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意在查遍资料、深思熟虑后,答应了。出院后,她立刻准备好资料去大使馆提交申请。一切都顺利进行。阮枝意准备出国前,沈怀川突然让她去参加他的家族聚会,说是他刚在拍...

阮枝意在查遍资料、深思熟虑后,答应了。
出院后,她立刻准备好资料去大使馆提交申请。
一切都顺利进行。
阮枝意准备出国前,沈怀川突然让她去参加他的家族聚会,说是他刚在拍卖会点天灯拍回了她父母的一对手镯。
她同意了。
沈家老宅灯火通明,大厅内坐满了人,气氛和乐融融。
阮新月也在,她正亲密地挽着沈母说话,哄得沈母喜笑颜开。
他们看见阮枝意,就像没看见。
阮枝意不以为意,安静地坐在角落。
沈怀川妹妹沈嘉润故意大声说:
“哥,你看新月姐姐多好,她一来就哄得妈妈这么开心,不像某些人。”
“新月姐姐和你多般配,都是哈佛高材生,这不比一个唱戏的好......噢,她现在也唱不了戏了。”
......
被戳中心底最疼的地方,阮枝意眼眶发酸。
想到父母的遗物还没拿到,忍下了离开的冲动。
沈嘉润羞辱她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她坐如针扎。
沈怀川看在眼里,却一言未发。
阮新月附在沈嘉润耳边,轻笑着说了句什么,她们像是达成什么共识,捂嘴坏笑。
沈嘉润“不经意”地从阮枝意身旁经过,又这么“不小心”一推。
阮枝意毫无防备,被推得连连后退,脚底一滑,“整个人栽进泳池。
“哈哈!”沈嘉润爆发笑声。
阮枝意不会游泳,手脚费力挣扎,身体却不断下沉。
在冰水淹过口鼻时,她忽然不挣扎了。
模糊间,她好像见到了父母。
沈怀川发现她出事,骤然跳入泳池,揽住她的腰,将她拖拽上岸。
她浑身发抖,水珠顺着发梢低落。
他正想抢救她,突然脸色一变——
他西装内袋的一张照片被水浸湿,边角已经模糊。
“该死!”他松开她,手忙脚乱地掏出照片,用袖口小心翼翼擦拭,“怎么湿了......”
阮枝意冷得嘴唇发白,安静地看着。
“快!叫人来处理!”沈怀川厉声,“这张照片不能有事!”
阮枝意艰难地坐骑,蜷缩着抱住自己。
周围人窃窃私语,却没人递来一条毛巾。
阮新月故意说:“怀川哥哥真是的,一张照片都这么紧张。”
一阵风吹过,照片从沈怀川指尖低落,飘到阮枝意脚边。
她终于看清,照片上是阮新月十八岁生日那天,沈怀川和她站在蛋糕前笑得灿烂。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愿岁岁年年,皆如今日。
阮枝意缓过劲,缓缓站起,水珠不停滴落在地。
沈怀川终于注意到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和苍白如纸的脸。
“枝枝......”他伸手想扶她。
而她后退一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原来你这么喜欢她吗?”
“你说什么。”沈怀川没有听清。
“没什么。把手镯给我。”
沈怀川交给她,还不忘邀功:“枝枝,我知道你会想要,所以我......”
她却没听,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镯,一步一晃地离开。
她心中最后的期盼和憧憬瞬间崩塌,只留下一片废墟。
阮枝意,不能再犯傻了,放过自己。
......
沈怀川看着阮枝意离开的背影,心中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可还来不及细想,她已经走远。
阮枝意回到公寓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收拾好行李,及时登机。
坐在飞机上,她望着窗外的云团,安静地睡下。
沈怀川,今生今世,相见无期!
阮枝意接到医院电话时,刚走到家门口。
电话那头,医生的声音急促:“阮小姐,您父母的情况突然恶化,需要立即手术,请您尽快赶来签字。”
明明前两天,父母的精神状态已经好转,怎么会呢?
她立刻狂奔到路边打车。
她赶到时,手术室的红灯亮着。
阮新月已经站在等候区泫然欲泣,沈怀川也眉头紧锁站在一旁。
“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需要立马手术。但手术风险很高,术后也可能成为植物人......”
阮枝意指尖颤抖,抓过同意书就要签字,却被一只手拽住。
“医生,如果手术失败,或者术后情况不好......那岂不是更痛苦?”
她死死盯着阮新月:“你什么意思?”
阮新月楚楚可怜地看向沈怀川:“怀川哥哥,我只是害怕,万一......爸爸妈妈会更痛苦,不如......”
“不如什么?”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不如直接放弃,让他们等死?”
阮新月哭着说:“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怀川及时挡在阮新月身前:“枝枝,你理智一点,医生说手术成功率不到20%。就算成功了,预后效果也不会好。”
她难以置信:“你什么意思,你们凭什么替我父母做决定?”
“枝枝,如果你做不到理智,我来替你做决定。”他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叔叔阿姨签署过的医疗委托书,如果出现重大医疗决策,由我全权决定。”
她夺过文件,快速翻看,这确实是父母的签名,是她上个月去巡演时签的。
“不可能!他们怎么会?”
“是我建议的。”阮新月轻声插话,“爸爸妈妈担心你会感情用事,所以......”
她死死盯着沈怀川:“所以,你要替他们选择死亡?”
他一脸沉痛:“是遵从医生的建议。放弃吧枝枝,我是为你好,也是为了叔叔阿姨好。”
“为我好,还是为她阮新月?你们都怕我爸妈醒过来,签下新的遗产分配书,到时候她就拿不到公司了是吗?”
