流的鲜血终于给了她一丝清明,眼看乞丐们逼近,退无可退之下,她看了一眼身后的窗户,满心决绝地跳了下去。
也许是否极泰来,三楼的窗户下面竟是一片柔 软草坪,而不远处是敞开的歌舞厅后门。
夏青桐顾不得满身伤痛,疯了一样逃出去。
寻呼机发出声响,是方渐白。
阿桐,这边项目还要过几天结束,乖乖在家等我,爱你。
夏青桐讽刺地笑了。
随后她去了办事处,拿回一张确认单。
您的销户手续已完成,该身份下的所有证件均已失效。
这一次,她笑得真心。
因为,她终于可以离开方渐白了。
回到四合院,夏青桐快速整理着行李。
属于夏青桐的所有证件都被方渐白收了起来,但无所谓了,因为世上已再无夏青桐。
她只带走了自己的设计稿和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
然后摘下沾满血的戒指,放在空荡荡的书桌上。
只要方渐白看一下,就能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她又到底经历了什么。
夏青桐本想要亲自报复苏雪丽,但她知道,只凭这枚戒指,就足够让方渐白成为她报复的工具。
离开时,已是夜晚。
门前街道两旁,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梧桐树。
夏青桐和白渐白曾无数次牵着手,从梧桐大道走回属于他们的家。
他们约定,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如今,她一个人走过那片梧桐,曾经刻骨铭心的约定,也永远成了过去。
夏青桐手握乘机审批表,来到首都机场,坐上了今年刚开通的中法直航飞机。
波音飞机顺利冲上云霄的那一刻,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再见方渐白,唯愿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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