阮枝意望着这个让她陌生的男人,厉声质问。
“枝枝!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新月也不是。”
他强势地签下自愿放弃书。
阮枝意崩溃:“不要!”
很快,阮父、阮母接连盖着白布被推出来。
阮枝意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阮新月捂着脸啜泣,嘴角却微微上扬。
沈怀川想要上前扶阮枝意,被狠狠推开。
“滚!你们都给滚!”
......
直到葬礼前,沈怀川都没有再出现过。
葬礼那天,阮枝意一身黑衣,跪在灵堂前,整个人瘦了一圈。
阮新月一身素白长裙,哭得梨花带雨,仿佛痛苦不堪。
宾客走后,阮新月褪去伪装,得意洋洋地走到阮枝意面前:
“阮枝意,你输了,你知道吗?公司、房子、钱已经全部转到我的名下。”
“要是没有怀川哥哥帮忙,遗产转移也不可能这么顺利,他说了,你只会唱戏,这些东西交给你也是浪费,不如给我......”
阮枝意几乎站不稳。
她父母的一切,在沈怀川帮助下,全都给了这个白眼狼?
她冷冷看向不远处的沈怀川,他移开了视线。
她忍无可忍,抬手狠狠扇了阮新月一巴掌:“阮新月,你真是狼心狗肺!”
沈怀川急忙制住阮枝意再次抬起的手:“枝意,别闹了。”
“你们害死我爸妈,转移财产,现在还让我别闹?”她声音凄厉,“我爸妈对你们这么好,你们......”
阮新月害怕地挽住沈怀川的手,他拍拍她的手安抚:“没事,她只是情绪不稳定。”
阮枝意冷眼看着,心脏却像活生生被撕开,突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枝枝!”沈怀川立马上前抱住她,着急忙慌地拨120。
救护车来了,阮新月拽住要跟上救护车的沈怀川:
“怀川哥哥,我们今晚不是要一起讨论《罪与罚》吗?”
“姐姐只是气急攻心而已,没事的。”
沈怀川就这样跟阮新月走了。
留阮枝意孤零零地被救护车拉走。
梨园后台,阮枝意指尖轻抚过绣着金线的戏服。
这是她为了下周《名人专访》这一节目特意准备的。
为了在这个节目上向全世界展示昆曲的魅力,她熬了无数个夜,反复排练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唱词。
她还推掉了多个演出,甚至缺席了恩师的寿宴。
手机突然震动,
阮小姐,很遗憾通知您,原定下周一与您合作的《名人专访》节目出现调整,将由另一位嘉宾代替您完成节目制作。
阮枝意心底一沉,喃喃自语:“怎么会......”
她手指颤抖着联系导演,对面却含糊其辞,只说是上面的安排。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
挂断电话,她单薄的肩膀不受控地抖动。
直到闺蜜打来的电话。
“枝枝,顶替你节目的人是阮新月。她正和朋友开庆祝宴,真不要脸,”她犹豫一瞬,“......沈怀川也在。”
为了验证心中猜测,阮枝意打给沈怀川。
他那边声音嘈杂,隐约传来阮新月娇滴滴的笑声。
“我的节目,是不是你让导演换人的?”她直接问道。
他沉默几秒,淡淡回应:“是我,新月刚刚回国,需要些曝光,枝枝,新月她更需要这个机会。”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如同一桶冰水泼向阮枝意,让她从头冷到底。
“你知不知道我为这个机会付出了多少,你怎么知道她更需要?”阮枝意几乎是咬牙说出。
“枝枝,你将来是要嫁给我的,抛头露脸唱戏本就不合适。这个机会让给新月正好。”
“乖,别闹了,等忙完这阵子我多陪陪你,好不好?”
阮枝意心中刺痛,哑声问:“如果你嫌弃我是个唱戏的,当初为什么要向我表白?”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枝枝......”
他们的对话再一次不欢而散。
她感觉到自己对他的爱意被渐渐磨灭。
阮新月的挑衅短信弹出:姐姐,云水间405,我的庆祝宴,你会来吧?
阮枝意不想去,但还是去了。
包厢里灯火辉煌。
阮新月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站在人群中央,笑得明媚动人。
沈怀川神色淡然地站在她身旁,颇像公主的骑士。
阮新月先看见阮枝意,亲密地挽住她的手:“姐姐,你终于来了,谢谢你把机会让给我。”
她强忍甩开阮枝意的冲动,淡淡道:“恭喜。”
突然有人起哄:“沈公子今天也在,不如为新月题诗一首,祝贺她得此良机!”
阮新月期盼地望向沈怀川:“怀川哥哥,听说你的字和诗都是一绝,今天就给我们露一手吧。”
他性子清高,从不给人题诗,从前阮枝意也提过同样的请求,却被毫不犹豫地拒绝。
但现在,他点了头:“好。”
阮枝意震惊地抬头,只见他提笔蘸墨,行云流水般行书,字体飘逸自在。
“好字!好诗!”围观者纷纷赞叹。
阮新月笑得眉眼弯弯:“怀川哥哥,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人群外,阮枝意的心被深深刺痛。
沈怀川突然透过人群望向她:“枝枝,现在太晚了,一会我送你。”
他似乎还是无时无刻地体贴着她。
这次,她不再如以往般,心头发热。
阮新月的妒意从眼底划过,“可我今天喝酒了,怀川哥哥,你不能送送我吗?”
沈怀川有些为难,片刻后,他应下了阮新月的请求。
“枝枝,你先回去吧,到家后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秋夜,阮枝意独自走在路边。
沈怀川的超跑在她面前呼啸而过,留下了阮新月抱着手暖壶笑得岁月安好的残影。
她垂下眼,揉揉被风吹得开裂的手,心里的疼却无处可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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